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衣坊贈衣
第29章 玉衣坊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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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房帶著消息一路疾馳趕回京城，暫且不表。
聖都這邊，肅國公府約定的賞燈宴到了時日。
帖子上寫好的過府時間是巳時，但從卯時起將軍府便已亂作一團，司重明早早就被大哥強行從床上叫起，眼睛都沒睜開便被按在椅子上。幾個男人圍在她耳邊嘰嘰喳喳，一人手裏提著件衣服，彼此爭論不休。
“穿這件吧，這件粉色的嬌嫩，正適合她這樣的小姑娘穿。”司老太爺大聲道。
司重贏直接駁回：“不好不好，小妹不喜歡粉色！還是這件紅色的好，她最喜歡紅色！”
“大哥你那件款式太繁瑣，妹妹行動不方便，還是我這件合適她。”司重笙把大哥擋在身後。
司昊天直接抬出身份：“聽阿爹的，穿這件！”
司老太爺直接把他推到一邊，胡須一翹：“老夫還是你爹呢，聽爺爺的！”
······
司重明睡自己的，眼皮都沒抬一下。畢竟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也習慣了。
她記得前世自己哪個都沒穿，直接穿著自己的衣服去了，被那些大家小姐好一頓奚落，她在軍營直來直往慣了，聽不懂閨閣女子間拐著彎暗諷嘲笑她的話，見她們發笑自己也跟著笑，然後她們便笑得更厲害了。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就算當時她穿著昂貴的華服去，也會被說成存心炫耀，然後被嘲諷。
根本原因不在衣著上，衣服不過是給了她們嘲笑的條件罷了，她們的惡意是因為她姓司，她父親是司昊天。
既如此，她還不如隨著心意來，自己舒心就好。
祖孫三人爭論不休，直至太陽升起，下人將早飯擺好，司重明洗漱一番自顧自坐在桌邊吃早飯，他們才勉強定下衣服和頭飾，可是妝容上一群男人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奈何將軍府不僅沒有主母，便是連多餘的丫鬟婆子都沒有，彩情、迎春她們還是在人伢子手上現買的，哪裏會這些東西。
司重贏累得氣喘籲籲，攤在椅子上仰天長歎：“唉，家裏沒個女人真不方便，祖父，爹，要不您們兩位，哪位續個弦吧？”
司重明一口米粥噴了出去。
司老太爺和司昊天拍案而起，手裏的茶杯直接砸向司重贏！
司重贏拔腿就跑，茶杯砸了個空，碎了一地。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老子打死你！”
跑出老遠，司昊天的怒吼還清晰可聞。
“這渾小子，”司老太爺氣極反笑，拿這個大孫子也沒辦法。
司昊天卻沒那麽容易消氣，大兒子跑了，那就拿二兒子出氣！
一轉頭，司重笙原本的座位上空無一人，仔細一看人早不知何時坐到司重明身邊去了。
閨女在一邊，司昊天也張不開嘴罵人，一股氣堵在胸口，憋得臉通紅。
可是細想想，老大說的話也沒錯，家裏還是有個女眷操持才行，閨女都長大了，一些女兒家的事他們不好過問，明兒也不好跟他們說，有個女眷就方便了。
司昊天打量著二兒子，問道：“笙兒，要不阿爹給你問問聖都適齡的女子，你早日完婚吧？”
司重笙悚然，沒想到大哥一句話反倒給了父親這麽大的靈感，連忙推拒道：“大哥還沒定下呢，我這個做弟弟得怎能越過兄長去。”
“也是，”司昊天點頭，“那先緊著你大哥來。”
司重笙重重鬆了口氣。
司重明捂著嘴偷笑。
司老太爺看不下去了，“這事以後再說，眼下的問題怎麽解決，一時之間去哪找個人回來給明兒上妝？”
這時門口傳來跑動的腳步聲，司重贏大步跑進來，隨後又跑出去，躲在門後隻露出一顆頭，見父親沒上來打他才略微放心，說道：“小廝說，門口來了四位姑娘，說是玉衣坊的，來給小妹送東西。”
司重明一愣。
不一會兒，小唯帶著三個女孩踏進門來，衝司家眾人盈盈下拜。
四個花朵般嬌豔的姑娘照耀得整個房間都明媚起來。
可惜，司家五個人，除了司重明喜歡美人，看得喜滋滋的，其他四個均是不解風情的糙漢子，半個表情都沒有。
司昊天率先開口：“姑娘可是弄錯了？我家並未定過東西。”
小唯一笑：“之前曾與司小姐定好會上門的，不會有錯。”
眾人看向司重明，她這才想起玉衣坊的事沒跟家裏人說過，忙道：“當時我便說了，衝突之事與玉衣坊沒有關係。”
“既是賠罪，看的自然是我們的誠意，哪能您說沒關係我們便真的沒關係了，況且您今天不是要去肅國公府嗎？也許我們能幫上忙呢。”說完她招呼身後三個女孩上前，每人手上各舉著一個托盤，紅綢蓋著。
她介紹道：“這三個女孩受過訓練，衣著、發飾、妝容，她們都是精通的。”
司家男子頓時眼前一亮，這不正是瞌睡了有人來送枕頭嗎！
“好！好！好！有勞了！”
司老太爺都應下了，司重明便沒了理由拒絕，隻得帶了小唯四人回到自己的繡樓。
男眷在外麵等著。
這一等便等到了辰時六刻，眼看就要到時間出發了。
“吱呀——”繡樓門開了，眾人尋聲望去。
一時間無人說話。
少女提裙而出，最先入眼的是一身紅色齊胸襦裙，肩披紅色煙紗，黑色宮絛束在胸前，其上墜著紅色的玉佩，隨著動作一搖一晃。
視線上移，少女梳得一頭垂鬟分肖髻，額間一點花鈿，把原本的英氣隨意掩下，愣是展現出幾分女子的嬌俏，沒有過多裝飾，唯一根白玉步搖在頭上略加點綴，一搖一晃之間與胸前的紅玉相得益彰。
待到在幾人麵前站定，太陽一照，裙邊金光點點，燦若星河，他們這才注意到，原來裙邊不知用什麽絲線綴了一圈花朵，和花鈿的是同一種，種類他們不識得，但格外好看，和少女極為相稱。在暗處看不出，陽光下才能得見。
少女容顏絕美，膚若凝脂，便是夏日美景也難掩分毫。
這一身衣著明豔不失端莊，端莊卻不束縛，正合了司重明的心意，足見玉衣坊的用心。
“多謝小唯姑娘。”司重明抱拳致謝。
小唯四個姑娘掩唇嬌笑。
司重贏拉過妹妹：“穿得這麽女孩子，你就別抱拳了，跟你這身太不相符。”扳著妹妹的肩膀轉了幾圈，他連連稱奇：“這還是我小妹嗎？也太漂亮了！”
此話一出，後腦勺如願以償得了司父一巴掌。
眾人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