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生辰賀禮（下）
鳳天微微勾了唇，嘴角含著極少見的淺笑，也拿起了另一隻酒杯，對著她舉了舉，季婉立刻把手湊過去，酒杯輕輕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幾滴透明的酒液便濺了出來，兩人各自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季婉又拿起酒罈，給兩隻杯子再度滿上，將其中一杯遞給他，而後舉杯笑道：「這第二杯，我敬你這次大勝而歸！」
「嗯！」
鳳天低低應了一聲，看著她喝完了杯中的酒，自己也隨之一仰頭，緊接著放下酒杯，拿了桌上的一串圓滾滾的葡萄，撥了一顆下來，細心地剝了皮，然後伸到少女面前，季婉抬手想去接，卻看他手往回收了收，避開她的動作又遞過來：「張嘴！」
季婉笑了笑，順從地張口，就著他的手把葡萄咬進了嘴裡，牙齒上下一交合，甘甜的汁水便在口中爆開，葡萄剛剛滑下肚子，隨後下一顆剝好皮的葡萄又送了過來，連續吃了好幾顆之後，她才抓住機會推開了他的手：「不吃這個了，我還沒說完呢！」
鳳天也沒勉強她，聽她說不吃了，便反手將葡萄送進自個嘴裡，看她再次斟滿了酒，沖他舉了起來，淺笑盈盈間水眸波光流轉：「第三杯嘛，我預祝你能早日恢復力量，與天道一戰成功！」
「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不能讓你失言。」
鳳天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後先她一步地仰頭一口喝乾，隨之伸手按住了她的酒杯：「先別喝了，吃點菜，這酒後勁大，免得一會醉了難受。」
醉？！
她就是想醉好不好？！醉酒才好辦事兒啊！
「你別當是以前啊！」
季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開：「我承認當初我酒量是不行，可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啊，我的酒量早就練出來了，又豈會這麼幾杯酒就能喝醉了？！」
鳳天聽她說完，俊顏上除了唇畔那一縷溫柔笑意之外，仍舊堅決地開口：「那也不行！」停了片刻，又定定地看著她，接下去說道：「至少也要一邊喝一邊吃點菜。」
他本不想讓步，可是當他一看到她如星華般璀璨的眸子時，就情不自禁地軟了下去，對她，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明知道要顧及她的身體，不能由著她胡來，但還是不忍心違逆她的意願——
這都比不上兩年前了！退一萬步來講，兩年前他還能堅持住底限，該拒絕的還能做到二話不說堅決拒絕，現在就只能嘗試商量著來。
季婉眨了眨眼睛，還沒做表態，男子便已經夾了一些菜肴放到碗里，也都是她愛吃的東西，然後推到她面前：「都是按你的喜好來的，嘗嘗看。」
「……」
季婉默默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這麼一來，我都弄不清到底是你生辰，還是我生辰了，感情都是你在為我準備東西，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子聞言，狡黠一笑：「我相信你給我準備的禮物，一定比這些更加貴重！」
「我……」
季婉張口說了一個「我」字，而後眼珠左右逡巡了一圈，又莞爾笑道：「貴重倒確實挺貴重的，所以待會你可一定得接好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暈紅，在夜幕下看起來顯得不太真切，朦朦朧朧，鳳天倒是隱隱有些察覺，卻也沒想太多，只當是她酒勁上臉了，不由皺了下眉：「丫頭，我看你還是別喝了……」
話沒說完，少女便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末了笑道：「剛說的話你怎麼能反悔呢，我都有在吃菜了，難得你生辰，再說這仗都打完告一段落了，還不能喝到高興高興？！」
她一席話說下來，讓人找不到反駁的點，鳳天也不忍拂逆了她的興緻，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頂，這回主動拉過酒罈，給她滿上：「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什麼叫越來越啊，我本來就很能說話！」
「哈！」
……
不知道又是多少杯酒下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輪明月高高掛於竹梢之間，灑下絲絲縷縷的光輝，夜晚透著一些早春的料峭，只是喝了這許多酒，身子就暖了起來，加上鳳天又細心地在周圍加上了一圈薄薄的火系靈力，更驅散了大多的寒意。
桌上的瓜果菜肴基本上已經被清理乾淨，季婉從留香酒樓存下來的幾壇美酒也差不多全見了底，最後還剩下小半壇蓮花清，入口清醇柔和，酒香、竹香，還有泥土青澀的氣息，在夜露瀰漫中融為一體，讓人幾乎分不清現實和夢幻。
季婉已經覺得臉蛋開始發燒，大概是後勁上來了，眼前的景色好像出現了重影一樣，連月亮都變成了好幾個，晃晃悠悠的，她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又給鳳天的酒杯里斟滿，笑嘻嘻地端起來，想要送到他嘴邊，不料動作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前一撲，直接跌進了他的懷裡。
鳳天眼疾手快，一手穩穩地接下酒杯，另一手攬住她，垂了眸子，只見少女臉頰酡紅，嬌艷的好似三月里盛開的桃花，唇邊綻放著明媚的笑意，伸手過來抵住酒杯就往他唇邊推：「我，喝不下了……剩下的，都是你的……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能喝！」
「……」
鳳天順著她的意思將酒喝了，然後剛把酒杯放回到桌上，少女就傾了身過去想要再給他滿上，結果動作過大，差點從他懷裡栽出去，倒把向來沉穩的男子唬了一跳，急忙箍緊了她的腰身，劍眉輕踅：「你喝醉了！」
「沒，我沒醉！」
季婉暈暈乎乎的，一聽到說自己醉了，頓時皺了眉頭，小手也不管下了幾分力氣，自顧自地在男子的胸口上連連拍著：「我要是喝醉，現在早就睡過去了！哪，哪還能跟你在這裡……說話！」
鳳天無奈地看著她：「乖，我帶你進屋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