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深思熟慮
季婉回到季家大宅，和出門時一樣，她還是沒有選擇走正門，而是從自己院子的圍牆翻了進去。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整個季家靜悄悄的，少了一個人的清揚居更是清冷的毫無生氣。
季婉走進屋子，沒有多做停留，筆直穿過正廳進了自己的卧室，也懶得去點燈，就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在床沿坐下。
儘管勞累了大半日，季三小姐此刻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傍晚之後發生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亂轉，特別是最後自家小婢女哭到紅腫的眼睛，始終揮之不去。
季夫人……
從原身的記憶里，她知道這位季家的當家主母原名叫夏月瑤，是當朝皇后夏汐沫的姑表姐妹，畢竟是和皇室牽扯到了關係，有這樣一層身份關係存在，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對季夫人出手。
而據說炎陵國皇帝鳳城生性風流，雖是文武兼備，卻不愛打理江山社稷，自從第一任妻子意外身亡之後，他就時常到處私服遊走，每回外出時，大小事務都交由皇后與左大臣管理，日久天長，夏氏家族亦是興旺鼎盛，勢力不可小覷。
垂眸，拇指在空間戒指上輕輕劃過，問天匕重新出現在了手上。上面已經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看不見一絲一毫血污，薄如蟬翼的刀身光滑鋥亮，如明鏡一般，映出一雙冷若寒星的眼睛。
這時，一個溫和的男音在腦海中響起，打破了原來混亂的思想：「怎麼了，小主人？」
季婉依舊靜靜凝視著手裡的問天匕，一邊在心裡回應道：「阿金嗎？！」
「是，小主人，我和問天一心同體，即便小主人沒有主動和我溝通，但你在使用它時產生的怒氣依然會通過它而讓我感受到。」阿金主動解釋完，又補充問道：「是因為那個小丫鬟的事情？」
「是……也不是。」季婉眯起眼睛，停頓了半晌，終於輕輕嘆了口氣，抬眼看著窗外的月色幽幽開口：「我討厭這種明明知道敵人是誰，卻不能對付她的感覺。還有就是事情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恐慌感。」
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雖然她現在看起來身邊也有不少人保護，鳳天、蒼焰樓、冥……但在季三小姐眼裡，歸根結底這都只是一時的外在安慰，畢竟誰又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保護她的人會離開？！
她知道，如果她不能自己變強的話，就無法消除這種恐慌。
「小主人別擔心，我們都會幫助你的。」畢竟是心靈相通，儘管季婉聲調平靜，阿金還是感覺到她內心濃濃的不甘心，於是出言安慰道。
「是啊，小主人，有我們在你身邊呢。」這時小綠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
季婉淡淡一笑：「謝謝你們，我也會加把勁，快點找到其他幾靈——我也想快點查清，到底赤月族是怎麼滅亡的。」
說到這裡，季三小姐忽然眼睛一亮：「對了，隱靈衣！小綠，幫我一個忙。」
話音落下，她快速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黑色的斗篷，毫不猶豫地將它披在了身上，剎那間，少女的身形神奇地從屋子裡消失了。
幾分鐘后，月瑤居的正廳周圍，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圈月靈花的虛影，緊接著月靈花的虛影又悄然破碎，化作無數星星點點的淡綠光芒落入月瑤居院內的草木當中，失去了蹤跡。
而這一切異變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下一秒，月瑤居就彷彿什麼也沒有出現過一樣，迅速歸為沉寂。
第二天，天剛泛起魚肚白，季三小姐就早早到了宅子東面的水沅閣，季家二夫人帶著一雙兒女——二少爺季書白和四小姐季冰住在這裡。
這一房過去大概是整個季家與她季三小姐交集產生最少的了。
據說季家二夫人端木水沅也不是炎陵國人氏，而是在炎陵國度遊玩之時對季家家主一見鍾情，因此不顧父母反對，甘願留在季家下嫁為妾室。
但這位二夫人也不是那麼能閑得住的主，和她一雙兒女冷清的性子截然不同，她性喜熱鬧，熱衷於在歸元大陸四處遊歷，因此雖然在季書白出生時還稍微收斂了一段時間，但等到生下自家小女兒之後就很少留在家裡，基本上三年兩載才回來一次。
季婉剛剛踏進院門，就看到一個穿一身月白沁雪對襟襦裙的少女斜斜從西邊廂房裡出來，少女的樣子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了多少，個頭卻明顯高了些，小臉上薄薄施了點脂粉，雖說是面無表情，卻也唇紅齒白，襯得氣色愈加出眾——
就在季婉看到她的同時，四小姐季冰也看見了季婉，小臉上表情依舊一成不變，腳下卻轉了方向朝院門口走了過來，不等季婉說話，就率先開口道：
「你來找哥哥！」
語氣也是平平的不帶一丁點的語調，聽起來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更像是肯定的陳述一件事實。
季婉不由眯了眯眼睛，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四小姐的性子比她哥哥還要冷，如果放到現代，用一個很流行的形容詞來說，就是典型的三無少女。
她的原身本來就和這位四小姐見面不多，而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更是還從未與她打過照面，所以既談不上好感，也說不上反感，便同樣淡淡地點了下頭。
「跟我來吧，哥哥這時候應該已經起來了。」季冰說完轉身就向東邊廂房走去，動作沒有絲毫半點的拖泥帶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然喜鬧不喜靜的季家二夫人除外。
季冰走到東邊廂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幾秒鐘后，裡面傳出季書白的聲音：「小冰嗎？進來吧。」
季冰推開門，側身讓開位置對季婉說道：「哥哥在裡面，我走了。」和剛才一樣，依舊是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留給對方，自顧自地說完話轉身就走。
季三小姐目送著季冰的背影，頓時覺得腦門後面掉下三根黑線，搖搖頭，收回目光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