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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鴆酒

  第115章 鴆酒

    眾人看得心明眼明,卻也不敢吱聲。


    還是皇上看不下去了,“貴妃,今日是皇後的生辰宴,你穿得比皇後還華麗是何意?”


    容貴妃毫不畏懼地笑了笑,挑釁地對著皇後說道:“我穿得濃豔些不也是為了給姐姐添添喜氣?”


    皇後看透地回答道:“那還要多謝妹妹了,勞妹妹費心了。”


    後宮中最厲害的兩個女人狹路相逢,開頭便火藥味十足。


    嘖嘖嘖!不愧是後宮。


    容貴妃坐在皇上身邊,仿佛使出了全身解數,不斷地將皇帝的注意力拉攏到自己身上。


    薑顯嵩突然說道:“這容貴妃再怎麽得寵也比不過剛入宮的妃子。”


    另一個大臣也湊上來八卦道:“是啊!聽說皇上最近十分寵幸一個新來的妃子,那妃子似乎還懷了龍胎。”


    有八卦的地方薑知棠都聽得特別起勁,尤其是關於後宮秘辛。


    不知不覺間,瓜子都磕得堆成山了。


    如果不是侍衛突然鑽出來喊著有急事上奏皇上,她都快聽完一本皇帝的八卦大全了。


    也不知道那侍衛在皇上耳邊說了什麽,惹得皇上臉色大變,拍桌而起。


    “把他給我帶上來!”


    侍衛得令,沒一會兒便押著人上來了。


    這效率快得神乎其技。


    遠距離看去,隻能瞥到一抹白色,薑知棠不禁想著是哪個倒黴鬼惹皇上生氣,直到那抹白色近在眼前。


    看清其人的真麵目後,她差點也要拍桌而起了。


    陳蹊謹!

    怎麽會是陳蹊謹!

    她瞬間緊張了起來。


    陳蹊謹直直地跪在地上,神色自若,沒有半分恐慌。


    皇上看到後,心裏的火氣又漲了幾分!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荒唐事!”


    陳蹊謹一言不發,定定地望著他。


    皇上又加重了語氣喝斥道:“朕問你話!”


    陳蹊謹眼神微動,垂著眸子開口:“兒臣並不覺得祭奠生母是荒唐之事。”


    “放肆!”


    皇上怒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後生辰宴做這種晦氣事。”


    “這不是晦氣事!”


    陳蹊謹好似受了刺激,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竟迅速將皇上的話反駁了回去。


    眾人都被陳蹊謹突然強硬起來感到震驚,而皇上也不由得一愣,冷笑道:“朕說過,這後宮不許任何人提起她的事!你卻敢背著朕去祭奠她!你是要忤逆朕嗎?”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皇上這語氣不對勁,分明是在發出死亡警告。不由得為這個五殿下捏了把汗。


    薑知棠和陳蹊雲也看得心急如焚,蠢蠢欲動得想要幫忙,可都被儷妃和薑顯嵩束縛著,不敢上前。


    他們似乎隻能祈禱陳蹊謹不要做傻事。


    然而陳蹊謹卻不以為然,心裏的不公和怨懟積埋已久,再加上這次涉及到了他的底線,更是無法冷靜。


    他毫不畏懼地正視他,看著皇帝那張怒火衝天的臉,丟了平日謹慎的作風,開口質問道:“父皇是一國之君,想如何處置我的罪名便如何處置,又何必多此一舉。”


    皇上突然笑得滲人,“你還真是和你母妃一般,牙尖嘴利。”


    他袖中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比起薄情寡義的人,牙尖嘴利有何不好?”


    “你說什麽?”


    皇上似乎沒想到他敢如此公然挑釁自己,麵上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可是忘了?我母妃死得那天,也正是皇後的生辰宴,她在涼梅宮,苦苦等待,可至死也未能見到你一麵。”


    陳蹊謹說完這番話,口中吸進一股涼氣,涼透四肢百骸。


    原來這就是陳蹊謹從來不參加生辰宴的原因嗎?


    薑知棠的心口忽然塌了一塊似的,有些心疼。


    皇上怔怔地看了他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麽,久久未動。


    容貴妃突然說道:“皇上,你難道忘了那女人當初……”


    “來人!”


    容貴妃的話被皇上打斷,她愣了一下,不悅地皺著眉頭。


    可當聽到皇上說得話後,眉頭頓時舒展了。


    “謹王藐視宮規,對朕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削去宗籍,賜鴆酒吧。”


    什麽!

    在場的人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皇上竟然要賜死自己的親兒子!

    薑知棠徹底坐不住了,她原以為這件事再嚴重也隻是受點刑罰,卻沒想到皇帝真的如此狠毒。


    不行!


    陳蹊謹不能死!


    她剛要起身為陳蹊謹說話,薑顯嵩卻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胡鬧!”


    薑顯嵩將她拽得很緊,看樣子是鐵了心不讓她幫忙。


    而陳蹊雲也一樣,剛要說話就被儷妃懟了回去:“閉嘴!你還嫌事不夠多嘛!”


    “母妃!”


    “你要是敢幫他,就別認我這個母親!”


    陳蹊雲不敢相信母妃竟以此來要挾他,一時間也失去了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陳蹊謹自然聽得到他們的動靜,也早就猜到了會這樣。


    也對,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豁出性命。


    被押上來之前,他也有想過是否要妥協,或許妥協了他還能活著,還能繼續做他的五殿下。


    可骨子裏的一種倔強讓他沒辦法妥協,他恨這個所謂的父皇,恨他如此對母親,也恨他如此對自己。


    他沒辦法對這樣的人卑躬屈膝,更沒辦法妥協。


    直到此時,他的腦海裏還不斷地閃現娘親在自己麵前死去的樣子,絕望,無助還有許多的悔恨。


    明明宮裏的任何一個妃子死了都有被提及的權利,可娘親的名字卻隻能壓在這孤獨的涼梅宮下。


    看著麵前的鴆酒,竟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恐懼,他淡然一笑,豁達地拿起鴆酒。


    薑知棠望著他白茫茫的身影,悲涼地跪在那,寒風刺骨地刮在他僵直的背上,好似一座已經風化的石像。


    不知怎地,她的腦海裏忽然浮現陳蹊謹溫和的聲音:情之所起,情不自禁,還有他毅然為自己擋下刀傷的背影,以及那時時刻刻的關心……


    鴆酒就在唇邊抵著,所有人都緊張地望著,皇後不忍地別開臉。


    “等等!”


    薑知棠猛地掙脫束縛,從陳蹊謹的手中奪過那杯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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