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意退婚
第7章 有意退婚
司父出宮回府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了。
彼時司重明還在睡覺，昨天回府已經是淩晨了，沒驚動任何人回到閣樓，自然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她收拾好自己來到前廳時，前廳正處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下。
祖父一臉怒容的坐在上首，父親坐在下首同樣是神色嚴峻，兩個哥哥鵪鶉似的老實坐著，時不時還對視一眼。
見她進來，氣氛又和緩起來。
祖父笑眯眯衝她招手，“明兒醒了？睡得還習慣嗎？
行過禮後司重明乖巧的挨著二哥坐下，回道：“當然習慣，祖父準備的小閣樓明兒可喜歡了，謝謝祖父！”
司老太爺喜的眼睛都笑沒了，“跟祖父客氣什麽，你喜歡就好。”
司昊天在一旁道：“父親，您莫慣壞了她。”
老太爺立馬眼睛一瞪：“怎麽就慣壞了？！她自五歲起就跟你去了邊關，吃了多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才能過點好日子，就是這樣我還怕委屈了她呢！”
司昊天一陣頭大，硬著頭皮規勸：“這孩子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一向胡鬧慣了，聖都不比邊關自在，要是再不加約束哪天真會闖出禍事來。”
“放屁！”狠狠一拍桌子，司老太爺怒視兒子，“我孫女乖著呢，再說了以我司家如今的地位，還護不住她了？！就是她把天通個窟窿老夫也能保她平安無事！”
“······”
再說下去自家老爹就得動了真怒了，司昊天識趣閉嘴，大不了私下叮囑女兒一番，也好過把老爹氣個好歹出來。
司老太爺也覺得自己太過了，他戎馬一聲四處征戰，年輕時沒怎麽跟兒子相處過，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兒子已經長得比他都壯了。他一輩子都沒跟兒子心平氣和的說過話。
現在兒子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又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在孩子麵前也不能讓他太沒臉了。
思及此處司老太爺緩和了語氣，但依舊冷硬，“我心裏有數，你放寬心吧。”
“是，父親。”
兄妹三人自覺降低存在感，省的被父親發現被他們幾個看了笑話，秋後算賬。
司重明覺得幸福不過如此了，還能聽到父親被祖父訓，還能看父親的笑話，還能被祖父無條件的寵愛，世間再沒有比這更讓她滿足的事了！
“老太爺，查清楚了!”
門外快步走進一人。
司重明迅速起身抱住來人。
“周叔······”
來人正是周勇。
他被小姑娘抱了個滿懷，老臉一紅，憨厚的撓撓頭，聽見懷裏的女孩在哭，頓時又手足無措起來。
自己隻是個下屬，重明小姐可是主子，自己怎麽當得起主子小姐這一抱啊！
而且他也沒幹什麽啊，怎麽就把小姐給惹哭了？！
見他不知該怎麽辦好，司昊天笑道：“沒事老周，這丫頭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見個人都得抱著哭一哭。”
司重明才不管父親言語裏的打趣，能再次看到鮮活的周叔，此時她什麽都不想管。
對周叔她始終懷有歉意，抱歉當時沒能救他，抱歉自己連累了他······無數的對不起不能宣之於口，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了。
直到她鬆手，周勇長長鬆了口氣，想幫她擦眼淚又顧及自己的身份沒有抬手，隻好接著說剛才沒說完的話。
“老太爺，將軍，屬下打聽過了，事情正如將軍回來路上聽說的那樣，蕭家的那位世子今早在‘春滿樓’門口被人發現和一個女子渾身赤裸的躺在地上，因為發現的時間天剛蒙蒙亮，故親眼所見的人不多，現在大街上謠傳的多是翻了好幾版的流言，不過屬下買通了‘春滿樓’的夥計，證實了流言無誤。”
兄妹三人對視一眼，各聽各的毫不心虛。
司老太爺眼中竄起怒火，“蕭博生的好孫子！”
司昊天一路聽著百姓的議論回來，最開始並不相信，跟父親說起的時候還安撫父親先別生氣，畢竟他與蕭直存交好，知道對方人品貴重，當初也是因為相信蕭家家風才同意了蕭直存的提議兩家定了兒女親家，待流言查清才能下定論。
周勇接著說道：“屬下了解到，那女子就是‘春滿樓’的花魁，聽那夥計說，蕭家世子一擲萬金包了那位花魁，整日在那裏眠花宿柳，隻是做的隱晦，外人並不知曉。隻有他們樓內的人才知道，那位世子甚是······”
周勇思索了一下，挑了個比較含蓄的詞：“甚是，不成樣子。”
周勇的調查結果聽的司昊天也是又驚又怒！蕭兄如此品性高潔之人，怎得兒子行事如此荒唐？！
“這就是你給明兒定的好婚事！”司老太爺實在想打人，奈何蕭恒之不在跟前，隻能衝兒子發脾氣，“這麽一個孽障，明兒嫁過去能有好嗎！”
聞言，司重明勸道：“祖父也別怪父親，當初定下婚事的時候我們還小，誰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司重贏暗暗對她豎起大拇指：小妹好演技！
司重笙也忍不住笑，隻得喝口茶遮掩一下。
明明蕭恒之的事都是他們幾個一手造成的，父親挨罵也是被他們害的，小妹是怎麽做到這麽若無其事的。
可惜司昊天不可能知道兒女心裏所想了，隻能暗自唏噓不已。
當年夫人生下明兒便撒手人寰，家裏一時間就剩下他和老父親還有兩個半大的兒子。
他痛失愛妻，正是悲痛欲絕，恨不得當場跟著妻子一同去了。但懷裏的嬰兒哭聲淒厲，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皺巴巴的小手抓著他的拇指不放，似是在挽留他。
看著懷裏妻子拚死生下的女兒，他斷了死誌。
隻是一家子大男人如何能照顧好孩子呢？
幸虧當時同他一起共事的蕭直存時常帶著夫人進府幫他，他心裏十分感激。所以當蕭直存提出給兩個孩子訂娃娃親時他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蕭家老侯爺和司老太爺也有些交情，因此樂見其成，當即便交換的兩個孩子的庚帖將婚事定了下來。聖都百姓聽聞也都誇讚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誰知······
“唉，”司昊天也沒想到，好竹之下出了歹筍，本來看好的女婿竟是個紈絝子弟，這樣的人他可不能把女兒托付給他！
可畢竟蕭侯有恩與他，退婚之言他怎麽說的出口？
司昊天十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