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流(新春大吉,雞年大吉)
此時相邀,不過是三分禮數罷了,西門慶答道:「夜色已深,林夫人又是驚恐未定,現在去擾怕是不妥,要是有什麼事情,還請明日再談。」
管家也不強求,他現在對西門慶的觀感頗好,又唱一個肥喏「西門大官人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說罷告辭離去。
西門慶復往河面上望了幾眼,在夜幕的遮蔽下,卞祥等人的身影,早已經沒入在這無邊的黑暗當中。
此時雪似乎大了一些,不是剛才的星星點點。
待他們一行人回到縣中時,黃興領著一隊的兵丁,在城門口徘徊等待,見了眾人迴轉,慌忙迎了上來「人可都救回來了?」
「幸得西門大官人虎膽,將王衙內與林夫人雙雙救回。」有人搶著答道。
黃興聞言,心中吐了口氣,只要人救回來就好,省的再打嘴官司,安撫了幾句王押司與林氏家僕,又問了事情經過,得人告知之後,不住讚歎,「西門兄弟果然是救人之急,仁義無雙,智勇雙全吶。」說罷扯著脖子左右探看,找西門慶的身影:「你們都回來了,我那西門兄弟呢?」
這時西門慶剛剛趕來,聽得他找自己時,高聲笑道:「黃都頭,兄弟在此。」
眾人見禮,閑話休絮,一路揚長進了縣中,那知縣楚相公得知消息,也特意起身招待眾人,酒宴至清晨方才散去。
………………
「鄆哥兒你這麼急喊我來幹嘛。」薛永有些不耐煩,由於西門慶不在,縣中的大小生意,都要他去周全,若不是鄆哥兒說有干係西門慶的大事,他才不理會這小廝。
鄆哥兒左右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之後,才小聲道:「薛永大哥,我知道你忙,但此事干係重大,西門哥哥不在,我只能說給你知。」
「憑多的廢話,甚麼事情趕緊說。」薛永急著要走,這幾日賭坊當中的雜事頗多,縣裡幾個大戶家的子弟常來,他若不去,怕生出什麼是非。
「有人要對西門哥哥不利。」鄆哥兒盯著薛永,緩緩說道。
薛永猛地看向鄆哥兒,眉頭皺起問道:「你從哪裡的來的消息,誰敢對西門哥哥不利。」
「薛永大哥,我從哪裡來的消息你不必問,我只能說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你還記得前時來縣中的那個姓沈的讀書人么?」玳安面有得色,他知道薛永一貫是看不起他的,此言一出,看他日後還敢小覷我。
「縣裡往來那麼多人,我能記得多少,那個姓沈的讀書人,為何要對西門哥哥不利,你不要賣關子,既然事關西門哥哥,你我要弄的清楚,不能有半點的差池。」薛永起初並不在意,西門慶現時生意越來越大,眼紅妒忌的多,肯定有人想來分一杯羹,可後來一聽,來人居然是外地的讀書人,嘿,讀書人,可個個都不是好招惹的主。
「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
「西門哥哥出門前,縣中來了個叫沈章的秀才,這秀才似乎惦記上了西門哥哥的娘子,已經去叨擾了幾次。」鄆哥兒話到此處,薛永爆喝一聲「好膽。」***女這件事,在薛永這般好漢的心中是最不能饒恕的。
「薛大哥休怒,他雖然去了幾次,但每次都被哄走,卻連門都進不去,送去的禮品,也都被扔在街上,拜拜便宜了我們。」
薛永本待去找那個姓沈的讀書人,用自己這拳頭,將那廝一頓好打,要他知道,在陽谷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可身子剛起,他又落下了,念道:「此事不能慌,我先聽他說完再議,西門哥哥將事業都交給我打點,我不能魯莽行事,但若是那廝真敢無禮,就拼了性命不要,也要給西門哥哥出了這口惡氣。」
鄆哥兒見他這麼大的反應,也趕忙勸道:「哥哥羞怒,這件事西門哥哥也是知道的,當時哥哥一笑而過,只說陳家娘子定然不會負他。我要給你說的,是西門慶哥哥走了之後所發生的。」
「那你還不快說。」薛永虎目圓睜。
「此事過後,我便聽西門哥哥的調遣,一直暗中盯著沈章那廝,那廝幾次上門無果之後,心生歹毒之計,居然找人暗中調查西門哥哥。」
「他查了甚麼?」
「還能有甚麼,無非就是咱們與沒面虎沈鐘的那點事,不過除此之外,他還在調查甚麼,這我就不知道細備了,不過似乎與縣中有關,有次在獅子樓請酒,我見有老馮頭,那廝前時是縣中的衙前,縣裡大小事,他都知道。而且似乎還交給了他本賬簿,賬簿上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薛永想了想說道:「看來這廝所謀甚大,不單單要對付西門哥哥啊。」
鄆哥兒問道:「薛大哥為什麼這麼說。」
「西門哥哥剛去縣衙還不到半個月,便出門差遣,若只針對他,何必要查縣裡的賬簿呢?」薛永祖上的做過武官的,也算是在官場當中混過一段時間,他父親就因為與同僚交惡,被人栽贓陷害,導致流落江湖,對於這種事情,他要多留心幾分。眼珠子一轉,這種事不是自己這般的粗魯漢子能想的周全的,不如找韓德先生,他是讀書人,自然應該知道怎麼對付讀書人。
吩咐一聲「鄆哥兒,你繼續盯著姓沈的那廝,每日的行蹤,見了什麼人?拿了什麼東西?與誰說過什麼話,事無巨細,但凡是能查到的,都一一探查清楚,不說你我的性命富貴,都是西門慶賜予的,單說西門哥哥對你我的天高地厚之恩,誰敢打他的心思,那就是要我們的命,鄆哥兒,若有人要你的命,你怎麼做?」
鄆哥兒心智早熟,怎麼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家富貴都是西門慶給的,別看他現在有了自己的鋪子,有了自己的人馬,縣裡的小廝、乞丐都幫他打聽消息,可那都是因為西門慶給的,若是西門慶倒了,哪裡還有他好過的道理,誰還搭理他這麼一個破落戶,就那些財貨鋪子,也遲早被人奪了去,再者他現時在縣中行走,多少都有人要給他三分面子,因為什麼?還不就得了西門慶的看顧?不說這財貨面子,單說自己老爹的性命,也是得了西門慶的周全才能活命。
念及此處,厲聲喝道:「誰要我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敢打西門哥哥的心思,那我就要他的命。」
薛永見鄆哥兒眼神閃出三分的狠辣之情,暗暗點頭,說道:「說的好,誰敢打西門哥哥的心思,那咱們就要他的命。就算咱們不說對手,可縻勝、焦挺幾位兄弟,那可都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物。鄆哥兒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回來我與西門慶哥哥給你請功,我去找曾睿、楊彬二人商議一番。」薛永沒說出韓德的名字,還是存了幾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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