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穩婆
小鶴回到小院，果然又是一陣抱怨。
不過抱怨歸抱怨，那溫熱的水，那精緻的飯菜，所以啊，小鶴聽得那個舒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丫鬟在讚美她呢！
剛用過午膳，林茂回來了。
因為李新海離京，所有的生意都壓在了林茂身上。林茂這些天忙得像陀螺一般，轉不開身。今日還是因為小鶴回來，才抽身過來。
小鶴的生意擴張得太快，林茂已經好久沒回芙蓉巷這邊了。不過，林茂忙得開心，因為到今天為止，一切都如小鶴預見的一樣，很順利。
小鶴見了林茂，非常高興。拉著他說這說那，家長里短的，完全的小女孩樣。
林茂聽小鶴嘰嘰喳喳的天南海北的說，笑得腮幫子都疼了。
橙衣和藍衣在一邊，時時插上那麼一兩句，也樂得合不攏嘴。
說起來，這幾個丫頭除了青衣，跟著小鶴的日子都不長，為什麼會一心一意的為著小鶴呢，很簡單，誰家的主人會把小廝丫頭當人看呢！反正她們是沒見到過。
小鶴得知林遠山已經啟程赴京，更是歡喜。
「茂叔，謝大將軍早就知道林大哥了。」小鶴告訴林茂。
「我覺得林大哥到時候住在這裡，再到國公府走動一下，」小鶴托著腮，一邊想一邊說，「嗯，謝琛和謝珣都對我很友好，可以讓他們帶大哥熟悉一下京城的文人圈子。」
小鶴接著又說，「謝琛雖然沒有經過科考，但是他的好友齊侍郎可是文武雙狀元出身，林大哥一定要見見！」
林茂連連點頭，看小鶴安排的周到，心裡更是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外院的小丫頭領著小佑進來，小鶴一到芙蓉巷就吩咐過，小佑到了直接領進來。
小佑樂呵呵地給小鶴和林茂見禮。
橙衣和藍衣悄悄地退了出去，站在院中，守著。
小鶴坐了上首，林茂和小佑一左一右坐下。
小佑道：「上次姑娘要我們查十年前，夫人離京前後京城各家發生的事。我想了想，放出一個消息。」
原來，小佑看十年前的事情年代久遠，又涉及皇家和京城權貴，實在是狗咬刺蝟，無從下手。
連續好幾日，小佑走在街上都是愁眉苦臉。
那日，小佑走過府衙門口，迎面拉拉扯扯走來兩個女人，一個扯著另一個往府衙大門拉。
「你這挨千刀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拉人的女人大罵，「活該你斷子絕孫……」
另一個支支吾吾地分辯，「你家兒子是去享福.……」
小佑聽了好一陣才聽明白了。
原來這被罵的女人是專給女人接生的穩婆，貪圖一富商小妾的銀子，偷梁換柱，居然把那窮婦人的兒子跟小妾的女兒換了，讓那小妾在富商面前爭寵。
哪想那富商太太黃雀在後，被抓個正著。於是，小妾悲劇了。穩婆被追著打，告上官府。
小佑有聽沒聽地跟街上的小混混閑聊了幾句，一起罵了幾句喪心病狂的穩婆。
罵著罵著，小佑突然一拍腦袋，有了，總算是找到下手的方向了。
小佑發動手中所有的人手，還特意演了一場戲，說是南邊的一富商，有一個六歲的兒子，越大長得越不像，懷疑當初太太和穩婆勾結，給他帶了綠帽子。因為那時富商住在京城北邊，請的是城中的穩婆，所以就找到京城打聽情況。
借著這個打聽，小佑不動聲色地把十年前做穩婆，後來出現各種狀況的，尤其是那些個有名氣的穩婆摸了個遍。
聽到這裡，小鶴不禁讚歎連連，這小佑還真是個人才，虧他想得出這法子，還能小心地掩飾自家的動靜。
小佑細細回稟：「姑娘，這麼一排查，京中有五十二個小有名氣的穩婆如今已經不做這個了。」
小佑掰著指頭細數，「有四十三個如今還在，只是年紀大了，把手藝傳給了媳婦。有三個是這三五年離京的。」
「還剩下六個，」林茂接過話，」是不是這六個有什麼可疑的？「
小鶴看著小佑，聽他繼續說。
「我仔細地查了這六個人，有三個是死在這幾年的，也打聽了，的確是病死了。」小佑道。
小鶴豎起了三根手指，聽得益發認真。
小佑對著小鶴點頭，繼續說：「這三個，我不敢大意，親自去看了。一個死在夫人遠走的三個月後，另一個在夫人產子后的第二天離開京城，不知去向，還有一個，據她家媳婦回憶，時間大約在夫人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只說是去看一個老姐妹，就失去了行蹤。」
小鶴看了看林茂，又看了看小佑，「看樣子，后兩個可能性更大，就只怕早被滅了口。」
兩人點頭。林茂道：「先查查那個死在三個月後的，最好找到當時看病的大夫，確認一下死因。」
「這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小佐的那些小廝里，有一個正好是那個穩婆的娘家哥哥的小妾的妹妹的夫家侄子，我叫他去套近乎了。」小佑回答。
什麼娘家哥哥的小妾的妹妹的夫家侄子，小鶴被繞得頭暈，這麼遠的關係，虧小佑能找出近乎來，看來，真是下了苦功夫。
小佑苦惱，那最緊要的兩個，他一時還找不到切入口子。在沒有好法子的情況下，可不敢隨便靠近，萬一驚動有心人，那可就糟了。
林茂和小鶴很能體會小佑的為難，這事一不能光明正大地查，二是如今他們也沒能力借用官府的力量，否則，刑部和戶部都有案卷可查。
「這事也急不來，這樣吧，小佑，你安排兩個人住到這兩家人的附近，不要刻意打聽，先接近了再說。」小鶴微一沉吟，吩咐小佑。
轉過臉又對林茂說：「茂叔，你不用管這事，只理生意的事就好，李大哥那兒也需要你的支持。」
小鶴絞了絞手指頭，「我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從官府打探到消息？」
末了，又對小佑說，「你還是要專心看看十年前皇家和各府的情形，別急，前兩年我們什麼都沒做也過來了，只要有心，事情總會有個結果的。」
小鶴想到謝大將軍的那句「一切等你見了悅兒再說」，也許這件事很快會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