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姹紫嫣紅
第183章 姹紫嫣紅
“籲——”
一直行至眾人近前，兄妹二人才拉韁勒馬。利落地從馬背上翻下來，二人隨意把馬交給負責的宮人，神采飛揚地徑直朝宋渺幾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短短幾步距離，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兄妹二人身上。
宋渺微微偏過略有些發紅的臉頰。
“重明，你也太厲害了！”邢悠娘雙眼發光地小跑迎上，眼中閃爍的都是敬仰的目光，“你剛才騎馬而來的模樣，像極了話本裏仗劍天涯的女俠客，我好佩服你啊！”
點了點她的鼻頭，司重明有些無奈，“你啊，還是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吧。”
邢悠娘撇嘴，“不！我就要看！”目光一轉，她突然發現今天的司重明有些不對勁，“哎，你今天怎麽穿的白色的衣裳？你不是最愛紅色麽？”
調整了下呼吸，宋渺也道，“我剛才就注意到了，今天這身確實和你往日的喜好不同。看著素了些，沒有紅色的吸人眼球。”
司重明垂頭看了自己一眼，她倒是不在乎這個，“偶爾換個花樣也挺好的。”其實她也不知道今天小唯為什麽準備的是白色的裙子，雖然她也覺得這顏色不太適合自己，款式也不是以往特製的，但畢竟是人家好意準備的，也沒挑挑揀揀的道理。
反正也就今天一天，大不了忍一忍就是了。
況且今天的場合也不適合太紮眼，白色挺好，這些千金們十個裏麵有三個都穿白色，也就顯不出自己了。
幾人說笑著進了宮門。
因為同在場的人都不熟，邢知意自然落在了最後，眼見前麵幾人沒人回頭，眼珠轉了轉，趁大家都不注意，他一把拉住自家妹妹的衣擺，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
“悠娘，那兩位，”他指了指司家兄妹，“他們就是司家的人？”
掙開他揪著自己衣服的手，邢悠娘煩躁地扯平衣服上的褶皺，不耐煩地回道，“是啊，一位是司家大少爺司重贏，另一位是司家三小姐司重明。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沒什麽···”眼底微微發出光亮，前方白衣少女的身影映襯在少年瞳孔深處，這一刻他竟再也看不進去其他的了。
原來這位就是當日在街上以一敵數，為平民之女討回公道的司家小姐！
那日他和朋友們茶樓相聚，曾在遠處目睹了這位女子的颯爽英姿，當時便震驚於對方武功和傲骨，以致於回到家中也久久不能忘懷。可惜的是他們所在與事發地相隔有些遠，不能看清女子的真容，為此他還遺憾了好久。沒想到，今日筵席自己竟然有幸再見到她，而且還離得那麽近！最關鍵的，自己沒用的妹妹竟然還是人家的朋友！
拍拍自家妹妹的頭頂，邢知意老懷欣慰的感歎道，“看來你還是有點用的，為兄決定以後對你好點。”
“我才不稀罕！”打開頭上的手掌，邢悠娘瞥了他一眼，嘴裏嘟囔了句什麽，動身追朋友們去了。
“邢悠娘！你剛才是不是罵我了！”
······
馬上便要入冬了，禦花園雖為天子的後院，此時也已經百花凋零，綠意盡消，打眼看去光禿禿的一片。不過，這些都是今天之前。
為了這次的賞菊宴，宋皇後親自督辦，吩咐人從大舜各地緊急尋找名貴的菊花品種，以最快的速度運送回聖都，花費了許多的人力物力，足見她對今天這場筵席的重視。
剛剛踏進禦花園門口，司重明就被眼前的景象驚豔了——自門口開始，道路兩邊每隔五步便用特製的石墩擺放著一盆盛開的菊花，沿著蜿蜒的小路一直擺到禦花園深處。隨著踏進這裏的第一步，若有似無的菊香夾雜著秋天的冷香爭先恐後往人鼻子裏鑽。
司重明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幾口。
越往裏走，她心中的驚豔便愈加濃重。因為她發現，路邊擺放的菊花竟然都是完全不同的種類，紅的、綠的、黃的、白的······美輪美奐，姹紫嫣紅。
“我的天啊！這是瑤台玉鳳啊！哥，你還記不記得，祖父之前養死過一顆，心疼了好久，沒想到在這兒竟然看到了！啊！還有這個！這是香山雛鳳！那個那個那個！胭脂點雪！”
身後邢悠娘驚喜之聲接連不斷，聞言，司重明看了一圈蜿蜒出去很遠的石墩，心中猜想大概在場所有用來觀賞的菊花，都是極為珍貴的品種。
很難想象，若不是皇室出手，他們又怎會在這樣的季節裏見識到此種盛況。
相較於邢悠娘的驚喜，司重明卻在其中察覺出不同的意味。
宋渺也敏銳地感知到了，她低聲呢喃道，“這和姑姑一向的行事不太一樣。”宋皇後一向勤儉，從不會做如此勞民傷財的事，而且她素來喜靜，最不喜歡女孩子們在她麵前耍小聰明，所以對聚會的事情都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這般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放寬心，你姑姑是當今皇後，沒人能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若是實在擔心，一會兒我們多注意些也就是了。”司重明安慰她道。
宋渺點點頭，隻是皺著的眉頭卻沒有放鬆。
幾人來的不算早，隨著她們越往裏走，見到的人影也逐漸增多。雖然是在宮裏，四周站著不少聽候差遣的宮女太監，眾目睽睽之下極大保護了女子的名聲，可世事無絕對，出於對自己的保護，大家還是守著規矩，男子女子分作兩邊，劃清界限。
司重明幾人的出現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
四周窺探而來的目光讓司重贏不太舒服，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身側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這群人什麽毛病？怎麽哪次參加這樣的場合，他們都要一邊拿眼睛斜我，一邊背著我說話。”
“大概是大哥你豐神俊朗，氣質出眾吧。”
“是嗎？”司重贏將信將疑，他是沒看出來那些人的表情裏有讚賞的意思，反倒一看就是在說他的壞話。要不是怕小妹自己來太孤單，又怕有不長眼的臭小子動不該動的心思，他才不來讓這些人當耍猴一樣議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