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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品嚐

  第28章 品嚐

  變得好奇怪…


  後山僻靜, 山坡遠處三三兩兩立著幾個小廝。


  烈馬疾馳過後,暢意的打了幾個鼻息, 停下馬蹄尋了一處青草茂盛的豐腴之地垂頭吃草。


  柔安被顛簸的不輕, 發髻微亂,釵子斜斜掛著,雙頰生出兩抹紅雲, 嬌息微亂, 止不住的輕喘。


  身後男子笑著:“真是嬌氣。”


  “才,才沒有呢。”江柔安辯駁兩句, 心裏嘀嘀咕咕, 本來在帳子裏舒舒服服的喝熱茶,明明是他非要叫她出來的,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剛剛在馬背上擔驚受怕,緊緊攥著他的胳膊,生怕掉下來。


  “我的發釵亂了沒?”


  江柔安伸出胳膊,摩挲著頭上朱釵,氣不過, 癟著嘴角:“世叔剛剛為何騎那樣快?我的發都亂了。”


  她這三分嬌氣,含羞帶怯的模樣實在可愛的緊, 李邵修心中微悸,揪住麵前人兒的下巴,聲音不自覺帶了三分啞:“不亂。非常漂亮。”


  馬兒似乎吃飽了草, 前後溜達了幾步。


  江柔安別了別臉, 輕聲道:“您一貫總胡說八道的來哄我。”


  她背靠著寬大的胸膛, 莫名感到幾分心安愜意。遠處是高大碧透的天空, 飄過幾絲流雲遮住太陽, 微風帶著雨後濕潤的鬆針氣息拂麵而過,遠處是蔓延著由深極淺的碧綠春色。


  他隨手摘了一朵粉色的花,動作輕柔的給她帶在發髻上。麵前的人兒可憐楚楚,微低著頭的姿態嬌柔,叫人心中發癢。凝視著柔安含著水霧的雙眸,再往下,那兩瓣甜蜜嫣紅似乎隻等人來采摘。


  李邵修不由得心中微動,稍微用了些力氣捏著她的脖子,叫她往後歪仰著頭迎,合。


  “世叔,怎,怎麽了…”


  眼見她又要嬌氣的哭出來,李邵修哄她:“你的發亂了,我給你整一整。”


  可是,整理頭發,為何要盯著她的雙唇看…


  世叔,為什麽要這樣直白的盯著她…


  李邵修心中暗想,自然是方便更進一步的占領。看著麵前懷中對自己充滿信任,卻又可憐巴巴閉著眼任自己肆意妄為的嬌美人兒,他一邊罵自己失控逾矩,一邊又抑製不住,用舌/裹住。


  很久之前,他就想如此這般。


  …………


  第一次教導她騎馬時,雙手不經意間一本正經的攏住她的細腰,他便有如此陰暗晦澀的想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念頭如野草般發瘋生長,肆意妄為,非但沒有消減,反而愈發膨脹,直到她議親時達到頂峰。


  議親?嫁作人婦?

  絕對不可能。


  柔安半睜著眼眸,癱軟般的倚在身後人懷中,向後費力仰著的脖頸已經發酸,她看著天邊的流雲匯集又消散,隻覺得自己全然不是自己了,嗚嗚兩聲,捶打他堅硬的胸膛。


  可男人早就品嚐到甜頭,如饑似渴,如口幹舌燥之人尋到一汪清涼甜蜜的甘泉瘋狂汲取,一時間隻顧動作,吞,吮那香甜軟津。


  小廝遠遠垂著頭絲毫不敢抬起來。春草茂盛,不遠處一灘清水上麵遊蕩著兩隻錦毛鴛鴦正交頸,呼啦啦驚起一灘清水。


  許久,懷裏的人兒氣喘籲籲,背微倚在他的身前,雖然被欺負的狠了,卻也沒多說什麽,無助的微仰著頭,張著唇呼吸。


  他抹去她眼角的濕濡痕跡,用帕子給她擦了頰兩邊的汗。


  嬌香綿軟。


  與預想的軌道逐漸偏離。


  預想中,她會在府上住一段時間,而後他親自選一戶身世清白的人家讓她嫁了,既不讓老將軍為難,又落得妥帖的賢良名聲。


  可後來,他教她騎射縱馬,在馬上顛簸時,細腰下的渾圓挺,翹不經意擦過大腿,他忽然想,這麽膽子丁點兒大的姑娘,若是按在馬上,肆意品嚐一番,是什麽滋味?

  或者是後來他受傷,貌美豐潤的少女一門心思侍疾,純潔如水的目光看著他,拿著勺子彎腰喂藥的時候,胸前短襟處的白軟幾乎包裹不住。恐怕他伸手一扯那薄薄的布料,兔兒便跳出來。


  或者是讀書時,姑娘全然信任的靠在他的懷裏,心安的閉著眼睛打盹,隻需他起了歪心思一低頭,就能完完整整的將雙唇含著吃進腹中。


  不過隻是臆想而已。


  李邵修壓抑於這些見不得光的心思。他隻是想過,從來沒有做過。


  禮數約束,是君子而非小人。


  他喜歡她,不假。但他猶豫了。因為幼年時的傳言,父親篤定於他天煞命格,克妻克子。


  這麽漂亮美麗的姑娘,還是算了。


  何必困於信王府裏?她會有更廣闊的一番天地。


  她完全可以嫁得良人,生個可愛的孩子,與一個普通平凡的男人,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可是當何家公子出現在她麵前,兩個人談笑時候,李邵修的不可控製的起了殺人的心思。


  那些陰暗情緒在叫囂。


  殺了他…


  殺了他…


  她竟然在笑?為什麽要笑?為什麽要對著別的男人露出笑容?明媚的日光籠罩在姑娘身前,杏仁眼,嫣紅唇,處處妥帖,沒有一處是他討厭的。


  常年戴著提醒自己壓抑心思的玉扳指斷裂粉碎。


  這種心思直到她發了高熱,嬌滴滴的鑽進他懷裏不讓他走的時候達到頂峰,愈發膨脹。


  也微弱的猜想著,或許她有一點點喜歡他呢?哪怕隻有微毫。


  她可能是很喜歡他,否則,為何不躲?


  有時候他欺負的狠了,紅的臉透了,垂下眼簾連看他一眼都不敢,或者軟綿綿的粉拳捶打他胸膛幾下。


  可愛可憐,近乎調,情。


  周時說過,若姑娘心悅於你,定會羞羞答答,東躲西藏,叫人日思夜想,時時牽掛。


  他確實時時牽掛,一想到姑娘微腫的雙唇,那股燥熱難言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由得聯想…若是再進一步,會是什麽樣子呢…


  可她莫不是要被嚇破了膽兒。


  慢慢來…


  李邵修似同沾了□□毒藥,一邊控製自己,一邊不受控製的沉淪…


  身前的人兒終於緩過神來,環顧四周,打量著,日頭已經西斜。世叔又這樣,欺負了她許久。


  柔安不由得橫斜身後始作俑者一眼,怨道:“不遠處還有人呢…”


  她羞羞答答的,含春似蜜,李邵修淡聲:“怕什麽?他們敢抬頭,我就剜了他們的眼睛。”


  懷裏人兒似乎被這可怕言論嚇了一跳,雙肩縮著,哼了幾句:“以後不要再外麵了。青天白日的,叫人看到不好。”


  “哦?在外麵不好?那在家裏好麽?殿裏寬敞,內室裏拔步床上如何?”


  江柔安詫異於此番言論。這,這還是以前清冷孤傲的世叔麽?怎得說出如此這般,令人羞恥的話來。她輕輕閉了閉眼:“不,不是!”


  “害羞了?”


  “不是…”


  一陣涼風吹來,江柔安覺得微冷,她瑟縮一下,身後男人察覺,掖緊了披風,牢牢將她抱進懷裏,“冷了?”


  “那便回去。”


  烈馬疾馳,馬背上二人嚴絲合縫,姑娘羞紅了臉,卻毫無辦法,被身後男人強勢的摟在懷中。


  很快回了帳前。


  帳前有一處茂盛森林。日光稀薄,高大的杉木叢林中,烈馬在林中不便疾馳,放慢腳步行走。


  烏金西墜,陰風陣陣。卻聽李邵修一本正經道:“此處名為野魂坡。你可知道為何以此為名?”


  “為什麽?”


  “因為相傳,這林子裏有冤魂。人們受了冤屈,便在杉樹枝上套個白綢,不信你抬頭看看…”


  江柔安膽怯,隻閉緊了眼,隻覺得那烏黑森冷的樹枝冤魂遊蕩,拚命往身後男人懷裏鑽:“您別說了,我害怕…”


  察覺到嬌香軟玉貼近自己幾分,李邵修露出一抹得逞笑容,若無其事的摩挲著盈盈一握的腰肢:“你睜開眼睛看看…”


  ===第29節===

  “我不要!您別說了,快走…”


  “好好,我走快些。別叫那些鬼氣給沾上了。”


  話雖如此,可男人卻有意越走越慢。好像執意要她受個驚嚇似的。


  不需幾刻,柔安果然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似女子在低低哀求,又像在哭訴,那聲音著實奇怪。


  此處的山路通往後坡,後坡的幾處大帳人數不多,有信王,三王,周時,此時此刻,對秋獵不甚感興趣的三王已經回府,這條路本來不應該有人經過。


  柔安聽著那聲音,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她壯著膽子睜開眼睛打量,順著聲音瞧過去,竟然瞧見,黃昏日暮,遠處一從茂密草叢裏,有一個男人和女人,他們姿勢奇怪,不住的動作,草叢微微蕩漾。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江柔安詫異萬分的瞪大了眼睛。


  身後男子似乎沒有聽見聲音,她急了,催促:“快些趕路…”


  身下馬兒很快跑出林去。江柔安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頭發散落,不成樣子,草叢裏有枚褪了色的鳳銀冠子,在黑暗中折射幽冷光。


  等等!鳳銀冠?誰才能戴鳳銀冠?

  鳳冠是身份的象征,而銀質說明那人行事低調,不想多出風頭。


  隻有一個人…


  皇後娘娘?!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江柔安搖了搖頭,此時此刻,皇後娘娘應該在山前的大帳裏,怎得會來後山。


  路經岔口,有幾個精兵站崗。看看他們從這條小路出來似乎吃了一驚,又打量一眼發現是信王,暫且放心下來,信王殿下與自己主子關係極近,沒什麽要顧忌的。那小兵樂嗬嗬道:“信王殿下,您回來了?”


  李邵修的心思全然都在身前人兒身上,哪裏有空心想太多,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隨眼瞧了一眼,這隊人馬是周時的兵力。


  奇了怪了,都快晚上了,這廝找一堆人來杉木林站崗?防誰?

  —


  靜謐幽林。


  “皇後娘娘,舍得出來了?不是說晚上要陪皇帝陛下下棋麽?舍得丟了你那榮華富貴的夫君,跑到下臣身旁?臣看著娘娘,恐怕不是那種人啊。平日裏不是挺清高的麽?”周時眼底全然都是惡毒,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話能如此開口。


  “不是。”


  皇後訥訥,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指尖徒勞的握著茶杯。


  “哦,我知道了。娘娘此番過來,是因為臣下有娘娘的把柄在手裏,若是叫皇帝陛下知道了,可不得大發雷霆麽。”


  周時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娘娘也無須害怕。臣如今雖位高,但也是無論如何都壓不到皇帝陛下頭上去的。您擔心什麽呢?”


  “您說說,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咱們之間的秘密,陛下會怎麽辦?”


  真是個瘋子。


  “看看,皇後娘娘如此這般可憐模樣,真是讓人眼界大開啊。”


  皇後指甲深陷肉裏。她抬眸乞求:“怎麽樣你才能饒了我。”


  “饒?真是笑話,是下臣要請皇後娘娘饒了我吧?”


  周時冷笑著逼問她:“皇後娘娘,不知道您選擇入主東宮的時候,想到這一天了嗎?想到求我這一天了嗎?您一貫是會攀高枝兒的…”


  皇後銀牙咬碎:“瘋子…”


  “臣下心慕皇後娘娘已久。若是娘娘還在說些別的惱人的話,信不信臣晚上去找皇後娘娘說理?不會晚上皇後娘娘要侍寢吧?那若是不小心叫皇帝瞧見了,可就不好說了。”


  皇後隻能低聲哀求:“不要。求求你…”


  周時聲音溫柔,眼底卻不自覺含著幾分狠毒:“那就要看娘娘的本事了…”


  皇後啜泣。她年幼時溫潤如玉的時哥哥,怎麽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了?不分何時何地的威脅她。


  她真的累了。不奢求幸福,隻想平安度日。


  她在時哥哥眼裏,恐怕是個攀龍附鳳,追名逐利,背信棄義的女人了吧。


  皇後意識強撐著,她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劃過臉頰。


  林中無聲無人,偶爾幾聲壓抑至極的歡愉。幾隻鳥兒急匆匆略過,飛上枝頭,歪了歪頭整理羽毛,很快張開翅膀飛走。


  ———


  柔安心神不寧,回去後隻說自己累了,逃似的跑到了帳裏。


  小雙見她日落西山才回來,笑著問:“姑娘,和碩郡主把野果送來了。還約您明日也要去她的帳裏,郡主似乎有些事情想問您。”


  大帳寬闊,是信王殿下看著修建的。虎皮榻,玉桌,桌前屏風繡著山水紋理。


  此時此刻,斜陽餘暉撒下,帳子一片金黃暮光。


  江柔安點了點頭,坐到屏風前,拿了個野果攥在手裏,這野果子叫覆盆莓,吃起來味道口感酸甜,閑暇時候勳貴王爵喜歡采摘取樂。


  她有些心不在焉,低著頭,雪白的頸子露出來。身上那件青碧色的交相對襟裙衣領有些歪,紗帛的紋理清晰可見白皙肌膚。


  “姑娘,您怎麽了?看起來興致不高,是外頭吹冷風受凍了麽?”小雙見她遲遲思索沒有動作,關心問道。


  “沒事…”


  昏暗草叢中那頂落在地上的銀鳳冠子在眼前浮現。


  “咱們後山這邊的帳子,除了信王殿下,周時公子,三王爺,還有別人嗎?”


  小雙聞言搖頭:“沒有了。三四王爺不喜歡在外頭日曬風吹,今天晌午就回京中了,那邊的帳子裏沒有人。”


  “所以,能經過後山的,隻有周時公子和信王殿下。”


  “對的。我那會兒子還看見周時公子縱馬去前山來著,聽那邊的丫鬟說,好像是去前山給皇帝請安去來著。”


  周時公子看起來似乎是個麵熱心熱的大哥哥,怎麽可能與皇後娘娘在野外做出那種奇怪的舉動呢?

  雖然江柔安看不懂那到底是在做什麽,可直覺告訴她,那是見不得光的古怪行徑。


  手心裏的覆盆梅始終沒有吃,被隨手放在桌上。


  剪不斷理還亂。算了,不想了。


  日暮時分,前山打獵的王公貴族都駕馬回帳子裏,青山被微揚的嫋嫋炊煙所籠罩。


  小雙已經備好了食材:“姑娘,近來天涼,不如咱們做一道湯羹來解膩。放上您最喜歡吃的絨菇,八寶章茶,再填上一壺熱熱的甜酒吃了暖暖身子。”


  江柔安含笑看她:“你倒是從來不虧著自己的肚子。”


  “那是。姑娘您就懶怠一會兒,等著喝甜酒吧。”


  —


  信王殿下的帳中。


  燈火通明,蓬蓬燃燒的火苗發出聲音。


  一向對政務敏捷銳利,殺伐狠絕的信王端坐於窗前,穀太宰叫了好幾聲名字都沒有回應。


  “殿下?殿下?”


  穀太宰心聲歎息,殿下這幾日似乎被勾魂奪魄一般,連勤政也心不在焉了,他這個年邁夫子操心太多。


  穀太宰摸了摸胡須,道:“皇帝的身子怕是不行了。連年浸於淫,樂,沉迷美色,實際上外全內虛,隻怕是撐不到今年冬天。”


  “榮家收兵買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太後那邊似乎想垂簾聽政。殿下,您需要早些做斷決了。”


  “嗯。夫子所言極是。”


  李邵修抬頭,吩咐下人:“你去煨上一道八寶茶來,多放點冰糖,一會兒送到隔壁帳子裏去。親眼盯著她叫她喝了。”


  小廝低頭答是。


  穀太宰有些微愕,信王殿下實在有些荒謬,前幾日甚至連軍營都不去了,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麽。


  穀太宰環顧四周,一連幾日不見司馬周公子的身影,他出聲詢問:“最近周時公子可是城外有要務?一連好幾天不見他身影。”


  話音未落,周時整理著衣衫撩開帳簾,大賴賴道:“夫子,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秋圍之際,您就別想著那麽些繁瑣的勞子事兒了。不如圍爐煮茶,燒燈續晝,夜半聽雨,豈不快哉?”


  穀太宰笑著搖頭:“周公子一向風趣。”


  李邵修抬頭:“從前山回來的?”


  周時搖了搖扇子,仰倒在塌前,隨手叼了個果子吃:“後山。我去打獵,瞧見一勾人的白毛狐狸,與她玩了片刻。那狐狸太勾人了,都不舍得我走。”


  李邵修淡淡道:“悠著點。”


  周時點了點頭,整理著手中羽扇潔白的拂毛,“今兒個倒是熱。快給我填一壺涼茶來解暑。”


  穀太宰心生奇怪,明明已經夏末,天氣微涼,絕對稱不上熱。看著麵前似乎無心公務的兩人,穀太宰苦笑,主將不急,他這個年邁軍師也不便著急,還是回帳中對弈一番罷了。


  周時打量男子一眼,出聲:“我聽說,今天某個人與侄女兒共乘一匹馬,去前山踏青來著?晌午去的,剛剛才回來。這是瞧見什麽迷人風景了?”


  迷人風景,倒是沒有。


  李邵修手攥著書頁,摩挲了幾下,心思深沉,叫人難以揣摩。


  周時此人背經亂道,早就猜到了幾分,搖頭嗤笑:“怎麽?現在懂了吧?有些東西上癮,不能隨便沾。你一沾,就撂不開手了。”


  “我那江妹妹,沒有被嚇破膽兒吧?讓我猜猜……”


  李邵修睥睨他一眼,警告:“閉嘴。”


  “你這孤寡老人,肯定一竅不通。我給你一方秘笈。”周時隨手給李邵修扔了一本書,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如何討好心愛女人。


  周時矮身撩開帳子走出去,肆意揮了揮手:“看或者不看,悉聽尊便。”


  燭火惺忪。


  一向勤政的信王殿下連晚膳都未用,端坐於桌前,極為認真的研讀書本。東哥兒不禁心裏佩服,殿下數十年如一日的精神令他敬佩。悄默聲兒的把手中的涼茶放在桌上,躬身輕輕退下,全然沒有注意到信王殿下手裏捧著的書名。


  書上幾行字。


  若是女子心悅於你,定會麵紅耳赤,渾身嬌軟,目光不敢有接觸。若是不小心與你對視,定會羞赧的立刻移開。


  當二人濃情之時,女子便會嚶嚶拒絕。但是,此時此刻千萬不要將這句話當真,定是為了掩蓋羞澀,信與不信,全在一念之間。


  李邵修若有所思。


  他當真是幾近瘋魔。


  ===第30節===

  想看見她,聽見她說話的聲音,看著她眼角含淚,如同斷線珍珠一般滾落,聽見她嬌蠻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喊他世叔…


  纖瘦的身子被迫縮在他懷抱中,那麽聽話,乖乖巧巧,柔弱可欺,隻需一低頭,雪白瘦弱的頸子便會暴露在眼前……


  李邵修站起身,往外踱步。身旁小廝瞧見信王出帳子,立即前來稟告:“江姑娘喝了那甜湯,讓小的托句話給殿下,說是感激殿下惦念。”


  為什麽要讓別人來帶話?她自己不過來?

  李邵修好似被折磨,心中油然而生一點埋怨,她是不是不想見他?


  “她在幹什麽?”


  信王殿下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小廝戰戰兢兢,低頭回道:“姑娘在用膳。”


  彎月如鉤,萬籟俱寂。


  李邵修轉眸望去,宏偉大帳旁邊不遠處,有一頂小帳。帳中明亮,燈火溫馨。


  片刻過,李邵修徑直而入。


  他本來就不是猶豫的人。


  帳簾撩開,湧進來一股冷風。正和小雙談笑的江柔安轉眸看去,隻見燈下站著一抹高大身影。


  信王著黑氅玄衣,肩背寬闊,墨發束以金冠,眉目淡然,冷薄如鋒,遙站在門前不遠處,一雙黑眸直直盯著她。


  江柔安訝然,這個時候了,世叔怎麽來了她的帳子裏?

  隻聽信王開口:“剛剛研讀兵書。小廚房未做飯,你這兒有何可用的膳食?”


  站在一邊的小廝心裏疑惑,小廚房明明做好飯了呀?香鴨,玉蘆淞,蓮藕排骨湯,鬆仁飯,都是殿下愛吃的。底下人進帳子裏勸了好幾次,殿下說不餓。


  可怎麽現在,倒進柔安姑娘帳子裏尋吃食了。


  小廝雖然疑惑,可便是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開口問。他還是比較想要項上人頭的。


  江柔安站起來,柔順點頭:“有的。”


  看來世叔忙於政務,連用膳都儉省,長此以往可能不行。


  李邵修並沒有看桌子上擺著什麽吃的。他不關心。他的眼睛在她身上,因為是在晚上,她換了一身月白色的紗裙,盈盈一握的纖腰配以束帶,耳邊細巧的珍珠流蘇,襯的皮膚溫和瑩潤,站在燈光,雙眸柔和的望著他。


  真是可愛…


  李邵修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徑直坐到她身邊,又道:“近來朝中事務繁忙。剛剛處理完江南水患一事,有些頭痛。可有輕淡解暑之物?”


  江柔安忙把那道解暑涼茶端到信王麵前。世叔的確辛苦,他心裏胸懷天下,能者多勞。


  可奇怪的是,那道湯放在信王麵前,他卻沒怎麽動勺子。柔安不解的問:“世叔,您不餓嗎?”


  李邵修心道,餓,怎麽不餓…


  隻不過腹中的饑餓感覺不單隻囤積於膳食來滿足。


  裝模作樣喝了兩口湯。


  江柔安心裏惴惴,思前想後,她開口詢問:“世叔。皇後娘娘和周時公子…以前是不是相識?”


  李邵修目光幽深:“問這個做什麽?”


  “沒事沒事。”柔安忙擺手,“隻不過那天隨口聽人說了一句。您若是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們兩個是之前舊相識。”


  男子聲音不徐不疾:“在書塾時,他們兩個人便早認識了。周時還像伯父提過親。隻不過後來…”


  “後來怎麽了?”


  “周家被誣告有反心。先帝疑心重,將周氏一族流放瘴地。婚約作罷,皇後嫁入東宮,為太子妃。”


  “後來真相大白,周氏是被誣陷。等周時回京時,皇帝已經登基。太子妃升為皇後。”


  原來如此。


  前塵往事已經隨風飄散。看來周時公子心中也有餘念。


  江柔安怔怔發呆,未曾留意李邵修已經離她很近,伸出手掌,親昵的將她耳畔的發絲別到耳後,並且端起玉碗,親自將湯羹喂給她。


  柔安半推半就,張開了嘴,把湯羹吃進嘴裏。


  小雙剛端上來一道新鮮炸的蘆筍羹,撩開簾子就瞧見信王殿下親自端著碗,在給姑娘喂飯。


  怎麽看起來…這麽奇怪呢。


  小雙也沒多想,規規矩矩的把玉碟放在桌上,心想著信王殿下待姑娘也太好了,這是把姑娘當成女兒來養嗎。


  出帳後,小雙瞧見門外立著的東哥,不由得湊近他身邊敲了敲對方腦袋:“想什麽呢你!”


  東哥兒看見小雙,臉紅了一下,沒吱聲。


  小雙遮嚴實帳子,心裏百轉千回,問他:“誒,你有沒有覺得殿下和姑娘這兩天有點不一樣啊。尤其是殿下。”


  “三天一道藥膳,兩天一道甜湯的,奇珍異寶綾羅綢緞,止不住的往姑娘身邊送。姑娘平時用的東西簡單,送來的寶貝就都壓箱底了。”


  “還有啊,尤其是殿下,怎得總往姑娘帳子裏跑呢…你說,奇不奇怪。”


  東哥兒立即捂住小雙的嘴,打量周圍:“誒呀,小姑奶奶,不懂你就別亂說了。”


  小雙掙脫開,小聲道:“周圍都是帳子,哪裏有人,我不過隻是問一嘴嘛。”


  東哥求也似的:“不懂的話你可千萬別多問。外賬裏有東街那邊櫻桃閣的酥桃膏,你去吃吧。”


  作者有話說:


  以後的更新時間固定在下午五點,啵啵~

  忙於政務的穀太宰疑惑:信王殿下最近在忙什麽


  信王(自信抬頭):忙著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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