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消息
正午時分，小鶴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赤衣和橙衣已經急得想上吊了，這溜一圈怎麼能溜兩個多時辰。要不是青衣攔著，兩人都要上山去找了，也不想想小身子板是不是吃得消。
看見小鶴回來，兩人眼淚都要出來了。等發現小鶴髮絲散亂，襦衫的袖口居然扯了條細縫，這眼淚就真出來了。「姑娘，這是怎麼了？」急著挽起衣袖，察看。等前前後後摸遍，發現她家姑娘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有點點狼狽，這才輕吁口氣，放下心來。
小鶴被兩人弄得手足無措，對兩人的關心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等兩人四隻手摸上自己的時候，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這一笑，可是把狂奔的慌亂都笑得一乾二淨了。
「哎呦呦，我家的兩位老嬤嬤哎，本姑娘啥事都沒有，就是跑得快了點。」
「赤衣，去跟青衣說一聲，我餓了，要吃烤鴨，小雞燉蘑菇，還要爽口的冷盤。」小鶴趁兩人停下，怕聽嘮叨，趕緊吩咐。
赤衣嗔道：「姑娘最會轉移話題，青衣早就備上了。」說完往小廚房去了。
「好橙衣，」小鶴轉向橙衣，「我的腿好酸。」
橙衣無奈地笑：「熱水早就燒好了，一大桶呢，我扶姑娘泡泡。」一邊跟著小鶴進浴房，一邊繼續說，「吃完飯，姑娘好好歇歇，我幫姑娘按幾下，想當初，原先那家的老太太還贊我按得好呢！」
小鶴把整個身子沉入水中，舒爽地嘆氣。
飯飽茶足，小鶴躺在靠椅上小憩。
橙衣輕輕地敲腿，赤衣在一邊綉帕子。
至於馱著小鶴回家的大白狼，早就找青衣要吃的去了。諸位，這小白跟小鶴久了，除了吃生食，偶爾隔個三五天也會吃點烤肉什麼的打打牙祭。
「去給小佑傳話，我要見他。」閉著眼的小鶴突然開口，把兩人嚇了一跳。
赤衣見小鶴不再說話，輕手輕腳地出去吩咐。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小鶴站在高大的梧桐樹下，微微眯著眼睛，翹首西望，說出一句膾炙人口的名篇，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天地間。
「姑娘好文采，看不羞煞那些進士舉人老爺。」橙衣覺得姑娘又神遊天外了，趕忙搶著說話。
果然，小鶴回過神，啼笑皆非，嗔道：「盡瞎說，那是人李商隱寫的。」
「李商隱是誰，沒聽說過，」橙衣回道，「李大掌柜家的嗎？姑娘肯定哄我！」
小鶴無言。李商隱就算不是李大掌柜家的，那也是李家的後代，總不成他的詩是我的吧！
青衣走進庭院，輕喚：「姑娘，小佑過來了。我讓他在前院亭子里等著呢！」
「好的，」小鶴回首，「青衣你跟著過來，我有事要你做。」
又對著橙衣說：「橙衣不用跟著了，幫我把那些小章拿出來，再把你和赤衣綉好的荷包多找些來，我待會兒有用。」
橙衣輕快地應了一聲，進房去了。小鶴帶著青衣往前院去。
小佑和小佐長得很像，可兩個人的性格卻截然不同，雖然都長了張娃娃臉，小佐硬生生把娃娃臉弄出冷意來，而小佑呢，笑得那個人畜無害啊，怪不得能結交那麼多的三教九流外加狐朋狗友。
「見過姑娘！」小佑笑嘻嘻地給小鶴行禮。
「坐吧！」小鶴也覺得好笑，當初讓哥倆進京的時候，可沒想到這哥倆這麼能幹，尤其是這小佑，混在那麼堆人中間如魚得水，居然能打聽到那麼多的有用消息，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小鶴忍不住又在心裡給自己點贊，慧眼識珠啊，茂叔，遠山哥，李大哥，小佐小佑，還有赤衣等，每一個都很能幹，對自己又忠誠。
青衣給兩人斟茶。
小鶴看著小佑問：「最近京城有什麼熱門話題嗎？」
「有，現在京城談論最多的就是一個多月後的三國大比。」小佑說起這個就眉飛色舞。
「三國大比？」小鶴疑惑。
「是啊，」小佑揮著手說，「姑娘不知道，這兩天，京城各大賭場已經開了盤口，大伙兒都在下注呢！」
「噢？賭什麼？」
「什麼都賭，首先猜我們大陳會派哪幾個人參加大比，比什麼，對手是北酋的還是大齊的，再猜三國最後輸贏如何。」
小鶴更奇怪了。「北酋不是剛戰敗了嗎？還來比？」
「啊呀，姑娘，這三國大比還是二十年前先帝跟大齊北酋白馬會盟時定下的，五年一回，勝者可進駐大江邊上接壤三國的武昌要塞五年，等下一次勝者接手。」小佑給小鶴講新聽來的事，「近十年，大陳都比輸了，北酋已經佔了武昌要塞十年了。」
小佑低下頭，然後又抬頭握拳，「這次我們一定會贏！這樣北疆就不用守得那麼辛苦了！」
小鶴捏了捏手指，心裡說，北酋新敗，果然是爭奪接手權的好時機，大齊軟弱，競爭力不強。
「對了，」小鶴吩咐，「今兒個皇家馬場有人賽馬，你查查，都有些誰？」小鶴停頓了一下，「尤其是一個白衣公子，騎術精湛，俊美異常。」
「是的，姑娘。」小佑應是，也頓了頓，說道，「姑娘說的白衣公子可能是刑部侍郎齊默雲，京城要想找出比他出色的人可真難，而且，他喜穿白衣。」
齊默雲，小鶴心裡暗念。
「我要所有有關他的消息，還有，你跟李大哥，小佐都說一下，叫他們注意這個人，我覺得他可能會查我。」
為什麼呢？小佑奇怪，可看姑娘不願多說的樣子，只能摁下心中的疑惑。
「還有，青衣你也認識，進了國公府的話，你們回話不方便，我讓青衣來傳話。」小鶴指著青衣對小佑說。
小佑和青衣臉色一肅，齊聲答應。
小鶴真有點發愁，十年前的事還無從下手，又蹦出來個刑部侍郎，刑部侍郎也不可怕，可那傢伙聽說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要是他動了心思，把白狼當祥瑞進獻可怎麼辦？真要是皇帝老爺要，鎮國公府能幫自己嗎？唉，實在不行，只能送小白回渡仙山了。
想到這，小鶴關照青衣少讓白狼出現在院子，乾脆讓他去皇家馬場的後山得了。狼入叢林，看他怎麼找。反正問到我身上，就說他眼花了。
放下這個心思，小鶴回房去找橙衣挑印章和荷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