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本心
精神力，就好像武修士的玄氣，是陣術習練者的根本命脈。
無論是祭煉材料，還是摹刻陣符圖紋，整個陣術習練的前前後後，精神力都是佔到主導地位，其次才是玄氣力量的強弱。
陣術之道越到最後，所需要的精神力也越強大，一些威力不俗的陣法符文，在沒有組合凝練成陣紋前，很容易發生爆裂意外。很多天賦悟性極高的陣靈師因為精神力的先天不足，不是死在了戰鬥中而是死在了煉製陣紋的意外里。精神力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趁著中午吃飯的間隙，沈劍又悉心向秦瑤請教了關於幻境精神力的一些敏感問題。有上次白勝那次幻境賭鬥經歷，沈劍不得不慎重起來。他比誰都清楚，上次若不是因為命宮裡的神秘吊墜，自己肯定沒那麼快破出幻境。
「加油，相信你能行的！」飯桌上，柳芸緊握帶著戒指的玉手粉拳，鼓勵道。柳芸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袍服，配合著她那呼之欲出的魔鬼身材，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老師去見幾個老友了，下午估計你能在考核場地見到他！」對於沈劍的詢問，秦瑤淡然地道。相比來說，秦瑤顯得有些反常的沉默，偶然還會有些失神。不過對於給沈劍加油助威，倒是免不了一番客氣。
對於所有的鼓勵，沈劍沒反對也沒興奮，平淡如水。不過他也趁機了解到，玄易大師真的是被邀請的的評判考官，而秦瑤和柳芸則是靠著關係有幸在考官主位落座。
中午過後，隨著比試台上震天鼓聲的響起，第二輪的比試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昨天主持身份驗證測試的美婦再度出現，她站在比試台上，看著台下的過關學員，點了一下頭：「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身後這些玄玉台，這就是幻境陣台，下面考核開始，請大家依次走上來，選擇一座玉台！」
大概四百餘人浩浩蕩蕩地登上了比試台，各自隨意選擇了一座玄玉台。這時，美婦的聲音又起：「都坐上去吧，保持靜坐，精神力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妄，守住本心就是。在八苦幻境過關越多，時間用的越短，成績當然也就越好。」
美婦這時刻意頓了頓又道：「不過，這裡所有的玄玉台是相通的，在對抗幻境的時候，你們很有可能會遇上學員同伴。這時除了攻擊你沒有選擇，因為每一個幻境是不能存在兩個人精神力。一旦被攻擊身死，即刻會被幻陣排斥出來，那麼考核成績也止步於此。當然這裡的身死只是精神力上的死亡，本體不會遭創。」
「啊，怎麼會這樣……」
「相互可以攻擊？」
本來站好位置的學員們立時議論紛紛，朝著自己周圍觀察。可以攻擊的話，那麼離自己最近的人非常有可能會是自己的威脅，要是碰巧遇上凌風，紅蓮那樣的天才學徒，那可就直接完蛋了。
沈劍也是一怔，立時就感覺到後背有道灼熱的目光在掃視自己，回頭一看，果真是庄戟。
「要開始了么？」沈劍心底微微一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非但要忍受八苦幻境的考驗，還要抵抗其他學員的攻擊。精神力在幻境里的爭鬥，和真實決鬥沒有區別，都是可以發揮最強實力的。恐怕這也是太玄門的傑作，也只有他們能夠設置出這種逆天的幻境。
很明顯庄戟很了解這一關的遊戲規則，早就暗中選擇離自己不遠的位子。恐怕這就是白家或者三大家族暗中針對自己考核的第一次出手。
周圍學員全都緊張無比，誰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幻境考核，聽說這一關的淘汰率非常高，十比一的幾率！
十比一，這一關很可怕！
「十息之後，考核開始！」美婦的聲音響起，雖然相隔很遠，但清楚地傳進了每一個學員耳中。
緩緩坐了下去，沈劍不再理會庄戟，輕輕閉上了雙眼。幻境畢竟是幻境，守住本心就好。
颶風過崗，伏草唯存！
沈劍暗暗打定主意，儘可能地隱忍潛伏，保存實力。這麼多人，一上來就與人衝突的話，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刻，坐在玉台上的沈劍，心境前所未有的空明。
隨著十息時間一到，沈劍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眼前情景立時不見了。
這是一片星辰閃爍的夜空，周圍一片荒涼。很快沈劍就發現了這是哪裡。
西山亂葬崗！
果然，沈劍游目四顧一下子就看到母親的那座小墳。只不過這時的小墳還沒有堆砌起來，墓坑一旁放置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槨。
「母親……」明知是幻境，但沈劍還是止不住一陣難過。母親死後，非但不能進入家族墓地，甚至還要當天被草草下葬。
據說連頭七不過就被埋掉的死者，會因為不能回魂返家，而滯留塵世無法進入輪迴投胎。
若不是當時自己竭斯底里的反對阻止，母親很可能連三天都不過就會被埋掉。當然造成這些就是嫡母榮氏！
雙拳一陣緊握，沈劍緩緩朝著棺槨行去，當年他一人守護母親的靈柩七天，自然熟悉得很。現在他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還隱隱有些期待，期待再見棺槨中母親的真實容顏。
沈劍也早就想到這是八苦幻境中的死苦，只不過死的不是自己。早在幻境開始前，就有學員講出了八苦，分別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母親的死給自己帶來的打擊也最大，出現這一場景倒也正常。緩步走到近前，沈劍忍著心底的傷感，伸出雙手扣著棺蓋一角，手臂緩緩加力試圖打開棺蓋。
吱呀！
隨著一道木質摩擦聲響起，棺槨也被沈劍掀開。不過讓沈劍遺憾的是，裡面竟然什麼也沒有。
「不是說幻境和意識深處所想的真實情景是一樣的么？」沈劍有些奇怪。
可就在這時，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息，猛地出現。
循著氣息，沈劍陡然瞥見那墓坑中，竄出一頭髮絲散亂的女屍，看不出是誰，發出一聲沙啞懾人的尖叫猛地撲向自己。
思念，悲傷，凄苦！
各種情緒滋生的瞬間，突然面臨攻擊，沈劍根本來不及反應。
甚至都沒看清女屍的面目，但是沈劍卻不忘牢牢守護著自己的一顆堅韌本心。
呼！
只是感覺一道凶厲可怕的衝擊透體而過，然後那具女屍就不見了蹤跡。明知這是幻像，可沈劍卻無法擺脫那種彷徨無助和來自靈魂的深處的驚悚。
唰，場景又變，這次沈劍竟然看到了秦瑤……
就在沈劍進入八苦中的第二種幻象時，考核的玉台上亮起了十幾道白光，第一種幻象中就有人被傳出了玄玉台。很顯然，這些人的精神力修鍊都太差了。
「瑤姐姐，你說沈劍他需要多久挺過這幻境？」評委席上，柳芸目不轉睛地盯著比試台。
一旁秦瑤也在觀察著，聞言微微笑道：「怎麼，柳妹妹什麼時候也學會關心人了？」
柳芸臉上一紅，輕輕拍了拍手道：「怎麼會，只是這小子向我道歉，我感覺他還算懂事，過問一下罷了。喏，這儲物戒指就是他送的賠禮之物！」
「他送你的儲物戒指？」秦瑤微微有些驚訝，目光從看台上收了回來，盯著柳芸手上的戒指看了幾眼。
「嗯！」柳芸似乎沒看到秦瑤臉色的變化，依舊笑嘻嘻道：「這貌似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送我東西呢！」
「哦……」秦瑤淡淡地回應道，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重新移向比試台道：「老師說過，他雖然沒有過人的天賦，但後天修鍊紮實無比，相信成績差不了……」
「秦瑤？」幻境里，沈劍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幻境里怎麼會出現秦瑤。
沈劍愣住了，這女子超塵脫俗分明就是秦瑤，只是年齡好像比現實大了些，二十多歲的樣子。
「一切都過去了，莫要再傷感掛懷！以後有我，我們一起研究精妙的陣靈術，一起雙修切磋武道，如何？」秦瑤向自己靠近，一邊走身上的衣衫發生著變化，緩緩崩碎，一道堪稱完美的妖嬈身姿被盡收眼底，就這麼顫巍巍地向沈劍靠攏而來。
如此天之驕女，這樣赤身裸體地站在面前，就是沈劍意志堅定，也擋不住身體上的反應。體內血液率先開始奔騰洶湧，緊跟著鼻息變得沉重。沈劍不敢直視，畢竟他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裡擋得住男女之事的風流陣仗。
而就在這時，秦瑤的已經靠近了他的懷裡，軟玉在懷，處子幽香撲鼻，強烈地衝擊著沈劍的武道本心。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沈劍狠狠閉上雙眼，默念清心咒，驅離誘惑保持本性。
一切都是虛妄，這只是八苦之一的考驗而已！
「沈劍，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么？」
輕柔的聲音，聽的人渾身猶如過電，酥麻舒暢。沈劍眼皮猛地一跳險些就此睜開。
「我的身體就在你懷裡，你都不敢碰一下么？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