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第371章 離不開你了
男子微微頷首，薄唇輕勾，俊顏上現出一道嘲諷的冷笑：「確實如此，三弟窺見了皇后對父皇下藥並軟禁一事，趁夜深之時前往晨曦宮欲救出父皇詢問事情真相，卻被守在那裡的皇后心腹擒住。」
「這麼說，是皇后倒打一耙了？！」聽了這話，少女並沒有露出太驚訝的神情，而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可我覺得你父皇也不像是那種毫無防範之心的人，他怎麼就會著了皇后的道？」
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皇后居心叵測，她就不信堂堂一介王者，會注意不到！甚至還坐視皇后一步步坐大權力而不管。如果真是那樣，她就要懷疑鳳城是怎麼坐上炎陵國君主的這個位子了！
「你認為呢？」
鳳天側過臉來看著她，上揚的鳳眸稍彎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雖不似桃花眼那般瀲灧醉人，但倒映著少女的身影，沒了方才一瞬間提到皇后時的冰冷，反倒顯得溫潤了起來，如三月拂過枝頭的楊柳春風，帶著輕柔的寵溺。
季婉瞥了他一眼，仍舊自顧托著下巴，重複著他的反問：「我認為啊……」
躊躇了片刻，她不由自主地輕笑起來：「你該不會要說，你父皇是為情之故吧？！」說話間，少女又湊了過去，小手沒什麼顧慮地在男子的臉龐上輕輕拍了拍，水眸里笑意盎然：「別告訴我，這麼八卦的事情，你也知道！」
「……」
鳳天什麼也沒回答，而是趁勢捏住了少女的手腕，一個轉身就將她掀進了床榻，他動作極快，不過就這眨眼的功夫，已經摘下了少女頭上的發簪，一襲青絲滑落，便鋪滿了整張玉枕。自己也緊跟著倒下去，低低在她耳畔咬出兩個字：「睡覺！」
……她話還沒說完呢！
季婉被他牢牢箍在懷裡，幾乎動彈不得，她皺眉掙了掙，男子手臂這才鬆開一點，讓她將胳膊抽出來。季婉兩手一獲得自由，就急忙推了推他的肩膀：「急什麼呢，我還沒洗漱呢，你就不覺著有汗臭味嗎？」
「出征在外，不需要那麼講究。況且你的味道，我聞著很好。」鳳天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掩去了話音里愉悅的笑意，淡淡開口。
「……」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又推了推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那你總得讓我脫了外衣再睡吧！我回來花了兩天時間，衣裳都沒換呢……」
回應她的是綿長有節奏的呼吸聲，季婉微微怔忪了片刻，掙扎的動作不自覺地停止，隨即抬了眼帘，只見男子已經陷入了沉眠當中，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搭下來，在下眼瞼處留下一片扇形的陰影，俊逸的面容格外平靜，只在唇角挑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是累了吧？！
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迅速地就墜入睡眠！甚至都沒跟她知會一聲，要知道以往他可都是親眼看著她睡了之後才睡。
季婉靜靜看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手掌下意識地就撫摸了上去，一點點劃過下巴、薄唇，再沿著挺拔的鼻樑向上，細細描畫著他的眉眼，她的動作極輕極緩，如蜻蜓點水一般，最後停留在他墨色的眉尾——
「我感覺自己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少女如子夜般的水眸泛著溫柔的光影，粉唇無聲地一開一合，她知道他現在不會看到，才敢把心裡的話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就算是她還有些矜持吧，畢竟愛上一個人，無論是她前世還是穿越過來的這一世，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怕當面說出來之後，會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他。
所以也只能在這種時候，她才會透露心聲！話語的最後一個口型定住，化為一個淺淺的吻，印在了男子的下巴上。
少女滿足的低了頭，往他的懷裡蹭了蹭，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
秋過冬至，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炎陵國大軍旌旗蔽日、所向無前，不過一月時間，便連續攻下聖荒國數個城池，斬關奪隘、劍指都城。
百秦國大約是預感到了聖荒的頹敗，竟是單方面毀去了和聖荒國的聯盟之約，甚至調轉大軍，放棄了和炎陵國的交戰，由另一面壓境而來。
季婉無意軍銜，她不屬於任何一支軍旅，而只聽從鳳天一人的命令，哪裡需要她，她就往哪裡去！
戰場無眼，有時候殺到盡興處，她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才是這場五國之戰的導火索，只有回到中軍帳，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在夢中驀然回想起來——
「你說，這五國之戰的目的明明就是他們想要取我的心頭血，獲得赤月族的寶物，最後統一歸元大陸，可我都在前線這麼久了，你說怎麼就沒人針對我呢？不會是他們連戰爭目的都忘了吧！」
季婉坐在鳳天對面，捧著個暖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著，一邊騰了一隻手往嘴裡不停送糕點。
聞言，男子從手中的書籍里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知道你在前線的人寥寥無幾；真正見過你樣貌的外人亦是屈指可數。更何況你在前線數月之久，但凡是去上陣殺敵，就未曾以真面目示人過。所以你自己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
「……」
季婉默默地撇開視線：「好吧，當我什麼都沒問！」
說出來似乎有些講不通，但這又是真的！雖然她幾乎每天都在拋頭露面，但某個人卻始終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而方盼芙則已經開始以鳳天麾下副將的身份，代掌方家軍，她的進步極快，帶兵打仗已經儼然有模有樣，頗有其父風範，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已經獲得了方家軍多數人的認可。
鳳天給了她一句話，只要她能親自行兵布陣，打下三個城池，那麼方家軍就完璧歸趙，重新歸還給她。
因此方盼芙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就連季婉都很少能見到她，偶爾閑下來的時候，季婉也有些懷念在皇家學院時的生活，想來現在她們這一屆也都畢業了，不知道她認識的那些人，現在都何去何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