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舊事

  灕水內部被青龍的人保護得極好,那些意外受傷的人已經被安排到更加安全的地方療養,至於意外死亡的,也有青龍的人幫忙處理。


  只是他們方入了城,就有人過來彙報說青龍之殿里出了點事。


  青龍之殿便是灕水城內最大的那棟建築,據說是她家師兄的地方……


  盯著那銀灰色的宏偉建築,她默默在心裡感嘆:「竟然比雲霄宗還要大!」


  而且那建築周圍還有一條巨龍盤旋環繞著,身子裡頭估計也是建築的一部分,非常有氣勢。


  這若是讓宗主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溫瑞光是聽那人彙報也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似乎與雲軒有關,帶著她策馬就往青龍之殿的方向狂奔。


  楚雲見溫瑞眉頭緊皺,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笑著說:「你也別太著急,我瞧雲軒此人看起來算是冷靜型的,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溫瑞輕嘆了一聲,也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麼,許久才道:「就是看著冷靜的人,瘋狂起來更加可怖。」


  楚雲頓了頓沒說話,想起從啟書然大嘴巴那裡聽見的事情:「據說,他曾經也非常厲害鑄造武器,不過這個能力……最終卻被你給廢了?」


  「啟書然和你說的?」溫瑞漫不經心地反問。


  楚云:「……」天地見證,她可什麼也沒說。


  「是,我確實將他這一份才華抹殺了。」說著他淡淡一笑,「怎麼?是不是覺得你師兄我,下手非常之狠?」


  楚雲想了想:「你應該有你的原因。再說了,雲軒既然還願意幫著你,那就表示他並沒有真的怨恨你。我比較好奇,是什麼原因導致他既被你廢了煉器的本事,卻又不恨你。」


  溫瑞沉默了片刻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的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得他還未開始被人追殺,久得神器還未被成功造出。


  也許很久以前就已經預料到天有不測風雲,或許也因為有一種預感,漫天宗將不會是個他能夠逗留一輩子的地方,他很早就開始謀划要培養出屬於自己的勢力。


  當然,這並非易事。


  青龍一開始低調建成的時候,是非常辛苦的時期。他花了一段時間,放慢了煉器的速度,隱瞞了身邊所有人才好不容易利用青龍控制住了整個灕水。


  那時候的灕水還不如現在這般繁華,也可以算是被大陸許多地方遺棄之處。在他與一些心腹的努力之下,青龍才算是慢慢站穩了腳跟,也有了與一些小勢力談判的資格。


  比如由啟書然所接手的風墨閣。


  當時啟書然剛將前任閣主殺死,於他來說算是艱難時期。他看好啟書然未來的發展,便找到他和他做談判,助他過了他最困難的時候。當然,條件便是風墨閣要成為他的附屬。


  啟書然一開始定然是拒絕的,只是後來真別無他法才終於應下,倒是意外與他成了好友兼好夥伴。


  不過在這之前,他最先接觸的人是雲軒。雲軒此人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野心,他境界從那時起就已經是開武後期了,距離成為煉武君不過一步之差。他卻一直不急於突破,像是淡泊名利,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沒想到的是,他最放心最看好的雲軒,當時差一點將他辛苦建起的青龍勢力給毀了。


  「我也不曉得他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只有他自己清楚。」溫瑞淡淡地說道,楚雲聽得有些訝異。


  楚云:「雲軒他……做了什麼?」


  溫瑞回道:「他制出了一把魔器。」


  「魔器的強大可比神器,重點那把魔器還集結了些許兵靈的力量,也因為意念浸染而成了一把邪器。」說著,他忍不住再次皺起眉頭。


  其實當年的事情他到現在都還有些不解,他知道鑄造出這麼一把魔器並非雲軒本意,卻又不能說他一點兒意識都沒有。只是他當時的狀況有點怪異,像是心神有些失控,意念偏差,而做出這種意圖滅世之舉。


  那可是灕水遭遇的一場大災難,若非他及時趕到,他的一切一切將會化作烏有。


  若要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還是因為雲軒最後自己清醒了過來,主動將那把名為滅世的魔器親手銷毀,他或許已經將他殺死了。


  他當時開口問的雲軒,自己認為應該要為此次事件擔上什麼責任,又應該領什麼樣的責罰。


  而雲軒的回答,便是要他廢去他鑄造武器的能力,讓他作為一名煉武師,一輩子卻再也無法親手鑄造任何武器。


  這樣的責罰,對於一名煉武師來說確實非常之重,更別說他還是一位能力極強的煉武師。


  雖然在這之後雲軒整個人都非常穩定,也沒再出過當年那種事情,但他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當年事件會再度重演。


  所以當青龍之殿的人過來彙報說雲軒那裡出了點事兒的時候,他第一件想到的會不會是他又失控了還是怎麼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溫瑞和楚雲一回到青龍之殿,見到的情況是雲軒正與啟書然起爭執。


  「發生了什麼事?」他語氣一冷,面無表情地詢問道。


  混亂的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面對溫瑞強大的壓迫感,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有雲軒眸光凜冽地盯著啟書然。


  正確來說,是盯著被啟書然押在身後的黑衣男子。


  楚雲頓了頓,那不是剛才偷襲了雲軒和月吟,結果被雲軒打敗的傢伙嗎?沒錯的話,他好像還是異獸大陸來的人?

  啟書然見到溫瑞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臉哀怨地說:「我也不知道啊,雲軒本來不是和月吟在一塊兒嗎?我這兒準備審問這傢伙呢,結果他突然就從外面闖進來,要把人給殺了……」


  說著啟書然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嘀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可怕的雲軒。」頓了一下他又說:「哦不,是第二次。」


  雲軒的呼吸聲有些沉重,氣息也有些紊亂,與他平常淡漠的樣子差異甚大,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楚雲一針見血地問:「雲軒公子,月吟姑娘呢?」


  她彷彿感覺到纏繞在雲軒周身的強大氣勁震動了一下,其中還有一股異樣的感覺震到她心裡頭,叫她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近乎撕心裂肺的痛楚及悲傷感。


  那股情緒過於強烈,以致於她覺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難受,好難受。


  可是這分明不是屬於她的情緒。


  那麼……難道是雲軒的?她又為什麼能夠感受到?


  啟書然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咽了咽口水,問:「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她死了。」在他問完的下一剎那,雲軒就開口用著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道。


  這三個字猶如落雷那般直擊在場所有的人,楚雲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怎麼可能?」


  月吟不是只受了內傷嗎?內丹既然沒有被人傷著,那麼那點程度的內傷對她來說應該是不致命的。


  在所有人都被月吟死了的消息而震撼的時候,被啟書然押著的黑衣人突然低笑了起來,然後逐漸變成了瘋狂的笑。


  「輕武大陸,真是可悲的地方。如此落後的一個修鍊之地,憑什麼擁有如此強大的資源?」紅髮黑衣男沉聲說道,說話的聲音似乎有兩種在交疊著,眼睛里還有紅光在閃爍。


  他一說完,楚雲突然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大的怒意從心裡湧出。


  她轉頭看了雲軒一眼,在他動手前突然過去拽住了他:「等等。」


  雲軒動作一頓,側頭看向她,如日一樣耀眼漂亮的金眸里似乎滑過了一道她來不及捕捉的情緒。


  「反正他人現在就在我們手上,你直接殺了他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先帶我們去看看月吟的情況,我們再做決定如何?」楚雲說道。


  雲軒周身紊亂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忽然陷入了平靜,啟書然驚奇地看著他然後又看了看楚雲。溫瑞抱胸站在原地,挑眉笑了笑,眼裡神情不明。


  雲軒深深看了楚雲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了大殿。


  楚雲啞然,總覺得他方才那一眼裡除了妥協之外好像還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幽怨?

  她做了什麼?

  「先把他帶下去大牢,我們去看月吟的情況。」想到月吟的事情,溫瑞臉上又沉了幾分。


  畢竟就連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意外事情發生。


  雲軒早把月吟帶回了她在青龍之殿歇息的房間,楚雲幾人隨他過去時,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彷彿睡著那般的女子。


  她腹部的傷口算是已經止了血,甚至因為藥效的關係還在恢復中,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失去了生命力的人。


  溫瑞替她探了一下身子內部的情況,靈識從她身子內退出來的時候,語氣有些沉重地說:「她氣脈停止了運轉,甚至已經硬化。」


  啟書然和楚雲聽得滿頭霧水,前者忍不住詢問:「所以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就身子來說還活著,但意識上來說她已經死了。」溫瑞回道。


  楚雲和啟書然:「……」真是個深奧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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