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勾人的狐狸
第43章 勾人的狐狸
用完晚飯後,三人各自回了房間。
夜色深沉。
薑知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麽,腦子裏一堆亂七八糟的,卻沒一個正形的。
又或許是賴這張床過於板硬了,硌得她後背疼。
翻轉了好一會兒後,她終於接受了自己失眠的事實,轉而從床上坐起。
打開窗戶探出頭去,吸收一下古代夜晚的天地精華。
窗外是萬籟俱寂,深巷裏偶爾傳來的犬吠和小孩哭鬧聲才沒讓薑知棠有一種鎮上已經荒無人煙的錯覺。
古代的月亮還真是別具一格,天空澄明,沒有一絲模糊的雲霧繚繞,使得月亮又大又亮,仿佛是肉眼可見的無暇。
難怪這古人都喜歡賞月,對著月亮不是吟詩就是起舞。
她漸漸為這月色著迷,以致於忘記了一切。她想,若不是突然吹來的冷風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或許她能在這看一晚上。
回過神來打算回床上繼續躺著時,她不經意地瞥了眼隔壁的窗戶,這一眼差點沒被嚇死。
陳蹊謹亦大開窗戶,披著一身清冷的月色站在那望著她。
再加上他偏好白色的衣服,一頭烏黑的半披肩長發,若不是那俊美無濤的顏值,她差點以為是哪個墳堆裏冒出來的鬼。
“你也睡不著嗎?”她小聲地問到。
他望著她,眼裏滿是令人沉溺的月色,微抬頭,輕輕斂眸,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陰影。
他開口,聲色醉人,“過來?”
薑知棠在心裏自動回放了好幾遍這個過來,似乎在確認那是疑問語氣還是陳述語氣。
不過,都無所謂了。
她第一次覺得陳蹊謹有當狐狸精的潛質,那攝人心魄的臉和氣質簡直是惹人犯罪啊!
尤其是對於她這種大半夜不睡覺的人來說,他的出現就像是在勾引她做極為大膽的事。
至於如何大膽,不便祥說。
陳蹊謹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將一個失眠少女攪得春心蕩漾,二話不說便來敲他的門了。
門一開,映入眼簾的就是薑知棠那張微微泛紅的臉。
薑知棠走進去,看到了桌上擺著的酒,眨巴著眼回頭,“這大晚上叫我過來喝酒,是不是有些不妥?”
陳蹊謹望了眼那壺自己還未喝的酒,再看向身前這個故作矜持的女子,挑眉了然。
於是,他故意逗她,“有何不妥?”
薑知棠沒想到他這麽問,忽然覺得自己嬌羞得有些尷尬,遂裝不下去了,隻好幹脆地坐在桌邊。
她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反正自己睡不著,正好借酒醉一醉。
陳蹊謹亦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她,“是不是睡不著?”
這酒是有些烈勁的,沒想到隻堪堪幾杯就將她灌得有些虛浮了。
聽到他這麽問,忽然發現他總是能看到她的一些小情緒,然後像這樣溫和地問她:是不是睡不著?是不是無聊?
而他也總是真的能為她做些什麽。
正如此刻,她點頭後,他便將一塊玉石一般的物件遞給她。接過後才聞到那玉石上若隱若現的香味。
“嗯?怎麽是香的?”
“這是香薰石,是用樓蘭特有的玉石製成的。再加以香料熏製,便可用作助眠安神的佩件。我也常有失眠之症,便常常帶在身邊。”
薑知棠聽後,再次嗅了嗅玉石,發現那上麵除了有玉石自帶的香味外,似乎還有獨屬於陳蹊謹的墨竹清香。
“真好聞。”
她情不自禁說了心裏話。
陳蹊謹眉眼舒緩,笑得陽春白雪。
“你若是喜歡便送你了。”
“啊?”
她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她確實想要這塊有墨竹香的玉石,但是轉而想到他也經常失眠,又不好意思了。
陳蹊謹卻說道:“助眠也並非須它不可。況且,我們可能要在這多住上幾日,你帶著也好,可以少些困擾。”
薑知棠見他這樣說了,也隻好扭扭捏捏地收下了。
借著酒興,薑知棠突然想起了前幾日他冷落自己的事。
她看了眼陳蹊謹愉悅的神色,試探地問了句,“陳蹊謹,你會不會討厭我?”
陳蹊謹剛送到唇邊的酒杯一頓,指尖翻轉,將酒杯放在桌上,不解地看著她,“此話怎講?”
他想了想,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討厭她的表現。
“我覺得你對我忽冷忽熱的。”
她沒有明說是哪件事,陳蹊謹卻立馬猜出來了。
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不知為何,薑知棠突然有些煩躁,可能酒喝得上頭了,她直接劈頭蓋臉地說了一堆。
“你每次對我好一陣後就突然冷我。就像那次你救了我之後,我叫你你都不搭理我,害我難過了好久。”
“你老這樣犯病的,我都拿捏不住你了!誰知道你現在和我這樣親密地喝酒聊天,那第二天會不會就拿冷臉對我啊!”
陳蹊謹被她委屈的控訴弄得微微怔忡,但反應過來,聽到她說自己難過時,有些怨懟。
明明是她先在信上主動與自己挑開距離的,怎地如今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見他久久不說話,薑知棠氣餒地低下了頭,隨後踉蹌地起身離開。
“真是的!我糾結這些做什麽呢!反正你與我終究不是同路人。”
話音剛落,身後立馬傳來一聲慍怒。
“薑知棠!”
她下意識轉頭,卻不想撞上他一身的不滿和幽怨。
“你說我對你忽冷忽熱,那你信上寫得那句:相遇即是緣,安好即可,又是何意呢?”
薑知棠微醺的酒意頓時被衝散的煙消雲散。
什麽信?
她有些迷惘,但很快又想起來自己的確寫過了信給他。
似乎是那次與牌匾一起送去的。
可那封信不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感謝信嗎?
她記得她訂做牌匾時,那老板還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買一送一,訂一個牌匾,免費送感謝信。
當時還尋思著撿了個便宜,正好自己不會寫信,於是便答應了。
誰曾想到那信上寫得都是什麽東西?
而今聽陳蹊謹那句話,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那封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