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教皇
————眾生為棋,集偉力於己身。成為強者的方式千千萬。唯一無法避免的,便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金大力像個孫子一樣從韓國滾回來。此刻坐在會議室最下席到處賠笑。在這件事之前,金大力是他們巴結奉承的對象。但是在與教皇開戰之後。金大力便屬於必定會被犧牲的對象。
「事情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即便偌大的會議室坐滿了五十多人。但是依然沉默了許久。在這難堪的沉默下,終於下首的某個人耐不住沉默開口說話了。「開戰就開戰唄,我們還會怕了他不成!?」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都向白痴一樣看著說話的人。張錦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朗聲道「在坐的各位也算是各家的領頭者。很多事情沒有瞞你們的必要。接下來,我將說一些歷史往事。如果那裡說的有遺漏。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在所有人的眼光下,張錦從座位上一步步走上講台、投影儀開始投射出些許教會的資料。
「眾所周知,自從人類開啟靈智以來。宗教跟信仰便一直伴隨著人類。非洲歐洲,伊斯蘭教。美洲大洋洲,基督教。亞洲,佛教。即使現在的他們大多成為了名勝古迹,旅遊景點。但是我們必須正視的是!宗教的力量,從來不曾衰減!時至今日,各國黨首已經有了黨派這種說法來克制並禁止教派參與政治。但是依然有各種邪教以耶穌,神。又或者滅世或者救世論非法聚眾。傳播謠言,成為邪教。」
張錦頓聲,走了兩步。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邪教並不可怕,畢竟一旦人有知識,便很少會被所謂的神跡所迷惑。成為信徒的多半是愚昧的低學歷之人。所以邪教的規模也一直無法大規模發展。所謂的教派剿滅起來也最多算個中型規模的武力衝突。但是蘇然!他是個例外。」
知道說到重點了,無論知道不知道的。都開始凝神屏氣聽這個曾經最了解蘇然的男人說話。
「蘇然,二十六歲。門薩協會前任主席。在職期間成立教派『蘇然』又稱『教皇』。該教會剛開始只是蘇然跟他的病人組成的小圈子。而後漸漸加入一些社會上不得志之人。他們在蘇然的輔導下轉變為社會精英。后經介紹,教眾越來越多。於是成立團伙,后發展成教派。信眾漸漸尊稱蘇然為教皇。而稱自己是教皇的信徒。」
張錦頓了頓,瞧了瞧台下眾人不以為然的神色。接著說道「蘇然有著非常出眾的心理學知識。這不僅僅限於心理疾病。更出色在於人心的揣測跟輔導。他有感眾生皆有奮鬥的想法,卻沒有動力,於是寫了一本被教眾名為『教典』的書。深度的解刨了人性,並輔以塑造偶像,勵志故事的基礎上。令人克服懶惰。從而從平凡中脫身,成為人上人。」
「一群無法克服自己惰性的敗犬。」台下有人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但是這本書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那便是受影響越深,改變越大。便會越來越崇拜蘇然。」張錦沒有理會台下人的閑言碎語,而是就這樣直接說出了曾經好兄弟教派的最大秘密。台下一陣議論聲。「蘇然稱這是改變后的信仰寄託。只有偶像跟信仰的力量才能令人改變。他無法更改這本書的本意,所以對於這種副作用無能為力。」
「借口。人渣!」台下的人們不屑的議論道。
張錦聽著他們說完,才接著說道「這本書曾經出版過,但是出版不到三個月便被強行停刊。原因便是某次蘇然被某黨派針對,出版該書的城市發生了大規模抗議遊行。抗議將改變他們生活的蘇然抓起來。抗議所有關於蘇然的審判行為。」
於是台下又是一陣議論聲。還有人驚訝的道「我還以為那次遊行是財團跟門薩妥協的結果!」
「時至今日。」張錦等下面的議論聲停止,才接著說道「蘇然寫這本書的意義是什麼已經不可查。但是結果便是這本書被蘇然的教眾奉為教派聖典。並憑藉著其在心理學的深度解剖。使人上進的神奇魅力。廣泛的傳播於各社會階層。淺信徒眾多,而虔信徒乃至狂信徒也有很多。據不完全統計,時至今日,教皇已經有了百萬計的教眾。哪怕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淺信徒。但是這個教會仍舊是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不過是十萬的狗腿子,還分撒在全世界各地。有什麼好怕的?」台下有人說道。「抓一批,殺一批,剩下的絕大部分自然就老實了!」
「我想你誤會了。」張錦接著說道。「他們並不是以往那些只會聚在頭人一旁,由農民工人之類組成的教會。該教會的戰鬥力不是可以那樣輕易打散的。該教會最著名的便是曾在蘇然脫離門薩戰役時面對某些家族追殺組成了三千人的武裝戰鬥旅,狂信徒們與那些家族發生集體暴力衝突事件。死一千三百五十四人。重傷無數。但是全旅卻沒有一人逃跑。很難想像,從沒參與軍事訓練的平民僅僅靠著熱血自發聚集。憑藉獵槍跟少量半自動槍械,硬生生將一個整編團五百人拖住了整整一天十二個小時。甚至那之後教派對那個家族數百億美金的資本打壓看起來都不再那麼具備衝擊性。」
於是台下又是一片議論聲。張錦嘆了口氣,無奈的繼續等待他們議論結束。畢竟他們才是事情的主導者,而此時的張錦。。。頂多算是打工的。「不過你們可以放心。該教派在蘇然離開門薩后已經沉寂了很多年。戰鬥力也理應有所縮減。這次公開威脅。雖然出於所有人的預料。但未必真的有那麼大的威脅性。」說到這,張錦難得給金大力說了句好話。畢竟惹出教皇教派這種事,除了他張錦可以依靠各種蛛絲馬跡推測,其他人根本沒有那種本事。
而金大力只不過是很不巧撞在上面的倒霉鬼而已。
「那個蘇然的教派,為什麼會有那麼巨大的影響力?」會議桌上,不怎麼了解那之前的事的人好奇的問道「沒有軍事訓練過的平民,竟然過半傷亡死戰不退,這已經比很多正規軍隊都要強了。」
張錦嘆了一口氣,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個人之前完全沒有在意他說什麼,甚至很可能在想回家吃什麼,或者自己第三個情人之類的事情。直到那件後來被掩埋的數千人暴力衝突被揭發才開始集中注意力。
「信仰。」鑒於坐在桌上的都是大人物,張錦還是不得不再解釋一遍。「或許我剛剛說的不清楚,那我現在重新重複一遍。信仰,是足以讓人瘋狂的東西。而蘇然那本『教典』無論剛開始創刊的意義是什麼,其結局便是此刻樹立在我們眼前,由各層次各階級組合起來,對蘇然有著虔誠信仰的龐然大物。或許面對軍隊,他們只能以血肉之軀螳臂當車。但是沒人可以忽視來自他們本身或明或暗的壓力。」
張錦頓了頓,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在那次追擊蘇然事件參與的軍隊已經被撤了番號。那事件之後的三年曾經追殺蘇然的所有財團現在都處於不停失血狀態。很多吸收的人才後來都被證實是來自教皇的商業間諜。這些年來的損失已經比當初嚴重了數十倍。直到幾年前才緩緩好轉。」
「我們忌憚的是教皇那無孔不入的滲透力,焚屍化骨一般的人才背叛腐蝕力。」張錦接著說道「一直以來,教皇能活的這麼滋潤,從來不是因為他超凡入聖的心理學本事。如果那樣簡單,一發阻擊步槍很多時候就能解決一切了。然而,此刻教皇過的依然非常瀟洒。」
「我們必須正視教皇身後那個龐然大物。」張錦這樣總結道「它,才是我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