614.第614章 虛空之境
靜！
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放眼望去，只見滿天夜色的籠罩下，茫茫的白色大地自腳下不斷向前延伸，與璀璨迷離的極光競相追逐，一直鋪展到視平線的盡頭。
那一剎那，季婉心底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八個字——
蒼穹寰宇、浩瀚無邊！
然而這樣的評價，卻依然無法表達出她心中千分之一的感觸。
她見過很多各種各樣的景色，從現代到歸元大陸，無論是山色空濛，亦或是海天遼闊；無論是江南小橋流水，又或是大漠孤城千仞……
滄桑也好、柔情也好，卻從來沒有任何一處，像這裡一樣給她予一種直擊靈魂般的撼世之感。
一陣風起，吹動兩人髮絲飛揚，衣衫獵獵。
也捲起地上白沙層層瀰漫，拂過蒼茫視野，一如雪落霜天，將震驚於這莊嚴而寧靜世界里的少女喚醒。
「……」
季婉心一震，猛地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問道：「這是哪兒？！」說話間又忍不住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了一句：「歸元大陸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幻境十三重里的景象都是基於入陣者的記憶所構建出來。
換句話也就是說，這十三重幻境，不是她經歷過的地方，就是鳳天所經歷過的。
而她也很確定自己絕對沒來過這裡，所以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家帝君大人以前曾去過的地方咯！
可是，歸元大陸竟然會有這樣宛如神跡一樣的地方，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裡……」
鳳天剛啟唇說了兩個字，眸光一凝，驟然伸手拉過季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護著她旋身退步——
噼啪……噼啪……
幾道細小的電弧在他們剛剛停留的地方閃爍著。
只眨眼功夫，便凝聚成一枚小小的金色雷球，隨後——
轟——
說時遲那時快，前後不過半秒的時間，就在鳳天后退的同一刻，雷球也轟然爆開，沙塵瞬時如狂風驟雨一般鋪天蓋地，剎那間便炸出一座方圓近百里的大坑。
鳳天足下輕點，不偏不倚，穩穩地落在沙坑的邊緣，這才掀開寬大的袍袖，將少女從懷裡放下來：「這裡不是歸元大陸。」
季婉原本正想問這爆炸是怎麼回事。
好歹她現在也是皇級強者，怎麼會一點靈力都沒有感覺到的時候，冷不防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倒吃了一驚，直接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急忙改口：「那這是哪？！」
「虛空之境。是我前世自混沌誕生之後所在的住處，也是混沌中誕生的第一個空間。」
鳳天說著牽起她的手：「走吧，這裡只是外圍而已，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在幻境里重新看到這個地方。」
「也就是說，這裡算是你最初的領土……」
季婉喃喃開口，而後忽然驚呼起來：「等等！你的前世？帝君？你不會要告訴我，等會我們會看到你前世吧？！」
這真的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么？！
「還有，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她邊說邊想起之前的不解之處，又緊跟在後面追問了一句：「我們不會一進來就被人給盯上了吧？！」
神域和魔界的人都是一出生就是皇級了，那這虛空之境的人得有多強？！
他們要是被人盯上了，會不會沒法全身而退啊？！
「不是。那是虛空之境很正常的自然現象。」
鳳天淡淡答道：「因為這裡的靈力太過濃郁，有時候空氣中各系靈力不平衡的時候，相互碰撞，就會像剛才那樣產生爆炸。沒什麼大問題，小心一點就沒事了。」
「哦……」
季婉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正如帝君大人所言，這裡的靈力極為濃郁，所以兩人一路將速度提到最高，都一直沒有感到任何疲累。
而季婉又因為自己天地靈胎的特殊身份，沐浴在這樣的靈力當中更是如魚得水，根本不用刻意去感悟和吸收，就能源源不斷地得到這些靈力的滋潤補充，舒適的彷彿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暢快地吶喊一樣。
往前走了一會，在間或又遇到幾次爆炸之後，季婉已經漸漸摸清了它的規律，不用帝君大人提醒，也能準確地做出反應，並且預估出爆炸的範圍來了。
也許是因為前方一片遼闊，沒有任何遮擋物的緣故，雖說眼中所見似乎不算太遠，但真走起來，卻又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這裡沒有日升日落，也就難以判斷時間流逝的長短。
季婉只知道自己中途肚子餓了三次，直到第三次填飽肚子之後，她和鳳天終於到達了剛進入第八重幻境時看到的，所謂地平線的盡頭——
面前是一幢白色的高大建築，巍峨挺立，連接在天地之間。
「這風格倒是蠻超現代的嘛……」
季婉抬眸打量了幾眼，忍不住小聲腹誹了一句。
她還以為所謂混沌中出現的第一個空間里的建築，會是非常遠古的風格呢，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帶著些許超現實主義的感覺……
「又在想什麼，嗯？！」
鳳天大掌滑到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揉了揉，而後推著她徑直來到入口前。
入口沒有門，只有一道無形的靈力禁制所構成的結界，將建築內外隔絕開來。
當然這對於帝君大人來說，根本視同無物一般，他將手從季婉肩膀上放下來，自己先往前踏了一步，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輕而易舉地便跨了進去。
季婉卻是秀眉一踅，忽然放下了腳，足尖堪堪停在結界的邊緣。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總覺得，一旦踏入了這個門，就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鳳天往前走了兩步，見自家丫頭沒有跟上來，又回過身把手伸出去，修長的手掌平平攤開在少女面前：「進來吧，沒關係。」
「……」
季婉遲疑了片刻，抬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上，被男子一把握住，牽著抬腳跨過了結界——
她家帝君大人都說沒關係了，應該就是沒關係吧？！
不好預感什麼的，一定是她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