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並非良善之人

  第126章 並非良善之人

    眼前的青年雖是在笑,但笑意卻並不達他眼底,看著反倒給人一種無端的發冷感。


    飯頭僧看著司奕麵上已經消失的笑意,以及從門口的位置不斷湧進的侍衛,有些絕望地和榻上中年婦人麵麵相覷。


    司奕見他們如此作態,自顧自尋了個位置坐下後,出聲安撫二人道:“不必緊張,在下不是過來要你們性命的,相反,在下是過來給你們二人一個生的機會的。”


    見他們還是緊繃著麵色,一副不信任他的模樣,司奕揮手讓屋內湧進的侍衛們出去,隻留下阿正後,將他事先編造好的說辭言出。


    在他的說辭裏,承恩寺火災的主使司邵文想要斬草除根,他提前得知消息後,特意趕來京城將此事告訴他們。


    飯頭僧盯著司奕的臉看了半響,最終才震驚著眸色指著他道:“你,,,你莫不是當年那個司家三公子?!”


    實在不怪飯頭僧一開始的時候沒認出,畢竟五年的時間過去,司奕的變化實在太大。


    他記得清楚,當年的司家三公子看著瘦瘦小小,且較為沉默寡言。


    和如今身形高大,看起來絲毫不畏懼和人交流的青年完全是兩個極端。


    司奕似乎並不意外飯頭僧能認出他,頷首之後繼續問:“是,你們現在隻需告訴在下,想不想活下來?”


    “若是想,在下作為司家三公子,自然能有法子替你們偽造身死的假象,讓你們二人後半輩子生活無虞,若是不想,,,”


    說到這裏,司奕握著玉色盲杖起身,眉眼疏淡:“那便權當在下今日並未來過,畢竟在下從不喜行強迫他人之事。”


    能活著,自然不會有人選擇死。


    飯頭僧和中年婦人隻是猶豫片刻,便鬆了口。


    在他們二人的敘述裏,當年對司奕下手的人並不是他們,他們隻是意外撞見投放毒霧和製造火災的人。


    司邵文注意到這事,找到他們,給了他們不少錢財作為封口費。


    “但當時貧僧怕他反悔,特意還使法子弄到了他的貼身令牌,這樣我們和他就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果不其然,如今五年過去,他竟想過河拆橋!”


    飯頭僧憤憤說罷,將他從司邵文那裏拿到的貼身令牌遞給了司奕。


    到手的令牌上了年頭,上麵清楚刻有司家的家徽,還有一個“文”字。


    確認這就是司邵文的貼身令牌無疑,司奕讓阿正派人將二人保護起來後,便乘上回往九潭寺的馬車。


    剛一上馬車,原先還算是小雨的雨勢加大了不少。


    左微月聽著像是冰雹一樣砸落在馬車車頂上的雨滴聲,以及從司奕帶著她往馬車回時就開始不間歇響起的霍嚓閃電聲。


    想起婁淮怕打雷的事情,有點擔憂之後要是打雷了,他該怎麽辦。


    一早的時候,她有看過外麵的天氣,當時天色還算是正常,根本沒有下雨的前兆。


    早知今日會下雨,她肯定不會選擇跟在司奕身側。


    司奕從上了馬車後,就發現縮在他衣領裏的兔子布偶沒再開口說過話,不解之餘,低頭碰了碰她兔子布偶耳朵,垂眸看向她問道:“微月姑娘,可是覺得方才的事情有何不妥?”


    左微月想著婁淮的事情,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司奕在跟她說話。


    直到司奕重複了一遍方才所問,又扯了扯她兔子布偶的耳朵,她才注意到。


    “啊,,,剛才的事兒,的確是有點不妥,那個飯頭僧和中年婦人,當年明明知道你要被害的事情,卻沒有選擇阻止,間接來看,也算是害你雙目有疾的加害者。”


    現在得虧是她穿進書內世界,又恰好遇見了司奕,能幫他治治眼疾。


    要是沒有她,現在的司奕肯定還要繼續之前那種走到哪兒都需要依靠盲杖的糟糕情況。


    所以她覺得,司奕就這麽輕易放過那兩個人的話,有點太聖父了。


    司奕似乎有些意外她會是這麽想的,先是怔愣了一下眸色,而後彎唇搖了搖頭,眼裏帶有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冷意:“若是這事,那微月姑娘和在下倒是不謀而合,在下也覺得,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


    “你真是這麽想的?那你打算之後怎麽處置他們?”


    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肯定是有點過了,但如果處罰太輕,司奕之前受的苦肯定是白受了。


    司奕抬眸去看窗外仍舊瓢潑的雨勢,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冰冷的雨水感染了,聲音也有些發涼:“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以其人之道,,,”左微月本來還沒明白他說的意思。


    又想了一會兒,才弄明白他的意思。


    眼前的青年仍舊是那副清雋著眉眼的溫潤模樣,可周身的氣質,卻在此刻改變了許多。


    若說一開始的司奕給她的感覺像是綿綿細雨,打在麵上隻有柔和的舒適感。


    那麽現在的他,便像是能在雷雨天肆虐的暴雨,不容人小覷。


    對於此,左微月隻當是司奕到了如今才想通,才有的變化,完全沒有想過,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似她想的那般良善溫軟。


    ,,,


    午時初,簡單的祭祀上香過後,輪到給眾位皇家中人分配暫時歇腳用的廂房時,壓在九潭山上空的烏雲更加黑沉了些。


    隱約還能聽見一些低沉的悶雷響起。


    祭祀廟宇院內栽種的樹木和花草在暴雨的淩虐下來回搖曳,呼嘯風聲吹打著窗牖,令本就溫度極低的廂房內更加冰冷。


    婁萬推著婁淮到了公公指定的廂房後,發現包房的屋頂已經破損,有雨水像是水流一般直接灌了進來,打濕屋內地麵。


    愣神之後,氣憤替婁淮不平道:“這包房哪裏是能住人的,他們分明是故意的!!”


    婁淮這會兒的麵色很不好,因為此刻窗外不住地在響起轟鳴雷聲,雷聲乍響在他耳邊,令他麵色發白之餘,思緒也有些混亂。


    之前這種時候,都是有左微月陪在他身側幫他緩解難受的,如今沒了她在,他似乎又回到之前那種狼狽的狀態,根本沒理會婁萬所說,推著輪椅想要往角落藏。


    婁萬被婁淮的舉動弄懵了,剛準備問婁淮是要去哪兒,就看見一個兔子布偶出現在窗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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