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不省心的
蘇妍心一頓,麵對薑沫的挑釁,但笑不語,微微一頓,勾唇道:“薄夫人,這是你們長輩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小輩可以插嘴的。”
不鹹不淡的一句,讓薑沫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蘇妍心的目光淡然,顯得自己斤斤計較,身為一個長輩竟然和孩子們在這裏拿當年的事情說三道四。
這說出去,她也挺丟人的……
想到這裏,薑沫的神色不愉起來,眸色微冷,捏緊了拳頭,怒火中燒,正欲苛責,樓上傳來動靜。
“怎麽了?”
低沉的聲音渾厚喑啞,雖然蒼老,但是卻絲毫不顯弱勢,薄老爺子緩緩從樓上走了下來,由老徐扶著,目光掠過薑沫,有些不悅道:“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老大,你似乎不讓我省心啊……”
薄老爺子步伐緩慢,一身深灰色的長衫,底麵卻是暗紋描繪,渾濁的眼睛裏滿是陰冷,若有所思的看了薑沫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到了蘇妍心的身上。
蘇妍心看到薄老爺子並未意外。
她挑眉,和薄靳言對視一眼,笑意斂入眼底。
“這位就是蘇小姐?”
薄老爺子看到蘇妍心,故作恍然的拍了一下腦袋,笑意浮上眉梢“是你啊,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認不認識自家人,昨天的那個小姑娘,竟然真的是我的孫媳婦啊!”
“……”
蘇妍心聞言,哭笑不得。
薄老爺子偏偏自以為自己演技高超,編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大家其實都在配合他……
“老爺子,沒想到竟然是你啊……”
蘇妍心眸間一閃,故作恍然應了一聲,又驚又喜,“真的是挺巧的……”
巧合嗎?
薄靳言挑眉,掃了一眼老徐,薄唇輕啟,語氣無悲無喜,“老徐露餡了。”
一句話,讓薄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他順著薄靳言的視線看向老徐,暗道一聲不好。
糟糕了。
老徐就是肇事逃逸的車主,這禍主和苦主一起出現,任誰都能看出不對。
薄老爺子笑容一僵,有一種被戳破的尷尬和無措,看了一眼老徐,一本正經的看著蘇妍心道:“孫媳婦,你相不相信,其實…
…這是我剛剛任聘來還債的。”
“……”
蘇妍心聞言,驟然失笑,看著薄老爺子童心未泯的模樣,忍不住點了點頭道:“我相信。”
真乖。
薄老爺子聞言,心情大好,對這個不拆自己的台麵的孫媳婦越發的滿意,點了點頭,讚歎道:“孫媳婦真乖。”
一句孫媳婦,已經定下了蘇妍心的身份。
這讓薑沫臉色陡沉,驀得出聲道:“老爺子,你什麽意思,這我們薄家,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規矩,當年周沁進門的時候,也是我們大家一致認可才答應這一門親事,現在這名不正言不順,哪有這樣的規矩!”
薑沫不甘心道,臉上滿是不忿。
她確實是故意刁難,看到蘇妍心進門,心裏就一陣惱怒,這個女人憑什麽進門!
“薑沫。”
薄老爺子驀得開口,粗著嗓子,身為薄家的主人,說話還是很有權威的,他看著薑沫一臉不忿的模樣,眸色微冷,淡淡道:“我們薄家什麽時候有門第之見了?”
“老爺子!”薑沫聞言心裏一頓,想到了周沁的身份,斂眸道:“老爺子,周沁雖然出生不高,但是知書達理,人品各方麵我都把關的,可是這位蘇小姐……”
她挑眉,看著蘇妍心,目光越發的深沉,冷聲道:“這位蘇小姐,小小年紀,竟然就將蘇氏集團納入手心裏,逼走了自己的繼母,把她的未婚夫折騰的差點破產,這樣有心計的女人,我們薄家,不要!”
一句話,蘇妍心的臉沉到了穀底。
這個女人,在背後,做了她的資料。
反觀薑沫一臉搵怒,氣急敗壞道:“這一門親事,我需要考慮一下!”
“你考慮什麽?”
未等薄靳言開口,老爺子已經不鹹不淡道,橫了一眼,聲音並未可以的揚起,但是卻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膽寒“靳言的上一樁婚事,是你做主的,結果呢?”
薄老爺子的語氣平淡,瞥了人群中的薑家人一眼,握著拐杖敲擊了幾下地麵,眸色幽沉“閔家人對吧,被薑家內部消化了。”
此話一出,薑沫的臉也不好看起來。
閔麗麗和薑山的事兒,在圈內無人不知,前腳薄靳言斷了腿,後麵就跟著離婚,跟薑山攪和在一起,丟盡了
他們薄家的臉。
薑沫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完全是幸災樂禍,想著閔麗麗這個女人,打了薄靳言的臉,完全沒有想過,薄家的顏麵。
她根本不在意薄家的顏麵。
她要的,是薄靳言顏麵盡失,永遠退出薄家。
“老爺子,我那是一時眼拙。”
薑沫臉色一紅,下意識解釋道。
閔麗麗和薄靳言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略施小計,便讓薄靳言娶那個私生女,隻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棋差一招……
閔麗麗那個賤人竟然自作主張要退婚。
“行了,我不想在這裏聽你的解釋,不過這一次,我看妍心不錯……”
薄老爺子語氣涼涼,淡淡一句,讓薑沫的臉宛如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的渾濁,咬了咬牙,她下意識道:“老爺子,我也是薄家的當家主母,連兒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嗎!”
她看了一眼二房,白夢會意,歎了一聲,輕聲細語道:“老爺子,其實大嫂也是為了薄家好,不會害靳言的……”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一道嘈雜。
“你們憑什麽攔著我,我是你們薄夫人邀請的貴客!”
一陣喧鬧,一個瘋婆子跑了進來,雖然一身名牌,但是蓬頭垢麵,看起來,別提多邋遢。
莊淺兒?
蘇妍心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女人,正是剛剛在外麵挑釁未果的莊淺兒。
而莊淺兒好不容易進了屋子,看到薄夫人,激動地無以複加,忙不迭上前,拉住她的手,毫無儀態大哭起來。
“薄夫人,他們攔著我不讓我進來,你不是說讓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和薄少相親的嗎?”
一句話,全場寂靜。
那一刻,薄夫人的臉,宛如玄鐵,黢黑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