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千歲
第13章 九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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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的事在舜德帝看來已經圓滿解決,閑談片刻後話題便繞回了有關南詔使團來朝議和之事。
舜德帝看向端坐的蕭侯爺,“事情既已說開,那蕭卿便回去吧。”
此事是眼下朝廷裏的頭等大事,除涉事人等外越少人知道內情越好,以免有不必要的流言傳出。
如此,無官無職的蕭直存就是最不適合在場的人。
蕭直存隻覺得麵上一陣火辣,他能感覺到司昊天正看著他,這讓他羞愧難當,明明自己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卻連呆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司昊天不過就是打了一場勝仗罷了,歸結到底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哪比得上侯府底蘊深厚,又憑什麽高自己一頭!憑什麽!
不管內心是何想法,麵上他卻是一點都不敢顯露出來,隻是起身向皇上行禮後,恭敬地退出禦書房。
“臣告退。”
雲棧餘光掃著他,似笑非笑。
禦書房隻剩下三人。
皇上的貼身太監為三人重新換上熱茶,安靜地站到舜德帝身後。
司昊天注意到,他在給那個雲棧奉茶的時候,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而那人就像沒察覺似的姿態優雅地端起茶細細品茗。
這讓他越發好奇對方的身份了。
舜德帝抿了口茶:“雲棧,南詔的和親隊伍現在到哪了?”
“稟皇上,已到宣州了,據聖都尚有一個月路程。”
“吩咐你手下的人,暗中盯住南詔人,別給他們耍花招的機會。”
雲棧應道:“臣遵旨。”
舜德帝點頭,隨即看向司昊天:“司愛卿,你與南詔對戰多年,對此次前來議和的徐慶安可有了解?”
司昊天沉吟片刻,答道:“回皇上,徐慶安作為南詔大將,與臣時常交手,臣自覺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這人驕傲自滿,剛愎自用,且出招陰險毒辣,是個什麽招都使的人。所以陛下第一次告知微臣是他前來的時候,微臣便一直放心不下,南詔即派他來,此舉怕根本不是誠心求和。”
“哼,”舜德帝冷哼,自案前拿起一本冊子遞給他,一旁的太監立馬接過送到司昊天跟前。
司昊天點頭謝過,接下細看。
這是一份詳盡的南詔使團隨行名單,他細細閱過其上的每一個名字,驚道:“南詔太子?他怎麽會在南詔使團名單裏?臣記得此人是個病秧子,南詔王就不怕他經不起顛簸死在路上?”
“或許這就是南詔王的目的。”
司昊天抬頭,這是他第一次正麵和雲棧對視。從正麵看這人的氣勢更加驚人,作為一個常年處在危險環境下的人,司昊天敏銳的感覺到此人皮囊之下隱藏的威脅。
雲棧道:“據探子來報,出發僅半個月,南詔太子便已發病兩次了。”
司昊天眉頭緊皺:“南詔王膝下有四個兒子,為何偏偏讓最弱的太子來?”
“自然是為了製造一個理由。”
司昊天若有所悟,喃喃:“若是人死在大舜,議和肯定就議不成了,邊關怕是會再起戰事。”一瞬間醍醐灌頂,他終於想通了,當即怒道:“從一開始南詔行的就是拖延之計,議和是假,暗中休養生息企圖再犯才是真!”
南詔王果然詭計多端,眼見打不過就用議和的法子拖延!早知如此他就該直接率兵攻進南詔王庭,直接取了南詔王的項上人頭才對!
司昊天‘謔’的跪下,後悔不已:“請陛下降罪,都是微臣的錯,當初就應該直接打的南詔沒有喘息之力才是!”
舜德帝被他突然一跪嚇了一跳,聞言哭笑不得:“愛卿這是幹什麽,快快起身。同意議和是朕下的旨,讓你收兵也是朕的旨意,難不成你在怪朕?”
“微臣不敢!”司昊天惶恐:“臣的女兒曾提醒過臣,南詔狼子野心,日後必定卷土重來,既然要打就要打到他們再無還手之力,像南詔這樣的蠻夷,不打疼了是不會老實的,如今看來全叫她說對了。”
“哈哈哈,倒是個有遠見的。”舜德帝朗聲大笑。
司昊天一臉苦相:“微臣當時沒聽她的,還當眾打了她一鞭子,氣得她好幾天沒理臣。”
“哈哈哈哈,你啊你啊!”舜德帝笑得更開心了,被南詔愚弄的怒氣也消了大半,心裏對這個傳說中的司重明也更感興趣了。
作為鎮守一方的大將,司昊天周邊的一切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不管是不是舜德帝的意願,司家三小姐當街退婚之事一早便呈在他的案頭。
對於這些兒女情長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倒是司重明當街一番顛覆常規的言論讓他心生好奇,想親眼看看這個試圖打破世俗的女子究竟是什麽樣子。
如今聽司昊天所言,一個小女子竟能有如此遠見,若是個男兒當能成為大舜朝另一名可用之將了!
雲棧卻是沒笑,冷冷地看了司父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
待笑夠了,舜德帝心情也好了,對二人道:“從今天起,有關南詔使團的事由你二人全權負責,不管用什麽方法,勢必要確保議和順利結束!但凡出現一點問題,朕唯你們試問!”
二人起身領旨:“臣遵旨!”
舜德帝滿意,起身向禦書房外走去,很快便已走遠。
雲棧攏好大氅,“宮宴傍晚開始,宮裏準備了休息的地方,司將軍先過去休息一會兒吧。”
司昊天點頭,兩人一齊出了禦書房向偏殿走去。
路上司昊天刻意落後幾步與同行的小太監齊平,他實在太好奇了,蕭直存身為侯爺,身份何等尊貴,對著這個年輕人似乎都有些忌憚之意。而且南詔使臣的事蕭侯爺都得避嫌,他卻可以參與其中,甚至皇上還讓他們二人合作。
此舉明明是十分相信對方。
莫非是哪個皇親國戚嗎?
見雲棧沒注意這邊,連忙低聲問道:“這個雲棧到底是什麽人啊?”
“撲通!”
小太監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地麵,瑟瑟發抖,竟是一副怕極了的模樣,連勝求饒:“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司昊天愕然,在小太監跟前蹲下:“你這是做什麽?本將軍幾時說要你的命了?”
小太監連連磕頭,怕得直哭:“奴才地位卑微,怎敢妄議督主的事,還請將軍放過奴才吧!”
司昊天一愣。
督主?
是他知道的那個東廠督主嗎?
司昊天大驚!就算他再孤陋寡聞,這下也想起這人是誰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竟是聖上親封的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