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中毒
第195章 中毒
對於親人,荀浩的記憶是模糊的。
記憶的深處,似乎也有過模糊的印象閃過,但是卻早已經斑駁得不成樣子,根本沒有多麽深刻的影像。
所以麵對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自稱是他親人的兩個人,荀浩是沒有多大的感覺的。
但是想到今晚蘇瑾寒剛剛問他想不想找親人,轉眼間就冒出這樣兩個想要認親的人來,荀浩不由得想,是不是真的就是他們呢?
而且,他們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巧合得讓他覺得此事和蘇瑾寒有關。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蘇瑾寒的方向,可如今他在偏殿,隔著重重空間,卻是看不到她。
王氏說出了他身上有胎記的事情,蘇瑾寒也希望他能找到親人……
一切,似乎都那麽的順其自然。
如果能讓小姐開心,他又何必計較這些?
想清楚之後,荀浩也沒有反駁,微微點頭,道:“是有。”
王氏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捂著嘴喜極而泣,“是了,一定是你,你就是我失蹤多年的孩子,我孩子的右邊肩膀後麵便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你又和他同名,一定是你的。”
荀浩對她這草率的認定感到有些無言以對。
雖然他已經說服了自己,願意去接受自己的曾經和親人,但是卻並不代表他能夠隨隨便便就接受一個人做自己的母親。
即便王氏說出了他的胎記所在,但是他卻也不會輕易的就相信和認定王氏,在王氏沒有拿出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是她孩子之前,荀浩是不會相信的。
畢竟胎記這事兒,雖然他覺得沒有人注意到,但是他畢竟在軍營裏服役了將近一年,這期間打著赤膊洗澡也不是什麽稀奇事,被人看見胎記,也並非沒有可能。
所以相比王氏的喜極而泣,淚眼朦朧,荀浩顯得格外的冷漠無情。
他平靜道:“夫人還是先別哭了。一個胎記和一個名字而已,說明不了什麽的。如果夫人真的覺得我是你們失蹤多年的兒子,可以調查或者找別的法子證明。”
王氏有些傷心荀浩的態度。
但想到這麽多年他在外頭受的苦痛,便隻剩下滿心的心疼。
勉強打起精神來,王氏輕聲道:“你父親身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個月牙的標記,你若不信,可以看看。”
“夫君……”王氏說著看向鎮國公。
鎮國公雖然對這個法子感到不悅,但是還是應聲背過身去,褪去衣服,露出上半身來,讓荀浩看到肩膀上的胎記。
因為天冷,鎮國公幾乎是在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荀浩沉默的看著那個胎記,確實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
斂下眉眼,荀浩淡淡道:“把衣服穿上吧。”
這麽冷的天若是一直這般凍著,定是要生病的。
鎮國公聞言趕忙穿上衣服。
殿內氣氛驟然安靜了下來。
荀浩淡淡開口道:“認親之事,還是要謹慎些才是。”
王氏聞言,眼中頓時閃過失落之色。
一旁的鎮國公卻是道:“若你還不放心,便滴血認親吧。”
荀浩抬眸看他一眼,微微頷首:“好。此事改日再說。”
今日是年三十的宮宴,是皇宮一年一度的大事,自然不好扯這些私事。
王氏和鎮國公雖然認子心切,但是卻也明白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微微頷首示意答應。
荀浩見狀,這才告退離開。
王氏的目光一直盯在荀浩的身上舍不得移開。
蘇瑾寒安排好了荀浩的事情之後,便沒有多做關注,她心裏明白,這隻是她願意為荀浩所作的一件事情,當然,這件事情如果能成功,對她也是有利的,她從來不會否認這一點。
至於結果如何,蘇瑾寒並不會去強求。
如果荀浩和鎮國公他們相認了,這是好事,她替他開心。
若是沒有,她也不失望,畢竟這是屬於荀浩的人生,她不會多做幹涉。
而且,蘇瑾寒此時也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事情,因為此刻的她,正和德妃呆在一起。
“似乎清減了些,最近沒有休息好嗎?”德妃關切的問。
“多謝娘娘關心,我一切都好。”蘇瑾寒客氣的笑道。
德妃臉上閃過一抹淺笑,“是忙嫁妝的事情忙壞了吧。”
那含笑的眸子盯著蘇瑾寒,讓她臉色羞紅,顯得有些不自在。
靦腆一笑,蘇瑾寒沒有開口。
這時候,不說話才是最好的。
德妃又關切的問了幾句,蘇瑾寒都一一答了,德妃這才讓她先去大殿。
蘇瑾寒剛剛回到大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快的朝著她撲了過來。
夏禾見狀上前一步便要阻攔。
蘇瑾寒看清楚是莊靖逸,忙道:“夏禾,退下。”
夏禾聞言頓時明白蘇瑾寒是認識對方的,所以便退到了一旁,莊靖逸直接就撲到了蘇瑾寒的懷裏。
“姐姐你來啦,我好想你。”莊靖逸抬頭對著蘇瑾寒憨憨的開口。
自從上次回宮,他便再也沒有被允許放出宮過,所以一直也沒有見到蘇瑾寒。
今日的宴席,太後不參加,本來也是沒有讓他來的,但是他想念蘇瑾寒,便央著太後允他前來。
好不容易求得同意,卻半天沒有找到蘇瑾寒,正在心急的時候,蘇瑾寒出現了,頓時讓他滿心歡喜。
蘇瑾寒見莊靖逸這麽歡喜,嘴角也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揉了揉他的頭頂,輕聲道:“姐姐也想你。”
莊靖逸雖然很舍不得蘇瑾寒,但是卻也明白這是在舉行宮宴的大殿,他若是繼續這麽放肆下去,怕是要給蘇瑾寒惹麻煩了。
於是他戀戀不舍的鬆開了蘇瑾寒。
蘇瑾寒牽著他走到一旁坐下,和他低聲說著話。
沒過一會兒,參加宮宴的人陸續落座,莊靖逸也不想離開蘇瑾寒,索性就賴在蘇瑾寒的身邊和她一起做。
沒過一會兒,皇上帶著後妃進來。
隨著皇上開口說話,大殿安靜了下來。
直等皇上說完話,並且開口吩咐宮宴開始,眾人這才開始吃喝起來。
大殿之內笙歌奏響,舞樂升平,不少熟悉的人都互相低語,即便皇上在上位坐著,氣氛倒也熱鬧。
酒過三巡之後,氣氛徹底熱鬧了起來。
皇上隻是在上首笑看著殿內的熱鬧氣氛,並沒有開口說話。
目光轉動,落到了座位稍稍靠後的蘇瑾寒身上。
看到她旁邊還坐著一個莊靖逸,皇上的眉毛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一旁的德妃看到皇上這幅模樣,眼神微微閃爍,旋即垂眸不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蘇瑾寒並沒有察覺到皇上那一晃而過的注視,依舊和莊靖逸輕聲細語的說著話。
莊靖逸對蘇瑾寒很依戀,這是唯一一個無關利益牽扯還願意對他好的人,他格外珍惜。
而蘇瑾寒對莊靖逸,也確實沒有什麽旁的心思,她和莊靖逸的相識是個偶然,並不帶什麽目的性,加上許智宸這個弟弟和莊靖逸年紀相仿,所以她對莊靖逸也就格外的好了些。
兩個沒有任何利益牽扯的人因為各種緣由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因為自己內心最直接的情感而交往。
所以不管是莊靖逸的依戀還是蘇瑾寒的寵愛,都是下意識的行為。
“每種喜歡吃的都吃點,不要貪多,一會兒還有東西上來,待會兒小肚子裝不下了。”蘇瑾寒笑著替莊靖逸擦了擦嘴角。
正在這時,一旁有宮女端來蓮蓉酥。
蘇瑾寒順手拈了一塊遞給莊靖逸。
她記得莊靖逸喜歡吃這個。
那宮女見蘇瑾寒拿給莊靖逸吃了,眼中神色閃爍,恭恭敬敬地垂下頭離開。
蘇瑾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莊靖逸的身上,也就沒有發現,其他桌這個時候並沒有上點心。
宴會時間漸漸過去,宴會也走向了高潮。
本來麵色紅潤的莊靖逸臉色漸漸有些發白,他心裏知道不好,不由得暗自著急。
今日看到姐姐太開心了,根本沒有注意吃的東西,如今腹中隱隱作痛讓他知道不好,他定然是中招了。
而且他和姐姐在一起本就是私下的行為,嚴格說起來並不符合規矩,若是他出事,姐姐肯定也逃脫不了責罰。
他立刻意識到,有人想借他的手對付姐姐。
莊靖逸想著這個可能,心裏更加著急,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蘇瑾寒一直在和莊靖逸說話,見他臉色難看起來,頓時微微蹙眉。
正想開口,卻見莊靖逸站起身來,對著她勉強一笑,道:“姐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出去一下。”
莊靖逸腹痛如絞,他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如果他說沒事,姐姐肯定不會相信,但如果說他肚子不舒服,她反倒會以為自己隻是吃壞了肚子。
果然,蘇瑾寒聞言頓時皺眉,“方才叫你不要貪嘴,吃得那麽雜,這會兒好了,鬧肚子了吧。走吧,姐姐陪你去。”
莊靖逸聽蘇瑾寒說要陪他去,心裏更是焦急。
他這會兒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呢,好不容易哄得蘇瑾寒以為他隻是鬧肚子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呢?
畢竟蘇瑾寒隻要跟著他去,就會知道他不僅僅隻是肚子疼而已。
若是知道他出事了,姐姐肯定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在自己的身上的,肯定會難過的,他可不想姐姐難過。
莊靖逸想著努力憋紅了自己的臉,扭捏道:“姐姐,我已經長大了,姐姐跟著不方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蘇瑾寒聞言眨了眨眼。
咦?這會就長大了?那剛剛乳燕投懷一般撲到自己懷裏的小屁孩是哪個?
蘇瑾寒本想開口取笑他一番,但看著他那漲得通紅的臉,還有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心裏微微一軟,終究沒有堅持。
“好,那你去吧,快去快回。”蘇瑾寒柔聲道。
仔細想想,這是宮中,加上莊靖逸的身份特殊,便是有人想要對他動手,也不會在宮裏。
更多的可能,是在宮外。
這樣一想,蘇瑾寒便也放了心。
再想想,沒遇見她之前,莊靖逸也是活得好好的,縱然有太後護著的緣故,但是莊靖逸自己肯定也是個激靈的,畢竟太後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那個時候,還不是靠著莊靖逸自己?
蘇瑾寒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寵溺孩子的人,便是對著自己的弟弟,也更多的時候願意放手讓他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好,我知道了,那姐姐,我先走了。”莊靖逸強笑著說。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好,恐怕出了這個宮殿的門就再也回不來了,必須回去休息才行,所以麵對分別,他的心裏總是多了幾分不舍的。
不過莊靖逸更加不想讓蘇瑾寒擔心,所以便笑著起身帶著服侍自己的小太監走了。
莊靖逸每一步都走得很累,他腹部疼得很,絞痛隨著他的行走而加劇,他額頭上不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但是他卻一絲一毫都不敢表現出來,他知道,他若是這個時候倒下了,那麽就遂了幕後黑手的意了。
一旦他倒下,那麽不單單他要受苦,便是姐姐也要受到牽連。
他喜歡姐姐,喜歡和她相處,姐姐也是真心待他好,如今他還不能好好的保護姐姐,但是他卻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給姐姐拖後腿。
莊靖逸用頑強的意誌力勸說著自己。
事實上,莊靖逸也確實要成功了。
獨自一人在京城做質子的莊靖逸遠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忍耐力也遠遠超出,若不是他年紀實在太小,又極為喜歡蘇瑾寒的話,怕是莊靖铖都會將他當成心腹大患。
因為莊靖铖在莊靖逸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幼年的影子。
所以最開始,他才提醒蘇瑾寒要遠離他。
但是後來經過觀察,發現莊靖逸確實對蘇瑾寒沒有惡意,而是真正的喜歡之後,他便也放任一切的發生了。
然而,對方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借著莊靖逸對蘇瑾寒下手,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放過他呢?
眼看著莊靖逸即將走到門口,從斜側方隱晦的角落裏彈出一抹光來。
莊靖逸隻覺得自己的腳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旋即他便使不出力氣來,整個人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那一刻,莊靖逸便知道對方動手了。
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抬頭朝著那邊看去。
看到的是一個匆匆轉身離開的背影。
他看到了那人的眼,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和當初他和蘇瑾寒遇襲時一模一樣。
莊靖逸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閃過滔天的恨意。
他怎麽能?怎麽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怎麽可以……
莊靖逸滿心的怨恨。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攔下那人質問,但是這個時候,憤怒的情緒剛剛傳到了腦海,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下一個反應,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世子爺。”莊靖逸身旁跟著的公公沒想到他竟然突然的就這麽暈了,頓時嚇得驚叫一聲。
他是太監,聲音本就尖銳,加上此刻剛巧是換節目的時候,殿內有片刻的安靜,更是將他的聲音放大了無數倍,在殿內傳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邊。
那個小太監臉色一變,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卻不敢耽擱,趕忙蹲下身抱起莊靖逸:“世子爺,你怎麽了?能不能聽到奴才說話?”
蘇瑾寒本就看著莊靖逸離開,所以莊靖逸一倒下,她便立刻起身朝著這邊來了。
這時她也蹲下身在莊靖逸的身邊,神色著急道:“怎麽會突然暈倒呢?不是肚子不舒服嗎?”
容不得蘇瑾寒不著急啊。
她對莊靖逸是當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的,而且這個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裏也隱隱有些不安。
“怎麽回事?”上首的皇帝自然注意到這裏的紛亂,當先開口。
一旁的德妃也是忙道:“陛下,世子殿下似乎有些不適暈過去了,還是快叫太醫診治一番才是,否則太後那裏也是要擔心的,這大過年的,可別發生了什麽才是。”
太後對莊靖逸素來寵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德妃這一開口,倒是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溫柔和善還有雍容來。
皇上聞言也是微微點頭,道:“嗯,你說得有理,院使,快去看看逸兒如何了。”
太醫院院使知道這差事最後必定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早早的就已經起身朝著這邊走了,皇上開口的時候,他立刻便應了,旋即便蹲下身替莊靖逸診脈。
院使皺著眉,臉色不算很好看,抬頭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皇上一眼,眼中有些遲疑。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話該不該說。
德妃這時溫和道:“院使大人有話直說吧,陛下和大家都在等著呢。”
院使這才道:“啟稟陛下,娘娘,世子殿下這似乎是中毒了,具體中了什麽毒,還要細細診治一番,還請先將世子殿下送回寢宮,也好讓微臣診斷。”
這話落下,四周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世子竟然中毒了?這下毒的人是誰?
是世子單獨吃了什麽東西,又或者毒就下在宮宴的菜品之中?
一時間,眾人心裏惴惴不安,就怕自己也中了毒。
院使便是知道可能會引發這樣的猜忌,趕忙道:“諸位不用擔心,世子這毒怕是別處染上的,席間的東西我都吃過,是沒有問題的,大家切莫慌亂。”
隨著院使的解釋,眾人的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皇上這時也是開口道:“立刻將世子送回寢宮診治,朕稍候便到。大家各自回到位置,今日發生的事情朕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今日乃是年宴,大家隻管吃喝,方才的事情,就忘了吧。”
皇上雖然這麽說了,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殿內也沒有了方才的氣氛,眾人惴惴不安。
皇上明白,就算將這些人留在這裏,他們也不會有心思吃喝了,便索性讓眾人先離開。
蘇瑾寒擔心莊靖逸的情況,有心打探,卻又怕引起什麽誤會,隻能無奈的朝著門口而去。
莊靖铖匆匆而來,正好看到蘇瑾寒有些落寞的模樣。
“寒兒。”莊靖铖喚了一聲。
蘇瑾寒抬頭看他,動了動唇瓣,還不及開口,就聽莊靖铖道:“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不要著急,我自會處理,等逸兒的情況平穩下來,我便讓人回來告訴你。”
蘇瑾寒聞言心裏頓時一鬆。
她現在就怕這個,宮裏的消息和宮外難以互通,雖然她在宮裏也安插了人手,但是畢竟根基淺薄,如果一旦動用,保不齊就被發現了。
這些棋子她往後還有大用,若是這個時候暴露了,雖不至於直接查到她的身上,但是也很是可惜,往後便少了一條路子。
倒不是她心疼這些,而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給莊靖铖添亂。
莊靖铖的身份在那兒,能直接和莊靖逸接觸,倒是一件好事了。
蘇瑾寒頷首之後,輕聲道:“你自己也小心一些,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好,我知道了,快先回去吧。”莊靖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
他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蘇瑾寒還是要盡快離開皇宮才好。
方才他有事情,不在現場,雖然過來的時候簡單的聽到了些過程,但是畢竟還沒有開始調查,知之甚少,也不好輕易插手。
蘇瑾寒聞言點頭,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便先離開了。
見蘇瑾寒離開,莊靖铖便吩咐手下處理殿內的後續事情,然後匆匆趕向慈寧宮。
莊靖逸還小,又一直養在太後的膝下,也是一直跟著太後住在慈寧宮的。
此刻的慈寧宮早就已經以為莊靖逸的中毒而亂成一鍋粥了。
院使從大殿來到了慈寧宮之後,仔細的替莊靖逸診治了之後,確定是中了毒,便用銀針去毒,又開藥,又要讓莊靖逸泡藥浴。
太後那邊自然不可能瞞得住,這會兒早就已經沉著臉等在莊靖逸的寢宮裏。
慈寧宮的人早就已經行動了起來,這會兒紛紛忙碌不已。
而另一邊,蘇瑾寒卻在走到宮門的時候,被人給攔了下來。
“蘇小姐留步。”
煜舞 說:
小舞今天不舒服,上吐下瀉折騰了一天,本來想睡一下精神了來寫的,可是沒想到睡過了,更新遲了,很抱歉。
還好昨天寫了三千,不然今天還真更新不上了,大家見諒。
第196章 要對她更好
莊靖逸中毒,蘇瑾寒滿腹心思,來到宮門口的時候也是神思不屬,所以當有人喊她留步的時候,她也沒有聽見,腳步依舊直直的往外走。
然而這時,那喊她的太監卻是又尖叫一聲:“來人,攔住她,太後娘娘有領,立刻將蘇瑾寒帶去慈寧宮,今日之事沒查清楚前不得離開。”
宮門口的侍衛雖然有些發愣,但是聽了這話也不敢怠慢,急忙拿著槍將蘇瑾寒攔下。
夏禾眼中神色凜然,直接拉著蘇瑾寒護在身後,身上的氣勢也在一點一點變強,直欲衝天而起。
侍衛們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死死的盯著夏禾。
蘇瑾寒這時終於回過神來,探手搭在夏禾的肩膀上,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夏禾,別亂來。”
即便她此刻被侍衛層層包圍著,長槍槍頭寒光凜冽的指著她,她的神色已經平靜如初,沒有半點漣漪。
若是普通女子,此刻怕是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可是她沒有,她神色平靜的嚇人,不是故作鎮定,而是真的不怕。
夏禾在蘇瑾寒手搭在肩上的瞬間便已經冷靜了下來,默默的退開,來到蘇瑾寒的身後。
她也不是沒腦子的,不會真的在皇宮裏和侍衛動手,光明正大的抗命,剛剛護住蘇瑾寒的舉動隻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這時傳話的公公也已經趕了上來,對著蘇瑾寒笑著賠禮道:“蘇小姐,方才不過權宜之計,還請見諒。”
自然是權宜之計了,如果他剛剛不吼那麽一嗓子,蘇瑾寒保不準就順順利利的出了宮,他再要將她帶回來,那場麵就有些不好看了。
而且如今蘇瑾寒可是莊靖铖的未婚妻子,在事情沒有蓋棺定論之前,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最是有眼色,自然不會得罪狠了。
畢竟如今莊靖铖可是所有皇子中最為出色的。
蘇瑾寒聞言淡淡的點頭,隻聽那個下人又道:“蘇小姐,太後娘娘請蘇小姐去慈寧宮一趟,請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蘇瑾寒這時也是回過神來了。
她知道,太後在這個時候派人攔下她,讓她去慈寧宮走一遭,定然是覺得此事與她有關,不願意放過她。
這樣一想,對莊靖逸這次中毒也就多了幾分內疚。
她算是看出來的,對方這是衝著她來的啊,莊靖逸就是被她拖累的。
心裏一沉,蘇瑾寒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點頭之後,便跟著傳話的公公走了。
來到慈寧宮,慈寧宮的混亂已經走到了尾聲,院使已經替莊靖逸清了毒素,又給他喂了湯藥,隻要他醒過來就沒什麽大事了。
太後、皇上、德妃還有莊靖铖都在寢宮之外的大堂坐著,太後頭發早已染霜,此刻沉著臉,看著很是威嚴。
蘇瑾寒一進門,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莊靖铖看著蘇瑾寒,眼中全是安撫。
一過來這邊,他便已經料到了對方是衝著蘇瑾寒去的,但是留給他的時間太短,一時間他也做不出什麽好的反擊來。
但是就算太後發火,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動蘇瑾寒一根汗毛的。
蘇瑾寒就是他的命根子,誰也碰不得,摸不得。
就算是他自己,他也會不管不顧的護著蘇瑾寒,更何況如今他和皇上可是一邊的,雖然沒有公布出來,但是他若是有事,皇上也是不會就這麽看著的。
蘇瑾寒回了莊靖铖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然後便開始向屋裏的幾個長輩行禮。
等她見完禮之後,太後才沉聲開口,道:“蘇瑾寒,你可知錯?”
蘇瑾寒麵色沉靜,不卑不亢的開口道:“小女慚愧,不知做錯了什麽,還請太後明示?”
鮮少有人能夠在太後盛怒之下保持平靜,這一點太後很清楚。
她久居高位,說出來的話便是皇上也要聽個三分,旁人在她麵前能保持平靜就不錯了,更別說她如今正在發怒了。
但是蘇瑾寒所表現出來的平靜卻讓太後不由得另眼相看。
就這份從容和氣度,便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能夠做到的。
而且,莊靖逸也總是在她的麵前說蘇瑾寒的好話,說她如何如何的好,讓太後對她印象深刻。
但是如今她要追究的是莊靖逸中毒的事情,懷疑的是蘇瑾寒,自然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了。
所以太後沉聲道:“今日哀家本來沒打算去宮宴的,是逸兒這小子非要去找你,愛家受不得他求,便應了。
不想他竟中了毒回來。哀家問過了,今日逸兒去了宮殿之後便一直與你在一起,吃的東西也都過了你的手,若不是你動了手腳,逸兒怎麽會中毒?還不從實招來?”
太後說著用力拍了一下一旁的茶幾,怒喝的模樣驚駭了一眾宮女太監,紛紛惴惴不安的,大氣都不敢出。
蘇瑾寒倒是不受太後的影響,平靜的開口道:“今日殿下卻是與我一起,但是所用的都是宮中宴會準備的東西,這些東西,小女同樣用了。”
言下之意便是,宮中的東西出了問題,怪得了她嗎?莊靖逸吃過的東西,她也吃過,可是她沒有事,而莊靖逸有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的貓膩。
太後冷笑一聲,道:“是嗎?來人,把人給帶上來。”
蘇瑾寒麵不改色,便見有人將莊靖逸身邊的那個服侍太監給押了上來。
“小喜子你說,今日世子殿下都用了些什麽。”太後淡淡的問。
那小喜子也是嚇得夠嗆,這會兒半點都不敢遲疑,將莊靖逸吃過的東西一一都說了出來。
“這些東西,蘇小姐說她都用過,你當時就在邊上,可是如此?”太後又問。
“大部分的都用過了,但是也有幾樣沒有用過。”小喜子將幾樣蘇瑾寒沒有吃過的東西說出來。
蘇瑾寒點頭,道:“這幾樣我確實沒有用過。”
有些是她不喜歡,有些是她吃不了,蘇瑾寒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而其中便有蓮蓉酥這一項。
德妃負責今晚的所有吃食,聞言微微皺眉,臉色似乎有些變了,她立刻低下頭,不希望旁人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太後何許人也?一直觀察著場中眾人的神色,太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德妃的不對勁。
“德妃可是有什麽話想說?”太後直接問道。
德妃抬頭的時候,臉上有些錯愕和慌亂。
但她很快就平靜下來。
“啟稟太後,臣妾確實有話要說。”德妃平靜的開口。
隨後起身跪在蘇瑾寒身旁,輕聲道:“今日世子殿下在宮宴上中毒,宮宴上的吃食都是臣妾準備的,臣妾萬死難辭其究,還請太後降罪臣妾,不要為難瑾寒。”
一旁的蘇瑾寒聞言心裏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她開口道:“娘娘無需如此,我沒做過的事情便不會認,此事太後隻管查,若是查出是小女所為,小女甘受責罰。”
蘇瑾寒的篤定讓德妃麵露急色,太後卻是淡淡道:“據愛家所知,今日的宮宴上,並沒有蓮蓉酥這個糕點,德妃,哀家所言可有錯?”
德妃麵色微變,垂著頭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眾人的答案。
蘇瑾寒眉頭微皺,席麵上沒有安排蓮蓉酥嗎?那麽她桌上的蓮蓉酥是哪裏來的?
也是她當時隻想著莊靖逸喜歡吃蓮蓉酥,她便給他拿,倒是沒有注意旁的。
所以這會兒說起來,他們是早就想到這一點,故意給她弄了的陷阱是嗎?
蓮蓉酥是她親自遞給莊靖逸的,無論怎麽說,她都逃脫不了責罰。
蘇瑾寒微微眯了眯眼睛,心裏有些沉了。
對方有備而來,有心算無心之下,她倒是被動了。
“當時卻有人送蓮蓉酥來,小女沒有多想便直接遞給了殿下,此事是我疏忽了,但毒確實不是我所下的,還請太後明察。”蘇瑾寒平靜的開口。
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承認。
太後聞言卻道:“既然你認了蓮蓉酥是你親自交給逸兒的,那便好說。方才哀家已經讓人將蓮蓉酥拿給了院使,院使說毒正是下在蓮蓉酥裏的,而旁的桌都沒有蓮蓉酥,唯獨你那裏有,你還想狡辯嗎?”
那意思是,不是你害了莊靖逸,難道還能是別人嗎?
“太後,瑾寒這孩子臣妾接觸過許多次,一直都是個心善、謙和有禮的,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投毒的事情,還請太後明察。”德妃在一旁勸道。
“查出來的結果就是她與此事脫不了關係。”太後冷漠道。
“來人,將她給哀家拿下,關入天牢,等逸兒醒了之後,再做定奪。”太後下令。
外頭有侍衛進來,莊靖铖直接站起身,低斥一聲:“退下。”
侍衛們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辦。
太後要他們拿人,可是靖王殿下去不讓他們拿,雖然如今太後身份尊貴威嚴,莊靖铖不及,但是莊靖铖如今可是最受寵愛的皇子,若是他將來登頂,今日的事情,會不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這般想著,侍衛們都有些猶豫。
莊靖铖直接走到蘇瑾寒的身旁跪下,對太後道:“皇祖母,孫兒選的王妃孫兒清楚,她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她和逸兒的感情很好,一直將他當成親弟弟,定然是不會害他的。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還請皇祖母將此事交給兒臣,讓兒臣親自查個水落石出。”
太後沉著臉看莊靖铖。
方才侍衛的遲疑她也看在了眼中,心裏頓時大怒。
她這還沒老得不能動呢,她的命令就沒人聽了,看來她最近真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有些人都不將她放在眼中了。
所以太後直接沉著臉道:“铖兒,此事你當避嫌才是,怎麽還能這般出頭,你當真不將哀家放在眼中了嗎?”
太後直接開口,就差沒說莊靖铖沒將她當回事兒了。
莊靖铖麵色平靜,道:“孫兒不敢。但是瑾寒是孫兒將來的妻,孫兒也沒聽說過,哪個做王妃的,還下過大牢的。”
王妃的身份尊貴,若是蘇瑾寒被下了天牢,便是最後證明了事情和她無關,她的名聲也受損了,再要擔任王妃,恐怕那些老古董又有話說了。
他和蘇瑾寒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賜婚,莊靖铖可不想在最後的關頭出了岔子。
太後聞言卻是冷淡道:“哀家也沒有說要對她用刑,隻是暫時關押而已,此事哀家會交代下去不許外傳,這樣總行了吧?”
太後做出了讓步,意思是如果這樣還不行,那麽莊靖铖就是刻意的不給她臉了。
今天這蘇瑾寒她是扣定了。
莊靖铖卻不肯讓步,淡淡道:“孫兒還是那句話,孫兒的王妃是要娶回家的,不是用來給人猜度之下便定罪的,今日誰要動她,便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莊靖铖目光清亮,話語篤定,雖然也跪在蘇瑾寒的身旁,但是他說出這話時,蘇瑾寒卻覺得自己眼前橫梗了一座高山,巍峨壯闊,讓人無法撼動。
而她在這高山之下,特別的安全。
蘇瑾寒的嘴角帶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種時候被他這樣護著,心中總是暖的。
而且莊靖铖這般公然反抗,也讓太後氣得險些沒厥過去。
她伸手指著莊靖铖,怒道:“逆子,你這個逆子。”
說著看向皇上,道:“陛下,他這般作為,陛下便沒有想要說的嗎?”
那意思是,你的兒子都教成這樣了,你也不好好管管。
皇上對於莊靖铖護著蘇瑾寒的舉動,心裏倒是讚同的。
事實上,如果是他的麗妃或者蘭妃出事了,他也會這般做的。
所以皇上這時慢悠悠的開口道:“母後,铖兒此話不無道理。”
太後聞言微微一滯,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道理了是嗎?
皇上跟著便道:“賜婚的聖旨以下,如今蘇瑾寒已經是準靖王妃了。若是證據確鑿將她押入天牢,兒臣也沒話好說,但是如今既然一切未曾查清楚,將她押入天牢,便顯得有些過了。”
時代對女子本就苛刻,若是蘇瑾寒當真這麽不清不楚的進了天牢,再要成為靖王妃,便有些困難了。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不管這些疑點,就這樣讓她回去了,是嗎?皇上你別忘了,逸兒可是西王唯一的骨血,而西王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太後神色冷漠的開口。
皇上聞言,眼中神色一閃而過,帶著些許鋒利和淩厲。
他和西王是太後所出,所以當初他登上皇位之後,並沒有對這個弟弟下手。
但是該防著的,他也沒有丟下。
所以當莊靖逸出生的時候,他便找了借口讓西王將人給送到京城來。
而西王也沒有反抗,直接便將莊靖逸給送來了。
而太後見了莊靖逸,卻覺得這孩子帶緣分,便將他給養在了膝下,這一養便是這麽多年。
而這些年,西王在西邊自己的領地裏,也很安靜,每年按時納貢之外,幾乎沒有出過紕漏。
唯一與旁人不同的是,他這個弟弟這些年一直不曾再生過子嗣。
西王雖然去了封地,但是他若是生了孩子,都是要進入祖廟,寫入玉牒的。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除了莊靖逸,一個也沒有再添。
這樣的情況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西王後來確實沒有再生,還有一個便是他生了,但是卻沒有送回京入玉牒、族譜。
他原來並不曾注意過這一點,從懷疑當年麗妃之死可能和西王有關之後,他便派人去西邊查探過。
這些年西王已經將自己的領地打造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輕易進不得。
他的人過去,其實也並沒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但是就送回來的消息來看,西王並不是沒有再生子嗣,隻是這些子嗣的名字,他並沒有要送入宮中入玉牒的意思。
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西王的意圖也就司馬昭之心了。
皇上從意識到當年的事情有西王的影子之後就開始警惕了。
小心翼翼的派人調查著西王,剝絲抽繭之下,結果讓他心驚。
朝中竟有不少的大臣都是他安排的。
皇上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沒有驚動這些人。
所以太後這話聽在他的耳中,卻是有些刺耳的。
唯一的親弟弟又怎麽樣?當初他放他一馬,西王是怎麽回報他的?
假裝的恭順之下,卻藏著毒蛇一般的心思。
在他放鬆警惕之下,害了他的麗兒,甚至他懷疑,蘭妃的死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都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沒有護住心裏可想而知有多麽的懊惱了。
而這會兒他兒子的女人若是再護不住,他這個皇上也太沒用了,幹脆別當了,直接下台得了。
所以此刻的皇上冷漠道:“母後所說兒臣自然記得。隻是兒臣已經下了聖旨,將蘇瑾寒賜給铖兒,如今婚期也已經定了,這時卻是不適合再用母後所說的法子來對她。”
“若是母後當真擔心逸兒,覺得一切就是瑾寒所為,兒臣也無話可說。如今逸兒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日便會蘇醒,等他醒來,母後自然可以從他的嘴裏問出實情來。想來若是當真是瑾寒所為,逸兒也不會偏幫瑾寒。”
“那就這麽放她離宮?皇上你糊塗了!”太後毫不猶豫的駁斥皇上。
皇上是她的兒子,又當著眾人的麵不給她臉,太後心裏惱怒,卻是也沒有要給皇上留麵子的實情。
皇上也不生氣,隻是淡淡道:“母後想來也是不會應允讓她出宮的,而兒臣自然也不可能讓母後將她押入天牢。不如咱們各退一步,蘇瑾寒便先不出宮,便將她帶去蘭宮暫時住下,等逸兒醒來,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再作定奪,如何?”
皇上此舉也算是中庸之策了。
既沒有直接讓太後下不了台,也沒有讓蘇瑾寒受太多的委屈。
將蘇瑾寒留在蘭宮,雖然也是暫時扣押,但是卻並不像入天牢那樣完全屈辱。
莊靖铖對於這個結果顯然也是滿意的,聞言並沒有反駁,而是默默的坐在一旁。
而太後雖然臉色難看,但是也知道皇上才是一國之君,他肯這樣退讓,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代,便道:“既然皇上已經定了,那就這樣吧。”
說著便勃然起身,朝著屋裏走,顯然是發怒了。
“還跪著做什麽?起來吧。”皇上也不在意太後的態度,對著莊靖铖道。
莊靖铖扶著蘇瑾寒起來,隨後兩人將一旁的德妃也扶起來。
“娘娘對不住,讓你跟著遭罪了。”蘇瑾寒滿臉的抱歉。
如果不是為了護著她,德妃也不會被太後駁斥。
德妃麵上帶著淺笑,微微搖頭,道:“傻孩子,瞎說什麽,我可沒有受委屈。”
蘇瑾寒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但是卻是將這恩情記在了心裏,隻等將來有機會報答。
太後認定事情是蘇瑾寒所為,不待見她,莊靖铖等人自然也不會留在慈寧宮裏受氣,所以莊靖铖便帶著蘇瑾寒去了蘭宮,至於這邊的事情,一有消息,自然會有人過去告知。
皇上是和他們一起走的。
走到一半的時候,皇上拐道去了禦花園。
而莊靖铖還有蘇瑾寒將德妃送回了寢宮,這才一起朝著蘭宮而去。
一路上兩人都顯得很是沉默,並沒有開口多說什麽。
到了蘭宮,莊靖铖才輕歎口氣,將蘇瑾寒抱在懷裏,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他,蘇瑾寒也不用經曆今日宮中所發生的一切,她或許早就已經成婚,平平淡淡的過著幸福的小日子,而不是跟在他身邊被這樣刁難。
蘇瑾寒聞言輕輕一笑,道:“傻瓜,瞎說什麽呢,為了你,我甘之如飴。”
因為那個人是他,所以即便跟在他的身邊會要曆經風雨磨難,她也不怕,因為她從來也不是一個會輕易退縮的人。
她愛他,所以甘願為他付出,也甘願承受一切。
莊靖铖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格外的心疼。
他抱著蘇瑾寒,心裏暗暗決定,以後要對她更好才是。
回複(4)
第197章 大婚1
蘇瑾寒雖然被迫留在了皇宮之中,但是有莊靖铖護著,卻並沒有受什麽委屈。
莊靖铖擔心太後那邊趁著他不在,會為難蘇瑾寒,所以直接守著蘇瑾寒不願意離開,直接住在了她隔壁。
此舉雖然於理不合,但是麵對莊靖铖的堅持,蘇瑾寒雖然無奈,但是卻也是心裏微甜。
就這樣平安的度過了一晚上,次日,蘇瑾寒在莊靖铖的陪同下去了慈寧宮。
他們入慈寧宮的時候,正巧太後出來,臉上似乎還帶著些許怒氣。
看到莊靖铖和蘇瑾寒,太後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搭理他們,連他們行禮也不看,直接就走了。
蘇瑾寒感覺有些奇怪,微微側頭看向莊靖铖,低聲道:“太後這是怎麽了?”
莊靖铖先是搖了搖頭,隨後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他想他或許明白了。
“先進去再說。”莊靖铖帶著蘇瑾寒往裏走,聲音平靜的開口。
看到已經靠坐在床頭上的太後,莊靖铖心裏暗道:果然,就像他所想的那樣,莊靖逸醒了,估計還沒有配合太後,將責任推在蘇瑾寒的身上,所以太後才會含怒離開。
看到蘇瑾寒進門,莊靖逸掙紮著要下床:“姐姐……”
蘇瑾寒看著他煞白的小臉,忙快步上前壓著他,“別亂動,身子還沒好呢。”
莊靖逸身上也確實沒什麽力氣,沒有掙紮的被壓了回去。
“姐姐對不起,是逸兒連累了你。”
莊靖逸滿臉抱歉,眼中神色低落。
他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蘇瑾寒而已,可是卻總是給她帶去麻煩,這讓莊靖逸覺得很失落。
蘇瑾寒麵色溫柔,搖頭淺笑,“逸兒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姐姐,是姐姐連累了你。”
蘇瑾寒不傻,自然能明白昨天的事情就是針對她的一個局。
如若不然,莊靖逸平時怎麽就沒事,昨天她在就出事了呢?
“姐姐,逸兒已經跟皇祖母說過了,我中毒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皇祖母也答應了不會為難你的,姐姐放心吧。”
難怪剛剛太後的臉色那麽差,定然是因為這個了。
要知道昨天太後還想將蘇瑾寒壓入天牢,覺得是她對莊靖逸下的手,今天莊靖逸醒了,卻說與她無關,這讓太後的臉麵要往哪裏放?
身居高位的人,對這些東西自然尤其看重。
蘇瑾寒心裏想得通透,勉強卻不動聲色,微微點頭,道:“謝謝你逸兒,姐姐沒關係的。不過你要好好調理身子,別壞了身體才是。”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蘇瑾寒見莊靖逸麵帶倦色,便起身和莊靖铖一起離開了。
雖然年三十發生了些小事,但是這個年終歸還是平順的度過了,所以在一片忙碌和期待之中,時間緩緩走到上元節這一日。
上元節宮中依舊有宴會,但是去的卻都是一些皇親國戚。
蘇瑾寒雖然也在受邀之列,但是她卻沒有進宮。
她如今還在準備嫁妝,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宴席上,好在沒有什麽強製性的規定,倒也沒有人說什麽。
蘇府所在平日也算清靜,離著主街不遠,但是因為在巷子之內,倒是顯得清靜自在。
然而這一日,即便蘇瑾寒在寒苑之內,也被外頭隱隱傳來的喧囂熱鬧的聲音給感染,心中多了幾分浮躁。
無法靜下心來做事,蘇瑾寒索性放了手中的繡布,起身走到屋簷下。
今日是上元節,距離婚期隻有五日了,說不緊張卻是假的,同樣的,緊張之中也有幾分複雜的心思。
畢竟她重生的日子,也是在這前後。
算起來,她重生也快一年了,而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卻幾乎將她上一輩子的事情都給顛覆了。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是太子的太子妃,為了能夠護住弟弟,她不得不周旋在太子和許府之間,小心翼翼的為太子出謀劃策,也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
而這一世,太子已經被廢黜,她也成了莊靖铖的準王妃,一切的事情都朝著不同的方向發生著改變。
麵對這樣的變化,蘇瑾寒自然是欣喜無比的。
能夠重寫一世悲劇,她何其幸運?
前世的,今生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裏一一閃過,最後化作嘴角一抹淺淡的笑。
蘇瑾寒在外頭呆了好一會兒,身上浸染了涼意,她這才轉身朝著屋裏走去。
然而沒走兩步,便被人擁在了溫暖的懷裏。
“一個人在外頭呆著做什麽?不冷嗎?”清淡的嗓音帶著關切。
蘇瑾寒聽到他的聲音,嘴角的淺笑變深了些,低聲笑道:“你怎麽來了?不是應該在皇宮裏參加宮宴嗎?”
“宮裏沒意思,想你了,就來找你了。”莊靖铖道。
蘇瑾寒臉色有些發紅,這人說話真是讓人無奈。
哼了一聲,蘇瑾寒道:“不是婚前不能見麵嗎?”
聲音帶著幾分的嬌嗔和羞澀,讓莊靖铖整個心都柔軟了下來。
“狗屁規律,我想你了,就來見你了。”莊靖铖特別的霸道。
隻要得空,他便想見她,真要他不讓他見她,他可受不了。
今日宮宴若不是怕西王借機生事,他才不會進宮。
如今確定沒事了,他自然不要呆在裏麵了。
對莊靖铖如今毫不掩飾的愛意,蘇瑾寒雖然有些不習慣和羞澀,卻並不反感。
她本來也是一個落落大方的人,加上許安樂跟和白秋落都曾告訴過她,愛要勇敢說出來,所以麵對莊靖铖表達的愛意,蘇瑾寒羞澀卻更堅定。
“進去坐坐吧。”蘇瑾寒垂眸,盡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想不想出去走走?”莊靖铖卻沒有立刻應下,將她裹在自己的披風裏為她擋去風雪和寒冷,擁著她往裏走,問到。
蘇瑾寒眼中頓時浮現出心動的神色,“現在出去,會不會晚了?”
她怕黑,自從重生之後就一直怕黑,到了晚上都是不出門的,但是今日不知道為何,她卻有種想要看看外麵夜市的衝動。
但是她怕,所以隻能站在屋簷下,遙望漆黑的夜空。
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莊靖铖一來就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
他要帶她去玩,可她卻恐懼黑暗的夜。
莊靖铖擁著她,輕聲道:“別怕,我陪著你,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他的話像是救贖,想要將她從深淵中給拉出來。
蘇瑾寒心動,卻又猶豫不決。
莊靖铖眼中閃過中暗沉,知道她上一世受到的傷痛太大,一時間無法釋懷,輕歎口氣。
“看看喜歡嗎?”莊靖铖探手入懷,再伸出來的時候,攤開掌心,卻是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黑夜中散發出淡淡卻盈亮的光芒,即便是在燈火通明的屋裏,也帶著讓人無法抹去的光亮。
顯然,為了單獨帶蘇瑾寒出門,莊靖铖準備充分。
蘇瑾寒抬頭看他:“你……”
一個你字之後,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為她想得這麽周到,她又如何忍心再拒絕?
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蘇瑾寒輕聲道:“好,那咱們出去走走。”
再怕,她也願意為他邁出第一步,去嚐試。
“好,那你去加一件衣服,別凍著了。”
蘇瑾寒加了一件衣服,披上鬥篷,和青芽吩咐一聲,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去了街上。
街上此刻人來人往,雖然是夜間,但是去卻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街上有小販拿著小玩意兒在賣,但最熱鬧的卻是猜燈謎的攤位上。
因為猜中燈謎的會有相應的獎勵,所以有許多人聚集在攤子前,當然,有猜中的,也有猜不中的,因為這日子好的緣故,倒是沒有人因為猜不中而生氣發怒。
蘇瑾寒看到不少的小姐蒙著麵帶著丫鬟在街上穿梭,遇到自己看得上的男子時會臉紅心跳的和一旁的丫鬟低語,也有男子看到心儀的姑娘會上前送上花燈。
這個日子,也是閨閣女子最能放開挑選心上人的日子之一。
蘇瑾寒笑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心情都開闊了許多。
“想不想要花燈,喜歡哪個和我說,我買給你。”莊靖铖見她心情不錯,嘴角也是揚起一抹笑容來。
“先看看。”蘇瑾寒說著,便往前走。
莊靖铖護在她的身旁,不讓人擠著她。
兩人邊走邊看,蘇瑾寒在猜燈謎的攤子前停住腳步。
最複雜的一個燈謎獎勵是特別別致的蓮花花燈,蘇瑾寒幾乎是一眼便上看了。
莊靖铖見狀也不含糊,直接上前說出了答案。
眾人還在苦思冥想,卻見莊靖铖直接就說了答案,頓時錯愕不已,就連老板也是傻傻的看著莊靖铖。
莊靖铖麵色清冷,道:“怎麽,答案不對嗎?”
老板回過神來,忙搖頭,道:“不……不是,答案是對的。”
“那個……”莊靖铖抬手指了指那個作為獎勵的蓮花花燈。
老板見狀趕忙將花燈給取下來遞給莊靖铖。
畢竟這個花燈本來也是作為獎勵存在的。
莊靖铖既然說出了答案,這花燈便是他的。
拿到花燈,莊靖铖將之遞給蘇瑾寒,眉眼溫和了下來:“給。”
蘇瑾寒的嘴角閃過一抹笑意,接過花燈,嘴角的笑容變得格外的燦爛。
周圍的女子紛紛羨慕的看著蘇瑾寒。
畢竟剛剛他們的心上人也是在猜燈謎的,卻沒能猜出來。
最後,蘇瑾寒在一眾女子羨慕嫉妒的眼神中離開了猜燈謎的攤子。
“你看到沒有,剛剛那些女子的目光都要將我給吞了。”蘇瑾寒笑著開口。
莊靖铖平靜道:“她們做不到。”
有他在,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兩人攜手來到河水旁。
此處有許多人都在放河燈。
放河燈許願也是上元節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傳聞若是一個女子喜歡一個男子,放河燈許願是能夠靈驗的,所以每年眾人都是樂此不疲的。
蘇瑾寒也去買了兩個河燈,拉著莊靖铖一起放。
莊靖铖雖然覺得這很幼稚,也是無稽之談,但是蘇瑾寒的話他從來都是無法拒絕的,所以也就老老實實的跟著蘇瑾寒放河燈。
河燈飄遠的時候,蘇瑾寒雙手合十許願。
一願家人幸福平安,無災無難。二願她和莊靖铖的婚事再無波折,能夠相攜白頭。三願所有苦難都成為過去,不再叨擾。
蘇瑾寒很虔誠,雙手合十的模樣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莊重。
莊靖铖雖然覺得這並不能夠靈驗,但是卻也沒有阻攔蘇瑾寒,而是在她身旁默默的看著她。
放了河燈,得了花燈,蘇瑾寒的心情很好,和莊靖铖在街上又逛了一圈。
這時候街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了,畢竟夜色漸濃,即便是這個特殊的日子,大家也是要早些回家的。
蘇瑾寒和莊靖铖同樣踏上了回蘇府的路上。
一路上蘇瑾寒的心情都很好,她提著花燈,莊靖铖就走在她的身旁,其實光線不太亮,也就花燈裏的光芒照亮著周圍,但是有莊靖铖陪在身旁,蘇瑾寒卻感覺四周那濃濃的夜色也變得不那麽可怕了。
蘇瑾寒輕快的腳步和臉上的笑容同樣感染了莊靖铖。
莊靖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隻覺得他願意用全世界來換她的喜悅。
然而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來,心中卻猛然一涼,彌漫出危機來。
顧不上多想,莊靖铖直接伸手將蘇瑾寒扯到了身後,手在腰間一抹,寒光乍現。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衝出了幾個黑衣人,莊靖铖冷著臉招架,劍光閃爍間,出手沒有任何遲疑。
而蘇瑾寒這時卻是渾身冰涼。
剛剛她走得稍微前麵,卻什麽都沒有發現,若不是莊靖铖拉她一把,此刻她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打鬥很激烈。
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卻架不住莊靖铖的武功高強,即便護著她,也顯得遊刃有餘。
蘇瑾寒老老實實的跟著莊靖铖,盡量不給他添麻煩。
但是對方來得快,去得也快,見無法奈何莊靖铖,直接撤離。
“沒事吧,你沒受傷吧?”蘇瑾寒這時才敢抓住莊靖铖的手問。
莊靖铖看著她眼中的擔憂,麵色緩了下來,笑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他確實沒事,區區幾個刺客,還奈何不了他。
隻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
是老二的,還是西王的,又或者太子的?
莊靖铖不知道,他也明白,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蘇瑾寒聞言微微鬆了口氣。
“走吧,咱們回去。”莊靖铖拉著蘇瑾寒要往前走。
蘇瑾寒卻站在原地,有些移不動腳步。
剛剛她還覺得黑夜也不是那麽可怕,但是此刻,她卻感覺四周的黑暗宛如惡魔的巨口,要將她給徹底吞噬。
剛剛若不是莊靖铖武功高強,此刻她不是已經死了,就是莊靖铖出事了,一想到他可能出事,蘇瑾寒就感覺自己的呼吸亂得不行。
莊靖铖也知道方才的事情勾起了她內心對黑暗的恐懼,心裏也是歎息不已。
“走吧,我在,別怕。”莊靖铖抓著蘇瑾寒的手,輕柔的聲音卻顯得無比堅定。
蘇瑾寒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不應該這樣,所以便由他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帶著往蘇府而去。
直將蘇瑾寒送到寒苑裏,莊靖铖這才離開。
回到靖王府,莊靖铖將自己遇襲的事情告訴了騰策,讓他查一查近日有哪個勢力比較活躍,最可能動手。
如果查出來了,就適當的敲打敲打。
畢竟他和蘇瑾寒的婚期將近,他不希望婚禮當天出亂子。
四日轉瞬即過,很快便到了莊靖铖和蘇瑾寒大婚的日子。
這一日,靖王府和蘇府都是張燈結彩,顯得格外的喜慶。
蘇府,寒苑。
蘇瑾寒已經換好了喜服,正坐在梳妝台前由人替她化妝。
蘇瑾寒看著鏡中的自己,感覺有些恍惚。
她要嫁人了。
與上一世的利益婚姻不同,這一世的人,是她自己選的,她心甘情願的。
蘇恒從門口進來婚房,看見蘇瑾寒的麵容,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哥。”
“瑾寒今日很美。”蘇恒輕聲道。
蘇瑾寒麵色微紅,“難道就隻有今天美嗎?”
她說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蘇恒聞言頓時笑了,“哪裏,我妹妹自然每一天都是美的。”
“可惜叫人給拱了。我還想多留你幾年呢。”蘇恒一臉的可惜。
“瞎說什麽呢,今天可是瑾寒的好日子,你別在這裏亂說話。”蘇老太爺在這個時候進門來,對著蘇恒說道。
老太爺顯得很精神,看著蘇瑾寒的目光也滿是溫和,連著說了三個好,顯得很是激動。
“咱們的瑾寒都要出嫁了,好,真是好啊。我對你爹娘也算是有個交代了。”老太爺連連開口,眼中晶瑩閃爍。
當年蘇瑾寒的父母雙雙離世,留下還未成年的蘇恒和丁點大的蘇瑾寒。
當時若不是還要照顧他們兩個,他怕是也隨著他們去了。
如今蘇瑾寒長大成人了,能嫁人了,老爺子自然是高興的。
蘇瑾寒看著老爺子,喚了一聲“爺爺”,聲音也滿是哽咽,眼中也帶上了淚花。
雖然她和這個爺爺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她卻能感受到,這個爺爺是真的很寵愛她。
“別哭,別哭,大好的日子可千萬不能哭啊孩子。”蘇老爺子見蘇瑾寒激動,趕忙道。
蘇恒在一旁無語,也不知道是誰惹得妹妹要哭的。
蘇老爺子見蘇瑾寒眼淚不斷閃爍,趕忙道:“哎呀,老頭子我就是來看看你,見你都準備好了,我就不在這兒呆著了,你們且忙著,我先走了。”
說著便讓人推著匆匆離開了蘇瑾寒的閨房。
“吉時到了,新郎要來接人了。”外頭小廝進來稟告。
蘇恒哼了一聲,“想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接走我妹妹,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蘇瑾寒在一旁眨了眨眼,替還沒有到的莊靖铖默哀。
蘇恒向來認為就是莊靖铖勾引了她,所以她才會這麽快就喜歡上了他,所以對莊靖铖一直也算不上多好。
雖然當初莊靖铖中毒的時候,蘇恒對他很好,也算是盡了心力,但是如今莊靖铖已經沒事了,又是大婚,蘇恒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莊靖铖。
畢竟,這可是唯一能夠好好收拾莊靖铖的時候了。
婚禮前來接人,也是有著各種程序和刁難的,要過好幾道的門,每一道門都有各自不同的刁難和考驗。
旁人的婚禮也會有這些,不過大多都是意思意思,不會太過刁難。
但是在蘇家不一樣。
蘇瑾寒是莊靖铖的心尖肉,但同樣是蘇恒的掌中寶,再加上蘇恒知道莊靖铖的能耐,設計起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在他想來,莊靖铖要過三道門,怎麽也要半個時辰吧,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不過短短一盞茶時間,莊靖铖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比我想象中要來得更快。”蘇恒揚了揚眉,淡淡的笑。
看似平靜,心裏早就已經掀起了波浪來,真是太氣人了,他精心準備的三道門啊,就這麽被他給破了,簡直不要更難受了。
“多謝大哥的照顧。”莊靖铖嘴角揚著,笑盈盈的開口。
最開始的時候,莊靖铖也喜歡笑,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的似笑非笑讓人感覺風流又多情,所以當初的笑容是假裝的,敷衍的,笑意也是從來不達眼底的。
後來莊靖铖展露鋒芒,也沒有再想要掩飾自己,所以多半的時候,神色都是平靜的,甚至是淡漠的,這樣的莊靖铖,沒有人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麽。隻有在麵對蘇瑾寒的時候,他的嘴角才會露出溫暖的笑容來。
而今天,莊靖铖臉上帶著的笑容,那是喜悅的笑容,要將蘇瑾寒娶回家,這可是他生命中重中之重的事情,今日終於等到了,他如何能夠不開心呢?
“寒兒,我來了。”莊靖铖揚聲喊了一聲,像是個衝動的毛頭小子似的就要往屋裏去。
屋裏的蘇瑾寒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來了,頓時心裏狂跳不止,連帶著臉色都羞紅了幾分。
蘇恒腳步一挪,攔在了門口,笑盈盈的道:“要把人接走,怎麽著還要過我這一關吧。”
莊靖铖停住腳步,心裏有些不妙的感覺在醞釀。
煜舞 說:
嗯,已經改好了,大家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