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排
西門達訓完了兒子,西門慶笑嘻嘻的將自己在路上採買的貨物拿了出來,雖然路上走的急,但還是備下了不少的東西,貴重的到沒有幾件,但貴乎一片心意,西門慶吩咐下去,叫家中的親信小廝都分送去各家,只留下知縣秦相公與錢主簿二人,由他親自登門拜訪。??
其中有一串佛珠,由玉石打成,賣相上佳,西門慶給了自己的母親李氏,李氏拿在手裡,歡喜非常,只說自己兒子出息了,知道孝敬她這個做娘的,又拿出一副手鐲,價值不菲,西門慶遞給了春梅丫頭。
小丫頭雖然嘴上不要,但眼眸子底下還是勾起了一抹的笑意,橫了西門慶一眼,又快把頭低下,不去搭理西門慶。
西門達老爺子看的眼熱,這不孝子就知道他娘,春梅這小丫頭都有,怎麼不知道給我這個老子買點東西。
有心喝罵西門慶幾句,但又礙於皮面,探了探脖子,見西門慶將一件件東西都吩咐下去,就是沒他的,老臉頓時黑了下來,西門慶偷偷拿眼瞅著,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不拿出點東西來,老爺子怕是要火。
「爹,這是給您的。」西門慶自箱子里拿出一塊虎皮,滿臉賠笑的奉了過去,這倒不是買的,而是路過霍家兄弟那裡時,李君這廝孝敬的,他本就是山賊出身,到了霍家兄弟手下,可謂是如魚得水,做下好幾票買賣,這虎皮就是其中得來的。
西門達老爺子拿眼一瞟,就知道是上等貨,尋常難以買到,心裡得意「算你這臭小子有孝心。」,他心裡雖然得意,可面上為了維持嚴父的形象,只能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手指敲了敲桌子,點點頭道:「知道了,叫你娘收起來吧。」
李氏瞪他一眼,跟他過了幾十年,還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么?笑罵幾句,也都叫小丫頭收好。
陪著說笑幾句,西門慶起身要走,獅子樓里還有好些的弟兄在等著,李氏囑咐道:「你少喝幾杯,酒多傷身,現在你仗著年輕不怕什麼,可等到了你爹這個年歲,就知道後悔了,可別似你爹一般。」
西門達乾咳一聲道:「你說他就說他,帶上我作甚。」
西門慶瞅著西門達滿臉的尷尬,嘿嘿一笑,連連點頭應聲道:「娘你放心,孩兒明白,孩兒明白。」
聽齣兒子是在應付,李氏瞪了西門慶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她是個柔弱的性子,只怕西門慶酒喝多了傷身。「你旁人的東西都準備仔細了,你那未過門的娘子呢?可備下甚麼了?要是沒有,從我這裡拿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去,省的別人說你沒禮數。過了年,你就要準備娶親了,到時候趕緊給我生一個大胖孫子……」
「你就放心吧娘,我都有準備,過幾日派人送過去就是了。」西門慶聽著頭大,胡亂應承幾句,便跑出門來,往獅子樓趕去。
焦挺一伙人早就等的急了,見西門慶趕來,簇擁著他上了二樓,薛永吩咐道:「掌柜的,今日我西門哥哥回家,但有好酒好菜,都一上,這二十兩銀子你先拿好,稍時若是不夠,我再補齊你就是。」
掌柜的將銀子揣進懷裡,滿臉堆笑道:「夠了,夠了,薛大爺您就請好吧,西門都頭今日並諸位好漢在此,小人哪敢怠慢。」
不提一眾好漢吃酒,只說西門慶幾個貼己的兄弟撿了個雅閣坐定,薛永引了方才見面的那個黃面大漢進來。
「不知這位好漢高姓大名?」西門慶起身問道。
薛永答道:「哥哥此人名喚朱貴,江湖上都稱呼他為旱地「旱地忽律」,家住沂州沂水縣,原本在鄉中開家酒店過活,后因與人爭鬥,一時失手將人打死了,逃命在江湖上,因聽哥哥的名號,特來投奔,我見他是條義氣的漢子,又有經營的手段,便留了下來,操持一些行當。」
朱貴原本在《水滸》當中排第九十二條好漢,雖然無有十分的武藝,但此人機警、沉穩,專管打探消息,正是西門慶現時或缺的人才。
「原來是朱貴兄弟,早聽聞你的名號,知道你是個義氣的人,請先吃碗酒水。」西門慶舉杯相邀。
朱貴聽聞西門慶仁義奢遮,此時見了果然名不虛傳,慌忙說道:「承蒙哥哥不棄,容小人一個活命的地方,小弟願意牽馬墜蹬,為哥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西門慶知道朱貴的為人,笑道:「既然來此,那就都是兄弟,說這些做什麼?不說其他,先吃上幾杯。朱貴兄弟,你我是天做的緣分,不瞞你說,我正想開間酒肆,招待天下好漢四方豪傑,正愁沒人打理,你便來了,這不是天做的緣分是甚麼?不知朱貴兄弟,可願意做這個酒肆掌柜?」
朱貴本以為要在西門慶的麾下做幾年的幫閑,哪裡想到剛一來此,西門慶便給他委以重任,登時心中升起一股子熱流,拜倒在地:「朱貴單憑哥哥吩咐,定將這酒肆生意打理的紅紅火火。」
西門慶將他扶起道:「何須如此,這酒肆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咱們吃完這頓酒宴,再談不遲。」
幾杯美酒下肚,眾人開懷,問些西門慶在清河縣的趣事。
薛永見西門慶身旁的武松,雄軀凜凜,七尺以上身材,儀錶堂堂,又是個中好男兒,不禁問道:「哥哥,不知這位兄弟是誰。」
拍拍自己的腦袋,西門慶歉意道:「你瞧我這腦子,只一高興,便將兄弟忘了。」
先牽起武植,叫眾人都見過了,說道:「這位是我武植哥哥,雖然無有武藝,但也是義氣的人。武植哥哥,來時我曾答應武松兄弟,要給你一處產業,我聽聞你做的一手好炊餅,不如就幫你在紫石街買個院落,做個店鋪如何。日後但凡要用到炊餅的地方,都去你那裡買,你放心,每月只做我這些兄弟的買賣,也有幾十貫的銅鈔。」
武大哪裡想到自己這般微末的事情,能叫西門慶記在心中,而且是剛一回來,就幫他辦妥了,他方才還有些嫉妒朱貴,誰曾想過,西門慶第二個安排的就是他,俯就要下拜,被西門慶攔住了。
又牽著武松的臂膀言道:「這個我武松兄弟,與武植乃是同胞弟兄,與我更是一見如故,不僅有一雙好拳腳,千百斤的力氣,這渾身的義氣也不輸給旁人。」
眾人瞧在眼中,都暗暗納悶,武松這般的漢子,怎麼有個三寸丁般的哥哥,不過礙於西門慶的麵皮,眾人也不好多問,只多看了幾眼便罷。
武松見識過西門慶的義氣,但此時心中敬佩更上一層,不僅僅是西門慶幫他哥哥安排了店鋪,更多的是見西門慶麾下的好漢,念道西門哥哥怕不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然怎會如此仗義奢遮?
酒足飯飽,武松又吃醉了,不過這次他到沒有撒潑,武松雖然是個豪氣衝天的漢子,但酒品不是很好,吃多了總要鬧事,但現時有西門慶在側,他不好胡鬧,只歪頭在旁睡了。
眾人知道西門慶舟車勞頓,也不曾多勸酒,更何況薛永幾人,還有要事找西門慶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