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沒有成親對象卻要成親了
第208章 沒有成親對象卻要成親了
莊靖逸來到靖王府的時候,蘇瑾寒已經吩咐下人給他收拾一個屋子出來了。
是青芽將莊靖逸給領到蘇瑾寒麵前來的。
“來啦。”蘇瑾寒笑著招呼一聲。
“嗯。”莊靖逸悶悶的應。
雖然心裏感動於她的庇護,但是對於先前不理她的行為,卻依舊感到不好意思。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蘇瑾寒像是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似的,頓時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莊靖逸臉色有些飄紅,終究忍不住輕聲問道:“姐姐,你為何要對我這麽好?”
世上的好壞真的不是完全沒有由來的,他不明白姐姐為什麽要對他好。
“你對我好呀,所以我對你好很奇怪嗎?”蘇瑾寒笑嗬嗬的問。
莊靖逸搖頭:“那不一樣的。”
他對蘇瑾寒好,是因為他貪戀蘇瑾寒身上的溫暖,初見的時候,她救他一命,然後細心的嗬護他,他是個缺愛的孩子,貪戀她的溫暖,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利益索要。
如果蘇瑾寒身上沒有他所渴望的,他也不會心心念念的非要巴著蘇瑾寒。
蘇瑾寒笑著搖頭,“一樣的。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這就是原因。而且,我也不希望你為大人的事情買單。你的父親所犯的罪過,沒道理要你來承擔,你若是繼續在那樣的情況下生活,遲早要被逼壞的。”
蘇瑾寒對於這一點倒是格外坦誠。
莊靖逸紅了眼圈,上前抱住蘇瑾寒,悶悶道:“姐姐你真好,你放心,逸兒一定會做一個好人,絕對不會讓你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掉的。”
“你知道就好……哎,你幹嘛啊?”蘇瑾寒滿意的拍了拍莊靖逸的小腦袋,正想再鼓勵兩句,卻見莊靖铖黑著臉直接拎了莊靖逸的領子,將他給拎走,不由得大聲道。
莊靖铖不理她,和莊靖逸大眼瞪小眼:“你吃我媳婦的豆腐。”
莊靖逸:“……”
他發誓他剛剛隻是情不自禁的表達自己的歡喜而已,半點旖念都沒有,他冤枉死了。
蘇瑾寒沒想到他竟然在吃莊靖逸的醋,頓時紅了臉,白了莊靖铖一眼,沒好氣的道:“瞎說什麽呢,逸兒就是個孩子。”
“那也不能否認他是個男人的事實。”莊靖铖一本正經的道:“而且窮人家的孩子,十二歲有的都定親成親了。”
蘇瑾寒:“……”
她怎麽突然感覺眼前這人這麽拗呢?這怕是不是她所認識的莊靖铖,不成,她要靜靜。
“你別瞎說,逸兒往後就是咱們府上的人了,你要將他當成親生弟弟一般護著,如果你敢欺負他,我要你好看。”蘇瑾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
莊靖铖……
為什麽他有種他的地位受到威脅的感覺?
一旁的莊靖逸看著他們互動,倒是不由得笑了,這兩人分明就是故意配合彼此呢,所以他這是被迫的看了一場恩愛的戲碼嗎?
如果許安樂在,一定會大呼這狗糧撒得簡直太不要臉了。
“知道了。”莊靖铖應了一聲,道:“小子,走,咱們聊聊。”
他和莊靖逸的接觸其實並不算多,但是蘇瑾寒既然喜歡,想要護著,他自然不能叫蘇瑾寒不開心。
但是真要一點準備都沒有,他也做不到。
不管莊靖逸心裏舒不舒服,該敲打的,他還是要敲打的。
所以也不管蘇瑾寒連聲喊他,扯著莊靖逸一個閃身便離開了院子。
莊靖铖帶著莊靖逸來到自己的書房,給他倒上一杯茶,這才道:“是她看不得你受委屈,非要將你要過來教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嗯,張公公說過了。”
“我不知道你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願意將你當成弟弟一樣寵著。但是你既然入了靖王府的門,就不要叫她失望,好好學習好好成長,莫要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莊靖铖道。
“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很感謝姐姐將我從皇宮撈出來,否則我怕將來的我會是自己想象不到的麵目可憎。”莊靖逸說。
“你能這麽想最好,也不枉她為你所做的一切。”莊靖铖為他的識時務感到滿意,隨後又一臉正色的道:“往後不許抱她,她是我娘子,是我一個人的,你休想占她便宜。”
莊靖逸:“……”
這畫風是不是變得太快了?為什麽感覺這人突然這麽幼稚呢?
他忍不住道:“你這樣不好,太幼稚了,而且你們往後有了孩子怎麽辦?姐姐日日都要抱著孩子,你這醋壇子不翻了去?”
莊靖铖聞言頓時皺眉,似乎在仔細的考慮這個問題,覺得他說得還真是有道理。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好好尋思尋思。”莊靖逸一臉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莊靖逸目瞪口呆,不會吧,這也太較真了吧,未必還能考慮不生孩子不成?
不過雖然莊靖铖表現出對蘇瑾寒霸道又不講理的占有欲,但是卻也說明了他對蘇瑾寒有多麽的在乎,這讓莊靖逸安心無比。
隻要姐姐好好的,就好。
莊靖逸的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而蘇瑾寒也是讓莊靖铖給他請了一個教學問的師傅,另外還請了一個教武功的師傅。
筆走春夏,歌挽秋冬,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的蘇瑾寒過得很平靜。
康國內憂外患皆無,百姓安居樂業,歌舞升平,邊境也是陷入了難得的安寧之中。
皇宮中皇上勵精圖治,後宮內專寵蘭妃一個,也不管旁人如何說,算得上很圓滿。
唯一讓蘇瑾寒有些擔心的便是她的身子了。
她和莊靖铖成婚都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除開她的小日子和莊靖铖有事要忙不在府中的日子,他們幾乎夜夜笙歌,她也從來不曾服用過避子湯。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肚子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依舊平坦如初。
她有些緊張,畢竟上一世跟了太子數年,後來也是不曾服用避子湯的,但是她同樣沒有懷孕,莫非是她的身子有問題?不能受孕?
但是卻也不對,上一世是許安樂的身子,而這一世,她用的卻是蘇瑾寒的身子。
蘇瑾寒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焦慮自然被莊靖铖看在了眼中。
為了安撫她,莊靖铖這才將當初德妃送的那個紫檀木的茶杯其實含有令人不孕的藥物的事情告訴蘇瑾寒。
還讓木易給她把了脈,開了藥,親口說沒有什麽大問題,隻要好好調養,放鬆心情,遲早能夠懷上孩子,她這才算是安了心。
不過雖然安了心,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焦慮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年裏,青芽已經和清輝成親了,而騰策也迎娶了倚翠為妻,倚翠當初雖然是煙雨樓的花魁,但其實依舊是幹淨的身子,並沒有接客,騰策也算是撿到寶了。
“小姐,吃點冰鎮的葡萄吧,這天太熱了。”青芽端著葡萄上來,上頭還冒著冰氣,剛端進來就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意。
蘇瑾寒的目光落在青芽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中有些羨慕。
忍不住道:“青芽,你肚子都這麽大了,沒事兒就別過來伺候我了,這要是鬧出個不好來,清輝不得跟我急死。”
青芽也知道蘇瑾寒最近在為孩子的事情焦慮,聞言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我很好的,這還要有幾個月才生,您是不是嫌棄青芽了啊?”
蘇瑾寒多聰慧啊,哪能不明白青芽忌憚什麽呢?
頓時哭笑不得的道:“瞎想什麽呢?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怕你身子重,累著。而且你這都五個月了,回去歇著等生產多好。”
說著,又瞄了青芽的肚子一眼。
瞧瞧,果然還是她有毛病,青芽成親不過七個月,肚子裏的孩子都五個月了,再看看自己平平的肚子,蘇瑾寒表示很憂鬱。
“小姐,您就讓我再伺候您一段時間吧,這要是回去待產了,就得等好幾個月,等孩子生了還要帶孩子,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再來服侍小姐了。”青芽眼淚汪汪的說。
她和蘇瑾寒從小一起長大,真要她突然間離開蘇瑾寒,她卻是舍不得的。
蘇瑾寒忙道:“哎喲,不回就不回嘛,別哭啊,這眼睛哭紅了,旁人還得說我欺負了你。”
蘇瑾寒有些哭笑不得。
見青芽止住眼淚,她這才道:“我也沒有嫌棄你,就是怕你累著。你要是生了孩子啊,也不用再服侍我了,反正你和清輝的住處離這裏近,你若是有心啊,就抱著孩子過來陪我說說話。”
抬頭一見青芽眼淚汪汪,又要說她不要她的話了,趕忙道:“好了好了了,不說這個了,隻要你喜歡,怎麽都好,成了吧。我口幹,吃點葡萄,嗬嗬。”
蘇瑾寒正剝葡萄呢,就有人進門來了。
“王妃,蘇府那邊來人了,說是請王府明日得空回去一趟,有事情商量。”
“好,知道了。”蘇瑾寒應了一聲,倒是沒想到是什麽事情。
第二日,蘇府。
蘇瑾寒進門之後,先去看了老爺子。
老爺子身體健朗,這一年來倒是依舊老當益壯,沒有半點頹廢的樣子。
她進門的時候,老爺子正在翻著什麽東西。
“祖父,我回來看您啦。”蘇瑾寒笑嘻嘻的進門。
成親一年有餘,靖王殿下寵妻成癮誰不知道啊,硬是將王妃給寵得像是個孩子似的,越活越嬌俏了。
蘇瑾寒這一年多來也經常回府看老爺子和蘇恒,有時也會小住,莊靖铖從來都是沒有意見的,有時候還跟著過來住幾天,所以蘇老爺子對這個孫女婿還是格外喜歡的。
聽到蘇瑾寒的聲音,老爺子笑著抬頭,道:“喲,瑾寒回來啦,快過來坐,讓祖父看看瘦了沒有。”
“哪能瘦啊,王爺將我當成小豬養著呢,可煩人了。”蘇瑾寒笑著抱怨。
“你呀,能遇到王爺這麽好的人是你的福氣,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老爺子笑罵道。
蘇瑾寒應道:“可不是麽。”
回過頭來想想,她上輩子過得那麽淒慘,或許所有的好運都積攢了下來,就是為了這輩子能遇見莊靖铖呢,叫他寵著疼著,可不是兩世修來的麽。
“哈哈,不聽你貧,快來幫忙看看這幾個日子哪個好些。”蘇老爺子笑著拉了蘇瑾寒湊到跟前。
蘇瑾寒一看,都是些適合嫁娶的日子,不由得驚訝道:“這是誰要成親了?”
隨後反應過來,蘇府就她和蘇恒,她早就嫁人了,那麽要成親的自然就是蘇恒了。
“哥哥要成親了?”蘇瑾寒驚呼。
“是啊。瞧你那驚訝的樣子?怎麽,你哥哥還不興成親了?”老爺子不悅了。
蘇瑾寒忙賠笑,道:“祖父您這說的哪裏話,哥哥成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就是太驚訝了,哥哥他一點底都沒透露過,忽然就要成親了,我這不是吃驚呢麽。”
老爺子聞言這才重新有了笑意,道:“蘇恒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你們爹娘走得早,他十六歲就當家了,這些年蘇家也一直是他一個人撐著,爺爺我也不好逼他成親,如今他突然說他要成親了,爺爺我雖然驚訝,但是卻也是極開心的。”
“爺爺,別想這些了,來,我和你一起看日子。”蘇瑾寒笑嗬嗬的說。
蘇恒要成親了,她也是很開心的,就是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能成為她的嫂子。
“瑾寒你來啦。”蘇恒在這個時候進門來,含笑著招呼了一聲。
蘇瑾寒笑眯眯的點頭,“哥哥你不厚道,都要成親了才通知我,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竟然能當我的嫂子。”
蘇恒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瑾寒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咦,哥哥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正想追問,卻聽老爺子開口道:“恒兒,瑾寒,你們過來看,看看這個日子如何?”
老爺子選的日子正巧是中秋節,本就是團圓的日子,而現在不過五月,離那時還有三個多月,時間倒是不怎麽緊張。
“我覺得不錯,哥哥你覺得呢?”蘇瑾寒點頭,又問蘇恒。
“我都好。”蘇恒特別淡定,就好像成親的不是他,是別人一樣。
蘇瑾寒又覺得不對了,這態度,怎麽這麽別扭呢?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皺了皺眉,看著老爺子高興的模樣,蘇瑾寒終歸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而是想著等回頭再仔細問問蘇恒。
“那成,就定這個日子了。”老爺子說著,又覺著不對,“哎呦不對,這都還沒上門提親呢,若是姑娘那邊不同意可不好,還是多挑幾個好日子。對了恒兒,你準備準備,改日咱們親自上門拜訪,將這日子給定下來。”
“不用的祖父,您年紀大了,經不得奔波,此事交給我自己就行了。”蘇恒忙道。
老爺子一揚眉,斥責道:“說的什麽胡話,成親這等大事,我還活著,怎麽能不親自上門提親呢?”
蘇恒被訓斥了,頓時老老實實的低頭認慫,道:“祖父您誤會了,那姑娘她家父母早亡,如今寄居在親戚家中,咱們若是這麽隆重的上門提親,怕是不妥,此事我問問她,與她商議過後再回複祖父,如何?”
“父母雙亡?那她的性子如何?咱們不需要對方多有權有勢,但是人品可一定要好啊。”
“借住在親戚家?她親戚人如何?出嫁也會是在親戚家嗎?”老爺子又問。
蘇瑾寒看著老爺子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蘇恒根本回答不上來,就知道蘇恒對這些完全毫無準備,忙插嘴道:“祖父,這事兒還是等哥哥和我未來嫂子商議過後再說吧。再說了,哥哥是什麽人啊,他的眼光肯定錯不了。”
老爺子聞言煞有介事的點頭,“這倒是。”
“那你盡快去問這事兒,如果不在親戚家出門,那就回來和我說,我這張老臉還是有幾分薄麵的,回頭給她找個好人家認作幹女兒,也免得她沒有娘家人。”老爺子囑咐道。
“好,我記下了,爺爺。”蘇恒點頭。
“那你快去辦吧,我這兒就不用陪著了。”老爺子直接揮手下了逐客令。“對了,瑾寒你跟上去,看看那姑娘如何,回頭來告訴我。”
蘇瑾寒正愁著怎麽單獨和蘇恒說上話呢,老爺子就給了這麽個機會,她頓時大喜,忙連聲應了,拉著蘇恒出了門。
直出了老爺子的院子,蘇瑾寒這才道:“哥,你從實招來,對方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蘇恒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默默的往自己的書房走。
蘇瑾寒知道他怕是覺得這裏不好說話,便跟在後麵去了他的書房。
“哥,我看你這樣,不對啊,莫非是我那個嫂子有什麽問題?”蘇瑾寒問。
就剛剛蘇恒的表現,可是半點都不熱衷啊。
蘇恒這時露出一抹苦笑來,道:“哪有什麽嫂子啊,就是和爺爺說話的時候話趕話給激出來的,我怕老爺子大喜大悲,身子受不了這個刺激,就沒敢說。”
蘇瑾寒頓時目瞪口呆:“哥,你怎麽會做這種蠢事?沒有嫂子你和爺爺說要成親,那回頭你要怎麽給爺爺交代?”
說著,她又覺得蘇恒不是這麽莽撞的人,便道:“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對方是不是生氣了,不理你了,所以你才說沒有法子成親了?”
蘇恒聞言頓時驚訝的看了蘇瑾寒一眼,她這一猜,倒是八九不離十了。
苦笑了下,道:“差不多吧。此番出門的時候是和她一起的,相處得還算不錯,隻是回來的路上遇見點事兒,我們有了分歧,她誤會了我,便不理我了。偏就前兩日我和爺爺說話的時候,叫他話趕話給激了一下,這口不擇言的便說要成親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蘇恒無奈的攤手,一副苦澀的模樣。
蘇瑾寒這時卻是冷靜了下來。
能夠掌管蘇記這麽大一個生意的人能是普通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別說是對著老爺子了,明知他年紀大了,經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卻還說什麽話趕話,那麽就隻能說明他是刻意為之了。
而這樣的刻意為之之下卻又扯上了她,就說明,一切都是蘇恒計劃好的。
“哥,你喜歡的人,我是不是認識?你想我幫你做什麽?”蘇瑾寒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蘇恒摸了摸鼻子,被蘇瑾寒猜透了心思倒也不尷尬,先是“嗯”了一聲,複又沉默,似乎在考慮怎麽開口。
到了這個時候,蘇瑾寒反倒不急了,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看著他。
能讓蘇恒連她這個親生妹妹都算計在內,看來蘇恒是真的很在意她那個未來嫂子,她的作用,想必就是用來說和的。
“那個人你確實認識,就是許安樂。”蘇恒終於開口,說出的話卻讓蘇瑾寒噗的一下吐出了嘴裏的茶水,被嗆得連連咳嗽。
蘇恒被噴了一臉的茶水,麵無表情。
蘇瑾寒忙拿著帕子給蘇恒擦拭,嘴裏道:“哥,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驚訝了。”
說著,忍不住道:“你和安樂不是不對付嗎?見麵就吵,怎麽還好上了呢?”
要說起這個見麵就吵,也是有緣故的。
這一年來,蘇瑾寒大大小小的宴會沒少舉辦,作為最親近的哥哥和最親密的姐妹,自然都是座上賓了。
但是這蘇恒和許安樂不知道怎麽回事,見麵就掐,就懟,絲毫不讓對方。
在蘇瑾寒心裏,蘇恒一直都是很有風度的人,但是這風度對許安樂好像半點用處都沒有,兩人見麵,不是明嘲就是暗諷,讓她特別受不了。
所以到了後來,她也就刻意的避開了讓兩人直接對上了。
卻不想,兩人倒是沒有在她麵前直接對上了,卻是背著她好上了。
蘇瑾寒有種被瞞在鼓裏的憂鬱。
蘇恒扯過帕子擦臉,平靜道:“不小心發生了點意外,就糾纏在一起了,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已經難舍難分了。”
蘇瑾寒:“……”
哥,臉呢?要不要臉了?要是真難舍難分,您老用得著繞這麽大一彎子,來找你妹子我幫忙嗎?真是說謊都不臉紅了。
蘇瑾寒鄙視之。
回複(3)
第209章 你這傻子
麵對蘇瑾寒那麽明顯的鄙視,蘇恒還是有些心虛的,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兩聲,有些難以啟齒。
雖然兄妹兩從小到大關係一直很好,但是事關個人感情,蘇恒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他畢竟是個男人,要他主動開口訴說這些,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麵對的是他最親的妹妹,他總是不想表現出自己不優秀的一方麵來。
蘇瑾寒腦子一轉,就明白了蘇恒的心思,倒也沒有繼續糾纏著追問。
蘇瑾寒上一世太拗,如今想起來也是太蠢,如果不是太蠢,怎麽會把自己給作死了呢?重活一世,蘇瑾寒謹慎了許多,也通透了許多,在對待家人的事情上也更加寬厚了許多。
所以想了想,蘇瑾寒問:“哥想我怎麽幫你?”
“也不用怎麽幫,你幫我將她給約出來,我和她當麵談談就是。”蘇恒見蘇瑾寒沒有追問,忙說。
蘇瑾寒揚眉:“確定隻要幫你把人約出來嗎?隻要見著人,你就可以?”
如果真的是能夠隨意就說清楚的事情,那麽怎麽會現在人都不願意見他呢?還要他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來逼她出麵幫忙。
蘇恒苦笑:“嗯,隻要見到她,誤會就能解釋清楚,現在的關鍵是她不願意見我。”
蘇瑾寒想了好一會兒,這才道:“成吧,我幫你約安樂出來,不過先說好了,我可不會幫你,你們最後談成什麽樣子,就看你自己了。”
“行。”蘇恒頓時鬆了口氣,臉上的陰鬱鬆了些,揚起一抹笑來:“謝謝你,妹妹。”
被蘇恒這麽正經的叫妹妹,倒是難得的體驗,他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叫她的名字。
蘇瑾寒摸了摸鼻子,道:“自家兄妹,客氣什麽,不過你如果能將安樂娶回家倒也是件挺不錯的事情。”
“你……嗯,你不在意嗎?”蘇恒想了想,覺得還是問清楚才好。
畢竟許安樂曾經嫁給太子,如今身份也不過是個下堂婦,雖然住在嶽家,但是旁人的言論卻是難以避免的。
他是個隨心隨性的人,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人,但是喜歡上了,卻也不會因為這些外力就改變。
而且,他不懼怕這些言論,雖然他替皇上辦事,但是他本質上依舊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但是蘇瑾寒不一樣,她是靖王妃,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原本許安樂還算是她的皇嫂,蘇恒已經能夠預想到自己和許安樂成親的事情放出來之後,會造成什麽樣的軒然大波了。
更能想到,一些人,又會借著這樣的機會,怎麽樣的去攻擊蘇瑾寒和莊靖铖了。
他不怕這些,因為他也無需在朝堂之上走動,隻要有皇上給他開後門,他的生意就不會有問題。
但是蘇瑾寒不同,因為莊靖铖,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
“在意?在意什麽?”蘇瑾寒愣了愣,反問。
旋即無需蘇恒說明白,她便恍然明白了過來,頓時搖頭淺笑:“無所謂,隻要哥哥能夠幸福,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蘇恒聽到這話,很不爭氣的紅了眼圈。
他沒敢再看著蘇瑾寒,別開眼睛平複心情。
蘇瑾寒可沒有想那麽多,淡淡道:“我當初和阿铖在一起的時候,傳聞多難聽啊,哥哥都沒有舍棄過我,我又怎麽會在意?再說了,謠言不過是旁人上下嘴唇一碰之下的產物,在意的人在意,不在意的人,照樣過日子,不是嗎?”
蘇恒“嗯”了一聲,聲音低啞的開口:“你能想開就好,我會盡力不影響你。”
蘇瑾寒搖頭道:“哥哥無需在意這些,他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咱們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各自都過得安好,便不枉來這人世走一遭了。”
“好。”蘇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淺淡。
俊逸又帥氣的人笑起來總是多了幾分難言的好看,蘇瑾寒看到蘇恒的笑,也是摸著下巴,看得格外的舒心。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蘇恒挑眉。
“哥哥好看啊。”蘇瑾寒笑嘻嘻的道,隨後又說:“安樂那家夥老是說要找個帥哥,這下讓她如願了。”蘇瑾寒半醋意,半玩笑的說。
蘇恒本來想要斥責她,但是聽到她提起許安樂,頓時軟了眉眼,嘴角微微揚起,一副特別受用的模樣。
蘇瑾寒看著,心裏嘖嘖輕歎。
瞧瞧瞧瞧,她這哥哥都變成什麽樣了?本來一個內斂又沉穩的人,算計於心,這下好了,提起安樂,笑得那個蕩漾啊……
“咳,帥哥是好看的意思?”好一會兒,蘇恒憋出一句話。
蘇瑾寒很不厚道的笑了,順便賣了許安樂,“是啊,就是好看的意思。安樂這家夥,可喜歡帥哥了,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兵哥哥。”
蘇恒聞言頓時皺眉。
也不用他問,蘇瑾寒主動的就把許安樂給她說過的言論複述了一遍:“兵哥哥就是當兵的。想當初她沒有認出嶽大哥的時候,還對嶽大哥特別感興趣呢,那一雙眼珠子,就快粘到嶽大哥的身上了。”
“嶽澤?”蘇恒的聲音頓時沉了。
他可沒有忘記,如今許安樂就住在嶽家呢。
“就是啊。當初嶽大哥剛從戰場上歸來,一身鐵血,將安樂迷得北都找不著了,後來知道是親戚,她說近親結婚不好,這才消了念頭。不過她總說,一定要找個像嶽大哥那樣的男子做夫君的,怎麽就找了哥哥了?”
蘇瑾寒上下打量著蘇恒,一副想不通的模樣。
蘇恒黑了臉:“我怎麽了?哪裏不好?”
蘇瑾寒笑嘻嘻的開口:“哥哥自然也是好的,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隻是按照安樂的審美,哥哥應該是屬於小白臉,白斬雞一類的存在。”
蘇恒的臉色更黑了。
因為蘇瑾寒沒有說謊!
當初他會和許安樂掐起來,就是因為許安樂嫌棄他的話被他聽到了,忍不住就嗆了回去。
想他蘇恒十六歲接管蘇記以來,經曆過多少風雨啊,隨著年歲漸長,相貌氣質在京城那可是排頂尖的,又沒有成親,若不是一直壓著,京城那些媒婆怕是要將蘇府的門檻給踏破了去。
偏就遇見了這麽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姑娘,絲毫不將他給放在眼中不說,還嫌棄他。
蘇恒自然就心生不悅了,一來二回,兩人就熟悉了,雖然在一起依舊嗆,但是他漸漸的卻開始包容她了,因為那顆心,不知不覺的就掉在她的身上了。
後來更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們徹底的綁在了一起,可以說,他蘇恒已經認定了她許安樂了。
偏就這丫頭性子太直太拗,固執得叫人無奈,此番的事情其實也就是一個誤會,可這丫頭就是惱了,就是要離開他了,就是要不給他機會了。
而且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說的不要他是真的,說離了他照樣能找到別人也是真的。
想到這些,再想想小白臉的稱呼,蘇恒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全身酸酸澀澀的冒著泡,恨不能立刻將人給抓回來,狠狠的打她的小屁股才是。
蘇瑾寒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狂笑不止。
還真是難得看到哥哥吃癟的樣子啊。
很無良的在心裏取笑了一番,蘇瑾寒這才道:“哥哥想讓我什麽時候約安樂出來?說吧。”
該取笑的時候取笑,該幫忙的時候還是要幫忙的,畢竟是自家哥哥不是!
蘇恒本想說越快越好,但是腦子裏忽然闖入了一個念頭,那丫頭老是叨叨著要過交往一百天,說這是個好日子,當初她還列了一係列的計劃,說到了那天,要怎麽怎麽過,但是後來生他的氣,人就跑了,這會兒怕是早就將這些給忘了吧。
心裏不由得埋怨許安樂是個小沒良心的,但是卻也有想起過去的甜蜜。
嘴角勾著笑,蘇恒輕聲道:“十日之後吧。”
蘇瑾寒驚訝的挑眉。
她自認是了解蘇恒的,看著溫文爾雅,但是實則也是極為霸道,掌控係列的,這個時候,他最想做的,應該是立刻將許安樂給逮住,解除誤會才是。
那麽,是什麽讓他改變了主意?是許安樂?
蘇瑾寒想著,笑得有點雞賊,輕咳一聲,道:“好,聽哥哥的,哥哥開心就好。”
隨後,兄妹倆說了幾句話,蘇瑾寒便離開了。
十日後,蘇記名下的酒樓。
蘇瑾寒提前就給許安樂下了帖子,通知她今日來這裏一聚。
許安樂這些天雖然為了躲蘇恒,基本上不出門,但是卻也駁不了好姐妹的麵子,收拾好了自己,便出了門。
至於蘇瑾寒和蘇恒的兄妹關係,她自然沒想那麽多,在她想來,蘇恒應該不會將他們的事情告訴蘇瑾寒才是,畢竟那人……也不見得多麽的在意她!
他和她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那件事情而已。
心裏略微黯然的許安樂,即便是到了酒樓,神色也算不得多好看。
蘇瑾寒看到許安樂,先是打量了一番她的臉色,見她看著算不上多麽的精神,就知道這丫頭最近應該也過得不是很好。
這樣就好,至少不是哥哥一個人單相思。
蘇瑾寒這樣一想,頓時滿意了不少。
如果許安樂對蘇恒沒有意思,她可不會勉強許安樂。
“看你這模樣,倒是顯得憔悴了不少,怎麽,最近過得不好嗎?”蘇瑾寒笑著開口問。
“沒有,我挺好的,或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許安樂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蘇瑾寒看著她那黑又濃的眼圈……好吧,勉強也算是說得過去。
“對了,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事?”許安樂喝了口茶,問道。
其實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遇到感情的事情,還是很鴕鳥的,就像現在,呆在蘇記的酒樓裏,她就有些心虛。
雖然蘇記名下的酒樓的鋪子數不勝數,單是這京城便有數十上百家,也不一定就能夠遇見蘇恒,但是或許就是心虛吧,她就是怕遇見蘇恒。
所以此刻的她很不自在,很想立刻回嶽家藏起來。
蘇瑾寒不知道許安樂的心態啊,但是她卻明白自己今天的任務就是要留住許安樂,所以自然就不會輕易放人了。
“喲,這是問的什麽話?沒事不能找你了?”蘇瑾寒一臉不悅的問。
許安樂見她有些怒氣,忙道:“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順口那麽一問,瑾寒你別生氣啊。”
蘇瑾寒哪能真的生她氣啊,也就笑眯眯的說起了別的事情。
“今天本來也叫了秋落的,可是她說要忙,沒法過來。”蘇瑾寒笑著說。
雖然她想幫哥哥,但是同樣的,她也很在意和許安樂還有白秋落的友情,所以借機相聚也是確有其事。
再說了,她不過是答應蘇恒幫他把許安樂給約出來而已,至於蘇恒和許安樂能不能見上,見上之後聊什麽,會不會崩,這些她都是不管的。
“最近邵南初追她追得急了,她又不肯妥協,日子怕是也不好過。”許安樂搖了搖頭,說。
蘇瑾寒聞言放下茶杯,道:“邵南初雖然性子冷了些,但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他應該不會阻攔秋落行醫才是,怎麽最近又鬧起來了?”
“也算不上鬧吧。”許安樂說著歪了歪頭,想了想,這才道:“邵南初那人你知道,太冷了,秋落性子雖然好,但也不是我這種歡脫型的,她若是和邵南初說上幾句,邵南初不搭理,她便也沒有了興致,沒了興致,就變成冷戰了。時間久了,自然會出問題。”
蘇瑾寒聞言皺著眉,她自然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溝通有多重要,隻是她們和白秋落再好,終究隻是好友,有些事情可以提意見,卻無法替她做決定。
兩人又說了幾句,許安樂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爺爺還好吧?”
相比古代人喜歡叫祖父,許安樂私下裏還是喜歡喊爺爺,顯得親近。
“爺爺挺好的啊,前些日子哥哥回來,說是喜歡上了一個姑娘,要成親了,他老人家可高興了。”蘇瑾寒沒忘記哥哥的事,見她主動提起家人來,便試探著問。
如果當真喜歡一個人,便是聽到他的一點點消息,都會變得格外的敏感,尤其像是聽到要成親這樣的事情,而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可想而知會有多麽的震撼。
就好比當初蘇瑾寒聽到莊靖铖答應了皇上替他和易怡安賜婚時的天崩地裂一般,明明知道他失憶了,不能完全怪他,但是心裏那道坎卻是過不去的。
此刻的許安樂心情也很糟糕。
隻見她臉色一白,看著蘇瑾寒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眼神有些恍惚。
蘇瑾寒見狀心裏頓時一緊,忙伸手抓住她,道:“安樂,你沒事吧?”
許安樂回過神來,見蘇瑾寒受到了驚嚇,低聲安撫道:“我沒事,就是有些吃驚。”
蘇瑾寒見她這樣恨不得立刻開口告訴她真相,告訴她蘇恒要成親的對象就是她,不是她的話,這親成不了,不過想想這可是蘇恒表現的好機會,能不能在一起,可就看這回了。
所以終歸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安撫道:“具體怎樣我倒是不清楚,隻知道有這麽回事,不過這聘禮都還沒下呢,時間還早著呢。”
這小小的暗示算是蘇瑾寒的小心機了,告訴許安樂還沒有下聘,這可能就多了許多。
然而許安樂沉浸在悲痛的情緒裏,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這會兒卻是什麽都沒有聽出來。
蘇瑾寒見狀隻能趕忙扯開話題。
不過許安樂一直興致缺缺,又已經到了午飯的時候,她便讓人上菜了。
外頭的店小二早就有所準備,蘇瑾寒剛剛開口,便已經有人端著菜魚貫而入,一盤盤準備得很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掌櫃的跟著進來,先是衝著蘇瑾寒行禮,這才笑著開口道:“大小姐好運氣。”
“哦?怎麽說?”蘇瑾寒揚眉,故作不知。
掌櫃的笑嗬嗬的道:“今日是少爺的好日子,心情很好,特意下廚做了一桌飯菜,知道大小姐在這裏用膳,便叫小的送一份過來,還請小姐慢用。”
許安樂背對著掌櫃的坐著,聽到這裏,渾身都僵硬了。
他的好日子,他心情好,他下廚做飯……
淚意瞬間上湧,許安樂低下頭,不著痕跡的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心裏一片悲涼字啊蔓延。
他的好日子,是今日要和旁人定親了嗎?他心情好,是終於擺脫了她這個大麻煩,要和旁人成親了是嗎?他不是說君子遠庖廚,不肯下廚做飯嗎?今日竟然做了。
可惜他心甘情願所為的那個人,不是她!
心嘩啦啦的碎成了渣,許安樂恨不得立刻離開,卻又害怕會不小心碰見他,隻能咬牙坐著,一聲不吭。
蘇瑾寒察覺到了許安樂的心情不好,微微皺眉,心知她是誤會了,可是她卻不好開口解釋,她若是解釋了,那之前的一切到是白費了。
蘇瑾寒狠狠的皺眉,這叫什麽事兒啊,她的好姐妹為了她哥傷得撕心裂肺,她還是個幫凶,這會兒蘇瑾寒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決定了,要是蘇恒沒法子將人給追回來,她一定狠狠的修理他一番。
蘇瑾寒吐出一口濁氣,朝著掌櫃的擺了擺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隨後看著許安樂道:“不管有什麽事兒,吃飯最大,來,安樂,咱們吃東西。我那個哥哥啊,總說君子遠庖廚,也不知道能做出什麽美味來。”
蘇瑾寒笑嗬嗬的說著,往許安樂的碗裏夾了一塊炸得金燦燦的雞翅。
她和安樂都喜歡吃雞翅,這是蘇恒做的,當然要讓許安樂先嚐。
許安樂垂著的眸子微微抬起,落在了雞翅上。
雞翅炸得金黃,看著就覺得很有胃口,她記得當初她窩在他懷裏的時候,還說著這個炸雞翅的要領,他當時還說,說什麽來著?
對了,他說,君子遠庖廚,無需和他說這些,反正他也不會做,自有廚子做好送上來。
可是眼下,她眼前就放著他親自做的一盤雞翅。
許安樂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如果是沒有愛上他的她,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是出現在他麵前,笑嗬嗬的諷刺:瞧你當初說得多堅定,這會兒被打臉了吧。
可是眼下……
許安樂苦笑一聲,也沒有搭理蘇瑾寒,拿起筷子來,夾了雞翅往嘴裏送。
哢擦咬下一口,香香脆脆的,適宜的鹹味在舌尖迷漫,許安樂的腦子裏卻浮現出他們相處的日子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她再也忍不住,將碗往邊上一推,直接趴在桌子上嗚咽了起來。
蘇瑾寒嚇了一跳,忙放下筷子,直接走到她的旁邊坐下,“哎喲,我的姐們,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上了?”
蘇瑾寒心急如焚,心想她莫不是想起什麽?
她想勸,可是偏偏卻又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誤會到底是怎麽回事,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直接把哥哥供出來算了。
其實這個房間是蘇恒特地準備的,是有個小隔間的,他此刻就躲在小隔間裏,透過開出來的小洞看到許安樂趴在桌子上,又聽到蘇瑾寒焦急的安慰聲,卻是忍不住皺眉從隔間走了出來。
其實是有動靜的,至少蘇瑾寒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她張嘴想要喊人。
蘇恒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蘇瑾寒想著,他們兩個人的問題,總該要他們自己才能解決好,便也答應了,悄悄起身離開。
許安樂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所以並沒有發現蘇瑾寒走了,也沒有發現剛剛拍自己肩膀安慰自己的纖細的女子的手,換成了一隻修長又寬大的手。
蘇恒本想等著她自己停下眼淚的。
可是不管他怎樣拍,她都在哭,眼淚直掉,也不抬頭,更別說發現他了。
蘇恒想,等她發現自己,估計要等到白頭去。
那哭聲就像刀子在一下一下剜他的心似的,讓他再也忍不下去,輕聲道:“你這傻子,哭什麽呢?”
回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