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地獄
第59章 地獄
薑知棠高舉著手,黑沉著臉看他。
倆人一時間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薑知棠率先冷靜下來,但心裏仍是怒不可遏。
她以為陳蹊雲平日和她小打小鬧,已經把她當作朋友看待了,卻沒想到在他的心裏她還是不堪。
平白無故地遭受一頓罵,論誰也無法冷靜。
薑知棠深吸一口氣,神情冷淡地說道:“抱歉!”
隨後,決然的離開了房間。
三人鬧翻的場景簡直如出一轍。
陳蹊雲待她走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得話有多麽過分。
他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沒想到和五哥吵架後,連薑知棠也鬧掰了。
他現在可以說是人見嫌了。
緲蘿落寞的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濃妝豔抹的她,感慨萬千。
陳蹊謹確實說到做到,自上次一別後,他確實好幾日沒有再來找她了。
因為知道他骨子裏的寡情,更是對他的出現不再抱有希望。
門外不斷傳來老鴇的叫喚,已經連續三日沒有出麵,老鴇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恍然想起來,她早已不是尊貴的南苗小公主了,而是最輕賤的花魁舞姬。
一朝淪為池中物,終日不得翻身日。她之所以還能在花樓裏守身如玉,不過是因為陳蹊鶴保著她。可一旦陳蹊鶴發現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她便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再無法重見天日。
因此,她不曾想過用輕生了結自己,可是她身後背負得是南苗族人的期望,是複國的使命。
從什麽時候起,竟連生死都不屬於她了。
悵然若失之下,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怎麽?被陳蹊謹拒絕了,躲在這黯然神傷?”
隨著聲音的響起,緲蘿突然渾身冰涼。
陳蹊鶴悄然走至她身後,俯下身子,曖昧地貼近她修長的白頸。他的手如一把利刃冰涼刺骨地抵著她的脖子,享受般地感受那薄嫩肌膚下的跳動。
一聲,兩聲,三聲……
他隻要稍一用力,那跳動的生命力便會戛然而止。
緲蘿的身子早已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陳蹊鶴把臉貼在她的臉上,低沉的笑聲如惡魔的魘語,攝人心魂。
“如今才覺得害怕是不是太遲了?”
“你乞求陳蹊謹的時候不是很大膽嗎?”
“嗯?”
緲蘿透過泛黃的銅鏡觀察到陳蹊鶴臉上的輕謔,她知道此時自己再多的掙紮都是多餘的。
從她找上陳蹊謹的那一天起,她便作好了赴死的準備。
陳蹊鶴也確實如她所想,銳利地眯起狹長的狐眼,在她頸間慵懶滑撥的手掌突然收緊,似有一氣嗬成捏碎喉骨的衝動。
隨著掌間的收攏,能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緲蘿忍不住掙紮了起來,可無論她如何捶打,掰弄那隻手,她垂死的掙紮都顯得綿軟無力。
陳蹊鶴是個極度的病態心理,緲蘿確實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現在,在他掌控下,她攝人心魄的鹿眸漸漸濕潤,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簾滑落而下,順著潔白的臉頰滴落在頸窩????????間。
她那泛著盈潤光澤的紅唇微微張著,露出潔白的貝齒,明明是求生不得的表情,卻在他的眼裏成了勾人的嫵媚。
陳蹊鶴的目光貪婪的在她身上流連著,當觸及那上下波動的胸口,喉頭上下滾動,一股燥熱自腹間彌漫全身。
他緩緩鬆了力道,一把抱起驚魂未定的緲蘿,將她扔在床上後,欺身而上。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緲蘿勾起漫天的欲望,或者說,他本就是食色性也,饒是見慣了那麽多的女人,此時不由得承認緲蘿對於他的誘惑。
他嘲弄道:“我倒要看看,沒了身子你還如何勾搭陳蹊謹!”
緲蘿驚恐地看著他,嘴裏求饒不斷。可陳蹊鶴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死在他手裏的女人更是不在少數。
隻要是他想得到,哪怕玉碎不得瓦全,他也要得到。
恐怕陳蹊鶴自己也沒想到,曾經尊貴的南苗公主有朝一日會在他身下崩潰。
身上的疼痛感令緲蘿顫悚不斷,由於隱忍,嘴裏隱隱滲出鮮血。
她知道陳蹊鶴不會輕易放過她,可與其被這般侮辱,她寧願一死了之。
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已是滿眼的決絕和死寂。
陳蹊鶴沉浸其中,絲毫察覺不到危險的來臨。
隻是一刹那,餘光剛觸及一抹冷光,胸口頓時襲來疼痛感。
他抬頭對峙上那一雙恨意刺骨的眼睛,怔忡間,她抬起匕首又將襲來。這次,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匕首奪過後,轉而抵在她脖子上。
“想殺我?”
即便已是刀俎魚肉,緲蘿也仍然倔強地瞪著他。
倆人就這般無聲地對峙著。
這裏是令人絕望的人間地獄,而另一邊是尷尬窒息的窘迫氛圍。
三人都麵無表情的吃著飯,夾著自己麵前的菜,頗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勢頭。
這般壓抑的氛圍令薑知棠陳蹊雲兩個鬧騰性子的十分不適。陳蹊謹沒有什麽反應,他本就是悶葫蘆一個,此時對於他來說,更顯得安靜舒適。
薑知棠與陳蹊雲同時盯上了一塊肉,兩人殊死搏鬥一番後,那塊肉竟從筷子間彈出,掉到了地上,被一直守在桌底下的大黃狗撿了去。
這下好了,兩人什麽也沒得到。
薑知棠氣鼓鼓地扒了一大口青菜和飯,一抬眼,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放在了她的碗裏。
她欣喜地看向陳蹊謹,頓時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轉而再看向往嘴裏狂塞米飯的陳蹊雲,更為不屑了。
薑知棠悄咪咪地湊近陳蹊謹,小聲問道:“你這幾日怎麽都不去找緲蘿了?”
陳蹊謹嘴裏一噎,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她一眼。
是他上次解釋地不夠明顯嗎?這女人怎麽還沒明白?
然而薑知棠卻不以為意,十分殷切地繼續問道:“要不待會我們再去趟花樓吧?”
陳蹊謹這下是懶得理她了,碗筷一放,飄飄然地上樓了。
薑知棠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呆了一瞬,這兄弟倆都是什麽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