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月華酒樓
「沒什麼,只是成親是勢在必行,你自己好好想想利用我都得到了些什麼,現在我也不圖你能給我什麼,甚至我還能給你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你知道的吧,做這院子的當家主母能得到什麼好處?至少我是餓不著你的,不但餓不著還會有些閑錢隨你花,只不過就是沒有夫妻之實罷了,等我哪一天不做這官兒了,也會替你找戶好人家嫁過去。」蘇佑玥忽然沒了和她虛以為蛇的興趣,原本還覺得讓她和自己成親有些對不住她,現在卻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可、可是……」戴珠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沒有可是,現在我們在一條船上,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你知道的吧,要守住秘密可不止娶你這麼一條路。」
戴珠兒又想到了她剛才說的讓她永遠地閉上嘴的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中驚懼更甚,眨一眨眼睛,眼淚就下來了:「蘇佑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真的不知道女孩子不能參軍的。」
蘇佑玥有些厭煩地站起了身:「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你自己上街去買些衣物首飾吧,明日醇王大婚,我帶你去赴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很清楚,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也逃不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心裡只覺得堵得慌。
走到中院,梁暮歌探究似的目光看過來,見她臉色不好便嘆了口氣,輕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她此刻心煩意亂,乾脆就攬了梁暮歌的肩膀往外走:「走走走,咱們去喝酒。」說完有不忘回過頭去交代王厚喜,「厚喜叔,珠兒是未來夫人,你派人跟她去街上買辦些衣物首飾之類的東西,這是十兩銀子,不用買太多,你看著辦吧。」
「是,老奴知道了。」王厚喜接下銀子應下了。
蘇佑玥拉著梁暮歌就往外走,川穹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從他來了之後似乎就沒東雲南雲什麼事了,蘇佑玥也就把東雲南雲安排給了袁錦程,西雲和北雲也不落人後地跟了上來。
「我以前大概是漿糊腦子。」出了院門走了好遠蘇佑玥才鬆開了攬著梁暮歌的手,仰頭嘆了口氣,做了幾次深呼吸都無法緩解心裡的鬱悶。
「你現在是覺得自己為了這樣的人冒這麼大的險不值么?」梁暮歌不懂怎麼安慰人,隨口問道。
「不,已經發生的事情必定有他的價值,我所在意的是她明知道軍營中有那樣的規矩還讓騙我去,她顯然是考慮過我可能會戰死,可能會被拆穿的問題的,這種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怎麼說,很糟糕。」西雲和北雲還有川穹都遠遠地跟在後面,她說話的音量不大,所以不虞被他們聽見。
梁暮歌不知該怎麼接這話,只是蘇佑玥這深墜谷底的情緒感染了他,也讓他心底不好受起來,有些煩躁地道:「別去想了,不是要去喝酒么,今天就去醉一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蘇佑玥聞言忽然很認真的看過來:「阿暮,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對不對?」
梁暮歌因她的話而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她話里的不信任,而是因為他不想當她的朋友,至於原因,他也說不清,他不會說謊,所以只回答:「我會遵守諾言,已經答應過你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可以放心。」
蘇佑玥對這個回答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麼,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到了一間酒樓,蘇佑玥一看,還真是巧了,卻是那日吃陽春麵的酒樓。
又是空無一人的大堂,這次甚至連店小二都不在了,蘇佑玥也不在意,兩人自尋了位置坐下,這次有川穹在,她也沒勉強西雲和北雲一起坐,而是喚起了那脾氣拽得不得了的店小二:「小二哥,來客人咯。」
聽到動靜掀了帘子出來的店小二一見是蘇佑玥就挑了眉毛:「又是你。」
「這話說的,小二哥這是要往外趕客人嗎?」蘇佑玥嬉皮笑臉地說道。
「咱們這酒樓開了這麼多年了,卻只有你一個回頭客,說吧,要吃什麼。」店小二也不走過來,直接拿眼光去示意那整面牆的菜單,蘇佑玥也看了過去,道:「來兩壺花雕,一碟花生,再切一盤白斬雞把,你要吃什麼?」
「就這樣吧,今兒這趟主要目的是喝酒,可不是來吃飯的。」梁暮歌淡淡地說道。
「嗯,那就這樣吧。」蘇佑玥也點頭同意了,那店小二便下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菜端上來時蘇佑玥忍不住好奇地問:「小二哥,你們這裡好特別哦,每天都沒生意還開著幹嘛?」
「誰說沒生意的。」店小二這次倒是很給面子,「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么?」
「不是月華酒樓么,我看到外面的招牌了。」蘇佑玥這次可是看了招牌才進來的。
「……知道是月華酒樓還這麼問,你是來砸場子的吧。」店小二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把菜刀就剁在了桌面上,原本慵懶的表情瞬間就猙獰了起來。
蘇佑玥眨了眨眼睛還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卻聽對面梁暮歌無奈地說道:「小二哥別生氣,她剛來岩陽城沒多久還不清楚,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嗟,我說怎麼會來第二次,原來是是外鄉人,得了,你們吃吧。」店小二又恢復了那副姿態,拔出了刀身沒入桌面一半的菜刀晃晃悠悠地走了。
蘇佑玥瞪著眼睛看梁暮歌等他的解釋,梁暮歌則看著桌上那菜刀的痕迹,汗濕了衣襟,好半晌才看向蘇佑玥:「我真不知該說你膽子大還是說你運氣好,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敢來,來了安全走出去了還敢來第二次,嫌命太長了吧你!」
「到底怎麼回事兒,告訴我啊!」蘇佑玥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剛剛死裡逃生,第一次來的時候雖然覺得這地方古怪得有點害怕但也僅此而已,今天來更是沒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