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離間
這邊晉王府的下人們方才被王爺嚇地提心弔膽,而皇宮中,雲舒殿,眾人亦是惶惶不安。
只因昨日深夜裡抬回來的,身懷龍種的貴妃娘娘,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肚裡的孩子!
殿內,幾名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心內忐忑不定。
「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連朕的孩子都保不住!」
高衡得知貴妃流產後自然是勃然大怒,他看了看跪在身前皆是瑟瑟發抖的太醫們,又指了其中一名橫眉怒目道:
「劉太醫,朕可是叫你時刻跟在貴妃身旁照看好她?孩子掉了,你也逃不了責!朕看你這腦袋,今日是想搬家了!」
「皇上冤枉!皇上冤枉!」劉太醫連連磕頭,苦著臉道:「皇上,我也想時刻跟在娘娘身旁看著,可昨夜娘娘見一個人的時候,非要獨自一人去,硬遣開了我和其他幾名侍女。這才,才……」
高衡依舊面色帶怒:「什麼人?」
劉太醫抬眼看了看他,卻又一副欲言又止,難以直說的模樣。
高衡皺著眉冷哼一聲:「隨朕到偏殿來。」
一進了偏殿,劉太醫就急急跪下了身子,壓低了聲道:
「皇上!臣昨夜在將軍府,好像,好像見到了陸禮仁的女兒!」
高衡頓時冷了臉色,像是真正動了怒氣:「劉太醫,你莫不是,真的活膩了?!」
「皇上!臣不是有意提及此事,臣只是擔心,那陸禮仁的女兒恐怕並沒有死!」
劉太醫急急爬到高衡腳邊,連磕了幾個頭,又俯著身子繼續道:
「她不僅沒有死,還嫁給了晉王殿下啊!昨夜在將軍府,貴妃娘娘就是見了她和晉王之後,才發生了意外,失了腹中的龍子!」
「皇上,臣怕此事是那晉王爺晉王妃故意所為!說不定,他們早已暗中對您起了異心哪!」
司馬萱流產,高衡曾親口問過她是怎麼回事。司馬萱只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在府中不小心摔了跤,高衡自然不信這麼簡單,暗中跟隨的侍衛曾稟報上來,他便得知了貴妃娘娘是見了晉王爺晉王妃之後獨自跑開,而後跌倒在地。只是他倒不知,晉王妃竟是陸禮仁的女兒?
雖這般想,高衡卻在劉太醫話落之後一聲怒喝:「一派胡言!」
「劉昌,你當朕是傻子么!」高衡說著狠狠踹了跪在身前的人一腳:「她若真有異心,何必當初交了兵權等到此時?」
劉太醫倒在地上,又隨即爬起來跪回高衡腳邊,埋著頭顫聲說道:
「皇上,晉王殿下對王妃有多上心您也知曉!說不定如今她是受王妃教唆,又起了奪位之心!畢竟晉王殿下若知道真相,定然是要報仇的啊!」
見高衡不理會自己所言,他更壓了聲接著道:
「皇上,皇上,您可知昨日那司馬將軍娶的是誰?」
高衡冷冷瞥他一眼:「不是尚書府二小姐?」
「不是!」劉太醫急急接了話道:「司馬將軍娶的是晉王爺身邊的一名女侍衛!」
「皇上,晉王殿下本就同司馬將軍交好,您看她回了京都,竟還能讓自己的貼身侍衛當上了將軍夫人!司馬將軍為朝中護軍統領,說不定她這番便是想聯合司馬將軍一同——」
「劉昌!」高衡面色陰沉,看向他的眼裡透著濃濃的殺意和威脅:「你膽子倒是大了!幾次有意挑撥朕與晉王的關係,居心何在?!」
劉太醫抖著身子,將頭磕在地上砰砰直響。
「臣不敢!臣不敢!臣也是為著皇上想,所說句句肺腑之言啊!皇上,這麼些年,您還看不出臣對您的一片忠心嗎!」
劉昌此人,膽小怕死,卻又極為好色。
其實當年,他只是跟在陸禮仁陸太醫身旁的一個小醫士,卻已暗中覬覦陸夫人許久。無奈他僅有賊心卻沒賊膽,只能眼巴巴瞧著陸太醫同他夫人琴瑟和諧,恩愛有加,心內嫉妒地很!
直到五年前他暗中受了現今皇太后的意思,在先皇的葯中偷偷下了毒,又將此事嫁禍給陸太醫,才致使陸府上下幾十人,一夜之間全都入了獄!
背後有了高衡母子撐腰,劉昌狐假虎威,淫心頓現。更在獄中當著陸夫人一雙兒女的面狠狠姦汙了她!
現在想起來,劉昌都不禁覺得胯/下一陣快意。
要不是後來那陸家小姐在牢房裡無故染病,死地面目全非。他恐怕是還起了心,想要再嘗嘗那俏麗的未開/苞的少女滋味。
高衡此刻沉著臉看他已被嚇得一副面無人色的模樣,哼,膽小如鼠。
眯了眯眼,高衡面無表情地不知想了什麼,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
劉太醫聞聲連連點頭,彎著腰退出了雲舒殿。
矮小的身影縮頭縮腦,卻並未徑直離開後宮。似乎左右前後仔細地瞧了瞧周圍無人,才悄悄拐了個彎,又去往了漪蘭苑的方向。
漪蘭苑,是如今寧昭儀住的地方。
說起寧昭儀,她也曾受皇上寵極一時,叫後宮內的其他妃子百般妒忌。
寧昭儀本名寧初梅,初進宮時還只是一名小小的秀女,不知怎的竟意外入了皇上的眼。
後宮里原本被皇上欽點為妃的三位娘娘,貴妃娘娘司馬萱刁蠻任性,不知禮數,初始她的率性還得高衡的一時喜愛,日子久了她時時闖禍,高衡便也覺得厭煩。齊大學士的女兒德妃娘娘雖飽讀詩書,博學聰穎,偏偏瞧上去清高的很,高衡自然也是不喜。賢妃娘娘更讓他心裡悶煩,每每行事都是一副被逼迫的模樣,幾次之後高衡也再懶得搭理。
倒是一日在宮內偶然見了寧初梅,模樣勾人不說,對著皇上有小女兒家的投懷送抱,默默傾心,也懂得進退有度,很識大體。難得入了高衡的眼,夜夜寵幸,很快便有了龍種。短短時間竟也從小小的秀女一躍而上坐到了昭儀的位子,其他妃嬪看著更是眼紅,若生了皇子,這麻雀說不定還真能成鳳凰呢!
可凡事果然是樂極生悲,誰想得寧昭儀竟自己意外流了孩子,未能保住這唯一的龍嗣。
寧昭儀流產之後,皇上許是也過了興頭,很快便有了其他寵愛的妃子。漪蘭苑,一時又冷清下來。
眾人也皆是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哼,要想當鳳凰,還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和福分!
而今日的漪蘭苑,似較往常更為安靜,寧昭儀像是已然知曉劉太醫的到來,早早便遣退了身旁的一干宮女太監。
劉昌貓著腰捂著臉一進了屋,寧初梅便投入他的懷中,急急問道:
「孩子怎麼樣了?」
劉昌抱著身前香軟嬌媚的女人,不安分的雙手已經開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邊低聲道:
「你放心,安胎藥里摻了那東西,她肚裡的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
「太好了!」寧初梅勾了他的脖子,吐氣如蘭,神情愈發嫵媚:「那些話,你都對皇上說了么?」
「說了,皇上聽了后臉色都青了!」
劉昌心裡其實有些疑惑,寧初梅怎麼會知道晉王妃就是當年陸太醫的女兒?又搖搖頭,說不定許是她們兒時曾認識!
雖然不知陸禮仁的女兒怎麼會沒有在獄中病死,還逃了出去。不過他倒是慶幸寧初梅早日將此事告知自己,不然等陸禮仁的女兒尋上門來,恐怕自己才能知情!
然而如今再見了,他自己心裡又是擔心害怕至極,當然希望皇上能儘早將她們除去。貴妃娘娘流產一事怎麼說如何都能賴在她們身上,說不定到時候等晉王一死,自己還能再嘗一嘗那晉王妃的滋味!
嘖嘖,這般想著,他心裡又是一陣躁動。
懷中人聽了也是呵呵笑得歡快,動聽的聲音有如銀鈴在他耳邊回蕩,劉昌等待不及,正欲將她抱到床上翻雲覆雨,只見她又貼近了自己道:
「劉太醫,果然還是你最厲害了~等我們有了孩子,到時候讓他坐上了皇位,你可就是皇帝的老子了呢。」
劉昌一聽,頓時心內膨脹的緊,咧開嘴,映得他臉上的笑容更是猥瑣無比,可隨即又轉念一道:「等皇上退位,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寧初梅聞言輕笑,在他耳旁輕言細語道:「也可以不必等,我若懷了你的孩子,讓你去給皇上下藥,你敢么?」
「呸呸呸!」劉昌霎時像是聽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下子推開了懷中的人,雙目圓瞪,連連搖頭:「你這說的可是掉腦袋的話!」
寧初梅暗暗一笑,真是沒種的男人。
「你緊張什麼,人家只是說說而已啦~」
寧初梅又走過來重新靠回他的懷中,扭了扭身子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見劉昌又重新放下心來,她垂下頭,彎起唇角,嘴邊笑容高深莫測,眼裡卻是濃濃的不屑。
哼,不過是高衡身邊的一條賤狗,有了自己的骨頭不夠,還偏要惦記主人碗里的肉。
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