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可憐的塵硯
雖然在聽到狼嚎的時候她就猜可能是這個不聽話的傢伙跟來了,可是親眼看到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站在她面前,她還是忍不住扶額**:「所以你們都當我說的話實在放屁,是吧?」
站在一旁的塵硯一臉無辜:「小師叔,這件事不能怪我啊,我比你還先出岩陽城,這小子是後來才跟上來的。」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倆是怎麼勾搭上的。」蘇佑玥表示這麼拙劣的謊言她不信。
「呃,這個嘛……」塵硯兩隻眼珠子亂轉,一直沉默的貝利爾忽然開了口:「七殺懷孕了。」
「嗯?」蘇佑玥微訝,「它們是一對兒?」
貝利爾蹲下身去摸七殺的後背,原本在貝利爾手下溫順無比的七殺似乎不高興這樣的撫摸,好幾次呲了呲牙,又搖晃著腦袋想要避開貝利爾的撫摸:「本來七殺不願意的,可是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只有它們兩個在一起,七殺也只能願意了。」
邊上的破軍似乎是聽懂了,幽怨地看了貝利爾一眼,而七殺則對著破軍又呲了呲牙,破軍立馬慫了,咳咳,假裝看起了風景。
蘇佑玥無語,這麼人性化是成精了么?
想了想,她道:「好吧,算你有道理,這種特殊時期讓七殺就在岩陽城的確不怎麼安全。」母獸在懷孕的時候的確會變得比較有攻擊性,看現在七殺連貝利爾也有些抵觸的樣子,的確不適合留在岩陽城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了。
「但是你跟著我也不合適呀,雖然這一路大多是荒郊野外,但是總要進城的。」蘇佑玥皺眉,讓他一個人她又不放心,波斯遺民在這裡是什麼樣的地位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萬一他又被抓起來,她去哪兒救他啊?
貝利爾卻是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他們自己走。」
「啊?」蘇佑玥有些搞不懂了。
「他們要自己去找地方住下,然後等小狼出生之後教他們技能,跟著我不行。」貝利爾的聲音雖然沒什麼起伏,但蘇佑玥還是聽出了些許不舍,分別多年才又見面,然後又要分開,這對把七殺和破軍當親人的貝利爾來說難免艱難。
然後,貝利爾又抬頭看向了蘇佑玥,碧色的眼睛讓蘇佑玥立刻想到了被拋棄的小狗:「我只剩下你了。」
「咳咳!」邊上不聲不響的塵硯輕咳了一聲,然後自動自覺地走遠了。真是的,一個不小心就變成這種場面了,孤家寡人的感覺真難受啊。
蘇佑玥倒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本來她也擔心貝利爾的安慰,現在既然七殺和破軍不跟著,那她帶著他也沒什麼,頂多讓他穿上軍裝進和親隊伍唄。
心下做了決定,她又問:「那七殺和破軍是現在走?」
「到邊境吧,然後我去找你,他們會保護我的。」雖然七殺不怎麼情願,不過貝利爾去摟她的時候也沒有避開,然後貝利爾嘴唇微彎,露出了蘇佑玥認識他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月光朦朧,在貝利爾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白光,蘇佑玥微怔:「你記得七殺和破軍,應該也記得自己的名字吧?」
貝利爾的身體很明顯地僵住了,他沒有回答蘇佑玥的話,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這種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蘇佑玥開始後悔自己的多嘴的時候,他開口了:「我記得。」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至少現在不行。」他低著頭,蘇佑玥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帶著痛苦的掙扎,輕嘆一聲,也沒說什麼,只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頭髮長長了,也不再是當初的乾枯,入手柔滑,她忽然笑了:「看來這段時間我把你養得不錯,連頭髮都好好地長了,嗯,元娘功不可沒。」
元娘是後來請的廚娘,做肉菜的手藝不錯。
貝利爾聞言微愣,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來,然後忽然又皺起了眉,看了看蘇佑玥,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蘇佑玥沒放在心上,站得有些累,直接就坐在了這山坡上,深秋的現在,草都枯了,坐著扎屁股,不過好在穿得多,也沒啥感覺。
「你成親那天喝醉了,我聽見趙期說,說……」貝利爾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她?畢竟這是她的事情。
「說什麼?」說起來,在喝了三杯九步倒之後她的酒量見漲,一對一的話她誰都不怵,可那天實在是人多酒雜,李付知那幫傢伙不幫她擋擋酒就算了,還跟她拼,不醉才怪。
「他說他喜歡你。」貝利爾還是說了出來。
當時王厚喜他們都忙著收拾,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趙期和蘇佑玥,只有他是閑人一個,帶著七殺和破軍坐在樹下發獃。
那時候趙期約摸也是有點醉意了,不然不會連他就在旁邊也沒發現。
他一直在旁邊看著,生怕趙期會趁著蘇佑玥睡著做些什麼,可是趙期什麼也沒做,只是這麼和蘇佑玥抱著坐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叫來日音和阿衛兩個把蘇佑玥送進了新房自己就走了。
「什麼?!」蘇佑玥一驚,瞪著貝利爾的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真的假的?」
「嗯,咳咳,這事兒我作證。」走遠的塵硯又繞了回來,他不是故意偷聽的,實在是他們說悄悄話也不知道收斂點音量。
「……」蘇佑玥無語,貝利爾不知道她的性別,塵硯是知道的,況且塵硯是殷如恨從師門調來給她的保鏢,他會知道她一點都不奇怪:「塵硯,過來,咱們來聊聊人生。」
蘇佑玥坐在地上沖他招了招手,塵硯毫無防備地走過去,背對著她要坐下的時候被她一腳踹在腘窩上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後她一隻手就伸過去揪住了塵硯的耳朵:「你就是這麼保護師叔的?然師叔喝醉了的時候被人家告白?」
「哎喲!哎喲哎喲哎喲!師叔你輕點兒!疼疼疼疼疼……」塵硯也是冤枉,前一秒好好地招呼他過來要聊聊人生的師叔一下子就變了臉,他不是打不過啊,但師叔是長輩啊,而且師叔還是個女的啊,他怎麼那麼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