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節 柴進
這官人騎著一匹棗紅馬,端得神駿,只遠遠看去,便知道是上好的駿馬,馬上主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鬚,三十左右年紀,穿著一身富貴,大眼看去,就知道此人不凡。???
傅平言道:「這是哪家的貴胄,倒有一團貴氣,不是尋常官宦人家。」
西門慶看他打扮,又聽傅平所言,忽的想起一人來,小旋風柴進,前朝的天家貴胄,不過此時他應該還在滄州地界,招待往來的好漢,不會來此。搖了搖頭道:「怕不是哪家的衙內出來冬獵。」
一眾人馬,從西門慶等人身旁呼嘯而過,還未行的幾步,卻見那騎著棗紅馬的官人轉了回來,縱馬到西門慶的身前問道:「不知這位官人高姓大名?」
西門慶答道:「小可西門慶。」
「西門慶?」這騎馬的官人嘀咕了一聲,慌忙問道:「可是那個陽谷的那個?人稱仁義小孟嘗的?」
西門慶道:「小人是陽谷的,不過說什麼仁義小孟嘗我是不敢當的。」
騎馬的官人,慌忙滾下馬鞍,飛近前來,唱了一喏道:「我便沒看錯,早就聽聞山dong陽谷有一員好漢,乃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仁義小孟嘗,不想我今日福源深厚,居然在此處得見,足慰平生。」
西門慶見他誇讚的厲害,連連謙虛幾句道:「不知官人高姓大名?」
「我的名字在你的面前何足掛齒,姓柴單名一個進字。」
西門慶聽了一愣,不想自己剛才居然猜的對了,這騎馬的官人,居然當真就是小旋風柴進。
「莫不就是江湖上人人稱頌的,小旋風柴進?」西門慶加問了一句。
柴進點頭稱是,西門慶贊道:「早就聽聞柴大官人的名號,只如雷貫耳,是因為福淺又賤役無閑,一直不曾得見,不期居然今日有幸得遇尊顏,幸甚至哉,柴官人若不嫌棄,可到城中酒樓一聚。也表我平生渴仰之願。」
柴進聽他說的歡喜,知道是個知己的人物,便道:「君之所言,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然則我雖然不是高唐州本地人士,但也算半個地主,這頓酒水卻還是要我來請。」
西門慶哈哈一笑,知道他是個不差錢的主兒,當下也不客氣,言道:「也好,便就吃一吃柴大官人的酒水,今日定要吃個不醉不歸。」
柴進見西門慶果然不是那虛偽做作之輩,心中更加歡喜,直言道:「江湖所言果然不虛,不想我這幾日來叔叔柴皇城這裡權住幾日,居然得識了西門慶這般的好漢,真真是不虛此行。」
傅平是讀書人不在其中,只焦挺、縻勝等人見了柴進,都有些興奮不已,要知道柴進此時已然名滿天下,不少的好漢都投奔在他那裡落腳。
眾人也不進城,只則近去了柴進叔叔柴皇城的的一處莊園,
剛入其中,只見得,碧流縈繞,松柏陰森。碧流鶯繞,往來魚騰縱橫,小橋虹跨,景色清幽;松柏陰森,上下鳥聲稠雜。高廈雲連,規模齊整。若非舊閥,定是名門。
西門慶不禁贊道果然是往日的天家貴胄。
柴進請西門慶等人廳前敘禮,稍時吩咐莊客,殺了一頭牛,添為下酒肉,至於其他肉食果蔬,更無一樣見少,都是上佳的,雖然時值冬季,市面上不見多少的果蔬,可在柴進此處,卻見不少的夏秋吃食,由此這般,足見柴進一家的富貴。
酒宴之上,柴進請西門慶上座,西門慶哪裡肯依,兩人相互推拖一陣,便請西門慶正面坐地,柴進對席。傅平打陪在旁,側坐了。
由於西門慶一行人多,柴進為了不落臉面,也想更好的招待眾人,便將莊裡的管事,周圍左近的好漢都喚賠西門慶吃酒,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他們見柴進這般的身份都對西門慶執禮甚恭,哪個還敢怠慢,更有幾個聽了西門慶的名號,納頭便拜,再加上西門慶隨行的眾人,除了兩個衙役,都是個中好漢,眾人見了誰不欽佩,直言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西門慶名號雖響,可待人接物,無有一絲的傲慢之處,來客當中,不論是柴進庄中的管家僕人,亦或是周圍的好漢豪傑,只要過來與西門慶吃酒說話,西門慶一樣不分貴賤一樣與他們吃酒說笑,絲毫不擺出什麼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酒道正酣,柴進問道:「兄弟我長你幾歲,妄稱一聲哥哥,不知你來這高唐州有何貴幹,但有用得著哥哥我的,只管言語一聲,我必然幫你辦的妥妥噹噹。」
西門慶言道:「我只是途經此處,我縣裡的知縣相公抬舉我做了個步兵都頭,此次特教我去那清河縣一趟。」
柴進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兄弟再請一杯,你我相聚在此,乃是老天給的緣分。」
西門慶吃了一杯,念道自己現時與柴進的名號在江湖上,應該還是相差一些的,柴進現在是全天下知名,而自己的名號,只限于山dong、河bei兩地,至於其他的地界,或許也有人耳聞,但終究不如柴進。
不過西門慶也不氣餒,自己穿越在此,才經營了幾多時日,而小旋風柴進,又經營了多少時日,再等個一年半載,西門慶暗道自己定然不弱於他。
吃的有了六七分醉意時,西門慶辭道:「柴進哥哥,且停一杯,小弟還有路程要走,要是吃的多了,怕明日不能上路,耽擱了時日。」
柴進那裡肯依「兄弟放心,你在此停留幾日,我定然不會耽擱你的時日,而且我與你一見如故,許多對旁人都說不出的心腹話來,到了你這裡,只好似那濤濤黃河一般,止不住的都說與你聽。」
西門慶抬眼瞧了柴進,暗暗道這柴大官人果然有些名堂,怪不得在江湖上能闖下偌大的名聲,他仗義疏財是一方面,另一方這待人接物也算是上佳。
不過他到底是曾經的天家貴胄,如今雖然失勢,但仍有丹書鐵券在手,保得他柴氏一門的榮華富貴,對西門慶還殷勤相待,但對於縻勝、焦挺等人,雖然也笑語嫣然,但不經意間流落出的富貴氣,與高人一等的模樣,仍叫人看了心生不適。
縻勝心道這柴進大官人雖然名不虛傳,但比之我西門慶哥哥,卻差了好遠,他雖然是貴胄,又是少有的江湖奢遮好漢,可我也不欠他什麼,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焦挺與郭盛差不多也是這個心思,而傅平的心思又作了,不知是他天性使然,還是讀書人的通病,想的就是比別人多,居然在暗暗揣摩柴進的心思,他這般要是叫西門慶知道了,還不知作何想法。
不過傅平吃的酒水也不少,在眾人的連連相勸之下,有了七分的醉意,為了躲酒,他起身告辭去凈手,不想剛走了幾步,腳步趄了,撞在了一員大漢的身上。
這大漢被撞了一下沒什麼事情,可傅平卻滾倒在地。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來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