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冷甲
第164章 冷甲
薑知竹及時抓住容纓,“走!”
“我不能走!那是我爹!你放開我!”
眼看容征被那群韃靼人壓得毫無反抗之力,容纓顧不得了,掙紮間打傷了薑知竹,而後成功跑向容征。
她以長槍入陣,撂倒幾個韃靼人後,容征終於得以解脫。
薑知竹無奈之下也跟著跑了回來,血肉廝殺間,容征眼尖地看到韃靼人領袖再一次舉箭對著容纓,千鈞一發之際,他衝上去猛地推開,自己卻重傷倒地。
“爹!”
容纓一分心,手臂立馬被砍了一刀。容征撐著身子帶著她來到薑知竹身邊。
“薑知竹!這些韃靼人不好對付,你盡快帶著纓兒走!我來拖住他們!”
薑知竹愣了一下,看了眼不斷增援的韃靼人,微微點頭,隨後趁容纓沒反應過來,果斷出手將她打暈,隨後扛著容纓離開了包圍。
……
薑知棠一個人等到了半夜,看著菜漸漸地由熱變冷,心裏早已麻木了。
隻是擔心春曉為何還不回來。
如今天色這麽晚,守夜的宮女已經在侯著了,就算再忙,也不該讓春曉連個回話都沒有。
她動了動發麻的身子,決定起身出去尋找。
她剛出院子就撞上了神色匆匆的陳蹊謹,倆人對視間不由得一愣,薑知棠急忙問道:“春曉呢?我讓春曉來找你的。”
陳蹊謹皺眉,“我並未見過春曉。”
聽到他也沒有見到春曉,薑知棠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蹊謹安慰道:“別擔心,或許她已經回去休息了。”
“不會的!春曉從來不會如此唐突的。”
春曉一向恪守規矩,即便她多次讓她自在隨意些,她也總是循規蹈矩。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不行!我要去找春曉。”
陳蹊謹無奈,隻好陪著她同去。
一群宮人加侍衛在宮裏不停地叫著春曉的名字。
禦花園,寢宮,就連禦膳房都找過了,仍然找不到春曉,如此看來,春曉確實失蹤了。
夜色繁重,薑知棠還在不知疲倦地找著,陳蹊謹批了一天的奏折,早就累得眼神恍惚了,但因為擔心薑知棠,不得不盡力陪著。
薑知棠也看出了陳蹊謹臉上的倦色,便推脫著讓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再找找。
陳蹊謹當然不願,“我聽說你一早就起來忙活生辰宴了,想必也累了一天,我多派些侍衛找找,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
今天是他的生辰宴,他也知道自己忙活了一天,卻還是來得那麽晚。
薑知棠冷淡地推開他的手,“不用了,我不累。”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著,陳蹊謹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了情緒,眉角有些不耐,“棠兒……”
“找到了!”
前方突然傳來侍衛的叫聲,薑知棠立馬跟了上去。
陳蹊謹望著她奔過去的身影,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這個地方是一處廢棄的宮殿,春曉怎麽會出現在這?
她不敢細想,努力忍著不安的情緒走了過去。
少女潔白的衣裙在平靜的湖麵上綻放,周圍鋪滿了落葉,她那就那樣飄著,蕩著,毫無生氣……
“春曉……”
她心口驟縮,一種悲痛的情緒在胸口裂開,壓迫著她的神經。
身旁的侍衛已經動手去撈了,一個撥動,露出了那張清秀蒼白的臉,宮女們被嚇得噤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狀態看著這一切的,抱著春曉冰冷,僵直的身體時,整個人也仿佛如墜冰窟,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她身上的溫度還是春曉身上的。
若不是侍衛上前將她拉開,恐怕她也要墜入深湖了。
“小姐,起床了。”
“小姐~快起床!”
“別吵了,我再睡會!”
“小姐……”
那道聲音漸行漸遠,薑知棠以為自己可以清靜了,下一秒,腦子裏意識到什麽,整個身子忽然下墜,春曉的聲音變得空遠。
“小姐!救救春曉!春曉好冷!”
她看到春曉站在冰冷的湖中,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下一秒,薑知竹的聲音響起,“你小時候為了撈池裏的東西不慎落水,春曉為了救你險些丟了性命。”
春曉怕水!
她要救春曉!
她想也不想,奮不顧身地躍入水中,然而,隨之而來的並不是冰冷的窒息感,而是有雙手在緊緊地拽著她。
她回頭,看到了陳蹊謹。
“棠兒!快醒醒!”
“小姐!救救春曉!”
“棠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的心這麽難受!
源源不斷的叫喊聲侵蝕著她的身體,好似千萬根針將她死死地釘住!
沉寂……
突然傳來的刺痛將她從深淵中拉了回來,睜開眼,入目便是陳蹊謹緊張的神色。
她呆滯地望著他,像是有什麽東西敲在心上,泛起陣陣漣漪。
“春曉……”
陳蹊謹臉色一窒,痛心疾首地將她攏進懷裏,溫柔地安撫著,“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如果不是她讓春曉去找他,如果不是她執意要辦什麽生辰宴,如果不是她……把劇情引偏,春曉就不會出事。
一想到春曉那麽怕水的人卻死在水裏,她就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聲音都啞了,眼睛都腫了,她才用僅存的理智揪著陳蹊謹,“我一定要找出殺害春曉的人。”
陳蹊謹皺眉,“或許是她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
“不會的!春曉膽子小怎麽可能一個人去那麽偏僻的地方!她怕水,一定會更加注意周圍有沒有水池,絕對不會存在失足落水的情況。”
“棠兒,你先冷靜冷靜……”
“你相信我!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看出陳蹊謹不願幫她的樣子,她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你不相信我……”
陳蹊謹一愣,笑得很牽強,“當然不是。隻是你現在狀態不好,等你精神好些了,我們再慢慢調查,好嗎?”
明明他的語氣那麽溫柔,可她聽著卻如芒在刺。
她垂下眼簾,不再去看他。
他終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