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風起雲湧
第132章 風起雲湧
聖都城裏的所有人都察覺到有什麽大事正在發生，已經過了宵禁時間，城中依舊燈火通明，大街上時常有雜亂的腳步穿街而過，腳步所到之處便會響起一陣嘈雜喊叫的人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今夜注定所有人都不能安眠，不少膽大的百姓偷偷開窗探出頭，窺探著街上的情況，待看到凶神惡煞的東廠侍衛出現，立馬又驚恐地縮回頭去，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敢再次冒頭。
東城區，一處府邸中。
守門的小廝又一次迎進一位身披黑袍的人影，吩咐其他人把人帶進院子裏，自己則是探頭確認周圍無人尾隨，迅速將來人乘坐的馬車牽到別處，以防引人注意。
黑袍人跟著下人一路來到一處房間，下人推門讓來人進門，遂把門關好，退了下去。
房間裏早已聚集很多人。
“你也來了，快坐。”上首一位中年男子看向眾人，“人到齊了。”
有人早就忍不住了，率先開口，“各位可有接到什麽消息？東廠這次行動到底是因為什麽？”
有人回答他，“並未聽說陛下有什麽旨意，難不成是密旨？”
“不可能，”其他人馬上反駁，“既是密旨怎麽會有這麽大動靜？東廠傾巢出動，在城裏大肆翻找，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雲棧對外放出的消息是捉拿賊寇，”有人冷笑，“他以為咱們都是傻子，他們東廠什麽時候連京兆尹的活都接了。”
“他此舉，倒像是在故意打草驚蛇······”
此言一出，屋子裏瞬間安靜，所有人看向說話那人。
說話的正是最後進屋的黑袍人，此時他已褪去黑袍，若是司昊天在場，定能認出此人正是在宮宴上竭力勸他，把女兒嫁給徐慶安的其中一人。
這人說道：“來的路上我觀察了一番，說是抓人，其實東廠的人在闖進百姓屋子裏後，卻沒有怎麽認真翻找，似乎隻是刻意造成現在的動靜，目的是在震懾或者驚動一些人。”
“我覺得趙大人說得有理。”沉吟片刻，有人讚同道，“東廠此舉太過沒有章法，像隻無頭蒼蠅四處亂竄。雲棧此人城府極深，以他過往行事來看，必定有異。”
不少人暗暗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上首的中年人想了想，說道：“不管雲棧是在搞什麽名堂，這次都是我們的一大機會，明天早朝，我們需趁機向陛下參他一個濫用職權，驚擾百姓，目無法度之罪。雖然不能借由這一件事讓陛下看清雲棧的狼子野心，但起碼也能在陛下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這樣也算達到我們的目的了！”
“沒錯！”眾人情緒激昂，“陛下被奸人蒙蔽，雲棧借由陛下的庇護做了多少殘害忠良的事，為保陛下聖明，我等必將竭盡全力，悍不畏死！”
“作為大舜官員，我們有義務，殺國賊，清君側！”
“殺國賊！清君側！”
“殺國賊！清君側！”
······
與此同時，東廠。
所有人手都被分成幾隊派了出去，此時東廠裏空無一人，倒是難得的清淨。
石房立於雲棧身後，看著主子挺拔的背影。
主子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自從衛林走後，主子便一直看著大門口，不曾挪動一步，似乎在等什麽。
大概是在等衛林傳回消息，司小姐安危與否。
“主子，您放心，司小姐武功高強，戰場之上以一敵百都是常事，必不會出事的。”石房試圖安慰幾分，可前麵的人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依舊站立不動。
石房輕歎一聲，情況究竟如何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自家主子就先這麽望穿秋水的等著。
想了想，他轉移話題道：“主子，落梅山莊那邊傳來消息，徐慶安和他手下的南詔士兵都沒有異常舉動，可見應該不是他對司小姐下的手，您覺得，還有什麽人可疑？”
這下雲棧有了反應，但也隻是稍稍向他這邊偏了下頭，複又恢複如初，“左不過就那幾個人，徐慶安逃不了，哪怕不是他親自動手，也跟他脫不了幹係。”
“司小姐回京之後行事張揚，無意間得罪了不少人。但會趁她出城落單下手的人，也就隻有南詔那邊人了。”石房分析道，“可咱們的人一直盯著落梅山莊，確實不見有異動，難不成徐慶安在外麵還有幫手？”
念此，石房一驚，“主子，難不成聖都裏真的有南詔安插的勢力？！”
這可怎麽得了！聖都一直在東廠的監察之下，若是讓南詔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展出了勢力，他們豈不都成了廢物！
他看著雲棧，想聽聽對方怎麽說。
“不會。”雲棧聲音低沉，“徐慶安沒這麽大能耐，應該是跟和她有仇的人結成了聯盟，趁著此刻所有人都關注使團那邊，對她下手。”
“能讓徐慶安放心與之結盟，必定是有一定實力的人，相信對方能夠得手，那麽那個人地位肯定很高。”石房呢喃著，突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所以您才命人在城裏鬧出這麽大動靜，東廠的動向一直在有些人眼裏，突然這麽大的動靜，那人若真的身居高位，必定時刻關心，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就沒時間對司小姐動手了！”
雲棧未語，算是默認。
盡管已經見識過無數次自家主子的英明決斷，此刻石房依舊是震驚至極。自己是在腦海中不斷分析，外加主子提示才能想明白其中關鍵，主子可是在得知司小姐出事的一瞬間便做出了那些安排，要知道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城外到底什麽情況。
司小姐究竟是不是被人刺殺，或者隻是單純地遇到了意外？就算是被人刺殺，在殺手部署周全的情況下，她也很可能已經······
石房看了眼那個背影，後麵的話不敢想象。
主子部署的一切都建立在司小姐還活著，隻是落在賊人手中的情況，完全不考慮另外一種可能——或者換種說法，主子是根本不敢去想！
這讓石房也不敢輕易提醒，心中暗暗祈禱司重明平安無事，不然以主子眼下的狀態，聖都怕是會被攪得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