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冰霜
第160章 冰霜
薑知棠甩下這句話後,便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陳蹊謹見目的達成,也不裝著了,直接推開婉妃轉身離去,這變臉的速度儼然與方才判若兩人。
婉妃耷拉著脫臼的手臂在後麵追道:“皇上!皇上等等婉兒!”
夜。
薑知棠洗漱完身子後,舒適地鑽進被窩,對著臨出門的春曉喊到:“春曉!幫我把門捎上,我要睡了!”
春曉打開門,忽然被門口擋住的陰影嚇出聲,好在陳蹊謹一個噤聲的動作止住了。
陳蹊謹悄無聲息地走進房中,靜靜地站在床邊望著她。
薑知棠隻覺得有人在床邊,以為是春曉,便不作理會。可等了許久,那陰影仍投在她臉上,於是有些無奈地念叨:“春曉你別守夜了!快回去吧!”
無人回應。
她眉頭一皺,覺得不正常,結果睜眼一看,赫然看到陳蹊謹長身玉立地站在床前,臉上晦暗不明地望著她。
她嚇地一個激靈,連忙裹緊被子,罵道:“你鬼啊!走路沒聲的!”
陳蹊謹笑出聲,長腿一抬便爬上了床,將她死死地禁錮住。
她的兩隻手被陳蹊謹從被窩掏出來禁錮在上方,身子又被他用腿死死地夾著,真是動彈不得。
“你幹什麽!都這麽熟了還玩什麽禁欲play!”
她可沒覺得這樣的姿勢曖昧,畢竟她和陳蹊謹又不是什麽純情關係,再加上倆人已經成了親,也都知根知底的,所以對這種東西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還生著氣呢!她可不會忘記這幾天他和婉妃的濃情蜜意。
陳蹊謹眉頭微皺,帶著懲罰意味地在她耳邊輕咬一口,“都氣了這麽久,也該氣消了。”
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是薑知棠這幾日的煩躁。
她狠了心一腳踹在他身上,“你走開!”
陳蹊謹巋然不動,有些不理解她的生氣點,“你近日的脾氣愈發暴躁了。”
“婉妃溫柔,你怎麽不去找婉妃?”
他忽然失笑,“你在吃醋?”
“吃醋?”
薑知棠也覺得可笑,她怎麽會吃醋呢?從前的陳蹊謹可從不會讓她吃醋,也不會像這般不在乎她的感受。
“我不吃醋!我隻覺得好笑!”
陳蹊謹擰眉不解。
“你不過是想通過婉妃來讓我留下,其實完全沒必要,不是嗎?”
“捫心自問,如今的你真的在乎我的去留嗎?”
陳蹊謹毫不猶豫地回答,“在乎!”
他怎麽會不在乎呢?她一直是他最大的謀求。
薑知棠歎了口氣,“一開始我們說好的,我也確實願意嫁給你,可我不願意陪你留在宮裏。”
“為什麽!你既然願意嫁給我,又為什麽不願意陪著我?”
“因為這也是你的本意!”
陳蹊謹一愣,隻聽得她繼續說道:“你忘了嗎?你在這宮裏也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宮裏的真真假假你看得比我透。在烏鎮時,我們一同遊街,一同賞月,你眼裏的向往是那麽澄澈,如果不是為了你母妃,你真的願意留在宮裏嗎?”
似乎被說透了心事,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可置信。
是啊!他好像不知不覺中忘記了什麽。
“我本來就不是真的薑知棠,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並不能保證會永遠陪著你。指不定……”
“夠了!”
他厲喝一聲,臉色陰沉得可怕,“說這麽多,你不過就是想離開我。你說我不在乎你的感受,可你又何曾在乎過我的感受?”
“那日我與允年刀劍相向時,你便護著他,不由分說地責備我,可你又可曾想過我為何如此?我的傷從何而來?還有,我這些天所做得一切,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為何如此嗎?”
“你總說你不安,實際上你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會利用你,對嗎?”
薑知棠驀地被說中心事,忽然不知所措,是啊,她這幾日總顧著自己的不安,卻從未想過陳蹊謹所做的一切以及他轉變的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還是帶著書裏的印象來看待陳蹊謹,也從未真正地放下心相信他。
他這一生過得淒苦,她又怎麽能指責他的強大呢?
況且,他也並未那般對她下手,對薑家下手,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委屈便誤會了他,真是該死。
她難過地看著他,剛想開口道歉,他卻早已起身退去。
身上忽然一片光明,她的心裏好似有什麽東西突然被抽走。
也不知是最近的煩躁讓她疲倦,見陳蹊謹走了,她心裏再難過也沒有想起身去追的欲望。
如果這就是宿命,她選擇束手就擒。
當然,話雖這麽說,這第二日一早,還是故意跑到陳蹊謹的寢宮等著他。
遠遠地看到他過來後,她提腿便要上去,卻看到他的身旁又跟著那個婉妃。
那股子愧疚感頓時煙消雲散。
春曉疑惑道:“皇上看起來並不喜歡婉妃的樣子。”
薑知棠:“何以見得?”
她怎麽看著他倒是挺享受的。
“你不在時,皇上似乎都不搭理她。”
前幾日路過陳蹊謹寢宮時,她看到婉妃穿得花枝招展,在陳蹊謹的麵前擺弄身姿,然而陳蹊謹卻是連頭也不抬。
薑知棠聽春曉這麽說,心裏不由得雀躍,“這婉妃是什麽來曆?”
“是傅相的女兒。”
傅相?她似乎有點印象,就是以往最看不慣薑顯嵩的那個老頭。
以那種人的德行,想必也是看不慣陳蹊謹的,可他怎麽會把傅相的女兒招進宮呢?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氣她這麽簡單?
想到昨天陳蹊謹說得那些話,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向陳蹊謹問清楚的。
免得到時候吵架了又覺得她不在乎他了。
……
“皇上,你已經很多天沒來找臣妾了。”
婉妃像條扭動的大花蛇環繞在陳蹊謹的身邊,見他不理會自己,生氣地奪過他手上的書。
“哎呀皇上!你就理理臣妾吧!”
陳蹊謹眉宇冷漠地看向她,“滾下去。”
婉妃臉色一僵,覺得自己被羞辱了,臉色也瞬間垮了下來。
“切!一個野種皇子上位,有什麽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