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水滸西門慶> 第一百九十章 宰相之量(求訂閱)

第一百九十章 宰相之量(求訂閱)

  「你們是什麼人?」呂方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問道。


  焦挺幾個笑笑不言,只西門慶道:「江湖小卒,哪裡有名號,見那朱勔行兇,路見不平罷了,倒是你一個文弱書生,也有這般膽魄,少見少見,需知道那朱勔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依照我看,你還是儘快離開京城的好,若不然恐遭不測。」


  呂方一拂衣袖「他不過個幸臣,如何敢胡亂行事,這裡可是汴州城,聖人腳下。」


  「你當街辱罵朝廷命官,罪責可輕可重,可只要朱勔在聖人面前添油加醋幾分,你哪裡還能得好,簡在帝心,可不是簡單的四個字,你是讀書人,應該比我明白才是。」西門慶勸了一句。


  「聖人不過是被他蒙蔽,我這番忠義之言,定能傳聖人耳中,就算聖上仍舊寵信朱勔,那花石綱一事,他也要斟酌一番,花石綱之害,朝廷諸公人人皆知,借了此事風波,定有仗義執言之人,要官家廢除這等的苛政。」


  「書生之見。」西門慶駁斥一句。


  「你……」呂將被四個字懟的有些氣悶,索性將頭避開一邊去,不理會西門慶。


  「你到現在還在寄希望與官家聖人,朝廷諸公?他們要有肅清政事的本領,也不會有你今日之言,花石綱,去不了的,官家豈會因為你一個小小的書生妄論,而斷了自己喜好?他老人家富有天下九州,五湖四海,賞幾塊奇石怎麼了?你看的是民生疾苦,他看的『萬歲山』的風光,至於別的,他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至於你說的朝中諸公,更是笑話,蔡京餘黨要靠著花石綱得官家聖眷,繼續留在在朝中,而朱勔等一干佞臣,也要這花石綱來保持自己簡在帝心,剩下的朝中諸公,剛剛去了蔡京相位,哪裡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花石綱而去惡了官家,他們還有別的『要事』去做,忙著爭烏紗帽,要是此時因為一個花石綱惡了官家,豈不是得不償失,恁的是叫別人摘了桃子,傻子才會去做。」


  「縱有幾個御史諫言,但難成大事,甚至都不用聖人裁決,只朝中勢力,就能將你這妄言壓了下去,花石綱敲骨吸髓的乃是江南百姓,與朝中諸位何干?他們又不需要往外掏出一文錢,更何況多少人都指望著花石綱富貴興旺,你只當是聖人一個人的花石綱?朝中諸公有幾個不去分潤一二,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而父母之仇,不同戴天!」


  「不說你一個小小的書生,就是王半山(王安石)又怎樣,在朝中位同宰相,又如何?改革變法,他落得個什麼下場,你比我清楚,所以我剛才勸你離開京師,是想保全你的性命,不要看陳朝老參了蔡京無事,你就以為安全,審時度勢才是上策,再者說你以為陳朝老真的只是一個人么?他的後台勢力,你又知道幾個。」


  聽西門慶講完,呂將奇看他一眼,沒想到此人對朝堂有這般的見識,不是尋常人物,西門慶所說的,他怎能不知道,可要他靜默不言,他怎能甘心?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就算惡了朝中諸公,就算斷了仕途,又能如何?你看的是個人榮辱得失,乃是小道爾,我看的卻是天下大勢,天道爾。」話到此處,呂將聲調漸高。


  「現在外有西夏西賊未平,遼人又在邊境時起烽火,內則蔡京亂政,奸佞橫行,整的天下民不聊生,百姓身受其苦,各處匪盜叢生,那江南本就是朝廷賦稅之重,現在又填了花石綱,百姓苦不堪言,若年年如此,必定激起民怨,若有人登高一呼,百姓沒了活路,定然從者雲集,江南各處州縣,誰能抵擋,到時候半壁江山淪喪,朝廷外有邊患,內有賊憂,再失去江南賦稅之地,大宋江山,就斷送在此。孟子曾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朝中諸公個個都是飽學之士,滿肚子的錦繡文章,怎麼就忘了這一句。」


  「你這句話,可就誅心了,要叫別人聽去了,怕有牢獄之災。再者朝中諸公,有你這般見識者,我想不在少數,可惜都為了一己之私,罔顧君恩黎民。」西門慶淡淡回應了一句,心中暗道這書生端得有些見識,若是能趁此機會,收攬至麾下,自己又得一大才,豈不美哉。


  語氣頓了頓,又道:「泱泱大宋,一心為民者能有幾人,大多數先慮己,再為君,得君上賞識,則己達矣,至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呵……又怎能比得了他們的權勢富貴。」西門慶一句一句,直戳呂將心口。同時他心中也嘆,官員腐敗,不管民生,不說這宋朝,就是偉大、光輝的天朝,又何嘗不是如此,或許有些地方,還不如宋朝。


  念及此處,西門慶自嘲一笑,若說私心,自己還說別人,自己不就是么?只不過自己多了一層神聖光環,不想日後神州沉淪而已。


  其實話到此處,西門慶留有半句,若是君賢,心為江山社稷、黎民安康,則就有一幫錚錚之臣,縱有奸佞,也不足為懼,畢竟富貴權勢,人人慾得之,乃是人之常情,這般情況,就需一明君高坐,才可使得天下安康,可惜徽宗皇帝,天下之大,諸事皆能,就是不能為君。


  輕咳一聲,西門慶盯呂將道:「若是我猜的不錯,你是想借了此事,直達聖聽,叫官家惡了朱勔,可惜太過天真,我剛才說了,你得罪的不單單是朱勔,還有聖人與朝中諸公。」


  「照你所言,我豈不是性命休矣?某卻不信,這朝中無有個一敢言之人,我還就呆在京師不走了,看官家與朝中諸公如何決斷。」


  焦挺在側雲山霧裡聽了半天,不知他二人所云,只看西門慶幾勸書生不可得,便道:「你這書生也太憨直。」


  呂將性子直,又正在氣頭上,嘴下哪裡留情,看焦挺一眼道:「你個粗漢又懂什麼朝廷大事,我與你主人言,你休要多嘴。」


  焦挺一瞪眼,這措大不識好歹,自己剛剛救了他的性命,就對自己直眉瞪眼,管不得西門哥哥說,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半點沒錯,有心爭執幾句,可想想有算了,畢竟是個讀書人,自己三拳兩腳下去,還不打壞了。


  西門慶也擺了擺手,叫焦挺退了下去。


  呂方喝罷就有些後悔,他又不是什麼是非不分之人,朝眾人唱個喏「話不投機,志向不同,多謝幾位救命之恩,告辭!」


  見他說走就走,西門慶在後追了一句「你這般的讀書人,敢為天下言,死了可惜,我才一救,若還是冥頑不靈,下次可沒人救你。」


  呂將聽了頭也不回,直出門外!

  「嘿,還真是個犟脾氣。」西門慶不禁搖頭。


  焦挺道:「哥哥此人雖然脾氣大,但我看他是個有才的人,若是叫那奸佞害了,豈不可惜,哥哥若有機會,再救他一救才好。」


  西門慶挑眉看他一眼,笑道:「焦大哥,有宰相之量也。」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