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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出自罪人之手

  第146章 出自罪人之手

  “安和郡主?”蘇瑾寒呢喃著重複了一遍。


  “沒錯,確實是安和郡主。她既舉報了,本官自然也不好不過問,去查實之後,發現繡坊確實有問題,便讓衙役封了鋪子,怎麽,有什麽不對嗎?”程式故作不解的問。


  事實上,他並不是像他表現的那樣不認識蘇瑾寒,隻是他故意為之而已。


  他既然幫了易怡安,又怎麽可能對蘇瑾寒一無所知?

  蘇瑾寒這時皺著眉,心中滿是不解。


  關於這個可能利用水蘭來對付她的人,她心裏有好幾個人選,可是唯獨沒有易怡安。


  所以此刻聽到程式說起易怡安來,她甚至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易怡安怎麽會牽扯進來呢?

  蘇瑾寒將所有的不解都壓在心底,看向程式淡淡道:“敢問程大人,安和郡主是什麽時候報的案?”


  “今天上午。”


  “聽說剛過午膳時間,大人已經派人將鋪子給封了,將人給帶走了。”蘇瑾寒又問。


  程式點頭,“確實如此。”


  “大人辦事的效率倒是挺高的。”蘇瑾寒笑道。


  程式也不知是沒有聽懂她的諷刺,還是聽懂了卻故意裝作不懂,隻見他認真的點頭,道:“那是自然,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陛下既然任命我做這少尹,本官自然也要對得起皇上的這份信任,發生了事情自然是要迅速解決的。不過仁善縣主今天來到底所為何事?”


  “上午安和郡主才報的案,剛過午膳時間大人就將人都給抓回來了,程大人你確定是在辦案,而不是在草菅人命嗎?這麽點時間,你怕是查都沒查吧。”


  “就這樣偏聽偏性,程大人為了不得罪安和郡主,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嗎?”蘇瑾寒毫不猶豫的開口怒斥。


  程式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蘇瑾寒剛剛為什麽問他時間,原來是在這裏給他挖坑呢。


  不過程式自然也不會就這樣怕了一個沒權沒勢的蘇瑾寒,聞言卻是冷下臉來,“縣主,任何事情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這般汙蔑於本官,到底是何用意?”


  “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裏清楚。”蘇瑾寒淡淡冷笑。


  “本官按照章程辦事,查封繡坊之事並無差錯,若是縣主覺得此事辦得不妥,又或者縣主覺得本官濫用職權,大可去聖上麵前告本官一狀,當然,前提是你見得到陛下。”程式冷聲道。


  “本官還有事情要忙,沒辦法陪縣主了,縣主好走不送。”程式說完之後,直接甩袖離開。


  蘇瑾寒看著他的背影,倒也沒有被甩了臉色的羞惱,眼中倒是光芒閃爍,仔細的思慮起這件事情來。


  事情竟然扯上了易怡安,這就變得有些奇怪又撲所迷離了。


  程式都走了,不願見她,蘇瑾寒自然也不會強行留下來,帶著青芽直接就走了。


  反正她此行也是為了知道到底是誰在對付她而已,知道了易怡安的存在,也算是得了結果了。


  然而她沒想到,她還沒想通易怡安在這件事情中到底起了什麽作用,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卻在一出京兆府的大門就看到了她。


  京兆府衙門外停了虢安郡王府的馬車,馬車前放著一張小桌子,易怡安就坐桌前的小凳子上。


  易怡安穿著一襲粉色衣裙倍顯嬌嫩,因為天氣炎熱,身後還有一個撐傘的丫鬟,身旁還有人打扇,桌上還擺著解暑的西瓜。


  即便如此,她的臉上還是流露出煩躁之意,顯得很不耐煩。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剛出門的蘇瑾寒身上,易怡安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


  她站起身快步朝著蘇瑾寒走去。


  “怎麽樣,吃閉門羹了吧,蘇瑾寒,你也有今天。”易怡安看著蘇瑾寒惡狠狠的嘲諷,臉上的快意和怨毒沒有分毫的掩飾。


  蘇瑾寒眯了眯眼睛,“真的是你做的?”


  其實打心底裏,蘇瑾寒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


  但是易怡安又出現得恰到好處,讓她無法懷疑。


  “是我做的。”易怡安爽快的點頭承認,旋即一臉得意的說:“蘇瑾寒,你沒想到吧,沒想到我會發現安樂秀坊是你的,沒想到我會把你的鋪子給封了吧。”


  蘇瑾寒頓時蹙眉,“你怎麽知道安樂秀坊是我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怎麽也沒有想到我會無意間發現吧。我查過了,你的鋪子都是那個叫水蘭的老太婆在經營,我把人給抓了,鋪子給封了,斷了你的財路,你是不是很恨我啊?”易怡安笑嘻嘻的說著。


  臉色忽然又是一變,滿是陰狠的說:“恨我有本事你咬我啊?哼,別以為你在铖哥哥那裏討了好麵就了不起了,遲早我要把你踩到泥濘裏去。”


  蘇瑾寒覺得易怡安的腦子有問題。


  如果不是有問題,她怎麽會有這樣奇葩又天真的想法呢?

  蘇瑾寒滿心的怒氣,可這會兒卻是燦爛的笑了,“哦?你有這個誌向很不錯。不過不是我小看你,蘇記的鋪子何其之多,你封得過來嗎?”


  蘇瑾寒說著,嘴角流露出來的不屑之意特別的明顯。


  易怡安被這麽鄙視,自然生氣,不過她這會兒倒是冷靜的按捺下了自己的怒氣,道:“蘇記是蘇記,你是你,你這個繡坊,不就沒有經過蘇記,單獨開出來的麽?”


  總算還沒有傻到家,知道把蘇瑾寒和蘇記分開來算。


  蘇瑾寒搖頭而笑,道:“易怡安,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從來沒有將你放在心上過,你若真有那個本事,封的就不是一個繡坊了。”


  想她蘇瑾寒的產業如今也是不少了,真正重要的,卻並不是安樂秀坊。


  安樂繡坊隻是她的起步和跳板,如今雖然依舊為她產生利潤,卻已經左右不了她的發展和擴展。


  而易怡安連她真正的實力都分不清楚,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真的叫她誤打誤撞的,給抓了水蘭。


  “蘇瑾寒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要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你倒是將人給撈出來啊。怎麽這會兒像是個喪家犬一樣叫人趕出來了。”易怡安怒得雙眼通紅,看著蘇瑾寒嘲諷的說。


  蘇瑾寒淡淡的頷首,道:“你放心,我會將人給撈出來的,你就好好看著吧。”


  說完之後,蘇瑾寒也不管易怡安的叫囂,直接帶著青芽走了。


  易怡安本來就是來挑釁的,目的達到之後,也不追蘇瑾寒離開,而是乘車離去。


  隨後,易怡安去了龔府,將和蘇瑾寒之間的對話告訴了龔絮兒。


  龔絮兒聞言微微沉默了瞬間,隨後道:“放心吧,她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麽,你再不要做一些拖後腿的舉動了,否則……”


  龔絮兒看向易怡安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易怡安心裏不忿,卻終究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相比自己一時的委曲求全,自然是對付蘇瑾寒更為重要。


  蘇瑾寒回到府上,水曉曉頓時激動的問:“小姐,我奶奶……”


  “這事兒交給我,你別問,我會處理好。”蘇瑾寒說了一聲,吩咐她回房等著。


  水曉曉心中擔憂,卻也知道能讓蘇瑾寒露出凝重之色的事情,定然也不是小事,便乖乖的回了房。


  蘇瑾寒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仔細的將這幾天的事情想了想,始終覺得,這事情不僅僅隻是易怡安找她麻煩那麽簡單,肯定還有別的事情在裏麵,隻是她一時間不知道罷了。


  蘇瑾寒想著,將所有可能的事情和情況都考慮一遍,最終確定了應對的法子。


  如果事情隻是涉及到易怡安,隻是易怡安和她之間的小女兒爭鬥,那麽好,她會給易怡安一個難忘的教訓。


  而如果有人想要借機用水蘭的事情對付她,那麽她隻能說,對方打錯主意了。


  從收留了水蘭和水曉曉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可能要麵對的情況。


  而這半年多的時間,也已經足夠她搜集了許多的東西,更別說,她拜托莊靖铖幫她找到了當年至關重要的物證。


  對方不是找水蘭的麻煩也就罷了,如果是的話,她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同樣的,她也會借此機會完成當年對水蘭的承諾。


  還水家一個清白,給水家一個公道。


  他們本來也隻是權利之下的犧牲品,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蘇瑾寒想通了這些事情之後,寫了一封信。


  “寒一。”蘇瑾寒輕聲開口。


  由夏禾組建的那支隊伍,雖然隻訓練了半年,但是卻已經初具規模了。


  蘇瑾寒明白最好的進步方式就是實戰,所以她挑出了最早加入的人開始做一些簡單的任務磨礪他們。


  而關於隊伍取名方麵,蘇瑾寒有些懶,索性就叫寒盟,裏麵的手下代號從寒一開始往下排輩。


  這其中的第一人,自然是跟在蘇瑾寒的身邊,做一個可以隨時調動的暗衛。


  隨著蘇瑾寒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出現在蘇瑾寒的麵前。


  他麵容不算多麽的凶惡,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清秀。


  隻是他格外的安靜沉默,不開口的時候,旁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存在感特別的低。


  事實上蘇瑾寒特別的佩服欣賞他。


  要知道,她是一月重生的,如今剛剛八月初,加上潤了一個月,滿打滿算,也不過八個多月的時間,而這批特殊的手下,也是在她重生之後一個多月快兩個月的時候組建的。


  當初的他們不過是些弱不禁風的流浪者,小乞丐,短短半年的時間,卻已經成為了初具規模的暗衛高手,實在讓人不得不感歎。


  要知道,蘇瑾寒當初練輕功,幾個月下來,也就堪堪入門而已,和他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天賦這個東西,也是羨慕不來的,所以蘇瑾寒也就唏噓了一下。


  寒一接過信之後,直接轉身離開,卻做自己的事情。


  而蘇瑾寒則在自己的櫃子裏翻箱倒櫃找出來兩個用布包得好好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妥善收好。


  再之後,蘇瑾寒也沒有疲於奔波的要去把水蘭給撈出來。


  因為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撈不出水蘭來。


  與其這麽瞎折騰,不如明天徹底的將易怡安踩到泥濘塵埃裏之後,水蘭的牢獄之災,自然也就結束了。


  甚至就算易怡安背後還有人,蘇瑾寒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些人,有些賬,是該好好清一清了,水蘭的事情不見得能將對方給打倒,但是提前收些利息,也是不錯的。


  準備好一切之後,蘇瑾寒便安心的該吃吃該喝喝,直到第二天到來。


  第二日,蘇瑾寒穿一身頗為正式的繁瑣襦裙,層層疊疊的裙擺為為蘇瑾寒添了一抹仙氣,遠遠看去,真有一種讓人難以褻瀆的聖潔感。


  所以當蘇瑾寒出現在宮中的時候,立刻吸引了一大堆的目光,這其中有驚豔的,有羨慕的,有妒忌的,不一而足。


  唯一不變的,是蘇瑾寒淡定平靜的態度。


  蘇瑾寒是個很好說話也很好相處的人,麵對上前來交談的人,蘇瑾寒也從來不會區別對待,都是溫聲細語的交談,給人印象極好。


  易怡安站在一旁看著蘇瑾寒如魚得水的模樣,心裏的怨恨幾乎都要爆炸開來了。


  她好不容易,才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宴客廳的人也越來越多,蘇瑾寒看到蘭妃,也就是她的姑姑來了。


  沒等蘭妃命人來喊她,她主動上前請安。


  “瑾寒見過姑姑。”


  “嗯,起來吧。”畢竟有外人在,蘭妃倒是沒有讓蘇瑾寒不必行禮,畢竟這是禮數問題。


  不過等蘇瑾寒行禮過後,蘭妃還是伸手拉著蘇瑾寒,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最近過得可還好?聽說你鬧的動靜挺大的,有沒有吃虧?”蘭妃輕聲問著。


  蘭妃畢竟身在後宮,雖然算是受寵,但是卻和皇後還有其他有著娘家後台的妃子不一樣,蘭妃性子本就恬靜,加上如今蘇家並不涉及政界,所以有些事情,她知道,卻不能過多的插手。


  蘇瑾寒笑道:“姑姑覺得我會是吃虧的人嗎?”


  蘭妃聞言頓時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小滑頭,還真是半點也不知道謙虛。”


  蘇瑾寒嘿嘿的笑。


  蘇家人丁稀少,除了她,蘇恒,還有爺爺,也就這個入宮為妃的姑姑了,或許是人少,所以也格外的團結,感情好,倒是沒有別的大家族那樣的勾心鬥角。


  畢竟本來也就幾個人,鬥來鬥去的,就沒意思了。


  不過,聽蘇瑾寒說自己都能應付之後,蘭妃也不再多問,兩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人群又是一陣騷動,跟著就聽到德妃駕到的唱喏。


  德妃乃是四妃之首,她到了,自然引得旁人紛紛朝著她行禮問安。


  德妃含笑點頭,直接朝著高處她的位置上而去。


  路過蘭妃和蘇瑾寒身邊的時候,還衝著兩人點頭頷首。


  對著蘇瑾寒輕聲道:“待宴席結束,去我宮裏坐一坐。”


  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說這樣的話,顯然,德妃是在為蘇瑾寒正名,告訴所有人,即便皇上那邊還沒有下旨,但是這個兒媳婦,我認了。


  眾人自然明白這個意思,所以德妃入座之後,紛紛低聲議論。


  而蘭妃也是輕聲道:“看來德妃對你的印象挺好的,這是好事。”


  蘇瑾寒聞言默默點頭,“確實挺好的。”


  蘇瑾寒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之前對她一直都很好,好得讓她覺得有些像在做夢。


  那麽這次,水蘭的事情,德妃到底扮演了一個怎麽樣的角色?是參與者?還是僅僅隻是無辜攪進來的?

  蘇瑾寒不清楚,但是她想,她很快就能夠知道了,就在今天。


  德妃來了之後,蘇瑾寒明白,宴席很快就要開始了,所以和蘭妃告辭之後,便帶著青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果然,沒過多久,男賓也從隔壁的宮殿中移步過來,坐到了另一邊的席麵上。


  蘇瑾寒察覺到有人在看她,抬眼看去,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來。


  就在莊靖铖和蘇瑾寒目光交匯的時候,外頭傳來太監尖銳的公鴨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話音落下,皇上和皇後先後從門口進來,皇後落後皇上的身後,這是必須的尊卑之儀。


  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加上這是皇後整歲的生辰,皇上也是難得的,放下國事,前來為她一起慶祝。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龔家背後的勢力的緣故。


  做皇上的,最講究的就是勢力之間的平衡,為了平衡權勢,經常會做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就好像,他並不一定喜歡皇後,卻又表現得和她很是恩愛的模樣,一個道理。


  皇上和皇後落座之後,皇後對著皇上道:“今日是臣妾生辰,承蒙陛下厚愛,請了這麽多人為臣妾慶祝,還請陛下替臣妾說幾句。”


  皇上搖頭而笑,道:“今日是皇後的生辰,朕怎麽好喧賓奪主?朕是來替皇後慶生的,宴會要怎麽開始,怎麽辦,還是皇後說了算。”


  皇後聞言倒是沒有多驚訝,微微一笑,這才對著下方道:“首先歡迎大家來參加本宮的生辰宴會,其次,今日沒什麽規矩,大家盡情吃喝,玩得痛快便是主要,也沒什麽別的好說的,宴會開始吧。”


  隨著皇後說開始,門外便有舞姬進門表演。


  宮殿內觥籌交錯,談笑聲不絕於耳。


  蘇瑾寒神色平靜,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那麽眼前的這些歌舞升平都隻是暫時的,很快,這裏就會熱鬧起來,而針對的對象,不是別人,是她。


  蘇瑾寒看得明白,所以既沒有期待,也沒有多麽的惶恐,因為她早就已經算準了,自己能夠應付。


  酒過三巡,太子當先離開自己的位置,向上首的皇後獻出賀禮。


  “今日是母後生辰的大好日子,兒臣遍尋天下,也沒有找到能配得上母妃的禮物,隻好退而求其次,尋了個極品夜明珠送給母後,希望母後能喜歡。”


  皇後聞言打開太子呈上來的禮盒,頓時一陣幽亮的光芒在殿中綻放,便是看管了奇珍異寶的皇後眼中也閃過一絲欣喜。


  皇後伸出雙手將夜明珠捧出,那珠子約莫有碗那麽大一顆,散發著溫柔而又清亮的光,實在極為難得。


  “皇兒有心了,母後很是喜歡。”皇後笑著說道。


  “母後喜歡便是兒臣的造化了。”


  隨後皇後吩咐宮人將禮物收好,太子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去的時間,殿內其他皇子和大臣紛紛送上賀禮。


  當然,賀禮五花八門的什麽都有。


  輪到德妃的時候,德妃笑道:“皇後掌管後宮,奇珍異寶見過無數,臣妾也沒什麽好送的,便呈上一副特意命人繡成的富貴花開繡圖獻給娘娘。”


  一直漫不經心的蘇瑾寒這時微微抬頭,看了德妃一眼,不過卻什麽都沒有說,繼續安靜的看著。


  而皇後聞言也是頷首微笑:“德妃有這個心就好了,禮物貴重與否卻在其次。”


  德妃命人將繡圖搬上來。


  繡圖已經製成了屏風的樣式,兩邊用紅木雕刻成鏤空的花紋,而繡圖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正絢麗綻放,美不勝收。


  眾人頓時驚歎不已。


  “這刺繡之人繡功果真了得,這栩栩如生的模樣,就好像站在花海前觀賞一般。”


  “確實如此,也不知德妃娘娘從哪裏找到這般厲害的繡娘。”


  ……


  皇後看著牡丹花,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光,不過轉瞬即逝,不見蹤跡。


  “德妃有心了,來人,且將東西收起來。”皇後淡淡道。


  “皇後娘娘且慢,臣女有話要稟。”就在這個時候,殿內響起了一道嗓音,蘇瑾寒便是不用抬頭,也知道那個人是易怡安。


  嘴角嘲諷的笑意一閃而過,終於要忍不住了麽!

  蘇瑾寒抬眸看去,易怡安的目光正好看過來,眼中帶著陰狠。


  皇後被打斷很是不悅,不過她畢竟是後宮之主,卻不會表現出來,否則旁人不得說她連這點容人的雅量也沒有了。


  所以皇後淡淡道:“安和郡主有何話要說?”


  “皇後娘娘,這屏風收不得。這屏風出自罪人之手,如何能夠獻給皇後娘娘呢?娘娘身份尊貴,斷不能這麽玷汙。”易怡安高聲道。


  然而這話一出,卻是駭得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她,目光震驚。


  他們甚至懷疑,這安和郡主莫不是瘋了,否則怎麽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


  要知道,送這屏風的人,可是德妃啊。


  說這出自罪人之手,難不成是說德妃是罪人嗎?她到底是有幾個膽子才敢這麽說話?汙蔑宮妃,那也是重罪啊。


    第147章 今有冤案要稟

  皇後的生辰,本是歡慶的好事,可是因為德妃送上的賀禮,因為易怡安的冒頭,卻讓這好事蒙上了一層陰翳,殿中的氣氛安靜而壓抑,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德妃和易怡安的身上。


  德妃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但也沒有怒氣,低頭俯視著跪在她身旁的易怡安,平靜道:“不知安和郡主何出此言,胡亂汙蔑本妃,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德妃素來溫和寬厚,麵上溫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但是她不笑的時候,身上那股威嚴和氣勢卻也叫人不容小覷,至少此刻的易怡安,是心虛的。


  該死的龔絮兒,她最好祈禱她的話沒有錯,否則她若是出事,一定不會放過龔絮兒。


  畢竟她們本來的打算是她揭露蘇瑾寒雇傭了水蘭的事情,而水蘭曾經是被皇後娘娘親自封殺的人,屆時皇後震怒,蘇瑾寒肯定遭殃。


  但是剛剛龔絮兒卻看出了德妃獻上的繡品乃是出自水蘭等人的手,便臨時對她交代一番,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太子和皇後同樣被易怡安的突然出場鬧得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這和他們的計劃不同,不過兩人倒是沉得住氣,都沒有開口。


  心裏害怕,麵上易怡安卻是問道:“敢問德妃娘娘,你這繡品,可是出自安樂繡坊?”


  聽到安樂繡坊幾個字,殿內幾人的目光紛紛閃爍,看向許安樂。


  這幾人自然是知道安樂繡坊底細的人。


  諸如莊靖铖、蘇恒、蘭妃等人。


  德妃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訝,她倒是不知道安樂繡坊是蘇瑾寒的,但是她卻知道,她這個繡品確實是出自安樂繡坊,是蘇瑾寒幫她找的人。


  不過德妃卻也沒說什麽,隻是頷首道:“確實。”


  “那就沒錯了。”易怡安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沒有蒙錯,那一切就算是在計劃範圍內,沒有岔子出現。


  易怡安這時不管眾人的疑惑,看向皇後,道:“啟稟皇上,皇後,本來小女為娘娘準備的也是一副繡品,隻是成品帶回家中的時候,卻被母親大人狠狠的責備了。說是小女要害虢安郡王府,小女不解,追問之下,才知道緣由。”


  “哦?有何緣由?”皇後這時像是感興趣了,笑著問道。


  “稟明緣由之前,還請娘娘饒恕小女攪亂了娘娘的宴席和小女一會兒要說的事情的罪過。”易怡安趁機請求。


  “也罷,好,隻要你說的事情,不是你犯的,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過,本宮便寬恕你。”說著看向皇上,道:“陛下覺得可好?就當是安和為臣妾的生辰獻上一份別開生麵的賀禮了。”


  從德妃被指責,到皇後出麵,皇上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來,半點不悅也沒有,聽到皇後問他,這才抬眸淡掃,平靜道:“今天是皇後的生辰,皇後說了算,你開心就好。”


  見皇上並沒有阻攔的意思,皇後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她最怕的就是皇上阻攔,皇上不阻攔,那今天的事情必然會成。


  皇後和太子等人的目的相同,卻也不盡相同。


  太子等人的主要目標是對蘇瑾寒下手,進而打擊莊靖铖,皇後推波助瀾的目的,除了這個,還有自然就是後宮離不開的爭寵了。


  蘇瑾寒若是出事,那麽蘭妃身為她的姑姑,多少也會受到牽連,正好蘭妃最近得寵,皇後正想著怎麽殺殺她的威風呢,所以這次才會同意太子等人在她的生辰宴席上鬧事。


  如今易怡安更是將德妃都給拉下水了,她自然開心不已。


  畢竟德妃身為四妃之首,這些年來雖然不成寵冠後宮,但是也一直榮寵不衰,她也找不到機會對付,若是能一起給她狠狠一擊,皇後自然是開心的。


  皇後對著下方的易怡安道:“安和,聽到了吧,皇上也赦你無罪,有什麽話就說吧。”


  易怡安這才道:“原來母親大人認出了這繡品乃是出自水家之手,事過多年,當初鬧得很大的水家,恐怕是沒幾個人記得了吧?”


  殿中眾人一臉茫然的神色,顯然是沒人記得。


  但是也有知道的。


  莊靖铖就是其中之一,畢竟當初就是他幫著蘇瑾寒找到了兩件可以當做證據的繡品,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此刻的他臉色有些陰沉,眼中是淡淡鬱結之氣。


  他自然不是怕易怡安陷害蘇瑾寒,他知道,一旦易怡安對蘇瑾寒動手,最後吃虧的隻會是易怡安。


  看蘇瑾寒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就知道她已經成竹在胸,根本不在乎了。


  他真正生氣的,是易怡安等人向蘇瑾寒下手,她卻沒有告訴自己,顯然是不打算告訴他。


  說好的一起分擔,此刻卻儼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蘇瑾寒察覺到有道目光既幽怨又帶著怒氣,登時一愣,順著看去,就看到莊靖铖一副委屈的小媳婦的模樣,頓時眨了眨眼。


  想到此番的事情和謀劃沒有告訴莊靖铖,蘇瑾寒有些心虛,畢竟他們說好了,不隱瞞彼此重要的事情的,所以蘇瑾寒趕忙衝著他討好的笑,眼皮差點沒眨抽掉,就想告訴他,她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時間來不及。


  然而莊靖铖卻是神色壓抑的低頭,端起酒杯來喝酒。


  蘇瑾寒頓時苦笑。


  得,鬧脾氣了,算了算了,等這件事情結束再哄他吧。


  想著,蘇瑾寒收回目光,繼續聽易怡安說話。


  “水家是二十年前的禦用繡手,當年水家的繡功可謂名滿天下,多少豪門千金難求一副繡品,可是這樣一個家族,卻因為不分長幼尊卑而被治罪,大家可還記得?”


  隨著易怡安的提醒,逐漸有年長著眼中閃過恍然之色。


  邊上不知情的便開始問,當年的事情,也一一鋪成在眼前。


  原來二十年前,水家是名滿天下的刺繡家族,也是宮廷的禦用繡手。


  二十年前的宮廷春秋宴,水家被要求獻禮於皇後和當時盛寵莊靖铖的母妃麗妃各一副繡品。


  當初水家獻給皇後的便是一副牡丹花開,極致的奢華美麗,然而就在眾人驚歎的時候,麗妃收到的賀禮卻也讓人吃驚,因為竟然同樣是一副牡丹。


  即便水家極力否認,稱獻給皇後的是牡丹,獻給麗妃的是芍藥,卻依舊被憤怒的皇後給打下了天牢,認定了獻給她的是芍藥,而獻給麗妃的是牡丹,這是在藐視她身為皇後的尊貴,不分尊卑長幼。


  加上當時因為皇後的震怒一片混亂,導致兩幅繡品弄混了,加上芍藥和牡丹本就相似,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水家因此獲罪,舉家入獄。


  雖然後來經過眾多繡手的辨認,確定其中一副確實是芍藥,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水家的家主也因為不堪天牢折磨,撒手人寰,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更加沒人敢在皇後麵前提起。


  水家一門被關在天牢無人問津,後來皇上聖恩,大赦天下,水家本就無罪,也就被赦免了。


  但是畢竟事關皇後顏麵之事,所以,無人敢說,更不敢告訴皇後牡丹和芍藥之事有誤會。


  而且當初皇後可是欽定了,水家針法不得再出現在宮廷之上,所以即便當時水家名滿天下,也很快就消弭了聲音。


  眾人見易怡安提起往事,又見德妃送的是一副牡丹繡圖,加上之前易怡安提起安樂繡坊,眾人隱隱明白了些什麽。


  “本來小女也是想送皇後娘娘一副繡品的,遍尋京城,最後找到了安樂繡坊,因為那間鋪子的名聲挺好。但是沒想到等小女將繡品拿到手之後,卻被母親告知,這繡法是當年水家的針法,小女驚懼之下,自然不敢再送。”


  “而且水家若是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便也罷了,但是她那鋪子分明不正軌,各種的躲避稅收,可謂令人發指,小女得知之後,便向京兆府舉報了此事,少尹大人程式也派人將水蘭給抓了起來,如今已經是壓在了天牢裏麵,等著問罪了。”


  說著,目光看向一旁的德妃,“這出自罪人之手的繡品,如何可以獻給皇後娘娘?再說了,皇後娘娘自當年那件事情之後,便不喜歡牡丹此花,德妃娘娘此番作為,是不是被人蒙蔽了?”


  德妃倒是鎮定,但是畢竟涉及到了皇後,她身份尊貴,所以德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跪在地上請罪。


  “皇後恕罪,牡丹乃花中之王,臣妾也是因此才想著將此繡圖送給皇後娘娘。至於當年之事,早已時過境遷,臣妾年紀漸漲,卻是將此事給忘記了,而且臣妾也確實不知此圖是出自水家人之手,隻以為是民間的刺繡高手所繡,才會獻上,確實不是故意要冒犯皇後娘娘的,還請皇後恕罪。”


  德妃雖然身為四妃之首,平日裏見到皇後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但是此刻明顯身處風雲,自然不敢如往常那般隨意。


  皇後淡淡的看著德妃,還沒說話,一旁的易怡安卻是笑道:“德妃娘娘此言差異吧?這圖怕是不是您想送的,而是某些人想送的吧?”


  既然已經得罪了德妃,易怡安也不會再懼怕,繼續問道。


  德妃抬頭看著易怡安,眼中帶著淡淡的冷意:“不知郡主此話何意。”


  “德妃娘娘賢名在外,您說不知道此圖是水家之人所繡,大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您不知道,有人卻是知道的。你這圖既然出自安樂秀坊,想來也是仁善縣主將此圖獻給您的吧,恐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圖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蘇瑾寒安靜的聽著易怡安和德妃說話,麵上神色平靜。


  德妃聽到易怡安扯到蘇瑾寒,麵色微微一變,隨後便冷淡道:“不知郡主是哪裏聽來的謠言,竟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此繡圖乃是本妃命身邊的徐嬤嬤出宮定製的,如何就與仁善縣主扯上關係了?”


  “你與仁善縣主不和本妃早有耳聞,但是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


  德妃冷淡的說著,那模樣,分明是維護蘇瑾寒的。


  蘇瑾寒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她本以為德妃在這件事情上,也有插手,這個時候,就該順勢將她給暴露出去才是,但是德妃那維護的樣子,卻叫她心生疑惑,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那看來,又是她小人之心了。


  蘇瑾寒不由得苦笑。


  “小女與仁善縣主確實多有不和,卻也不會在殿前行那汙蔑之事,但是事實就是,那安樂繡坊,就是仁善縣主所開,而那水蘭,正是仁善縣主的手下,仁善縣主,你說是嗎?”易怡安斬釘截鐵的說完之後,目光看向蘇瑾寒,似笑非笑的問。


  蘇瑾寒麵色平靜的道:“安和郡主說得沒錯,那安樂秀坊,確實是我所開,那水蘭,也確實是我手下。”


  蘇瑾寒爽快的承認,倒是讓易怡安微微一愣,旋即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因為她很清楚,蘇瑾寒有著起死回生的能力,哪怕這次一切都是穩穩當當的算計好的,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蘇瑾寒不是第一次做翻盤這樣的事情了。


  就在易怡安這裏暗自警惕的時候,另一邊,殿內卻是炸開了鍋。


  蘇瑾寒直截了當的承認,無疑在眾人之間砸下了一顆驚雷,讓人不敢相信的同時,也覺得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畢竟要知道蘇瑾寒和莊靖铖是一對,她承認了安樂秀坊是她的,承認了水蘭是她的人,那麽剛剛德妃說的一切都被推翻了。


  畢竟以蘇瑾寒和德妃的關係,德妃不可能知道安樂秀坊是蘇瑾寒的,那麽今天的一切事情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上首的皇後心裏也是壓抑不住喜悅。


  麵上卻是冷著臉,對著蘇瑾寒道:“仁善縣主是不是還欠本宮一個解釋?”


  畢竟當年皇後可是下令了水家繡作不能入宮的,而今日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蘇瑾寒作為安樂秀坊的主人,難辭其咎。


  換個說法,蘇瑾寒收留水蘭一家,讓她們開繡坊,過上好日子,本來也是在和皇後作對。


  蘇瑾寒這時麵色平靜的站起身,走到德妃身旁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這才開口道:“此番之事,確實是誤會。早些時候德妃娘娘見小女身上的帕子繡功極佳,便請小女找人給她做一副繡圖,當時小女並不知道娘娘是為了給皇後賀壽,若是知道,斷不敢應下的。”


  皇後淡淡道:“本宮命令水家繡作不能入宮,你便是送給德妃,那也是入了宮的,你這般作為,難不成就是誤會兩個字可以說明的嗎?還是你想說你並不知道水蘭是水家之人的事情,你被蒙蔽了?”


  說話間,明顯帶著寒意。


  蘇瑾寒平靜的抬頭,道:“水蘭乃是水家傳人隻是,小女是知道的。”


  蘇瑾寒話音剛落,激起殿內千層浪,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擔心她的人自然是麵色憂慮,而易怡安卻是險些沒笑出聲來,這個蘇瑾寒,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她不管落得什麽樣的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蘇瑾寒身旁的德妃也是一臉的擔憂,“你這丫頭,胡言亂語什麽。”


  低低叱罵一句,德妃就想開口將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蘇瑾寒卻已經一臉鄭重的抬頭,看向皇上和皇後,一字一句道:“因為水家本來就沒有罪過,他們的繡作優秀,為何不能進宮?此法不合常理。”


  這話落下,所有人都覺得,這蘇瑾寒今天腦子怕是被驢給踢了,要不然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蠢話來?要知道,當初說要封殺水家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後。


  而皇後本人,此刻正一臉陰冷的看著蘇瑾寒,眼中是明顯的怒氣。


  蘇瑾寒這時卻沒再看著皇後,而是看向皇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肅穆道:“民女蘇瑾寒,陛下親封仁善郡主,今有冤案要稟告,請皇上做主,為水家沉冤得雪。”


  大殿忽然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在所有人都以為蘇瑾寒腦子壞掉了的時候,蘇瑾寒卻做出了更加瘋狂的事情,竟然要皇上重審當年的冤案。


  事實上,當年的案子是否有冤,眾人的心中各自有一杆秤,隻是涉及到了皇後,加上兩幅繡作當時已經亂了,誰也分不清哪一副是獻給皇後的,哪一副是獻給麗妃的,所以水家才會落罪。


  當初都沒有搞清楚的冤案,如今卻被重新拿出來說,時間久遠不說,單說證據,也是沒有的。


  眾人完全不能夠理解蘇瑾寒的做法。


  蘇瑾寒卻麵色鎮定,胸有成竹。


  一旁的莊靖铖看著蘇瑾寒,眼中含著暖意。


  當年的事情,同樣牽扯到了他的母妃,當初母妃還因為此事被皇後責罰了,若是能夠找回場子來,自然也是好的。


  皇上一直沉默,此刻卻是微微恍惚。


  麗妃……


  當年麗妃和皇後之爭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可惜當初皇後的動作太快,他一時竟沒來得及阻止。


  後來水家的事情,也是麗妃向他求情,他這才特意大赦天下,將水家赦免,隻是沒想到,時過境遷之下,今日會將此事再次提出來。


  “大膽,蘇瑾寒你放肆。”皇後猛然勃然大怒,用力一拍身旁的扶手。


  實在是蘇瑾寒的言語太過放肆了。


  要知道,按照蘇瑾寒所說的,水家的事情有冤屈的話,那麽當年做了決定的她,就做錯事情了,冤枉了人了,身為堂堂皇後卻冤屈了人,做了錯事,那才是不得了的大事,也不怪皇後震怒了。


  其實此刻的蘇瑾寒,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


  她最怕的就是皇上不理會此事,所以說,她其實也是在賭。


  不過她也並不是沒有依仗。


  皇後的娘家日益壯大,皇上作為統治者,說不得要打壓一二,如果皇上動了打壓的心思,那麽今天的事情就能夠成。


  所以,皇後生氣不重要,主要的還是皇上的態度。


  “皇後,注意儀態。”皇上終於回過神來,淡淡看了她一眼,道。


  皇後本來都想命人將不知天高地厚的蘇瑾寒給抓起來了,此刻卻隻能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皇上將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


  她雖然跪著,但身上卻散發出了不屈的堅韌和傲然,這是他兒子的心上人。


  皇上想著,看了莊靖铖一眼。


  也罷,既然她想借他這陣東風,他就給她這個機會,至於結果,就看她自己的能耐了。


  所以皇上道:“既然仁善縣主說此事有冤情,那麽朕也想聽聽仁善縣主想如何破解冤屈。”


  蘇瑾寒聞言心裏一喜,明白今日的事情已經成了一大半,接下來,就看她的應對了。


  “當年之冤,無外乎皇後娘娘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事實上,水家將牡丹獻給皇後,牡丹乃花中之王,並算不上冒犯。”


  “你胡說,當年水家獻上的明明就是芍藥。”一旁的易怡安沉不住氣,插嘴道。


  蘇瑾寒寬容的笑了笑,特別淡定。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郡主都還沒有出生,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如何。不過我既然這麽說,自然有所依仗。”蘇瑾寒說著,看向皇上,道:“還請陛下開恩,容小女請物證。”


  “準。”


  隨後,蘇瑾寒命青芽去取早就準備好的兩幅繡品。


  兩人將繡品攤開,兩幅同樣出色的繡品落在眾人的眼前。


  “這兩幅便是當年的牡丹圖和芍藥圖了。”


  “黃口小兒,滿嘴謊言,當年兩幅圖本宮早就讓人給燒了,你如何找來這兩幅冒充?”皇後冷笑道。


  蘇瑾寒並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啟稟娘娘,當年娘娘確實下令燒毀兩幅圖,但是當時執行的宮人見兩幅圖都特別的巧奪天工,便動了愛惜的心思,加上覺得往後水家的繡品都不會在宮中出現,便悄悄的將圖給藏了起來,留存至今,小女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此圖。”


  皇後聞言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再說。


  畢竟就算是在宮中,中飽私囊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一旁的易怡安心驚肉跳,總有一種今日的事情要敗的感覺。


  她趕忙開口,諷刺道:“就算兩幅圖都留存至今那又如何,你如何能證明這牡丹就是給皇後娘娘的,這芍藥便是給麗妃的?”


  這尖銳的問題讓眾人回神,是啊,如何證明呢?


  當年都沒有能夠分清楚,沒能證明的囫圇案,今天就能弄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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