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擔憂

  第171章 擔憂

  蘇瑾寒本就是個很謹慎的人,重生之後更是如此。


  任何一個小細節的不對,隻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就不會放過。


  所以哪怕蘇瑾寒上山的時候心情不好,但是當她心情放鬆之後,注意到了些許的不同,她便不會掉以輕心。


  庵堂內後廚房,有人悄悄的摸了進去。


  “慧雲,你怎麽來了?”正在做飯的尼姑看到來人,不由得奇怪的問。


  “慧珍,住持讓你將這個放在那些客人的飯菜裏。”慧雲從身上取出一包藥粉來,說。


  那尼姑吃了一驚,道:“住持不是說最近風聲緊,暫時不做任何的舉動嗎?”


  慧雲微微一笑,道:“今日來的這幾個姑娘都是絕色之姿,方才給香火的時候也特別的爽快大方,家中必定是富貴之人,這一筆必能大賺,住持舍不得就這樣錯過。”


  “原來如此。”慧珍微微點頭。


  “成,那你把東西交給我吧。”慧珍說著,從慧雲的手上接過藥粉。


  “那這邊交給你了,我去另一邊通知虎哥。”慧雲說著便離開了。


  慧珍繼續忙碌飯菜,隻是如今的她多了一個任務,便是將藥粉放在飯菜裏。


  他們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從窗口處悄然離開。


  慧雲離開了廚房之後,重新回到後院,方才的那個假山口。


  隻見她的手在假山口一陣摸索,隨後假山裂開了一條縫,她鑽了進去。


  而後假山合並,再看不出半點端倪來。


  假山內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黑漆漆的,而是每隔一段距離便點著一盞燈,照亮了整個走到。


  走到盡頭,出現了三條岔路,慧雲挑了中間那條走了進去。


  不過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竟出現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而這空地的四周,則是有著一扇扇門佇立著,似乎是有人在住。


  許是聽到了動靜,其中一扇門打開來,從裏麵鑽出一個人來,看到慧雲,眼中頓時亮起一抹光來,色眯眯的目光貪婪的在慧雲的身上掃視著。


  慧雲渾身僵硬,恨不得將對方的眼睛都給剜掉,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隻能勉強一笑,道:“虎哥在嗎?”


  “喲,一來就找虎哥,這是對虎哥念念不忘啊,怎麽不找哥哥我啊,哥哥我也可以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那人賊賊的笑著,直接上前將慧雲抱在懷裏,手也落在了她胸前的高聳處。


  慧雲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卻不敢表露出不滿來,隻能似拒還迎的推了推他的手,道:“哥哥別鬧,我是有正事來找虎哥的,耽誤了我可擔待不起。”


  那人一聽慧雲說有正事,頓時明白過來,當即鬆了她的身子,道:“虎哥在邊上作樂呢,若不是好貨,最好還是不要打攪他,這幾天虎哥的心情可不太爽快。”


  慧雲笑道:“自然是有好貨才敢來打攪虎哥了,那我先過去了。”


  慧雲說著轉身往外走,那人也沒攔著她,而是朝著剛剛出來的那扇門而去,左右若是真的有什麽行動,虎哥會通知的。


  慧雲一轉身,臉上的笑容便是淡了下來,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厭惡和仇恨,她咬牙忍著,平複了心情,這才朝著一旁另一條通道而去。


  剛剛走過廊道,便聽到裏頭傳來的歡聲笑語,有女子的嬌笑,嗔怪,還有男子的哈哈大笑。


  慧雲在裏麵待過,她知道此刻裏麵的場景有多麽的汙穢不堪,畢竟,她可是花了極大的力氣,將尊嚴踩到塵埃裏,才從裏麵出來的。


  離開的時候,她曾告訴自己,死都不要再回來了。


  但是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隻為了,要讓蘇瑾寒也落入賊手,要讓她受盡苦痛,嚐遍所有的她嚐過的屈辱和不堪。


  正是抱著這股信念,慧雲才敢再次踏入這對她來說無異於噩夢一般的地方。


  這邊的布置和方才那邊差不多,也是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空地,而空地的四周則是一扇扇門。


  此刻的空地之上,擺滿了一張張桌子,猶如宴會一般,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和水果,絲毫不像是庵堂應有的。


  因為上麵擺著的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再者,這裏麵的場景,若是叫人看到,也會無比的吃驚。


  因為這每張桌子的後麵都坐著一個男人,而這男人的邊上,還有一個隻穿著薄紗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薄紗太薄,而薄紗裏麵空無一物,甚至能看到私密處的美好。


  而男子則是大聲說笑,調戲著女子。


  這些女子,要不然就巧笑嫣然的附和著,將自己送給男子褻玩,要不然就麵無表情,麻木的坐在男子邊上,由著男子折騰。


  甚至還有急色之輩,直接便拉著女子在席間翻雲覆雨,壓根不管旁人的目光,極近人性之卑劣。


  當慧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首一個男子身材雄壯,目光如電,看到慧雲眼中頓時浮現出曖昧的光芒來:“喲,小丫頭不是就想著上去當尼姑麽?怎麽今日還敢跑下來?”


  慧雲心裏嚇得直發抖,麵上卻是勾起了一抹笑來,朝著虎哥走去。


  “虎哥,今日小雲下來可是有大買賣要告訴虎哥的,虎哥可要饒了小雲啊。”


  “哦?大買賣?什麽大買賣?說說看?若是說得虎哥開心了,虎哥就饒了你。”虎哥直接將已經走到身旁的慧雲拉了坐在他腿上,笑著就一口咬在她的酥胸上。


  慧雲吃痛,卻是嬌嗔一聲:“虎哥,你咬痛人家了。”


  說著還發出了難耐之聲。


  虎哥這才滿意的放開她,道:“說吧,什麽大買賣?幾個人,什麽貨色?”


  慧雲道:“三個女子,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都是絕色之姿,還有幾個丫鬟,姿色也不錯,另外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幾個護衛和車夫,虎哥出馬絕對能拿下。”


  “哦?絕色之姿?怎麽個絕色法?比你如何?”虎哥笑著在慧雲的嘴上親了下,眼中滿是敢興趣的神色,笑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有過之而無不及。”慧雲說著,嘟著嘴,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


  虎哥頓時來了興致:“當著?你該知道騙我的後果。”


  “當真,小雲騙誰也不能騙虎哥啊。”慧雲趕忙道。


  說著又描述了一番蘇瑾寒等人的長相。


  虎哥眼中全是狩獵的光芒,“若當真如你所說,那可真是天姿國色,這樣的人,老子還沒嚐過呢,必須弄到手。”


  “上麵安排好了嗎?”虎哥又問。


  “嗯,拿了迷藥給慧珍了,她會弄好,隻要她們吃了飯菜,就是待宰的羔羊,等著虎哥處置。”慧雲微微一笑。


  “好,好。”虎哥哈哈一笑,眼中全是光。


  對著一旁的男子道:“兄弟們,都聽到了嗎?馬上做一票大的,到時候咱們吃香的喝辣的,睡美人去,哈哈。”


  “虎哥威武。”眾人齊聲道。


  慧雲也跟著喊,眼中卻閃過一抹幽暗的冷光。


  是,能睡幾個美人,不過也睡不了幾天,以莊靖铖的能耐,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這裏來的,到時候她倒是想看看,心愛的女人被一群土匪給輪了,莊靖铖會是怎麽樣的癲狂?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讓慧雲覺得興奮不已,渾身都在顫抖。


  “兄弟們且都準備去吧。”虎哥說道。


  隨後,那些男人便拉著身邊伺候的女人起來,將她們各自關在了屋子裏,隨後離開了這邊,而虎哥卻並沒有跟出去,反倒在慧雲起身的時候,將她按在了自己的懷裏。


  “小雲啊,走什麽,不想伺候虎哥嗎?”虎哥哈哈而笑。


  慧雲的心裏滿是驚恐,麵色僵硬道:“虎哥馬上就能有三個絕色美人伺候,又何須小雲這殘花敗柳?小雲隻希望虎哥事成之後不要忘了小雲告知的功勞,好好待小雲才是。”


  “哈哈,我自會好好待你,這絕色美人還沒得到之前,還是你這個小美人來伺候我吧。”虎哥說著,直接伸手去扯慧雲的腰帶。


  慧雲不敢反抗,隻能由著虎哥壓在身下,很快身上便不著片縷,被虎哥壓在身下,開始行顛鸞倒鳳之事。


  慧雲下巴搭在虎哥的肩頭,心裏怨恨難消,眼中也帶著刻骨的仇怨。


  但是她一想到不久之後,蘇瑾寒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她的心裏就感覺一陣快意,就連身體上和精神上的折磨,也被她給拋在了腦後。


  另一邊,寒一聽到慧雲和慧珍的對話,明白了庵堂怕是不簡單,便快速朝著蘇瑾寒等人休息的廂房而去。


  雖然他也想盡快將事情給弄清楚,但是他更明白,此刻蘇瑾寒的安危最為重要,等蘇瑾寒等人走了之後,再查不遲。


  於是,寒一回到廂房之中,將聽到的對話都告訴了蘇瑾寒等人。


  蘇瑾寒當機立斷決定離開,一行人腳步匆匆的朝著門外而去。


  走到庵堂門口,就在蘇瑾寒等人以為自己逃出生天時,卻碰到正巧從一旁走來的住持,眾人心裏頓時一沉。


  住持看到蘇瑾寒等人往外走,有些驚訝,道:“幾位施主這是要去哪裏?”


  蘇瑾寒等人心裏緊張,但是卻不敢有所表露,最後還是蘇瑾寒開口道:“家中仆人前來傳話,言家中長輩有事召我等回去,隻能提前離開,勞煩住持之處,還請見諒。”


  住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用午膳便要離開了嗎?”


  “是的,往後若有機會,再來貴廟叨嘮。”蘇瑾寒微微頷首,又拿出些銀兩遞給住持,道:“勞煩住持為我等準備吃食辛苦了,這些算是我等的齋飯錢,還請住持不要推卻。”


  住持見蘇瑾寒等人這麽說,也不好強留,便微微頷首,道:“如此貧尼也不留諸位了,諸位小姐少爺走好。”


  說著親自將蘇瑾寒等人送到門口。


  蘇瑾寒等人上了馬車之後,立刻吩咐車夫離開靈山。


  終於離開了庵堂,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瑾寒,你剛剛怎麽敢和那個主持那樣說,明明她們……”許安樂輕聲開口。


  哪怕是現在,她也依舊心有餘悸,就怕聲音大了,就傳到那群心懷不軌的尼姑的耳中了。


  “我也是在賭。”蘇瑾寒輕聲道。


  “我賭住持其實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切都是那個慧雲自作主張,從住持的表現來看,我賭對了。”


  此刻的蘇瑾寒也是滿心的慶幸。


  她也是從寒一的回稟和主持出現對她們說的話和反應來大膽假設的,她猜測一切可能都是慧雲的自作主張,住持並不知道,所以她才沒有慌亂,而是和住持平常溝通。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而如今,出了庵堂,隻要出了靈山,上了官道,想必對方就算是有什麽後手,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對付她們了。


  而且她們帶了不少的護衛,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心裏慶幸的同時,蘇瑾寒也是催促車夫快些駕車。


  另一邊,蘇府,寒苑。


  莊靖铖帶著清輝和騰策來到寒苑,卻並沒有見到蘇瑾寒。


  不過倒是見到了因為臨時有事要處理,而被蘇瑾寒留在府裏的青芽。


  “殿下,您怎麽來了。”青芽表示很驚訝。


  “有些日子不見她了,過來看看,你家小姐呢?”莊靖铖問。


  青芽道:“小姐跟許小姐還有白小姐出門散心去了。”


  “散心?”莊靖铖微微蹙眉。


  “嗯。”青芽點頭,“這些日子小姐的情緒不太好,總是長籲短歎的,前兩日許小姐和白小姐過來,說是聽說有座靈山風景秀美,讓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他們今日就去了。”


  “靈山?”莊靖铖眉皺得更緊了。


  他怎麽感覺這名字有些耳熟。


  便又問:“為何她會心情不好?你不是每日跟著她嗎?怎麽沒有一起去?”


  “因為臨時有事要處理,小姐便讓奴婢留下了,至於小姐心情不好,應該是與龔小姐有關。上次龔小姐來找小姐,留著說了好一會兒話,後來小姐心情就不好了。”青芽想了想,輕聲說道。


  莊靖铖聽青芽說龔絮兒竟然來找過蘇瑾寒,頓時不悅極了。


  若不是因為年少時那丁點情分,莊靖铖對龔絮兒絕對不會手軟。


  畢竟龔家和皇後還有太子是一邊的,他是絕對不會對龔家的任何人手軟的。


  更何況,他又不喜歡龔絮兒,不論她做什麽,都隻是徒勞而已。


  想到這裏,莊靖铖忽而愣住了。


  太子,龔家,靈山……


  一切的事情似乎瞬間就串起來了,成了一條線,讓他明白為何他方才會覺得靈山二字耳熟了。


  那是太子隱藏的勢力之一,也是最為藏汙納垢的罪惡勢力之一,更是……他如今準備要鏟除的勢力之一。


  臉色猛然一變,他看著青芽道:“你家小姐出發多久了?”


  青芽看了眼天色,沉吟片刻,道:“約莫快有兩個時辰了。”


  莊靖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直接轉身就往外去,“騰策,立刻召集人馬前往靈山,將靈山包圍,層層推進,不許走脫一個。另外讓潛伏在靈山上的人立刻尋找她的下落,若是靈山的人對她下手,想辦法接應,她不能有事,半根汗毛都不許少。”


  莊靖铖的話語霸道而又果斷,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騰策卻是知道那個她是誰。


  能讓莊靖铖那麽上心的,除了蘇瑾寒,再沒有別人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騰策應了一聲,立刻開始忙碌莊靖铖吩咐的事情。


  而莊靖铖則是出了府,直接將駝馬車的馬身上的繩索解開,車廂轟然落地,而莊靖铖早已翻身上馬,縱馬絕塵而去。


  騰策剛剛將消息放出去,見莊靖铖縱馬離開,頓時蹙眉。


  他可沒有忘記此刻的莊靖铖身中月半,無法動用內力,否則便會加速毒氣的蔓延,導致他劇毒攻心而亡。


  騰策知道莊靖铖心急蘇瑾寒的情況,也知道靈山之上的那群人有多麽的喪心病狂,但是他更不希望莊靖铖有事。


  正巧此時有人騎馬過來,騰策幾乎想都沒想,直接衝出去站在路中間。


  馬上的人嚇了一跳,趕忙喝止住馬,隨著籲的一聲,馬前蹄高高揚起,馬背之上的人穩不住身子,被直接甩下馬來。


  他痛得慘叫一聲,正想開口罵人,然而這時騰策已經翻身上馬,直接騎著他的馬揚長而去。


  “哎,我的馬……”那人揚聲大喊。


  “借馬一用,若不放心,報騰策之名,去靖王府領一匹好馬!”騰策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跌坐在地上的人微微皺眉,低低道:“靖王府的人竟然這麽肆無忌憚了麽!”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來,起身揚長而去,竟沒有絲毫被搶走了馬的委屈和不甘,觀其嘴角,甚至帶著絲絲的陰險之意。


  蘇府門口,青芽追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見了莊靖铖和騰策的身影。


  她也不是笨人,自然從莊靖铖和騰策的反應中猜出了蘇瑾寒可能有難。


  這時候她如何還坐得住,張嘴便要喊人送她去靈山。


  清輝一把抓住她。


  “你別急,主子和騰策已經過去了,那蘇小姐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了。”


  “那不是你的主子,你自然不會擔心,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小姐。”青芽心急如焚,直接就要甩開清輝的手。


  清輝卻是固執的拉著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擔心蘇小姐,但是你又不會武功,去也無濟於事啊,反倒會成為累贅。就在府裏等著,我家主子一定不會讓蘇小姐有事的。”


  青芽也明白他說的話是事實,但是那種無能無力的感覺卻讓她格外的難受,如果她今天沒有留下,就跟著蘇瑾寒去了,至少遇到危險,她能擋在蘇瑾寒的前麵,為她爭取到時機。


  然而現在,她卻隻能在這裏無能為力的無助著。


  清輝看著青芽痛苦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別擔心,主子不會讓蘇小姐有事的,他比任何人都在乎蘇小姐,安心在府裏等消息吧。”


  青芽無奈,如今的她,除了等消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靈山,地下據點。


  虎哥正沉浸在慧雲美好的身體感官上,一次次的衝刺著,滿足的低吼帶著滾滾的汗珠低落在慧雲的身上,讓那白皙的肌膚也被染上了塵埃。


  慧雲心如死灰的躺在他的身下,隻希望這屈辱和折磨能夠盡快過去。


  就在兩人大戰正酣的時候,門外猛然進來一人,看到慧雲的嬌軀,他的眼中很快閃過一絲的貪婪之色,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對著虎哥道:“虎哥,慧雲說的那幾個人走了,我問了主持的意思,她並沒有對對方下手的意思,一切都是慧雲自作主張。”


  虎哥的動作一停,慧雲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懼。


  虎哥低頭看她:“你自作主張?你想利用我對付那幾個人!你和她們有仇?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虎哥的聲音冷沉,剛剛還滿是溫柔的目光變得淩厲,哪裏還有半點好色的模樣。


  慧雲心裏心思急轉,嬌聲開口:“虎哥,您聽我說……”


  虎哥卻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冷聲道:“我要聽實話。”


  慧雲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喉嚨被壓迫得有些窒息,隻能艱難道:“是,是我和那些人有仇,所以想要接虎哥的手將她們拿下,好報複。”


  虎哥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果然,慧雲是想利用他。


  慧雲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滅亡,也不敢耽擱,忙道:“但是我沒有說話,那三人確實長得天姿國色,不信您可以問。”


  虎哥聞言看向前來傳話的人,那人點頭道:“這點她倒沒有說謊。”


  虎哥眼中的冷意稍稍減弱了些。


  他們在這靈山之中隱藏,本來就做的是不正當的勾當。


  但凡上前來遊玩或者上香的女子,隻要有些姿色的,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庵堂的人在齋飯中下藥,而他們則把人給帶到這下麵來調教,調教好了之後,就放到庵堂裏當尼姑,貴族中有人喜歡淩辱尼姑,他們便帶人來這裏。


  若是遇到不怎麽聽話的,調教不好,便賣去外地的窯子裏,女子回不來,他們拿了錢,便也算了。


  所以若當真是美人,慧雲的欺瞞倒也不是不能原諒,畢竟,他們本來就是做這個的,隻要有利,便不會不圖,至於慧雲要報仇的事情,順手為之,也不是不可。


    第172章 黑暗恐懼症


  慧雲看著虎哥沉默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想到蘇瑾寒的身份,隻好忐忑道:“而且我說的這是筆大生意也不是假的,她們三個人當中有個人是蘇記的大小姐蘇瑾寒,蘇記乃是康國首富,屆時隻要操作妥當,絕對能夠得到很大的一筆財富。”


  此刻的慧雲,隻恨不得將所有自己知道的,能夠在此刻用上,用來動搖虎哥的信息都給說出來。


  畢竟,如果虎哥不願意做這一單,她就完蛋了,隻能夠承受虎哥的怒火。


  那樣她便是不動腦子,也能夠預想到自己的下場。


  虎哥聽慧雲說了蘇瑾寒的名字,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亮光,“你確定其中一個是蘇記的大小姐?”


  虎哥目光灼熱,盯在慧雲的身上,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過她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自不敢欺騙虎哥。”


  虎哥聞言猛然起身,慧雲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被她丟在了原地,而虎哥則是快速道:“立刻命令巡山的兄弟截住對方,留幾個兄弟看家,其他兄弟隨我出去抓人。”


  慧雲看到虎哥忽然變得這麽有興致,也滿心的不解,不過看著虎哥離開的背影,她卻知道,自己這一劫,算是過去了。


  而虎哥出馬,也就意味著蘇瑾寒即將要遭難了,想到蘇瑾寒要承受所有她所承受過的羞辱,她就興奮得難以抑製。


  蘇瑾寒,當你被打落塵埃的時候,我看你會如何自處。


  慧雲的臉上,閃過一抹極致怨毒的神色。


  另一邊,蘇瑾寒等人已經走到了半山腰。


  眼看著就要到山腳下了,蘇瑾寒等人也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馬車上的聲音也歡快了不少。


  “瑾寒,回去之後,你一定要讓你家的派人來查一查這裏,如果真的是個賊窩,就把它給端掉,免得在這裏禍害人。”許安樂憤憤道。


  “確實。”白秋落也在一旁點頭。


  確實,靈山的名氣已經不小,若不是今日蘇瑾寒留了個心眼,讓寒一前去打探一番,又怎麽會知道那個慧雲竟然想對她們下手。


  不過她們都沒有見過慧雲,倒是不知道慧雲為何要針對她們。


  蘇瑾寒聞言略微有些羞澀,畢竟她和莊靖铖雖然相戀,但畢竟還沒有成親,她也不如現代人那麽開放,聽到我家的這種詞,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安樂你少來,嶽大哥是將軍出生,最是嫉惡如仇,這種事情應該找他才是。三哥也是大理寺出生,處理這種事情同樣得心應手,調侃我做什麽。”


  “嘿嘿,哪有你家的如今權勢大,他將來可是要……”許安樂嘿嘿一笑。


  蘇瑾寒明白她私下裏素來口無遮攔,便直接打斷道:“安樂,別亂說話,雖然這裏都是自己人,但是依舊要小心隔牆有耳。”


  許安樂正想說蘇瑾寒太過小心了,但是就在這時,馬車猛然一頓,馬車內眾人猝不及防,直接往前衝去。


  眾人頭都撞在了一起,紛紛痛得驚呼一聲。


  蘇瑾寒方才手疾眼快的護住了莊靖逸,這時忙看向他:“逸兒,你沒事吧?”


  莊靖逸微微搖頭,“姐姐,我沒事,你呢?還好嗎?”方才蘇瑾寒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他的舉動讓他暖心,伸手將蘇瑾寒的手拉到眼前仔細查看著。


  蘇瑾寒的手背因為撞擊的力道紅了一片,因為她的肌膚嬌嫩,此刻更是透出了些許青紫的膚色,莊靖逸心中感動,不由得低低的叫了一聲“姐姐”。


  “我沒事。”蘇瑾寒衝著他搖了搖頭,這才揚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小姐,咱們被攔住了。”外頭傳來車夫沉沉的聲音。


  因為要出門,所以車夫也是配的寒盟中人,就是怕遇到意外。


  “嘿,忒那車上的小娘子們,還不下車,哥哥可是在這裏等很久了。”外麵傳來一聲吆喝,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響起震天的歡呼聲還有口哨聲,儼然一副流氓土匪的模樣。


  車裏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蘇瑾寒想了想,對著其他人道:“你們在車裏別動,我出去看看情況,秋落,你幫我看著逸兒,別讓他出事了。”


  “姐姐。”莊靖逸拉著蘇瑾寒的手,微微皺眉。


  他不想蘇瑾寒去冒險。


  蘇瑾寒微微一笑,道:“逸兒乖,別擔心,在車裏等姐姐,姐姐看看外頭情況如何。”


  隨後,蘇瑾寒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他們的馬車被人團團圍在了中間,對方的臉上都帶著麵具,看不清模樣,但是人數不少,他們這邊護衛加上車夫還有暗中的寒一,也有三十人左右,但是對方的人數倍於他們,至少也有上百了。


  一個小小的靈山卻藏了這麽多的人,頓時讓蘇瑾寒察覺出了不對勁來。


  再聯想之前寒一轉述了慧雲慧珍的對話,慧珍說最近風聲緊,暫時不行動,怕是已經有官家的人查到此處了。


  這樣一想,蘇瑾寒鎮定了些。就算他們守不住,想必官府應該也很快能夠得到消息,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諸位這是什麽意思?”蘇瑾寒揚聲問道。


  她如今,倒是希望能夠拖些時間。


  “喲,大美人出來了。”為首的虎哥看到果真是蘇瑾寒,眼中頓時布滿的精光,笑著道:“幹什麽美人看不出來嗎?咱們這是在打劫啊。”


  蘇瑾寒道:“各位大哥若是缺銀子花,我們倒是可以商量一番。不如大哥報個數,我將銀兩奉上,大哥放我們離開如何?”


  虎哥哈哈一笑,道:“銀子也缺,美人也缺,放美人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不如美人自己留下來,也省得我們動刀子,如何?”


  笑話,他們此番的主要目的就是蘇瑾寒,怎麽可能放她離開?


  畢竟蘇瑾寒可是莊靖铖的心頭肉,若是抓了蘇瑾寒,對他的主子而言,那隻有利沒有弊,再者說了,此番這樣好的機會,可不是經常會有的,蘇瑾寒單獨出門啊,多好的機會,怎能錯過!


  蘇瑾寒並不知道對方認識自己,並想從自己的身上出發,進而要挾到莊靖铖的身上,但是她卻從對方的態度中看出了此番對方的不善。


  “能否通融?”蘇瑾寒沉吟片刻,問道。


  虎哥笑著搖頭。


  蘇瑾寒心裏一沉,知道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隻能暗暗囑咐身邊的人:“一會兒全力突圍。”


  對方人多,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蘇瑾寒對自己這邊的單兵戰鬥力卻是有信心的,寒盟的人可都是以一敵多的好手,隻要能夠在戰鬥最初打對方個措手不及,突圍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如今他們這邊有許安樂和白秋落兩個不會武功的,還有莊靖逸這個小孩子,他們才是最擔憂的。


  而她自己,雖然武功算不上很好,但勝在輕功不錯,至少能夠自保。


  蘇瑾寒考慮了一番之後,淡淡道:“各位大哥若是改變了主意就和我的車夫說,不管多少銀子,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各位大哥。”


  蘇瑾寒說完之後也不管對方的反應,直接往車廂裏鑽。


  “一會兒爆發衝突,會有人護著咱們一起往外突圍,安樂還有秋落,你們不會武功,一會兒手牽手一定跟緊我,逸兒我會牽住你,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鬆開。”蘇瑾寒語速極快的說道。


  這時候,外麵也再次喧囂了起來,很快便傳來了刀兵相交的聲音,顯然外麵已經爆發了衝突。


  “攔住那輛馬車。”蘇瑾寒聽到有人在外頭喊。


  她臉色一冷,果然,對方是衝著她來的。


  她剛剛就有這種感覺,如今卻是肯定了。


  外頭寒盟的人和莊靖逸的護衛正在和對方拚殺,馬車很快又晃動了起來,巨大的衝擊力讓蘇瑾寒等人身體不穩。


  不過好在有蘇瑾寒早先的提醒,所以她們並沒有像剛剛那麽狼狽。


  許安樂和白秋落雖然害怕,但是她們也不是那種遇到危險就隻知道尖叫的無能之輩,此刻倒是冷靜占據了多數。


  最為讓人驚訝的,自然就是莊靖逸了。


  他不過是個孩子,可是表現卻是極好,牽著蘇瑾寒的手,格外的冷靜。


  馬車一陣瘋跑之後驟然停下,寒一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小姐,快帶著幾位小姐入林子,我引開追兵。”


  蘇瑾寒沒有絲毫猶豫,帶著幾人便下了馬車。


  林子裏樹木旺盛,隻要鑽進林子,而寒一又能引開追兵的話,未必沒有逃脫的希望。


  幾人剛剛鑽進林子,寒一便絕塵而去,而後麵的喊殺聲也隨之震天響起。


  “走。”蘇瑾寒沉著臉帶頭往林子深處而去。


  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人守護了,她隻能靠自己,甚至,她還有保護許安樂他們。


  一行幾人走得很不順利。


  她們都不會武功,深一腳淺一腳的,呼吸粗重卻不敢發出說話聲。


  莊靖逸也緊緊的跟著,一句苦都沒有喊。


  但是即便如此,她們也沒能走脫,她們最終還是被攔住了。


  “蘇小姐真是厲害,竟然知道兵分幾路引誘我們,還好最後還是找到了你們,嘖嘖,果然如慧雲所說,當真是天姿國色。”虎哥看著蘇瑾寒等人,笑嘻嘻的開口。


  寒一等人沒有引開對方,此刻也都聚在了蘇瑾寒身邊,警惕的看著對方。


  “屬下無用。”寒一站在蘇瑾寒的身後,一臉陰沉。


  蘇瑾寒的臉色同樣不好,她知道,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會兒你想辦法突圍,將此間的事情告訴王爺,讓他來救,不要死磕,都折在此處那才真是末日。”蘇瑾寒低低道。


  寒一雙手成拳,死死的攥著,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他明白蘇瑾寒的意思,雖然心裏萬般不願,卻也隻能按照蘇瑾寒的話去做。


  雙方再次衝突,蘇瑾寒等人被圍在中間,奮力往外,卻根本無法移動。


  一抹寒冷的劍光直接穿過人群,朝著蘇瑾寒刺去,蘇瑾寒正在和身前的敵人糾纏,根本無暇他顧,莊靖逸正巧看到,趕忙伸手推了蘇瑾寒一把。


  蘇瑾寒被推到一旁,身子避開了劍鋒,卻被身前的人手中的長劍劃過手臂。


  鮮血頓時飛濺。


  蘇瑾寒顧不上疼,反手一劍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另一邊,莊靖逸倉促之下雖然救了蘇瑾寒一命,可是自己卻也暴露在了那人的視線之內。


  莊靖逸直直的對上那人的眼睛,頓時微微皺眉。


  這雙眼睛,好眼熟,好像是……他!


  那人看到莊靖铖也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直接將手中的長劍往莊靖逸的心口處送。


  莊靖逸眼中閃過錯愕,似乎不可置信。


  “逸兒。”蘇瑾寒剛剛結果了自己的對手,就看到這驚魂的一幕,驚叫一聲莊靖逸的名字,然後毫不猶豫的飛撲過去。


  幾乎是在瞬間,就將莊靖逸給撲倒在地。


  長劍順勢紮進了蘇瑾寒的肩頭,帶起一碰血霧。


  蘇瑾寒痛苦的悶哼一聲,臉皺成了一團。


  “姐姐……”莊靖逸驚呼一聲,看著蘇瑾寒的目光滿是擔憂。


  “我沒事。”蘇瑾寒安撫一聲,反手一劍將那人再度刺來的劍擋開,然而卻力竭的起不來身。


  “不許你傷害姐姐。”莊靖逸擋在蘇瑾寒的麵前,眼中全是固執和冷意。


  那人似乎皺了皺眉,卻並沒有理會莊靖逸所言,帶著毀滅和殺意的劍直接朝著蘇瑾寒和莊靖逸。


  那人,將莊靖逸也籠罩在攻擊範圍之內。


  莊靖逸看著眼前放大的劍光,心裏一片發寒,但更多的,是悲傷和絕望。


  他無法相信,對方連他也不放過。


  就在蘇瑾寒和莊靖逸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斜刺裏挑出一把刀來,直接將對方的劍給劈開。


  “說了要活的,下什麽死手?”虎哥不悅的開口。


  目光落在對方身上時,卻又微微皺眉,“你不是我的人,你是誰?”


  虎哥爆喝一聲,猛然朝著那人攻去。


  那人見狀微微皺眉,閃身飄然離開。


  他的速度極快,虎哥追了一段,想到了蘇瑾寒等人還在原地,便急忙回來。


  這個時候,戰場上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莊靖逸帶來的護衛基本上都戰死了,寒盟的人基本上都突圍了,而許安樂和白秋落已經被控製住了,蘇瑾寒受傷,也沒有了再戰之力,莊靖逸守在她的身邊。


  白秋落和許安樂不會武功,所以被抓住老老實實的,都沒有反抗,雖然狼狽,卻沒有受傷,而蘇瑾寒因為打鬥,又替莊靖逸擋了一下,身上鮮血淋漓,臉色蒼白且可怕。


  虎哥就站在蘇瑾寒的麵前,俯視著她滿身的狼狽,道:“蘇小姐這又是何必,早些乖乖的跟我們走,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狼狽了。”


  蘇瑾寒麵色平靜,任由一旁的莊靖逸將小手按在她的傷口上,企圖堵住她洶湧流出的鮮血。


  “你贏了,想做什麽,直接說吧。”蘇瑾寒平靜的開口。


  虎哥哈哈一笑,道:“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我想做什麽了。”


  “將她們帶回去。”


  蘇瑾寒等人被人押著往山上而去。


  白秋落和許安樂就在她的身旁,攙扶著她。


  莊靖逸麵無表情的拉著蘇瑾寒的衣角,隻恨自己如今這麽年幼,這樣無用。


  滿地的屍首和鮮血依舊留在原地,自有虎哥的手下收拾。


  重新回到山上,住持再看到蘇瑾寒她們,眼中也是閃過一抹歎息。


  她沒想到,世事弄人,蘇瑾寒幾人,還是被抓回來了。


  “慧雲,準備些幹淨的白布和傷藥替這位女施主包紮。”住持開口道。


  “是,住持。”慧雲站出來,說了一聲,蘇瑾寒卻聽著聲音耳熟,再看過去,頓時明白過來,為何這慧雲要費盡心思的算計她。


  “易怡安,沒想到慧雲竟然是你。”蘇瑾寒低聲開口,有些驚訝。


  當初在皇後的宴席上,易怡安算計她不成,反被她將易怡安做過的事情給抖了出來,而後易怡安受到責罰,被罰入天牢受刑,刑滿之後,入青尼庵修行,終身不得嫁娶。


  這靈山之上的庵堂,莫非就是青尼庵?


  此時的蘇瑾寒自然顧不上去想這些,但是易怡安出現在麵前,確實實實在在的事實。


  易怡安抬眸看向蘇瑾寒,眼中全是怨恨之色,開口道:“蘇瑾寒,沒想到你也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吧。”


  虎哥看到易怡安的怨恨,卻是皺了皺眉,道:“不用慧雲去拿了,慧珍去吧。”


  易怡安臉色一僵,幽怨的看了虎哥一眼,卻終究沒敢說什麽。


  等慧珍取來了東西之後,蘇瑾寒也不他們幫忙,直接讓白秋落動手。


  有白秋落在,蘇瑾寒自然不會讓對方動手。


  蘇瑾寒受了傷,顯得有些虛弱。


  易怡安站在一旁,看著蘇瑾寒不懷好意的笑道:“虎哥,這裏可是三個大美人在這兒呢,您就不想先嚐嚐味道嗎?”


  她當初一從天牢被送到青尼庵來,便被拉到了地下城,過起了暗無天日的日子,如今她自然不會希望蘇瑾寒好過,隻想她也和自己一樣,受盡淩辱。


  然而虎哥卻並沒有如她所願,立刻對蘇瑾寒等人下手。


  “命令兄弟們不許動她們,先將她們給關起來,等我命令。”虎哥對一旁的心腹說。


  心腹應了一聲,帶人將蘇瑾寒等人往地底下帶。


  “進去。”幾人被推到了一間屋子裏。


  屋子裏顯得很是昏暗,隻有門口的光亮照進去,才能看到些許亮光。


  蘇瑾寒幾乎在陷入這樣的環境的瞬間便渾身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老實待著。”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咯吱的關門聲。


  “不,不要關門。”蘇瑾寒幾乎尖叫一聲。


  然而門依舊在蘇瑾寒的尖叫聲中哢噠一下合上了。


  “瑾寒,你怎麽了?”白秋落就在蘇瑾寒的身邊,見蘇瑾寒那麽反常,不由得擔心的問。


  蘇瑾寒全身都在打哆嗦,上下牙齒不住的磕合打顫,在黑暗的房間裏發出刺耳的聲音來。


  “瑾寒,你怎麽樣?快答應我一聲。”白秋落焦急的再叫一聲。


  然而此刻的蘇瑾寒,已經陷入了過去的夢魘之中,根本無法回應她。


  白秋落像是明白過了什麽來,將蘇瑾寒放在許安樂的懷裏,道:“你照顧她一下。”


  隨後她跑到門口拍門:“開門,快開門,我同伴犯病了。”


  外頭並沒有人應,白秋落鍥而不舍的堅持拍門,終於有人不耐煩的走了過來,狠狠的踹了門幾腳:“吵什麽吵,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麽?犯什麽病?”


  “我有個同伴怕黑,現在犯病了,快開門。”白秋落忙道。


  外頭傳來笑聲,有人不屑道:“你以為老子傻嗎?還怕黑犯病呢!進去了沒有老大的命令,你們就別想出來了,少在裏麵作妖。”


  白秋落快急哭了,道:“沒有騙你,快點啊,再不開門,她會死的。”


  然而不管白秋落怎麽喊,外麵的人都以為她在胡鬧,根本不理她。


  白秋落無奈,隻能回到蘇瑾寒的身邊照看她。


  “瑾寒,你聽我說,黑暗恐懼症確實是一種很麻煩的病,但是它並不致命,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你想想開心的事情,想想靖王爺還在外麵等你,你不要害怕,瑾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白秋落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然而蘇瑾寒在她的懷裏,根本沒有意識,她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曾經的,上一世的記憶之中,來回折騰,經曆著曾經經曆過的痛苦。


  許安樂在一旁道:“黑暗恐懼症是什麽?”


  她雖然也出生現代,卻並不是學醫的,不懂黑暗恐懼症是何物。


  “黑暗恐懼症是一種感官病,通常是人在黑暗之中受過強烈的刺激之後留下的後遺症,這種人在陷入黑暗的時候,便會想起過去讓自己恐懼的事情,進而產生幻覺,嚴重的,會昏厥,會無意識,會抽搐,甚至死亡。”白秋落快速道。


  她的話讓幾人大吃已經,莊靖逸更是緊張的道:“那姐姐她現在的情況嚴重嗎?”


    第173章 你怎麽舍得我一個人

  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本就壓抑的氣氛因為白秋落的解釋而更加的壓抑。


  黑暗恐懼症,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病症,就這樣從白秋落的口中說出來。


  他們不明白這是重什麽病,但是卻能夠明白,一定不簡單,所以莊靖逸才會那麽緊張。


  “嚴重,很嚴重。”白秋落凝重的開口。


  便是黑漆漆的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眾人也能夠感覺得到她此刻的沉重。


  “幫忙搭把手,先把瑾寒移到那個窗戶下麵。”白秋落道。


  屋內雖然黑暗,沒有點燈,但門上還是有個鐵窗的,正好對著外麵,外頭的光線能透進來,雖然微弱,至少是光。


  眾人摸黑將蘇瑾寒抬到了光線能照到的地方。


  此刻眾人才看到蘇瑾寒的臉色。


  慘白得沒有絲毫的血色,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抖,唇瓣抖動,似乎在呢喃著什麽。


  眾人這才明白白秋落說的嚴重是真的很嚴重。


  “姐姐會不會有事?”莊靖逸咬唇問道。


  此刻的他很擔憂,他怕她就這麽死了,而他生命中這唯一的溫暖,也會被老天奪走。


  “不知道,隻能盡力。”白秋落輕聲道。“你們幫忙按摩她的四肢,以防她抽搐,如果抽搐起來,那就麻煩了。”


  這是在古代,連緩解的藥都沒有,又在這密閉的空間裏成為階下囚,此刻的白秋落也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她真的有些好奇,蘇瑾寒到底經曆過什麽樣的事情,黑暗恐懼症才會這樣嚴重,不過進來短短時間,蘇瑾寒就已經病發了,再這樣下去,她也沒有法子了。


  眾人按照白秋落的吩咐去做,盡可能的緩解蘇瑾寒的病症,然而所有的舉動,猶如杯水車薪,根本沒有大用。


  隨著蘇瑾寒陷入過去的程度越深,她身體呈現出來的反應也越大。


  那些前世經曆過的磨難,苦痛,羞辱,還有最後人頭落地時的怨恨,猶如潮水一般蜂擁而入蘇瑾寒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不……不要……”蘇瑾寒忽而掙紮了起來,拚命搖頭,想要掙脫一切。


  白秋落雖然早有準備,但卻依舊被蘇瑾寒掙紮的力道給嚇到了。


  目光複雜的看著蘇瑾寒,她到底經曆過什麽?

  蘇瑾寒的掙紮越來越激烈,終於出現了白秋落所言的衝動,他們盡力替蘇瑾寒的手腳按摩,企圖緩解她的痛苦。


  然而此刻的蘇瑾寒,淚流滿麵,抽搐不止。


  就在白秋落等人束手無策,隻能麵帶絕望的看著蘇瑾寒的時候,門在轟然聲中被打開了。


  “你是誰?”莊靖逸警惕的開口。


  夏禾站在門口,看著躺在白秋落懷裏的蘇瑾寒,眼中全是冷意。


  “小姐怎麽了?”夏禾一邊問,一邊快速朝著蘇瑾寒走去。


  見莊靖逸警惕的看著她,一旁的許安樂忙開口道:“別擔心,她是蘇府的人,叫夏禾。”


  “怎麽會這樣?”雖然不會醫術,但是夏禾也看出了蘇瑾寒此刻的狀況很不好。


  “她發病了,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救治。”白秋落聲音不穩的說。


  方才夏禾離得遠,進了眾人才聞到夏禾身上的血腥味很濃。


  朝著外頭的空地上看去,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死人,顯然都是夏禾動的手。


  “你治。”夏禾知道她醫術高超,所以毫不猶豫的開口。


  白秋落道:“我治不了,隻要將她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症狀就會緩解,如果有會行針的大夫,讓他給瑾寒針灸一下,最好。”


  白秋落也會行針,但是她的針灸之術不是太好,她不敢在蘇瑾寒的身上動針。


  “靖王殿下在上麵,咱們上去找他。”夏禾聞言,沉著臉抱起蘇瑾寒快步朝外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出了地底,通過假山重新回到地麵上,眾人都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然而當外頭的場景落入眼中,即便此刻眾人都在擔心蘇瑾寒,但依舊感覺一陣想吐。


  總聞煉獄可怕,卻從沒有人見過,可眼前的場景向他們詮釋了什麽叫做煉獄。


  隻見假山外麵的空地上遍布著屍體和鮮血,還有許多殘肢斷臂橫梗在地上,屍體都是死不瞑目的,有些正巧衝著假山這邊瞪大眼,可怕而駭人。


  “啊……”眾人不由得驚叫出聲。


  有一人站在血腥汙穢之地的中間,一身白衣的莊靖铖也染了血汙,他看到蘇瑾寒被抱在夏禾的懷裏人事不省,眼中更是掠過一抹嗜血。


  匆忙上前,沉聲道:“她怎麽了?”


  莊靖铖身上的血腥味很濃,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魔一樣,隨著他的靠近,撲麵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


  一眾人嚇得心肝直顫,還是白秋落冷靜的開口簡單的介紹了蘇瑾寒的情況。


  莊靖铖聽完,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暗光。


  他也曾見過蘇瑾寒在黑暗之中發病的模樣,那可怕的樣子,如今想起來,他還心有餘悸,此番她又發病了嗎?


  聽白秋落的意思,還很嚴重。


  白秋落說這病和她的經曆有很大的關係,以前的蘇瑾寒可沒有什麽大悲之事,那麽就是蘇瑾寒前世所經曆的,帶來的影響了。


  莊靖铖轉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麽,而是對著身後喊了一聲,“木易,過來。”


  木易本來在樹上呆著,他對打打殺殺的事情並沒有那麽濃烈的興趣,聽到莊靖铖叫他,才從一旁翩然落地。


  白秋落方才所說,他自然也聽到了。


  “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奇怪的病,來,我看看。”木易嘀咕著靠近。


  他乃當世神醫,他都說奇怪,自然表示他也沒有見過了。


  替蘇瑾寒把了脈,木易的眉頭上挑,還真是奇怪,分明沒有病,卻又發病了。


  黑暗恐懼症麽?


  木易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秋落一眼。


  “怎麽樣?”莊靖铖冷著臉問。


  “試試看。”木易沒有見過這種病,自然也就談不上救治,說了一聲之後,便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針包,蹙著眉沉思片刻,這才開始往蘇瑾寒的身上下針。


  明明不遠處的地麵上就是一片煉獄般的斷屍殘骸,可這邊卻一片肅靜,凝神看著木易診治蘇瑾寒。


  一旁沒有染上血汙的空地上,一群尼姑被綁著手腳丟在一旁,其中就有如今已經化名為慧雲的易怡安。


  此刻的易怡安滿臉驚恐,她能夠想想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的悲慘命運。


  剛剛莊靖铖帶著人進來,直接就往這邊來了。


  她雖然想過莊靖铖會來救蘇瑾寒,卻沒想到這麽快,快到她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提前離開。


  於是她就那麽被人綁了起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莊靖铖帶人屠戮了虎哥一行人。


  虎哥那邊也是有高手在的,但是卻直接被莊靖铖帶來的人嚇得膽寒,紛紛想要逃離,卻最終被斬掉了性命。


  她的麵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血腥味濃得讓她作嘔。


  而此刻,那個滿身鮮血的人,正一臉虔誠的等待著木易將蘇瑾寒給治好。


  易怡安看著,滿心的嫉妒和絕望。


  這就是她愛了十幾年的人,他便是對天下人殘忍,也會將美好的一麵留給蘇瑾寒。


  因為在他的心裏,隻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一想,恍然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可悲而又可笑的。


  不過看如今蘇瑾寒的樣子,雖然沒有被糟蹋,但明顯也是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看他們的臉色,可都不好呢!


  易怡安離得遠了,自然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麽場景,不過那都不重要,她隻要知道,蘇瑾寒不好就行了。


  因為蘇瑾寒不好,那她就好了,隻要蘇瑾寒痛苦了,她就快樂了。


  她所經曆的種種痛楚,在她看來,都和蘇瑾寒脫不了關係,卻從未想過,從來都是她把蘇瑾寒當成了假想敵,而不是蘇瑾寒主動針對她。


  易怡安渴望活著,哪怕受盡屈辱,她也想要活著,但是如果說蘇瑾寒也活不了了,那麽她可以沒有任何遺憾的死去,因為如今,報複蘇瑾寒,就是她活著的唯一的動力。


  “暫時隻能這樣了,先送回府上吧。”木易收了針,說道。


  莊靖铖心裏一沉,明白木易也沒辦法讓蘇瑾寒立刻醒來,心裏無比擔憂。


  不過他雖然擔,卻也不會失了分寸,微微點頭之後,將蘇瑾寒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視若珍寶。


  莊靖铖抱著蘇瑾寒往外走,挺拔的背影依舊如故。


  易怡安就這樣看著他緩緩遠離自己的視線,心裏又是悲哀又是慶幸。


  悲哀的自然是莊靖铖所有的喜怒隻為了蘇瑾寒一人,而慶幸的是,他既然沒有看到她,那麽她所有的不堪,也就不會被他知道。


  雖然明知他從沒將自己放在眼裏過,但是易怡安依舊不希望將自己不堪的一麵放在莊靖铖的麵前。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慶幸粉碎成渣。


  隻因為,莊靖铖忽然回頭,目光直視著她。


  心跳驟然加速,易怡安的麵色忽紅忽白,緊張的看著莊靖铖。


  莊靖铖到了這裏,又大開殺戒,自然已經弄清楚了一切的始末,可以說,今天的始作俑者就是易怡安。


  若不是她,蘇瑾寒她們根本就不會出事。


  畢竟如今在莊靖铖的示意下,官府本就盯著青尼庵,青尼庵的主持都已經知道要收斂,已經和虎哥商量好了,若不是易怡安說了蘇瑾寒在,虎哥怎麽會鋌而走險?

  虎哥是太子手下的人,原來是武林中有名的綠林大盜,後來被追殺,恰巧被太子所救,又正巧,太子讓他來青尼庵組建勢力。


  青尼庵原本就是個普通的尼姑庵,但是因為太子深知人的劣性根,知道有不少的達官貴族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便命虎哥前來在暗中主持勢力。


  庵裏的尼姑都是被淩辱過後,老實的,聽話的,才會放出去,表麵看來是尼姑,實際上卻也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她們會看前來上香的香客情況,是貌美還是有錢,若是貌美卻無權的,多半就被下藥之後,直接讓虎哥帶走調教,調教一番之後,再送上來做姑子,等有需要的時候,便為上門來的達官貴族服務。


  當然,也有調教不好的,這些人通常都會被賣到外地去。


  而有錢的一般會看情況而去,若是條件允許,那麽就虎哥他們等人下山之後便去攔截,然後打聽出對方的身家,再進行交易。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


  可以說此處的據點,為太子籠絡了不少的人脈和銀兩。


  而此番虎哥會對蘇瑾寒下手,也是因為這些年從太子手上得了不少的好處,雖然如今太子被廢,但是虎哥這裏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他隻以為太子沒空搭理這邊。


  加上他知道莊靖铖是太子的死敵,知道蘇瑾寒是莊靖铖的寶貝疙瘩,又看蘇瑾寒的身邊沒有幾個人守護,這才動了這樣的心思。


  卻不想,一朝踢到了鐵板上,不但多年經營的勢力毀於一旦,被屠滅殆盡,就連自己也沒有了個好下場,卻是可悲可歎。


  “騰策,不要手軟,讓她受盡折磨而死。”莊靖铖冷冷的開口,嗓音冷漠得比對陌生人還不如。


  “是。”騰策應了一聲,朝著易怡安走去。


  易怡安臉色慘白,滿臉的不可置信,唇瓣蠕動著,“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該怎麽說易怡安這人呢?是說她太傻太天真,還是說她活得太過自我呢?


  在她心裏想來,雖然她想要讓蘇瑾寒備受屈辱,甚至受到和她一樣的痛苦,然而她的想法終究沒有變成現實,而莊靖铖此番血洗青尼庵,已經是報複過了,而她又有和莊靖铖小時候的情分在,莊靖铖再怎麽樣,應該也能夠容忍她,留她一命。


  再不濟,就算他要她的命,也應該給她一個痛快才是。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從莊靖铖的口裏,說出那麽殘忍的話來,對她來說,那比所有的折磨落在她的身上,還要讓她痛苦。


  畢竟,那是她心愛的人,即便她口口聲聲說她恨他,不想承認,那依舊是她最心愛的人。


  但如今,她最愛的人卻要她受盡折磨而死,這讓她無法接受。


  然而,她再無法接受,也就隻能這樣了。


  因為,莊靖铖說完之後,就抱著蘇瑾寒離開了,壓根沒有停留的意思。


  他相信,騰策能夠處理好他所說的。


  莊靖铖沒有興致去參與對易怡安的折磨,他隻要確定,易怡安會受盡折磨,不得好死,就足夠了。


  莊靖铖抱著蘇瑾寒回到蘇府的時候,蘇瑾寒已經顯得很安靜了。


  她沒有了在青尼庵發病抽搐時的那種可怕,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她看著就好像睡著了似的。


  木易又給她把了脈,卻依舊毫無頭緒。


  他將目光看向白秋落,“你既知道這種病,應當會治,你來。”


  白秋落聞言頓時苦笑不已。


  “黑暗恐懼症是一種心理疾病,這個要我治我也沒有辦法,主要還是要靠瑾寒自己。她現在應該是陷入了自己過去不想記起,又或者極度恐懼的記憶裏了,隻要能夠將她的意識喚醒,她自然就會沒事了。”白秋落輕聲說。


  就算是在現代,黑暗恐懼症發病的時候也是無法治療的,隻能靠精神鎮定劑來緩解病人緊張的情緒,等穩定下來之後,再在病人平靜的時候進行心理治療和疏導。


  而一般人的黑暗恐懼症隻是表現在怕黑,焦慮之類,但蘇瑾寒對黑暗的恐懼尤為強烈,她甚至已經達到了抽搐的程度,這樣嚴重的情況,她並不曾見過。


  “說了等於沒說。”木易沒好氣的道。


  畢竟如今蘇瑾寒陷入了昏迷之中,根本沒有辦法喚醒她的意識。


  一旁的許安樂聽到他這麽說白秋落,頓時不幹了,“怎麽說話呢你?你一個連瑾寒生了什麽病都不知道的野雞大夫憑什麽說我家秋落。”


  木易皺了皺眉,沒有和許安樂爭論,而是看向莊靖铖,道:“我沒有辦法,你怎麽看?”


  莊靖铖此時已經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衫,他不希望自己帶著滿身血腥守在蘇瑾寒的身邊。


  聽完木易和白秋落的話,他顯得格外的平靜,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話想問二位小姐。”


  木易聞言皺了皺眉,不過倒也沒說什麽,微微點頭,便當先離開了。


  “二位是帶瑾寒去散心的,想來是知道瑾寒為何所苦,請告訴我。”莊靖铖抬頭看向兩人,眉眼清淡,眼神平靜,但是卻給兩人一種格外強勢的感覺。


  雖然他用了請字,但是二人卻感覺,他的言語格外的霸道,似乎她們不說,逼也要逼出來似的。


  白秋落和許安樂對視一眼,最終許安樂先憋不住,還是決定告訴莊靖铖。


  “能讓瑾寒不開心的人也隻有你了。聽瑾寒說那個龔絮兒好像掌握了你什麽要緊的秘密,拿這個威脅瑾寒,要她離開你。說是如果她不離開你,你就會死,而她若離開,你就沒事。瑾寒這家夥自然是舍不得你的,可是又怕她說的事情卻有其事,才會自苦。”


  許安樂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見莊靖铖依舊麵無表情,不由得撇了撇嘴。


  又道:“我們本來是好心,想帶瑾寒一起去散心,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此事是我們不對,你若是有怨,我們也認了。”


  許安樂倒是落落大方。


  畢竟是她和白秋落提議去的靈山,若不是如此,蘇瑾寒也不會被關進黑屋子裏犯病。


  莊靖铖何等聰慧的人啊,他智如妖,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龔絮兒定然是知道了他身中月半之事,進而要挾了蘇瑾寒。


  也唯有如此,蘇瑾寒才會遲疑。


  因為若是旁的事情,她定然不會在乎,但是蘇瑾寒是知道他身中劇毒的,所以若是龔絮兒以此要,她定然會彷徨。


  想到此番她遭此罪,還是因為自己,他不由得心中暗恨,低垂的眼眸遮掩著痛苦的神色。


  終是輕輕歎了口氣,莊靖铖再睜開眼時,眼神已經平靜無比,對著兩人道:“多謝二位小姐告知,今日之事想來二位也是嚇壞了,快些回去歇著吧。”


  蘇瑾寒拿兩人當做至交,連這樣隱秘的事情也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們,莊靖铖自然不會因為遷怒而對兩人不利。


  “那好吧,若是瑾寒有什麽情況,還請王爺派人前來通知一聲。”白秋落拉了拉還想說話的許安樂的手,輕聲道。


  等莊靖铖微微頷首,白秋落這才拉著許安樂離開。


  至於莊靖逸,則早就在莊靖铖找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派人送回宮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裏隻剩下莊靖铖和蘇瑾寒的時候,莊靖铖這才歎了口氣,麵上浮現出疲憊和難過的神色。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傻?”


  莊靖铖牽起蘇瑾寒的手,唇瓣印在她的手背,滿是繾綣之色。


  “龔絮兒前來威脅你你為何不告訴我?你一個人自苦,又是何必?若是你真的離開了我,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個人過著,又有什麽意思?隻要和你在一起,便是我的人生隻剩下短短的一兩年,那也已經足夠了。”


  低低的呢喃,莊靖铖抵著蘇瑾寒的手背,輕聲道。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卻不敢抬頭,不敢讓蘇瑾寒知道他此刻的狼狽。


  緩了緩,他再度輕聲開口,“上次你和我說你的前世今生,我本以為知道了你的所有,但如今我才知道,你的前世,定然還有極為慘痛的記憶,你不曾告訴過我。不過沒關係,等你醒過來,等你好起來,以後你慢慢說,我仔細聽。”


  “然後我會請教白小姐何為心理治療法,等我學好之後,我會帶著你將你對黑暗的恐懼給治好,以後咱們不管白天或者黑夜,都要好好的。”


  莊靖铖拉著蘇瑾寒的手嘀嘀咕咕的說著話,許久許久。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治療蘇瑾寒,但是他記得白秋落說過,隻要能喚醒蘇瑾寒的意識,她就有可能蘇醒。


  而他用自己做賭,隻願她能醒來。


  “小寒寒,你的小铖铖還在等你,你就舍得這樣一直睡下去嗎?”


  煜舞 說:

  啊啊啊,又一個徹底領盒飯的出現了,兩個渣女領了盒飯了,完結的康莊大道,我來了……


  回複(11)

    第174章 唯願你好好活著,與我相攜白頭

  時間輾轉過了五日,這五日蘇瑾寒一直安安靜靜的躺著,睡著,絲毫沒有要蘇醒過來的意思。


  每日都隻能靠著莊靖铖喂她一些湯水,勉強維持生機。


  連木易這樣的名醫都束手無策,莊靖铖和蘇恒也不由得有些絕望。


  這一日,蘇府大門外出現了一個大和尚,抬頭看了一眼蘇府的大門,他唱了一聲佛號。


  “大師前來化緣的是嗎?還請稍候,我這就去請示。”門房看見他,忙說。


  蘇府對於上門前來化緣的和尚和尼姑,從來都是抱著善意的,所以門房才有這麽一說。


  來人單掌直立,行了一禮,這才道:“施主客氣了。還請施主通稟一聲,就說老衲圓心,從含山寺而來,還蘇小姐一份因果功德。”


  門房聞言頓時一愣,微微皺眉,奇怪的看了圓心一眼。


  蘇瑾寒昏迷的事情是保密的,並沒有外傳,所以便是蘇府的下人也不怎麽清楚。


  門房自然也不知曉,所以聽了圓心的話,隻覺得他神神道道的。


  但是他也沒敢耽擱,還是老老實實的去稟告了。


  而當蘇恒和莊靖铖聽到圓心大師為蘇瑾寒而來的時候,眼中都閃過一抹驚詫。


  畢竟蘇瑾寒的事情他們都是封鎖了消息的,不可能圓心大師會知道。


  隨後,兩人的眼中各自閃過一抹情緒。


  莊靖铖想的,是圓心大師讓門房帶的那句話。


  “還一份因果功德”這種話在別人聽來或許莫名其妙神神道道的,但是知道蘇瑾寒前世的莊靖铖,卻不由得有些別樣的想法。


  都說和尚修佛,佛法高深者可得道,圓心大師,會不會知道些什麽呢?


  這樣一想,他頓時心動不已。


  而蘇恒想的卻是,當初蘇瑾寒重傷垂危,就是圓心大師提出血靈芝可以續命,大師的醫術高超,對眼下連木易都無能為力的病情,或許有辦法。


  “快請。”蘇恒和莊靖铖幾乎同時開口。


  嗓音落下,兩人驚訝的對視一眼,卻都沒有開口說什麽。


  沒過一會兒,圓心大師隨著下人走了進來。


  圓心大師一身僧袍,麵色肅然,眼神平靜而又溫和,身上的氣質也讓人感覺到一種安定,莊靖铖和蘇恒甚至覺得,自己暴躁了幾天的心情變得平緩了不少。


  “二位施主有禮。”圓心大師衝著二人見禮。


  “大師有禮,許久不見,大師風采依舊。”兩人忙回禮道。


  圓心大師微微點頭,倒也沒有和二人寒暄,直接道:“之前在含山寺之時,老衲便知蘇小姐命中還有一劫,近日夜觀天象,心有所感,便前來還她一份因果業報。”


  “這……不知大師此話從何說起?”蘇恒和莊靖铖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蘇恒開口問道。


  “前世之因,今世之果,說起來倒是麻煩,若是二位施主信得過老衲,便將蘇小姐交給老衲,老衲自當盡力而為。”圓心大師平靜的說。


  蘇恒聽圓心大師說起前世來,不由得皺眉。


  他本身並不信鬼神之道。


  隻是如今圓心大師遠道而來,而且他的醫術也是極高的,便沒有開口拒絕。


  微微頷首,蘇恒道:“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大師了。”


  “咱們先出去吧。”蘇恒衝著莊靖铖道。


  莊靖铖看著圓心大師,輕聲道:“晚輩有幾個問題想單獨問問大師,不知可否?”


  圓心大師點了點頭,對著蘇恒道:“勞煩施主關門。”


  蘇恒雖然不知道莊靖铖想問什麽,但他明白多半是和蘇瑾寒有關的。


  此番蘇瑾寒出事,蘇恒倒也看出了莊靖铖對蘇瑾寒的情義,所以對他印象好轉不少,此刻卻是沒有阻攔。


  門被關上,屋裏隻剩下莊靖铖和圓心大師,當然,還有床榻上昏迷的蘇瑾寒。


  “施主想問什麽?”


  “大師是否知道瑾寒的事?”莊靖铖開口。


  沒有說什麽事,但目光卻緊緊的盯在圓心大師的身上。


  “若施主說的是借屍還魂而歸,老衲知道。”圓心大師依舊拈動著佛珠,神色平靜。


  莊靖铖瞳孔一縮,果然!


  他方才就猜測圓心大師肯定是知道什麽,所以才會有此一問,如今,猜測變成了現實。


  心中變得警惕不少,莊靖铖又道:“在大師的眼中,她的存在算是邪魔外道了吧,大師不想收了她反倒前來相救,晚輩不解,還請大師賜教。”


  都說和尚除魔衛道,對於借屍還魂這種事情,應該是不能忍受才對,圓心大師怎麽會這麽好,跑來救蘇瑾寒?確定不是前來收了她的嗎?


  圓心大師臉上浮現出一抹和藹的笑意,“施主是怕老衲對蘇小姐不利,收了她?”


  莊靖铖沒有開口,但是臉上的神色卻已經說了個分明。


  圓心大師目光落在蘇瑾寒毫無知覺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她前世對我含山寺,對我佛有恩,今世她既有難,老衲前來相助報恩,還一份因果業報,有何不妥嗎?”


  莊靖铖聞言微微蹙眉,“對含山寺有恩?”


  “施主雖然知道蘇小姐前世之事,但想必她不曾告訴過你,當初有人欲要覆滅含山寺,是她出手救了含山寺,這便是前世恩,此番老衲前來,便是受了指引前來報恩。”


  “若要說真有因果之報,那麽當初她重傷垂危,大師救了她,便也算報了恩了吧,當初大師對她,可不曾有如今這般模樣。”莊靖铖依舊警惕。


  當初在含山寺的時候,圓心大師看蘇瑾寒的目光可是很複雜的,並不如今日這般柔和。


  圓心大師聞言倒是微微一笑,並不介意,道:“施主對蘇小姐當真一心一意,這般警惕,倒也說得過去。”


  “我佛慈悲,任何人在老衲麵前受傷,老衲都無法做到不管不顧,而當初救蘇小姐時,無意中窺探到一絲天機,得知此女能亂康國風雲,不知是福是禍,所以憂心。後來機緣巧合,先人托夢而來,言過去之恩,老衲自不能坐視蘇小姐命喪黃泉。”


  “施主心中還有何困惑,可一一說來。”


  莊靖铖皺著眉,仔細的看著圓心大師的表情,想看出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然而圓心大師無比平靜,平靜得他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來。


  其實事到如今,不管他是忌憚還是警惕又或者不放心,都沒有用,他救不了蘇瑾寒,就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圓心大師的身上。


  “最後一個問題。”莊靖铖深吸口氣,緊張的開口道:“大師喚醒的蘇瑾寒,還會是她嗎?”


  蘇瑾寒的身體,許安樂的靈魂,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兩人的組合體。


  但是莊靖铖愛的是許安樂的靈魂,是身為蘇瑾寒的許安樂,而不是原本的蘇瑾寒,這點他很清楚。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她會離他而去,是即便這具軀體再醒過來,卻也已經不是他愛的那個她了。


  圓心大師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來:“逝者已矣,雖然蘇小姐的存在有些特殊,但到底是這天道循環之下的因果,自然不會再有變數。”


  莊靖铖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滿臉鄭重的道:“如此就勞煩大師了。”


  說完之後,莊靖铖便想離開。


  “無妨,施主便在屋裏候著便是。”圓心大師淡淡的說道。


  他說完之後,緩步走到床邊,俯視著蘇瑾寒的麵容。


  隨後,他盤膝坐在床旁,低低的開始誦念佛經。


  莊靖铖坐在一旁默默的等待著。


  ……


  在靈山地下室中陷入黑暗的瞬間,蘇瑾寒便覺得自己心中的恐懼爆發了。


  這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經曆,這次,她直接陷入黑暗的刺激讓她猶如重新經曆了一遍前世失明的痛苦一般。


  所以,蘇瑾寒陷入了自己前世的夢魘之中。


  她害怕,她恐懼,她掙紮著無法醒來,在一次又一次的體會著光明和黑暗交替的同時,在一次又一次體會著被斬首,身首分離的痛苦之時,蘇瑾寒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再無意識。


  但是她的心裏卻始終保持了一抹執念,似乎有什麽人在等著她,等著她回去,她不能就這麽不負責任的丟下她走掉了。


  這種掙紮讓她筋疲力盡。


  就在她無力得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沉沉的梵音。


  浩蕩而有大氣的梵聲讓她從痛苦之中一點點的蘇醒過來,剝離了那些能夠讓人恨不得死去的痛楚,蘇瑾寒真正的鬆了口氣。


  可是,沒有了痛苦的折磨之後,她有有些茫然了。


  她在哪裏?又該何去何從?

  茫然的念頭並沒有持續多久,耳邊猛然炸響了一道聲音:“癡兒,還不醒來。”


  真真猶如振聾發聵一般,幾乎是在瞬間,蘇瑾寒便唰的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頭頂的床幔。


  莊靖铖見她醒來,猛然站起身來,滿臉喜色。


  然而很快,蘇瑾寒便再度合上了眼睛。


  “大師,這……”莊靖铖臉色難看的看向圓心大師。


  “無妨,過一兩個時辰便會醒來。”圓心大師淡淡道。


  “阿彌陀佛,此間事已了,老衲便先走了。”圓心大師唱了一聲佛號。


  “大師,我送你。”莊靖铖忙道。


  能知道蘇瑾寒不是蘇瑾寒,還能夠在被他連翻質疑之下救治蘇瑾寒,莊靖铖不得不佩服,圓心大師乃得道高人,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雖然大師說事已了,但是誰也不能夠保證,會不會再有求到他身上的時候。,莊靖铖自然是客氣的。


  圓心大師也沒有拒絕,兩人一起出了門。


  蘇恒還候在門口,莊靖铖衝他微微頷首,示意蘇瑾寒已經沒事了,他這才鬆了口氣。


  “晚輩送大師一程。”蘇恒忙道。


  “無妨,有莊施主即可。”


  蘇恒見圓心大師似乎還有話要和莊靖铖說,也就不上去湊熱鬧了,而是進屋查看蘇瑾寒的狀況。


  “此番多謝大師了,還望大師不要怪罪之前晚輩的無理。”莊靖铖走在圓心大師的身邊,輕聲道。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圓心大師搖了搖頭,並不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莊靖铖的身上好一會兒,微微皺眉,道:“施主似乎有……”


  “阿铖。”


  圓心大師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聲呼喊聲打斷了。


  兩人抬眼看去,卻是木易朝著這邊而來。


  “老禿驢,你怎麽在這兒?”木易看到圓心大師,頓時無比錯愕。


  “怎麽說話的。”莊靖铖沒好氣的開口,又對著圓心大師道:“大師,這是晚輩的朋友,他素來喜歡胡言亂語,還請大師寬恕。”


  “木居士自在灑脫,乃真性情,老衲自不會計較。”圓心大師微微一笑,道。


  似乎在他的眼裏和心裏,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動怒了。


  “老禿驢你又在那裏裝。”木易撇了撇嘴,眼前卻是一亮,盯著圓心大師道:“老禿驢,我聽死老頭說過,你的醫術高超,那你會不會解一種叫做月半的毒?”


  “月半?此毒乃是多年前西域流傳進來的,毒性劇烈,非解藥不能解,我解不了。”圓心大師微微搖頭,目光卻若有所思的掃過莊靖铖的身上。


  “死老頭不是說你很厲害嗎?怎麽區區小毒也解不了?”木易頓時皺眉,有些喪氣。


  圓心大師也不在意,反倒好心的提醒,道:“令師尊能解。”


  木易頓時瞪眼,道:“你不知道嗎?死老頭早就死了。”


  “死了?”圓心大師難得的露出人性化的錯愕來。


  “是啊,死了。他死前傳書給我,說他在世外之地,怕是再也回不來了,讓我每年記得給他燒紙。”木易認真的點頭。


  圓心大師聞言輕笑,又緩緩搖頭,倒是沒說什麽。


  “施主可否借紙筆一用?”圓心大師看向莊靖铖。


  “自然。大師這邊請。”莊靖铖微微頷首。


  不一會兒,圓心大師將寫好的紙條放在一個袋子裏,遞給木易,道:“此物居士暫且收好,可在居士手段用盡之時打開,屆時自有解決之法。”


  “神神道道的,什麽意思?”木易皺著眉,很不耐煩的問。


  “居士無需多問,隻需按照老衲的吩咐去做便是。”圓心微微搖頭,拒絕回答。


  木易追在他的身後,道:“你總該告訴我和誰有關吧?不然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能開?”


  別看木易雖然叫圓心大師老禿驢,但其實也是很相信他的。


  因為他家死老頭,也就是他的師傅曾經說過,圓心大師是當世有數的得道高人之一,他既然做了這個舉動,便不會是無用之功。


  圓心大師淡淡道:“與莊施主的病有關。”


  木易頓時一呆,啊咧,剛剛不是說治不了嗎?


  他正想再問,眼前的圓心大師卻像是開了卦似的,三兩步就已經走出了老遠,將他和莊靖铖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莊靖铖見狀,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犀利之色。


  這個大師,不簡單!這一身的輕功,就足以讓許多人望其項背了。


  木易此時卻沒有那麽好的耐性,直接就要打開袋子,看看裏頭寫了什麽。


  然而遠遠的卻傳來了圓心大師的聲音,直接傳入了木易的耳中。


  “木居士,時機未到,不要妄動,否則,恐有變數。”


  木易放在袋子口的手頓時僵住了。


  瞪著眼看向圓心大師離開的方向,此時哪裏還看得到他的人影啊。


  憤憤的低罵了一聲老禿驢,他這才不情願的將袋子給收好。


  “哎,他來幹什麽?”


  “救人。”


  “咦,他特地來救你家那個?還真是稀奇了。”木易嘟噥一聲,想不明白的晃了晃腦袋。


  “你來做什麽?”


  “我來……”木易忽然頓住。


  他其實就是想來找莊靖铖去找圓心大師來救蘇瑾寒的。


  隻是,如今人救了人都走了,他還說什麽?

  於是,木易鬱悶道:“沒事了。”


  討了個沒趣的木易索性直接走了。


  莊靖铖重新回到蘇瑾寒的院子裏,蘇恒問起圓心大師方才在的時候的情景,莊靖铖挑了些能說的說了。


  得知蘇瑾寒兩個時辰之後就會醒來,雖然心裏有所困惑,但蘇恒還是命令下人去準備東西,吃的喝的用的,務必要在蘇瑾寒醒來的第一時間讓她什麽都不缺。


  蘇瑾寒果然如同圓心大師說的那般,在兩個時辰之後醒來。


  一番噓寒問暖和兵荒馬亂之後,蘇恒終於將時間空出來給莊靖铖和蘇瑾寒兩人,被清空了的房間裏,隻有蘇瑾寒和莊靖铖默默對視著。


  “讓你擔心了。”蘇瑾寒輕聲開口,眼中滿是歉意。


  莊靖铖抿著唇,上前將她抱在懷裏,低低道:“若不是你才醒來,我定要打你的小屁股不可。”


  蘇瑾寒輕輕一笑,道:“那還好我才醒來。”


  莊靖铖輕歎一聲,道:“怎麽這樣傻,被威脅了也不知道和我說?傻瓜,你告訴我,自有我會處理,你又何必自苦,受這份罪。”


  “你都知道啦。”蘇瑾寒頓時微微一愣。


  隨後她恍然明白,應該是白秋落她們告訴他的。


  “龔絮兒說有能夠解毒的法子,我自然心動,畢竟過了這麽久,咱們也沒有找到解毒的法子,若她說的是真的……”


  “若她說的是真的,你就打算聽她的話,離開我是嗎?”莊靖铖鬆開蘇瑾寒,麵無表情的看他。


  蘇瑾寒看著他驟然冷漠下來的眉眼,心裏一顫,討好的伸手拉了拉他的手,嘟噥道:“才不舍得離開你。我是打算想辦法把解毒的法子騙過來,再給她甩開的。”


  蘇瑾寒說得一本正經,至於可信度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莊靖铖麵色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不過這個答案顯然也能過得了關,至少莊靖铖沒再抓著這事兒追問了。


  “白小姐說,你這病叫黑暗恐懼症。”莊靖铖忽而改口道。


  “啊?”蘇瑾寒一時沒回過神來。


  “她說這種病是一種心理疾病,多半是在黑暗之中受了刺激導致的,那麽寒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莊靖铖認真的問。


  蘇瑾寒啞然,旋即想想,自己連重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了,也無所謂別的了。


  便將自己上一世眼瞎時受到過的各種痛苦折磨都告訴了他。


  這是她上一次不曾說過的。


  此番將她所承受過的苦痛說得更加的詳盡,也讓莊靖铖眼神幽暗,無比沉默。


  他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她所有的一切,卻不想,還有這麽多黑暗的角落在她的記憶之中埋葬,那麽此刻的她,就已經說了全部了嗎?


  蘇瑾寒見他目光深沉的看她,頓時明白他在想什麽,五指比天,蘇瑾寒無比認真的道:“我保證,都說了,能想起的都說了。”


  莊靖铖拉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輕歎,“對不起,我竟從不知道,你還受過這些苦。”


  如果知道上一世的許馨月竟對她做過這樣殘忍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讓她死得那麽的輕易,他會讓她生不如死!將所有蘇瑾寒受過的痛苦,都讓她親自感受一遍。


  讓她就這麽早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蘇瑾寒像是知道莊靖铖所想,輕聲道:“我已經很幸運了,重活一世,又認識了你,上一世負了我的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已經知足了。我不貪心,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咱們相攜白頭,便以足夠。”


  “好,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好好的活下來。”莊靖铖低聲承諾。


  “嗯。”蘇瑾寒心裏一暖,輕輕應了一聲。


  “你手給我看看。”蘇瑾寒嘟噥一聲。


  “沒什麽好看的,還是那樣,你先睡,等你醒了,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莊靖铖柔聲安撫。


  蘇瑾寒不太滿意的抓著他的手,想要開口說話,卻感覺睡意濃濃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最終眨了眨眼睛,睡了過去。


  莊靖铖收回點了她睡穴的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好。


  “對不起。”莊靖铖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


  收回手時,可以看見他左手指尖的黑線已經順著他的掌心蔓延到了手臂上,消失在衣服的遮擋之中,具體到了哪裏,怕是隻有莊靖铖自己才知道了。


  回複(5)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