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潛入
夜色如幕,一輪比往日分外圓潤的明月高掛其中,清澈的月光潑灑下來,彷彿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鍾凡感受到一種難得的靜溢之美。
如果不是從門口陸續出來的一個個冷峻肅殺漢子,那氣氛似乎應該更好一些才是。
當然,在如此美妙的月色下做些殺氣騰騰血光四溢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似乎更有些不可言說的詩意。
鍾凡想著,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頗有幾分詩人的氣質,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念上幾句詩來應應景呢?
鍾凡抬起頭來,以四十五度角遙望那輪孤獨的明月,月光在他沉靜的臉龐上度上一層銀色的光輝,有一種穩重而深邃的美。
片刻后,鍾凡嘆了口氣,終於念出了一句廣為人知的經典名句:
「舉杯邀明月,對應成三人。」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鍾凡想著,輕輕搖頭做憂鬱狀。
回過神來,看到周圍那一雙雙帶著古怪意味的眸子,鍾凡突然發現這句詩似乎不怎麼應景。
「唉,你們不懂。」
鍾凡沒有絲毫尷尬的做嘆息狀,對那一個個衣甲鮮亮漢子到:
「今夜我與諸位即將為正義的事業去拼搏,此事兇險,吾等卻不得不為,在行動之前請讓我吟詩一首以壯聲色。」
「蒙面隱姓名,袍澤盡豪雄;
脫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
世人不識我,擊賊不受功;
只為我萬民,不盡侍神從。」
「諸位行天道、誅偽神、不惜身,可謂天行者,這首詩為諸位而作,就叫天行者可好?」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鍾凡,這首詩雖然不是多麼優美,但裡面卻隱含著鋪天蓋地的氣勢,這氣勢正與諸人相合,也讓他們覺得彷彿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所以每個人心裡都十分激動,覺得這首詩簡直就是曠世神作。
「好!好詩,好名字,鍾兄真是大才!諸位兄弟,以後咱們都叫天行者!」
好半晌以後,王猛才一聲大喝。
「好!」所有人轟然應和。
鍾凡其實很想告訴他們這首詩是以詩仙李白的大作截取改編的,但是想想原作透露出來會大大的影響眾人的心情,只好暫時不說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鳴鑼聲傳入眾人耳中。
「鐺~鐺~鐺~鐺~鐺~鐺~鐺~」
短促而連續的金屬碰撞聲一波波的湧來,那尖銳響聲響徹夜空。
這聲音彷彿開動了某個按鈕,隨著這鑼聲,一陣高過一陣的喊殺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很快城市中央方向就升起了一片通紅的活過。
所有的軍營頓時像是被戳了一竿子的馬蜂窩一般嗡嗡嗡的行動起來,整個城市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就像是往靜溢的水池中澆了一瓢滾燙的熱油,片刻之間整個城市便從極靜到極動,一片噼里啪啦的爆裂翻滾。
「開始了。」
鍾凡望著將軍府方向那通天的火光,想象著此時那邊熱火朝天的景象,感覺有絲絲縷縷的興奮開始從身體之中產生。
不過片刻,隔壁神殿之中已經燈火通明,在這裡都能聽到裡面吵雜的聲響。
鍾凡於王猛幾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走吧。」
王猛說了一聲,當先向著靠近神殿的那面牆壁走了過去。
眾人隨之跟上。
剛走到那牆近前,一名士兵飛奔著從外面跑了過來。
「報,對方第一波人馬已經出發,目測有一百人左右。」
「好!」
王猛笑了起來。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人士兵跑了進來:「報,對方第二波人馬也已經出發,目測百人左右。」
「哈哈,好,再探。」
王猛喜形於色,到:「跟著公主來的人基本上也就這麼多,就算剩下幾個,在加上神殿原本的護衛,這裡面頂多也不足二百人了,就算這些人都不走了咱們也有一試的把握。」
鍾凡跟其他幾人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片刻之後,又一名士兵奔過來到報:「老大,對方兩撥人馬已經會和到一起,我來時剛走到了安達街。」
王猛點了點頭,到:「很好,兄弟辛苦了,先坐下歇歇吧。」
「是。」那士兵應著,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有找到任何座椅,不由有些幽怨的看著王猛。
「看什麼看,臭小子,沒椅子就站那裡歇著,要不就躺地下。」
王猛笑罵道。
那士兵一臉的幽怨,其他人卻不由都笑了起來。
不一會,又來了一名士兵,報到:「老大,我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到達安福街,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安富街了。」
「很好,你也站那兒歇著。」
所有人失笑,只有剛來的這名士兵一臉懵懂的搞不明白小點。
「好了,咱們也該行動了。」
王猛話音剛落,最先來的那個士兵再次回來到:「老大,又有一百人出去了。」
「是嗎,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你小子有功,也站那兒歇著吧。」
「呵…」
鍾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走吧。」
四人互相點了點頭,按照計劃各自加持輕身術,然後由吳起,也就是那位年紀最大的巫師學徒施展迷霧遮蔽術,掀起一陣霧氣將幾人的身形遮蓋住。
準備好以後,四人一塊躍到牆上,幾個跳躍間就從路上穿過,悄無聲息的落進了神殿院落之中。
就在眾人落地不到三丈之處就要幾個巡邏的侍衛走過,其中一個手中還牽制一種嗅覺於聽覺都十分靈敏的金毛獒犬,然而迷霧遮蔽術卻將鍾凡幾人的身形於牆邊的陰影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眾人包括金毛獒犬都無法看到。
至於金毛獒犬的嗅覺,嘴唇黑紫的吳用早配了一種藥劑讓暗線灑在了行動路途之中,金毛獒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鼻子現在已經成廢物了。
作為巫師學徒,四人的感知都是常人的數倍,在巫術的幫助下,要躲過巡邏的侍衛潛入簡直易如反掌,事情真正困難的地方其實在於如何進入防禦嚴密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