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原來是她
東平府,自然是比陽谷縣要繁華的多,但西門慶身邊幾個,都是走南闖北的人,除了東京汴州城之外,大抵也沒哪裡能叫他們驚訝了,步入期間,但見人流熙熙攘攘,沿街小販叫賣不斷。? ?
已經是中午時分,一路上車馬勞頓,西門慶往前瞧了一家酒肆,頗是氣派,來往的人也多,便吩咐道:「玳安,你去頭前酒肆安排下,咱們吃些酒水再去衙門,弟兄們一路車馬勞頓,到了東平府,總要吃頓好的才是。」
韓德聽了,趕忙到前,扯了扯西門慶的袖子,指著被焦挺幾個押著的韓家惡奴:「大郎既然已經招惹了韓家,怎麼不拿他們去府衙里,到那時再吃酒水不遲。」
西門慶明白韓德的意思,他是怕韓家的人得了消息,追上來要人,到時候西門慶若是不給,那就徹底惡了韓府,並且直接引來韓家的怒火,若是給了,落了名聲不說,也叫人小瞧,日後在州府里做事,怕是更加困難。
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要吃了飯再說,韓府是書香門第,官宦之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看西門慶這幅模樣,韓德便知道自己勸不過,回頭看了眼傅平、呂將二人,他們兩個是聰明的,希望叫他們兩個勸西門慶一句,若是現在就和韓家起了爭執,恕為不智。
可哪裡想到,他二人不為所動,呂將帶著面紗看不清楚面色,傅平嘴角卻有淡淡的笑意,韓德對傅平有些了解,看這般的臉色,顯然是猜出了西門慶的想法,或者西門慶這般做就是他倆出的主意。
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不過下一刻腦子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總歸是聰明人。
時遷打探回來的消息,西門慶便知道自己與韓家是必然要生衝突的,不說因為沈章、王啟年等人的緣故,雙方已經是個死結,單說自己即將要在東平府里做下那些買賣行當,就需要一個很好的踏腳石,來威懾那些貪婪的豺狼,死敵韓家就是一個很好的踏板。
韓家在朝中頗有勢力,在東平府也是樹大根深,可越是這般,當大樹倒塌時,就越有威懾力,混亂之中,自己能取得的利益也就最大,韓家內部本就不平,再加上東平府里,也不是西門慶一個人在硬懟,身後有一心擴大權勢,和韓家貌合神離的程萬里程知府,屬於敵對派系的,剛剛從陽谷縣令升起來的秦通判,作為踏著王啟年上位的,又是蔡京黨羽的秦通判,他可比自己要招人仇恨,不過人家是文官系統,又位高權重,韓家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時,不會輕易難。
除了他二人之外,還有花太監,貪財的他,怎麼能不想著在東平府撈上一筆,怎麼能任由韓家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有他三人在背後或明或暗的撐腰,西門慶在沒有成長為參天巨樹,或者說再沒有入主梁山之前,就要有自己的覺悟,那就是當一柄刀,一柄只要出鞘,就得帶回點血腥味的刀。
有了這種覺悟,與其等著韓家來找自己的麻煩,倒不如西門慶主動去做,也好做一個更大的投名狀。
西門慶幾個去的酒肆在東平府里是頗有名號的,據說這家店的廚娘端的美貌,又燒的一手好菜,聞名而來的人常常不到中午,便將酒肆坐滿了。
此時店鋪門前,站了幾個軍漢,挎著腰刀,左右顧視,見西門慶一眾人多,又都帶著兵刃,等西門慶他們走近,胳膊一抬,身子橫擋住酒肆門面:「客滿了,請找別家店用餐吧。」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擋我家哥哥的路,剛才進去的怎麼就有。」焦挺眉毛豎起,幾個軍漢,無緣無故的將自己擋在門外,方才玳安才回話,都安置妥當了,怎麼會沒有位置。
幾個軍漢聽了眼前幾人不肯離開,臉色微微色變,剛要說什麼,卞祥、縻勝一左一右便夾了過來,他們哪裡見過這般鐵塔似的好漢,不禁後退一步,握緊了手中朴刀。
看軍漢打扮,都是廂軍里的,可聽口音,卻不是本地人士,難不成其中有詐?西門慶多了份心思,從店門往裡看去,但店中光線迫暗,有人來人往,不見有什麼事生。
罷了,不管其他,就闖進去瞧瞧,能有甚麼鬼事情,西門慶抬腿就要硬闖,這時玳安走了出來,高聲道:「主人,位置已經定下了,咱們二樓座。」
店掌柜也急匆匆行出來,滿臉堆笑,朝著西門慶唱個大喏道:「不知這位便是新來的巡捕使,小店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一聽西門慶眾人已經定了位置,西門慶又是新來的巡捕使,幾個軍漢面色猶豫,薛永見了便道:「幾位軍爺,不如一同去吃幾杯?」
他們哪裡肯去,只多打量幾眼西門慶,心道他便是江湖上頗有名號的『仁義小孟嘗』,新任的巡捕使?怪不得身後一眾惡漢,不過看他模樣,也只二十上下,相互遞個眼色,便側了側身子,讓出一條路來,其中有個年老的軍漢道:「幾位官人,吃酒便是吃酒,不要招惹是非,若是惹出禍事來,怕面色上不好瞧。」
西門慶笑了笑,也不答話,抬腳就走,這軍漢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敢說這話,看來酒肆里的不是一般人物,心思不禁更加好奇,這小小的酒肆里,能藏有什麼真龍。
耳聽軍漢所言,而縻勝、焦挺幾個,一個個瞪視回去,郭盛只怕事不大,還揚了揚自己的兵刃道:「俺哥哥從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傅平跟在西門慶身後笑道:「這店裡莫不是來了程知府?」他這只是笑談,若當真是程知府程萬里在此,怎麼會只有幾個軍漢跟隨。
玳安是眼尖的,輕輕靠了靠西門慶的肩膀,拿手一指,西門慶順著望去,只見二樓的一個雅閣里,露出一道身影,原來是她,一年不見,當初的小姑娘,可長大了些。
啦啦啦,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