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見
「齊老大，這邊這邊，」趙華其興奮地招手，「來，我倆先來賽一場！」
齊默雲不緊不慢地緩步而來。
「吁……」趙華其勒住胯下的大黑馬，一個翻身，站在馬邊對著齊默雲叫，「怎麼樣，試試最近我的騎術有沒有提高？」
齊默雲微笑，清晨的陽光照在他堪稱完美的臉上，雪白的騎裝隨風揚起，飄飄然，恍若欲乘風而去。
趙大公子心中哀嘆，又是這樣子，這一副神樣，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交談。
一陣馬蹄疾馳，安王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一大群侍衛簇擁著安王向著兩人走來。齊默雲和趙華其齊齊行禮：「參見王爺。」
「快快請起，」安王急忙示意，「今日賽馬，只以朋友論，否則還有什麼意思。」
「就是嗎，大家都一樣，這賽起馬來才有勁。哈哈！」趙華其一拍大腿，然後笑著想去搭安王爺的肩膀。
「滾，」安王笑罵，「跟你還是講規矩的好。」
這幾個私下裡還真沒什麼講究，齊默雲曾是皇子的伴讀，趙華其受皇后寵愛，自小就常往宮裡跑，安王生母早逝，幾乎是養在皇後宮里的，所以跟這兩人都特別熟。等後來趙華其被齊默雲折服，三人就常在一起了，當然接著還多了兩個小的。
說話間，柳小公子來了，秦家大公子來，王家五公子來了.……馬場上頓時熱鬧起來。這些公子哥兩個一夥，三個一堆的，相見甚歡。
謝家兄弟也來了，同來的還有陸煜。眾人大感興趣，這位陸煜可是京城的熱門人物，小時候，獨來獨往的，也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哪想到兩年前居然敢違抗父命，放棄辛苦得來的吏部美差，從軍了，真是跌破一眾人的眼球。更讓人驚嘆的是，如今竟然載譽歸來，成為新一代的軍中傳奇。
安王爺好武，趙華其更是佩服軍中勇士，兩人細細詢問北疆軍情，聽陸煜和謝珣說起戰場上的種種軼事，那個津津有味啊，差點忘了今日的目的。
終於，齊默雲輕輕說了一句：「王爺，我們過去選馬吧！」大伙兒這才一窩蜂的往馬廄去了。
趙華其摸了摸自己選的毛順皮滑的大黑馬，洋洋自得：「柳老四，怎麼樣？我幫你選匹跑得快的。」
柳世豪乜了他一眼，搖頭，道：「有老大在呢！我可不怕選不到好的。」
是啊，這馬場當今大陳皇帝都常常來，可著實養了不少好馬！瞧，這一個個牽出來的，哪一匹不是神駿彪悍，價值百金。
安王等眾人皆騎上馬後宣布。「諸位，這次和以往一樣，順著馬場跑十圈，每一圈自有侍衛設置障礙，看大家誰能奪得最終的勝利。」
眾家公子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慢著，」安王舉手示意，「昨兒個本王可是跟父皇提了，誰奪得第一，下個月在京城舉行的三國文武大比就直接代表我們大陳出戰。」
「哦，太棒啦！」比剛才更興奮更大聲的叫喊聲。
發令的侍衛舉起了手中的旗幟，洪亮的聲音，大喊：「預備，……跑！」
瞬時間，賽場內，馬兒如流星般飛馳而過，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只見，騎士揚鞭，駿馬嘶鳴，尤其是過各種障礙的時候，各家公子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旁觀的侍衛，馬場的士兵，皆舉手大呼，為心中的勇士發出響亮地吆喝聲。
一圈，兩圈，三圈，漸漸的，賽道上分出層次來。
齊默雲和陸煜幾乎並駕齊驅。兩人在馬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頗有些棋逢對手的感覺。
一個心裡說，真不愧是軍中的玉面煞神，果然名不虛傳。
另一個感嘆，真看不出，這京城鼎鼎有名神仙似的公子居然有如此身手，連自己這個鎮北軍中的騎射高手都不遑多讓。
緊跟其後的是安王爺，趙華其和謝珣。安王爺和趙華其不好讀書，大半時間花在習武上，兩人武藝都很不錯，這騎術自然出眾。至於謝珣，年紀雖然不大，但自小接受家中訓練，又在北疆待了兩年，騎射在軍中也是數得上的。
其他人則稍後一步，也是忽前忽後，你追我趕，好一個熱火朝天的場面。
小鶴站在樹枝上，遠遠地看著馬場。
昨日與謝大將軍一晤，心情頗有點低落。雖然早早作了準備，但其實小鶴對進入貴族圈，心裡還是非常排斥的，她怕自己從此就不是自己了，會變得和自己所厭惡的那樣，勾心鬥角，冷漠，無情，甚至殘酷，手上沾滿鮮血。縱然回府後，與李新海一番談話，稍稍解了心中憂慮，到底還是開心不起來。
於是，今日一大早，她就跟著大白狼上山了。
等馬場熱鬧起來的時候，小鶴已經隨著小白山上山下溜了好幾回了。好歹鬆鬆筋骨，從小跟著母狼跑出來的速度可不能丟棄了。
微風吹來深秋的涼意，出了一身汗的小鶴覺得異常的舒服，於是忘了上回的教訓，又躍上了樹枝。
等到馬場中傳來歡呼聲，眾家公子賽馬疾馳的時候，小鶴的好奇心大大地被勾起，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向著馬場的那個斜坡的最高處，雖然看不清馬上騎士的面容，但那矯健的身姿，飛揚的衣袂，令小鶴的心情也高高地飛起來。
俊男型男的賽馬秀，想想就令人流口水。小鶴心裡再一次大大地讚美了她家李大哥李大掌柜，這小宅院選得可真絕了！
六圈，七圈，八圈，當頭的兩個騎士當真養眼，白衣的飄逸，黒服的深沉，就算隔了老遠，也能想象這兩人必定是能加上吧啦吧啦一大堆形容詞的青年俊傑風流大帥哥。
第十圈了，嗯，到底是誰在最前面呢，白的還是黑的，小鶴已經完全暴露在馬場眾人的視線中，當然只是隱約的一個人影，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賽馬上，也沒人往場外瞧。
最後的衝刺階段了，似乎是白衣騎士稍微快了一點點，由於隔得太遠，小鶴專註地盯著白衣騎士，都沒注意到，大白狼也跑到了身邊。
齊默雲感到強烈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習武之人本就敏感。疾馳中，忍不住斜眼一瞥。
似乎是個小姑娘的樣子，旁邊的是什麼，上次的那狼？！
一分神，陸煜超過他跑向終點。
齊默雲索性一牽馬韁，疾馳的駿馬忽然轉向側邊飛奔而去。
眾人大驚。
小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