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得寸進尺
第82章 得寸進尺
考慮到繡海棠花確實會喧賓奪主的問題,賈霜霜又重新考慮了幾種。
但不管怎麽選,都不如海棠花符合。
薑知棠苦惱地撐著腦袋,想著左右不過是交差的事,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不如你先教我些技巧,繡什麽到時候再說。”
賈霜霜也有些無奈,也隻能如此了。
而後,兩人便開始搗鼓起一團針線。
最近春江花月夜樓的生意似乎冷淡了許多。
大抵是入了冬,節日過得稍加頻繁了些,那些愛尋花問柳的官家子弟們許是被絆住了腳,無從出入。
緲蘿懨懨地靠在窗前,看著窗下穿流不息的人流,他們大多成雙結對,攜著妻兒有說有笑的購置物品。
平淡無光的眼裏泛起一絲豔羨,看來在這煙花之地待久了,羨慕的東西又多了許多。
恍惚隻間,人潮之中一抹月白風清立馬吸引了她的目光。
似是感應到了她的注視,那人抬起頭與她望了一眼。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轉身走出房間。果真在樓下看到了那抹月白。
陳蹊謹緩緩上樓,徑直進了緲蘿的房間。
一旁嬉笑調情的客人也不禁對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有些好奇,更好奇得是,他為何能做到大大方方地出入緲蘿姑娘的房間。
樓裏的姑娘隻見過陳蹊謹幾次,但因為那出色的外貌從而對他印象異常深刻,連帶著也對緲蘿起了妒心。
而男人們隻是想著那男子是個好運氣的,能得到緲蘿姑娘的青睞。畢竟對於他們來講,連見一麵都是困難。
緲蘿自然能知曉這些人的心思,可她並不介意和陳蹊謹掛上這種關係,她得意地想著,回身將門關上,仿佛也將那些流言蜚語悉數堵在門外。
陳蹊謹不喜歡浪費時間,進去後便定在門邊,開口就道:“當年監守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監守府滅門已是十年前的事了。而緲蘿不過才來烏鎮幾日,他不敢斷定她肯定知道,但她跟在陳蹊鶴身邊,或許多少會知道些。
緲蘿神秘地笑了笑,“你覺得我知道多少?”
“至少你在陳蹊鶴身邊不可能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的話,她就不會貿然和他交易了。
緲蘿收起嘴上的笑意,神色變得凝重。
“我不僅知道監守府的事,連當年韃靼人的事我也知曉一些。你,可想知道?”
陳蹊謹目光平淡地注視了她一會兒,心裏對她的話隱約有了考量。
果然,緲蘿又恢複那輕佻不正經的模樣,她試圖去勾起陳蹊謹的下巴,奈何陳蹊謹不留情麵地撇開了臉。
被他冷落慣了,緲蘿也不惱,不輕不癢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了,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陳蹊謹沉默不語。
“進宮後讓我陪在你身邊可好?”
她一汪春水眸,楚楚可憐地望著他,眼裏有數不清欲望。
陳蹊謹對她這般樣子感到十分厭惡,以往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南苗公主,現在淪落風塵,竟也學得了青樓女子的那般技倆。
風塵之地果然最容易詆毀一個女人。
他忍著慍怒,警告性地回答:“你我的交易僅限於此,不要太過分了。”
平平淡淡的話說出來確實冷漠十足。
緲蘿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又癡癡地笑了起來,“對於這兩件事,你一定是無從下手了才來找我的,不是嗎?既然你有求於我,我提個要求又怎麽是過分呢?”
她說得沒錯。
監守府的線索斷斷續續的,確實難以下手。唯一的希望便是薑知棠能真的從賈老爺那了解到什麽。可他也不敢拿薑知棠冒險,陳蹊鶴遲早會知道她活著的事。到時候事情隻會更加艱難。
想來想去,他最終還是退了一步。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條件。”
緲蘿挑眉,看透地不屑一笑。
果然這天底下的男人就愛說些忽悠女人的話。
不過無妨,她還有的是機會。
“你知道樓若是什麽人嗎?”
陳蹊謹:“南苗王子。”
緲蘿搖了搖頭,“他其實是你們中原人。”
陳蹊謹一驚,“中原人!”
“沒錯。他被親生父母丟棄在戰場上,是我們南苗王救下了他,並將他視如己出。隻可惜,他雖受南苗王的寵愛,但南苗皇室始終不同意他的血統。於是,他最終都隻是一個掛著南苗王子的外人。”
“當他成年後,南苗王便帶著他走訪鄢朝。當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後,都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叛徒,哪怕他曾經奢想過回到中原,因此最終都成了噩夢。他有中原血統,卻恨盡中原人。當初將他拋下得是中原人,而後又汙言穢語的詆毀他得也是中原人。”
“南苗和鄢朝談崩後,兩地交戰,他親自帶兵殺死了許多鄢朝的百姓。事實上,他確實算不上一個好人,多次以鄢朝婦孺的性命來威脅鄢朝退兵,他好殺戮,殘忍,無情。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最後卻為情而死。令人唏噓。”
陳蹊謹又問:“他與我娘的關係到底是什麽?”
緲蘿眨了眨眼,表情微妙,“這件事,我無可奉告。”
此等皇室秘辛當然是要他自己找到真相才夠刺激。
隻怕到時候,他還能保持這般冷靜。
她故意賣關子,陳蹊謹也不追問。相比之前,他了解得也夠多了。
他轉而問起韃靼的事。
這次,緲蘿倒是很爽快地告訴他,“那些韃靼人的德行你是清楚的。一個流氓民族,除了打不死跑得快之外,其實一點也不聰明。”
“你想想,這樣不聰明的民族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烏鎮的?”
被她這麽一說,陳蹊謹忽然想到,邊境一直都是容將軍把守。韃靼人混進城的事容將軍怎麽可能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
容家如此大膽難道就不怕被父皇發現嗎?
看來朝中有人在暗暗幫助容家。而這人不會是陳蹊鶴,因為他的手還沒辦法伸到兵事上。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幫容家隱瞞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