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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酒肆

  次日,不提滿縣城的人怎麼議論,西門慶早早的去縣中稟明了知縣相公,提了哨棒,垮了腰刀,帶了玳安在身邊服侍,又叫焦挺、縻勝護衛,知縣相公怕路上多有匪類賊人,又點了兩個精壯的差人牽馬跟隨侍奉。【零↑九△小↓說△網】


  正要出了縣門,卻見傅平等在那裡。「傅先生怎麼在此處?」


  「你要去清河縣,左右要過大名府,我在那裡有位知己好友,多年不曾相見,這次與你同行,也去見他一見。」


  西門慶點點頭,此番反正是公差旅遊,多他一人不多,況且他有心叫傅平日後成為自己的謀主,此時自然不會因為這點的小事而拒絕。


  一眾人出了縣城,往北數十里,便到了黃河渡口。


  由於左右幾十里,只有這一處的渡口,在這河畔附近林立著數十家酒肆、茶坊,還有那卸貨的庫房,這裡人群熙熙攘攘,有往來卸貨的夥計,有那船上下來的行商客人,還有那拉船的縴夫,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傅平到底是文人的身子,走了一上午,身子匱乏,西門慶便道:「前面有家酒肆,咱們去那裡歇歇腳,順便買碗酒水吃,也好暖暖身子。」


  眾人聽了自無不可,尤其是相隨的兩名官差,更是一路奉承,要知道西門慶現在偌大的名聲威望,可不是他們兩個能得罪的起的,尤其他身邊還跟隨了縻勝、焦挺兩個惡漢,只瞧面目就知道是那殺人不眨眼的。


  時值中午,街邊的小店酒肆當中客人滿座,找了幾家都不見有空閑,舉步再往前行百步,有一家茶寮上下三層,店中倒也做酒肆買賣,西門慶見他裝飾的頗為雅緻,言道:「就在此處吧。」


  那茶寮門口立著個夥計,斜靠在門上,百無聊賴往大街亂看,眼見西門慶往此處走,忙不迭將布巾子在肩上搭了,迎來笑道:「幾位官人可是趕路?且不忙,這個點兒,船老大都歇了,不如到小店中吃上一碗熱酒,用些肉食果蔬再行不遲,要是要住店,小店也有上好的廂房,乾淨敞亮,不是我誇口,這黃河口岸邊,可沒第二家了。」


  西門慶笑道:「倒是個伶俐的夥計,嘴巴會說道,這幾些銀子賞你,前後都招呼好了。」


  夥計熟練的將銀子踹在懷中,笑道:「得嘞,您幾位請好。」


  抬步往店中走去,西門慶又問道:「這渡黃河的客船幾時走,我們身上有公差,不能耽擱了。」


  夥計答道:「你若只過黃河,那船一會便有,你吃飽喝足了,往東邊走,那裡的船老大我都熟,倒時候我給您挑一個好的。」抬眼瞧了這夥計一眼,笑道:「那卻是有勞了,要真是好的,爺我還有賞。」


  到了店中,大堂也已經坐滿了,夥計得了銀子,自然殷勤招呼,引他們上了二樓,挑了個臨窗的雅閣坐下。【零↑九△小↓說△網】這二樓不似大堂吵嚷,多是些富商文人,不過期間倒端坐了一名大漢,身邊擺了一桿方天畫戟。西門慶見他生的雄壯,不免多看了幾眼。


  「幾位官人要用什麼下飯?」


  「你這裡有甚麼好的,只管上來,酒肉果蔬一樣不缺,要是有好酒,也篩幾碗來吃。」


  「不瞞幾位說,咱們這裡剛殺了一頭水牛,得了好幾百斤的肥肉,你們要是喜歡,我就切幾斤上來。」這牛在大宋,那可不是能擅殺的,一個不好鬧在衙門可有你吃受的,這家店明目張胆的賣牛肉,看來後台不小。


  不過這個西門慶沒什麼關係,他既然賣,那就來幾斤下酒。


  夥計得了吩咐,不多時便將酒肉都鋪滿了,西門慶攔住夥計小聲問道:「夥計,那好漢是什麼人,你可認得?莫不是朝廷的武將?」


  夥計瞧了一眼笑道:「那廝是哪裡的武將,不過是在這黃河口上混口飯吃的破落戶,官人不用理會那廝。」


  西門慶點了點頭,剛吃了一杯,便聽那大漢高聲喝道:「夥計結賬。」


  夥計聽了,不急不慢的到桌前,也沒什麼好話,言道:「濁酒一壺,肉餡饅頭一十二個,郭大哥一共四十二文,你是記賬啊還是現結。」


  那漢子見他說的不陰不陽,也不理會只道:「這幾日我多在你店中賒欠,這次你都算了,我一髮結算給你。」


  夥計一聽,嘴角笑開道:「郭大哥這是發財了?你稍等,我取賬簿來。」


  姓郭的漢子,等了一等,夥計翻身回來言道:「郭大哥,你這幾日在俺們這裡,共計花銷一貫零七十三文。」


  漢子聽了伸手往懷中去摸銀子,可這手伸進去后,就好像泰山壓住的一般,再拔不出了。漢子面色變了幾變,心中叫苦:「我的銀子甚麼時候丟了。」


  夥計見他面色尷尬,喚了一聲「郭大哥?」


  漢子硬了硬頭皮道:「夥計,錢我下次來給。」


  夥計登時臉色就下來了,「郭大哥你莫不是消遣我。」


  「我出門時是帶了的,這不知怎麼就在路上丟了,怎麼能說是消遣你。」


  「姓郭的,你可都欠了一個月了,掌柜的看顧你是好漢,一直不曾說你,俺可不成,剛才你說好的給,現在又不給了,不是消遣我是什麼?不成你今天非給了才能走,不然就跟我去見官。」


  兩人說的聲高,西門慶又看覷這漢子魁梧,便都瞧向這邊。


  「我今日真的是將銀子丟了,下次給你就是了。」


  「下次?誰知道是什麼時候,你不給銀子也成,把這把方天畫戟留下,多少也能換點銀子回來。」


  「這是我吃飯的傢伙,路上行走用他防身,怎麼能抵押給你。」


  眼見兩人要爭執起來,西門慶喝了一聲,喚過夥計,遞給他一錠銀子,說道:「左右不過是一貫錢,又不值多少,我替他給了就是,出門在外誰都有個不如意的時候。」


  夥計是愛財的,見了銀子就成,也不管是誰給的,「還是這位官人奢遮。」唱了個喏,橫了那漢子一眼,翻身下樓去了。


  漢子見西門慶替他出了銀子,趕將過來,唱了一喏「多謝幾位官人仗義出手,要不是你們,今日我怕要見官司。」


  西門慶起身還了一禮笑道:「不過是幾些銀子,又值甚麼謝?再者我看好漢也不是那欠錢不還之人,想必是真有難處了。常言道家貧不是貧,路貧愁煞人,出門在外,誰都有落難之時,若不嫌棄,請來同飲一杯。」


  漢子是肚大之人,剛才那些許的吃食,哪裡能吃的飽,可見是西門慶一身的官差打扮,客氣了一句道:「我怎敢與官人同桌吃酒。」


  西門慶笑道:「相逢即是有緣,吃上幾杯薄酒又算什麼?」


  漢子還是不肯,言語相推,縻勝在旁見他這般的不幹脆,怒道:「我西門哥哥是何等的人物,請你吃酒,你這廝卻不識好歹。」


  漢子耳聽西門哥哥,心中一愣,問道:「西門哥哥,官人莫不是陽谷的西門慶?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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