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夢話
第92章 夢話
“那容纓呢?她傷得嚴重嗎?”
薑知竹愣了一下,臉色沉重,“這次的事實在蹊蹺,我們遭到韃靼人的圍攻,她為了救我,後背被砍傷。我也聽說她傷得很重,也嚐試去看望她,可容府的人沒有那麽好說話。”
薑知棠失落地歎了口氣,也對,容家和薑家不合。
她想去看望容纓想必也不可能了。隻能祈禱容纓沒有事。
薑知棠隨口問了句:“哥,你行軍打仗多少年了?”
薑知竹輕輕看了她一眼,說道:“已有十五年了。”
“唔……我突然好奇一個問題。”
薑知棠想到昨天薑顯嵩和她說得那些話,對於薛將軍的死和昏庸帝王,她感到不解。
“如果哪天,你守護的國家君主是個昏庸無能,殘害百姓的帝王,你還會守下去嗎?”
想想曆史上,有多少保家衛國的忠臣最後死於庸君手上。
薑知竹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覺得我們守護得是什麽?”
薑知棠:“國家和百姓。”
他讚許地點頭,“沒錯!我們這些在戰場上殺敵的將士從始至終都是為國家和百姓而戰。若是君主昏庸無道,我們依然能推翻他,可百姓無辜,我們不肯將事做絕,也是為了顧全百姓。”
薑知棠似懂非懂地點頭,“可要是有人冤枉你叛敵或者謀反,而皇帝也一定要你死怎麽辦?”
緊張地等待他的回答,她非常害怕薑知竹以後也會碰上這種事。不過薑知竹卻不以為意,笑著對她肯定:“你放心,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我隻是一個校尉,所有的軍事機密都是將軍才有資格接觸。”
薑知棠:“……”
原來官小還有官小的好處啊。
不過,薑知棠也放下心了。
玩了一個上午後,薑知棠終於拿出帕子開始繡了起來。
她想了許久,也終於決定了要繡什麽,於是捏著針在院子裏專心致誌地穿針引線。
不過,這專心才持續了一會兒。
很快,就趴到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她還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情不自禁地在夢中笑出聲。
不知道得是,一雙白靴緩緩出現在她麵前。
陳蹊謹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隻見趴在桌子上,臉側的肉被擠成一團,小嘴微微張著,看起來睡得很沉。
他湊上去試探地叫了聲:“薑知棠?”
沒有一絲反應。
他嘴角上揚,又湊近了幾分,近到她臉上的微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此時的薑知棠褪去平日的狡黠和靈動,睡得恬靜安寧,像隻毫無抵抗力的小貓。
他甚至能聽到她輕柔的呼吸聲,嘴巴翕動著,似乎在囈語。
“薑知棠。”
因為怕她這樣睡著容易把手臂枕麻了,於是決定狠狠心將她喚醒。
可連聲喚了幾遍後,都不見得有反應,直到最後一句加大了聲音,他才聽到她回了一句。
“我叫薑妤……”
“……”
他忽然臉色驟變,猛地直起身子,謹慎地看了眼周圍,見沒有什麽異樣,才微微放下心來。
不過,他依然眉頭緊蹙。
思來想去後,他把手中的書放在桌上,隨後轉身離開了。
說來也巧。
在陳蹊謹離開得下一秒後,薑知棠忽然驚醒了過來。朦朧地揉著眼睛,恍恍惚惚的。剛剛是不是有人叫她,還不小心地說了什麽?
她有些害怕,如果沒猜錯地話,剛剛自己似乎說了一句:“我是薑妤。”
這種話要是被人聽到了可就完了。不過醒來看周圍無人,有些懷疑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拍了拍酸脹的手臂,打算繼續繡帕子,可當她看到桌子旁邊一本陌生的書時,心裏頓時警報大作。
完了完了!
剛剛果然有人在這!
不會是陳蹊謹吧!
她拿起那本書隨意翻看著,都是關於刺繡的。
看來,確實是陳蹊謹沒錯了。
薑知棠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她隻希望陳蹊謹沒有聽到她說得什麽。
謹王府外。
門口的兩個守衛無語地看著薑知棠在門口躊躇不前。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打算走了進去,可一到院內又猶豫了。
陳蹊謹的院子長了很大一棵梨花,春天剛至,這些梨花就迫不及待地開滿枝頭,一個比一個嬌豔純白。風一吹動,這些梨花如雪一般飄落,鋪在院牆上和地上,踩在上麵軟綿綿的。
薑知棠蹲在牆角,托著腦袋冥思苦想。
她一邊用手撥弄地上的花瓣,一邊想著,自己該如何不打自招地向陳蹊謹打探昨天的事。
可無論想了多少個方案,都覺得不妥。因為陳蹊謹此人本就不是好糊弄的。
想了許久,薑知棠終於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還是做縮頭烏龜吧!
這件事他若是問起了,自己再編也不遲,若是他不問,那不就說明什麽事也沒有嗎?
她自我安慰地想著,正準備踏出步子離開,身後的門吱呀一身開了。
“薑知棠。”
一聲叫喚把薑知棠嚇了一跳。
回過頭一看,可不就是陳蹊謹屹立在那嘛。
她就像一個被抓住的小賊,心虛地說不上話。
“那個……我過來……過來看看你。”
陳蹊謹幽深地看著她許久,淡然道:“進來吧。”
“哦!”
薑知棠訥訥地應了一句,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進去後,發現陳蹊謹仍舊在搗鼓那一桌的花瓣。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來找他時,也是在弄這些。
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陳蹊謹:“胭脂。”
“胭脂!你還會做胭脂啊!”
聽到她如此激動的語氣,陳蹊謹立刻麵色黯然,以為她會像別的女子一樣,覺得他做這些非男子所為,娘氣。
可薑知棠卻坐下來,看著這一道道複雜的工具,驚歎道:“好厲害。”
好厲害?
陳蹊謹微愣,看向她才發現,她的臉上根本沒有自己所想的鄙夷和嘲笑。
他不確定地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薑知棠不解,“為什麽要奇怪?”
“因為做胭脂本就不是男子該做的,或許,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