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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是是非非

  第138章 是是非非

    “中午別走了,在家吃吧。”柳曉月說道。


    楚楚點頭,隨著柳曉月出了向明生的房門。


    到了樓下,楚楚問柳曉月:“我爸他什麽情況?”


    “腫瘤,讓做手術他不做。”柳曉月說道。


    “一會兒我看看他的病例,我說服他。”楚楚說道。


    “你的話,最管用。這幾年,他的心事,就是你。”


    楚楚沒說話,一陣心酸湧上來。


    “向鐸是不是在家呢?”楚楚趕忙轉移話題。


    “在樓上呢。”


    “我找他去。”楚楚說完,上了二樓,眼角又落了幾滴眼淚,好在是沒讓柳曉月看見。


    清清嗓子,敲敲向鐸房間的門。


    “進。”向鐸懶洋洋的拉長聲說道。


    楚楚推門進去,見到向鐸靠在床上,正在玩遊戲機。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臭小子,嘴上再不積德,小心腳好不了。”


    “呸呸呸,你可別咒我,我快瘋了。”


    “出院也不和我說一聲。”楚楚抱怨。


    “你也沒問我啊。”向鐸聳聳肩,把遊戲機扔到一旁,說道,“就知道你不放心爸。”


    “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好吧。”楚楚吐槽。


    “我媽,也挺想你的。”向鐸說道。


    楚楚咬咬唇,沒說話。


    兩個人沉默片刻,向鐸又說:“任壽哥把遊戲機送我了,還給了我很多卡帶。”


    “不教好。”楚楚白眼。


    “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偏見,我出院的時候他幫了不少忙。”


    楚楚不知道向鐸出院,任壽竟然知道,還去幫忙,也沒有和她說。


    “到底誰是你姐?”楚楚問道。


    “你你你。”


    “爸在哪個醫院做的檢查?”


    “就我住院的那。”


    楚楚出了向鐸房間,給任壽打電話。


    “下午我去醫院找你一趟。”


    “歡迎。”任壽喜出望外。


    “向鐸的事,謝謝。”


    “別客氣,我應當做的,他就是我自己弟弟。”任壽說道。


    “那你這弟弟,認得還挺快。”


    任壽在電話另一端忍俊不禁。


    掛斷電話,楚楚下樓,她本想約任壽一起吃個午飯,當麵感激,但一想剛和柳姨說了要在家吃,隻好作罷。


    柳曉月安排趙姨準備的全是楚楚小時候愛吃的。


    “這麽多年沒回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變沒變。”柳曉月說道。


    “我什麽都愛吃,不挑。”楚楚說道。


    “還真是長大了,小時候和向鐸兩個人,天天為吃飯的事情打架,愛吃的總是同一道菜。”


    楚楚的思緒不禁飄到很久以前,那時候,兩個人得有一樣的東西,但凡少了,必定打起來。而柳曉月每次竟都向著楚楚,向鐸都是在一旁哭的那個。


    兩個人打完架,沒什麽原因的,一會兒肯定又會和好。


    每天是歡笑不斷,哭鬧不斷。


    歡樂的時光仿佛是在高考後戛然而止,楚楚知道母親去世的真相,她一直以為她母親是生她的時候難產死的,卻不經意間,知道了母親是自殺。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柳曉月的介入。


    十多年前的舊事沒有人和她講述緣由,她知道的片麵已經足夠讓她崩潰。


    對於向明生柳曉月的憎恨,也從那時種在心裏。


    和向家劃清界限,再也不回家,是最直接的方式。


    可轉念一想,捫心自問,這麽多年,柳曉月雖為後媽,但從未虧待過她。


    她喊了十幾年的媽,這會兒,卻改口“柳姨”。


    楚楚無數次想和柳曉月當麵對質,這會兒,卻沒什麽力氣,關於當年,犧牲的隻有她媽一個人。


    柳曉月似乎也想和楚楚關於當年的事情,說開,說明白。


    不過,向明生總是攔著,不讓她說當年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向明生自己又不講,或者是每次想講,楚楚也不會聽。


    一來二去,關於當年的事情,便塵封起來,關於恩怨,也成了楚楚對向明生和柳曉月兩個人的怨。


    “楚楚,那個任醫生,是不是在追你?我和你爸覺得他還不錯。”柳曉月說道。


    “他買通我身邊所有人,唯獨沒有買通我。”楚楚說道。


    “還是要找喜歡的,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兩個人之間,靜默過後,楚楚舔舔幹澀的嘴唇,問道:“柳姨,當年,你和我爸,還有我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曉月剝著橘子的手,剝到一半,她把橘子放到一邊,抬眼看著楚楚,說道:“你信我?”


    楚楚點頭。


    “二十多年前,歌舞廳很盛行,你爸是我們那裏的常客。也不是去幹什麽,不過是唱唱歌。實話說,也有不好的勾當,不過你爸沒幹過。他和你現在一樣,也需要請客應酬。一來二去,我和你爸熟了,但絕無過分之事。”


    “有時候他會在酒後傾訴一些苦惱的事,那個時候你媽生了你,很嚴重的產後抑鬱,那個時候對抑鬱、產後抑鬱這些認知跟不上,你爸隻覺得她整日找事。本就沒多少感情的婚姻,一日不如一日。”


    “有一天,你媽知道了這裏,找來了,不知怎的,還找到我。開始揚言我是小三,我是第三者。我本不在意,這種事情在我們這裏也見得多。”


    “後來,令人沒想到的是,你媽媽自殺了。這件事也成了我的心頭梗。我辭去歌舞廳的工作,心裏是對你們家是愧疚的。你媽媽的自殺,對你爸造成很大的打擊,他後來找到我。很久以後,我們才在一起。那時候,你也需要人照顧。”


    楚楚聽著柳曉月的話,抿著唇,不說話。


    是是非非,又豈是她現在能說得清的。


    她也無法辨別當日柳曉月和向明生有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但母親的死,終歸是有他們不可推脫的原因。


    可是曾經,在柳曉月身邊的十幾年,她承認,柳曉月待她很好。


    一日好是假,可十幾年如一日。


    楚楚糾結著抬眼,說道:“謝謝你陪在我爸身邊,柳姨。”


    “柳姨”這個稱呼已經表明楚楚的態度。


    鏡子碎了,就算黏在一起還是有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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