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曲溪
第63章 曲溪
“一些宮內的秘辛，有他進行信息提供，我便知曉，這些青石先行運往京城何處較為適合。”
左微月大概聽明白了點，也就是說，曲溪的存在相當於是安放在皇帝身側的耳目，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這樣的話，對現在的婁淮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試探的結果如何，等下一封回信回來時，咱們便可知曉了，為了以防萬一，我並未將我如今所在的地方告訴他。”
左微月看著婁淮收筆，將筆擱置在筆架上後，將特製的宣紙對折再對折，最後卷成桶狀塞進信鴿腳上綁著的信筒內，有些驚歎剛才那麽大一張紙，竟然能折的這麽小。
信鴿裝好信件，被婁淮放飛後，便一路往南。
期間在風雪中走走停停，花費了約莫快一日的功夫，才抵達西鼎皇宮。
西鼎皇宮地處稍微靠南些的京城，如今正下著瑟瑟秋雨。
栽種在皇宮周遭的樹木皆被秋意盡染，從之前的碧綠變為深黃，枯黃落葉零落一地。
曲溪看著滿目秋景，坐在廊下聽雨煮茶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提，，提督大人，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的？”青年嗓音清潤，握著茶杯的右手小拇指處帶有一處陳年疤痕，連著骨頭，似乎曾經還有一隻手指生長在此。
“信鴿，您的信鴿，在楓葉水榭被九公主攔下，說要烤了玩兒，十一公主瞧見後和她起了爭執，如今正鬧的僵呢，您快去看看吧！”小太監氣喘籲籲，連傘都未來得及打，渾身都被雨水澆透。
曲溪本來聽到“信鴿”一詞時，情緒並無太多波動。
直至他聽見“十一公主”，方眸色慌亂了一瞬，連煮著茶水的爐子都顧不得熄，便著急起身離開。
身著的藍灰色圓領飛魚服隨著他大跨步往外邁出的動作翩飛起來，衣裳上自帶的銀線因為暗色天光的映襯，時不時閃爍出冷色光澤。
配上曲溪那張清雋出塵的麵去看，根本不像是名太監，倒像是什麽世家公子。
他走的急，索性連傘都不拿了，直接冒雨往楓葉水榭去往。
楓葉水榭坐落在皇宮四時花園西南角的位置，距離十一公主住的雪瑩殿最近，也正因為此，他才會讓訓練信鴿的人讓信鴿每次都從雪瑩殿附近直接飛往他所住的直房①。
以往都是如此，鮮少遇見麻煩。
這次會突然這般，還是這種落雨的天氣，若說不是有人有心為之，他自是不信。
“九，，九皇姐，你快，，快將信鴿還，，還給我！”
“嘖，小結巴，這信鴿又不是你的，我憑什麽還給你？識相的，趕緊帶著你的宮女滾回雪瑩殿，說起來還是我皇妹，穿的還不如我的貼身大宮女。”
海棠宮裙的嬌俏少女言語間，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起身前少女。
穿著款式最簡單的米色秋裙不說，梳著的雙垂髻上也隻是簡單綁了兩根同色係發帶，再配上她那張有些怯懦的小臉去看，像極了一隻鵪鶉。
曲溪趕到地方時，看見的便是婁雪受刁難的一幕。
他幾個大跨步到了婁雪身前，高大身形整個罩住她，拱手垂首對著身前的海棠宮裙少女行了一禮，而後抬眸冷冷望向婁春道：“九公主，此信鴿是奴才的東西，若是方便的話，還請九公主將信鴿還給奴才。”
青年一口一個奴才，腰板卻像不折的青鬆一般挺立，看向婁春的黑眸也並無任何卑微的神色。
不但如此，說出的話聽著雖像是在詢問婁春，實則是在向她闡述他的要求。
婁春見曲溪過來了，原先還囂張的氣焰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兒了起來。
可看著由她帶過來的烏泱泱的一群人都在看，她又強撐起精神，清了清嗓子道：“你這六指怪，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這信鴿是你的又如何？本公主就是想要抓來玩玩不行嗎？”
“不，，不可以的，這信，，信鴿是，，，”
“十一公主。”曲溪側眸看向從他身後鑽出個小腦袋的少女，出聲打斷她後，對著她搖了搖頭。
眸內的溫和神色，在重新去看婁春的時候，瞬間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一般，無端給婁春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九公主說的是，不過奴的第六指早在七年前便已經被奴親手斬斷，已是陳年舊事。再者，此事和奴要回奴的信鴿也並無任何衝突。九公主應當知曉奴做的都是什麽活計吧？”
曲溪作為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一般拿信鴿都是幫皇帝辦事用的，婁春正是知道這一點，今日才特地來楓葉水榭這邊做攔截。
沒曾想會這麽不順利，被婁雪看見了，還將事情鬧大。
看著曲溪越來越冷的眼神，她害怕因此被皇帝責備，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信鴿還給曲溪，看著他那張清雋卻冰冷到不行的麵，嘴硬道：“罷了罷了，我還當是旁人的信鴿，想著抓來玩玩，既然是你這六指怪的，那便算了。”
“不，，不是六指，，，六指怪，，，”
婁春好事被壞本來心情就不好，見婁雪還要插嘴，當即心下來了火，想要教訓她一下。
可曲溪就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麽一般，用一段話將她打了回去。
“既是弄錯，自是無礙的，若非是十一公主相助，奴怕是要誤了大事。這樣，十一公主，奴那裏正好新得了一批成色好的料子，奴一介閹人，穿不了一些太過顏色豔麗的衣裳，您若是不嫌棄，可與奴前去直房一趟。”
婁雪也看出婁春眸內的不善神色，因為曲溪是一介閹人，不算是真正的男子，便也不必太過講究，頷首應下。
“好，那就，，，就麻煩曲提，，提督了。”
婁春看著兩人一問一答，完全忽略她的模樣，臉都要氣綠了。
但礙於曲溪的身份，隻能咽下這口悶氣憤憤離開。
曲溪送走婁春，看著似乎真的要跟著他回往直房的婁雪，眸色無奈道：“十一公主，不必真的跟奴一起去直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