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何不放手,給她自由 (加更合並,任性加更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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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琛像是沒有看到雲想容眼中的驚懼似的,眼中的神色依舊,瘋狂而帶著執拗。
就像是有些東西久尋經年,本已絕望,卻又突然尋到了,那種狂喜和驚訝,難以言表。
然而雲想容卻著實嚇了一跳。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雲想容極力忍著,沒有叫出聲。
緩和了情緒,雲想容這才低聲道:“你先鬆開我,坐下來說。”
雲想容的聲音喚醒了霍琛的神智,看著她眉頭緊皺著,也知道自己激動之下用力過猛,弄疼了她,趕忙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霍琛看著雲想容,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緩緩歸於平靜,他看著雲想容,低低道:“對不起。”
他的嗓音顯得壓抑而低沉,目光帶著歉意。
雲想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沒有說話。
“這塊玉佩,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霍琛拿著玉佩,又問了一遍方才問過的問題。
“這玉佩不是我的。”雲想容坐在床沿,淡淡道:“方才周牧來找我,這是他帶來的,說是今日升了官,是蔣青給他的賀禮。”
“蔣青,蔣國公府”霍琛聲音極低的吐出這兩個詞。
在那一刻,雲想容從他眼中看到了極度冰寒的地獄。
那是一種,想要將人生生鎖死在裏頭,凍僵的煉獄。
雲想容看著這樣的霍琛,感覺有些陌生。
一直以來,他哪怕是冷著的,也不曾對她露出這般神情過。
此刻她方才覺得,或許這才是前世她聽說過的。殺伐果斷的戰神應有的模樣。
她不由得抱著自己的雙臂,細細摩擦著取暖。
“這玉我要帶走。”霍琛看著雲想容說。
他說的是要帶走,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雲想容不明白這玉對他來說有多麽的重要,但是她知道,她沒有必要為了這事兒和他起口舌之爭。
“桌子上有一個裝玉的盒子,一起帶走。”雲想容淡淡道。
她什麽也不問,倒是讓霍琛有些無所適從,卻也什麽都沒有說。
深深的看了雲想容一眼,霍琛拿著玉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雲想容才恍然想起來,她之所以覺得玉眼熟,是在霍琛的身上見過一塊類似的。
霍琛對這玉這麽緊張,或許是和他身上的那塊玉有關。
雲想容沒再多想,霍琛的事情,她便是多想了,也不會明白!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雲想容依舊起來之後便忙給蔣青裝修院子之事,而周牧不知是因為沒想起來玉佩在雲想容這裏,還是以為自己醉酒把玉佩給弄丟了,卻是沒有來找過雲想容。
總之,雲想容這裏暫時風平浪靜得很。
而蔣青那裏,卻已然翻了天了。
蔣國公府。
此刻蔣青正抽泣著跪在地上,而一個年過半百,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卻坐在上首處,冷著眉眼,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跪著的蔣青。
他正是如今權勢滔天的蔣國公大人。
“你到底將那塊玉佩給了誰?若是再不說,我便將你的雙腿打斷,看你說不說。”蔣國公開口,冷聲道,聲音帶著無比的威勢。
蔣青抽抽噎噎的哭著,卻不肯說。
她怕連累了周牧。
見她這樣,蔣國公眉眼一沉,冷喝道:“來人,家法伺候。”
蔣青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抬頭瞪著蔣國公,她之所以囂張跋扈,之所以肆意妄為,不就仗著有個疼愛自己的姑姑和爺爺麽。
可如今,爺爺就因為一塊玉而要對她用家法,這讓蔣青簡直不可置信。
“爺爺,你不能”蔣青尖叫。
“不能?這國公府還沒有老夫不能做的事!”蔣國公見她如此放肆,須發皆張,“你們杵著做什麽,還不動手。”
“老爺,你不能這麽對青兒,青兒可是咱們家唯一嫡親的孫女兒,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麽!”一旁的蔣國公夫人見那些下人真就抓住了蔣青的手,要押她下去動用家法,頓時撲上去護著蔣青。
“再說,如今青兒她已經由皇後出麵做主許了人家。待欽天監選了日子,便要成婚了,你若是這時打了她,到時可如何是好!”蔣國公夫人又道。
“你還有臉與我說婚事,你知道外頭如今都如何說你這個寶貝孫女麽?慈母多敗兒,便是你們這些人將她寵得無法無天了,方才做出那等醜事,如今連老夫書房裏的東西也敢去動。”蔣國公怒喝。
也不知平日裏誰更寵她些。
這話國公夫人放在心裏沒敢說出口,麵上卻道:“念在青兒年幼無知,老爺便放過她這一回吧。”
心裏卻是奇怪,往日裏便是青兒拿了皇上賞賜之物玩耍,也不見他這般震怒,這玉佩到底是個什麽來曆,竟讓他這般震怒。
“若是旁的東西還有情麵可講,玉佩之事,誰求情也無用。老夫不管她用什麽法子,必須將玉佩給要回來。”蔣國公冷硬的開口。
神色間的冷沉和堅定。竟是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青兒你也聽見了,你爺爺這般生氣,你便是強著,他也自有法子知道那人是誰,你這又是何苦呢。不若早些說出來,也免得鬧得這般僵。”國公夫人又勸蔣青。
蔣青心道,送出手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但是又怕若是蔣國公若是知道她將東西送給周牧之後,周牧少不得要受為難,保不準到時他們的婚事也會告吹。
這個念頭一升起,她也不敢再強著,隻好委屈的低低道:“孫女自去要回來便是。”
“最遲明日,我要在書房看到玉佩。”蔣國公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好了好了,快別哭了。”國公夫人見蔣國公走了,趕忙將蔣青扶起來,叮囑道:“你也別委屈了,你爺爺書房裏的東西是能亂動的嗎?你非但動了。還拿了東西送人,你這般舉動,也是你爺爺如今脾氣好,要換做他年輕時,早將你打個半死了。你還是趕緊去將玉給要回來給你爺爺,否則有你苦頭吃的。”
蔣青沒有說話,心裏卻委屈著,她不過是拿了個玉佩而已,就算是藍田暖玉,貴重無比,當得起這般對她麽!
還要她去將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那不是打她臉麽。
蔣青很不舒服。
而安撫了蔣青情緒的國公夫人卻去了一趟蔣國公的書房。
蔣國公正拿著一卷冊子在看,見她進來,將冊子放在桌上。
“老爺素來都是疼愛青兒的,不知今日為何發如此大的火,不就是一塊玉佩麽?”國公夫人無比的困惑。
“你可知那玉佩的來曆,你”蔣國公聽了似乎滿心的怒氣,說著卻又停下來了,皺著眉,似乎接下去的話不能說出口似的。
國公夫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似乎不解他為何說了一半卻又不說了。
“你附耳過來。”蔣國公朝她招了招手,國公夫人帶著滿心的不解走到蔣國公的身旁。
蔣國公湊到國公夫人耳邊說了一句話,國公夫人的臉色當即就變了,無比的慘白。
看著蔣國公,開口都帶著惶急:“這可如何是好,青兒這是捅了個天大的簍子出來啊。”
“我已派人盯著青兒了,但凡她出門去要玉佩,要得回來便好,若是要不回來”蔣國公說著停住了話頭,眼神突然一狠。
國公夫人瞧著頓時渾身一冷,沒再說話。
是夜,周府。
“少爺,郡主來了。”小四匆匆進了周牧的書房,稟告道。
“她怎麽來了?”周牧神色頓時驚訝,“你去將郡主請進來。”
小四匆匆退了下去,周牧也起身走到門口候著。
“怕引起旁人注意,沒去接你,不怨我吧。”蔣青剛剛進了園子,周牧上前抓著蔣青的手,笑問。
蔣青將鬥篷上的帽子摘下,搖頭。
“昨日不是才見過,今日便忍不住來找我了,這般想我?嗯?”進了門,周牧反手將門關上,將她抱在懷裏,笑著調戲。
經過一日一夜的仔細思量,他也想清楚了,皇後已經把蔣青許配給他了,他要是冷落了蔣青,若是皇後那邊追究起來,他也說不過去,不說旁的,麵子上總要過得去。
左右在那些煙花之地,逢場作戲的事情他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你淨會笑話我。”哪怕心裏有事,被他這麽調戲,蔣青臉色依舊蹭的一下紅了,不依的拍他。
若是可以,她倒是不想走今晚這一遭,可是爺爺已經下了死命令,若是不來,她怕這事終究是兜不住的。
與其到時讓爺爺為難周牧,不如她自己硬著頭皮走一趟。
周牧抓著她的手,拉著她坐下,說:“你過些日子便要嫁我了,到時咱們便是夫妻,你這般聽不得情話,可如何是好。”
他目光溫柔,蔣青看得心都醉了。
可是想到自己要說的事情。臉色便變得極差,有些難以啟齒。
“可是有什麽話要說,這般模樣做什麽?”周牧這人旁的不行,但是看人神色卻極為通透,一見她這樣子便知道她有話要說。
“我”蔣青看著他,有些無法開口。
“與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隻管說便是。”周牧催促。
心裏卻暗道,莫非是他升官的事情又有了波折?畢竟當時皇上隻是那麽一說,如今卻都還沒有下正式的調令下來。
周牧心裏不由得緊張,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蔣青被他看著,心裏更澀,一咬牙,便道:“我昨日給周郎的那塊玉佩,周郎可還記得。”
周牧一聽蔣青說的是玉佩的事情,沒有升官之事,心裏鬆了口氣,笑道:“自是記得的。你送我的禮物我如何會忘,這不就帶”周牧說著,往腰間一抹,卻沒有摸到玉佩,頓時錯愕。
他隱約記得他是帶在腰間的,怎麽此刻竟然不見了?
“怎麽了?玉佩呢?”蔣青頓時緊張的問。
周牧皺著眉,遲疑道:“本來是帶在這腰間的,隻是不知為何卻是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蔣青聲音頓時拔高,臉色變得蒼白,抓著周牧的手激動的問道。
“別急,可能是換衣裳的時候放在書房何處了,左右也不至於會丟。”周牧安撫著說。
“這,這”蔣青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說,最後一狠心,道:“我今日來便是來要那玉佩的。你若是弄丟了,我回去如何交得了差?”
周牧看著她,臉色有些冷了下來。
他倒是從不曾聽人說過,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見他麵色不好,蔣青趕忙道:“周郎,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其實那玉佩是我從爺爺書房裏私自拿來的,我”
蔣青將近日蔣國公大發脾氣的事情給說了,最後極為無奈的懇求:“周郎,我也知道是我不好,不應如此做,隻是爺爺下了死命令,若是我不將東西還回去,便不認我這個孫女了,你得幫幫我啊。”
眼看著蔣青掉了淚,周牧壓下心底的不耐,道:“你別急,我去找找。”
本以為不過是囂張跋扈了些,如今看來還是個沒腦子的。
國公爺書房裏的東西是能隨便動的嗎?
未經同意竟還拿了來送他,他真是叫她害慘了。
周牧壓下心裏的怒氣,在書房裏找了一圈卻不曾找到,他這才停下來仔細回憶昨晚的事情。
他昨天喝得有些多,許多事情都記不大清,如今回想起來,連到底有沒有將玉佩帶在身上都記不太清了。
周牧想著,記起昨日曾去過雲想容的院子。
莫非是落在她那裏了?
“你且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周牧想著,對蔣青說。
“你要去哪兒?”蔣青趕忙拉著他的手,問。
“我昨夜喝得有些高,也不確定我將玉佩放在何處了,依稀記得昨夜去過芙蓉園,我去看看是不是落在那裏了。”周牧解釋。
“哦。”蔣青見他是為了去找玉佩,隻得鬆手。
看著周牧匆匆離開,蔣青問小四:“芙蓉園是何處?”
“稟告郡主,芙蓉園是少夫人的住處。”小四恭敬道。
“少夫人?雲想容?”蔣青的臉色頓時冷了三分。
“是。”小四察覺到她的怒氣,不敢抬頭。
蔣青氣得在心中咬牙切齒。
好你個周牧,在我跟前說對她沒有那番心思了,心裏隻有我一個人,如今鬧成這樣卻還不忘去她的院子,把她蔣青當成什麽了?
“你帶路,去芙蓉園。”蔣青冷冷道。
小四猶豫了下,想想蔣青的跋扈,再想想她過段時間便要嫁進來了,不敢耽擱,趕忙帶著蔣青朝芙蓉園而去。
“你去稟告一聲,便說我有事要見夫人。”周牧到了芙蓉園門口,對著侍衛道。
“周大人稍候。”兩名侍衛分出一名進去稟了雲想容。
沒一會兒,侍衛匆匆出來,回了周牧:“公主說她乏了,已經歇下。大人要是有什麽事要問,可明日早些過來。”
周牧頓時皺眉,道:“這事等不得,你若非不讓我進去,便再跑一趟,問下夫人我昨晚可曾落下什麽東西在屋裏。”
侍衛無奈,隻能轉身又跑了一趟。
周牧見侍衛出來,隱隱有些激動。
“回大人,公主說昨日大人醉酒而來,坐了沒一會兒便又走了,除了這壺酒,倒是不曾落下旁的。”
侍衛說著,遞上了一壺酒。
昨夜周牧帶了兩壺酒來,走時卻隻提了一壺走。
周牧接過酒,眉頭緊皺,提著酒來的記憶隱約是有的,但是提了多少來,又帶了多少走,他卻是不確定。
周牧頭痛了,不在雲想容這裏,莫非是落在酒樓了?那可真真是麻煩了。
若是找不回來
周牧心裏一急,轉身要走。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叫你等我回去麽?”周牧看到小四帶著蔣青過來,迎上去,問。
“我不過來,難道叫你在這裏和她雙宿雙棲嗎?”蔣青冷嘲道。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亂想什麽呢?我這不是為了找玉佩嗎?”周牧頓時不悅。
“那玉佩呢?可找著了?”蔣青麵色依舊不好。
“容兒說不曾落在她屋裏,我再想想是不是落在別處了。”周牧說著,壓了自己的脾氣,牽著她的手道:“走吧,先回去再說。”
“好啊,你昨日從我那裏離開之後,便來了她這裏是吧,你心裏還惦記著她呢。”蔣青頓時恍然,看著周牧的目光充滿了怒火。
又道:“不用想了,肯定是雲想容給留下了,她就見不得我與你好。”
周牧正想說話,蔣青卻猛的甩開他的手,朝著院門而去。
“未經允許,不得入內,退下。”兩個侍衛見她要硬闖,冷聲道。
“放肆,看看清楚我是誰?敢攔本郡主的道,不想活了!”蔣青扯了頭上的帽子,冷聲道。
“見過郡主。”兩人趕忙行禮。
“還不讓開。”蔣青冷聲道。
“這”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名侍衛遲疑道:“皇上吩咐過,未得公主允許,任何人不許入內,還請郡主不要為難小的。”
“真是好大的威風,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主而已,本郡主今兒還真就非進去不可了。”蔣青說著,猛然甩出身上的鞭子,朝著兩人抽去。
兩人匆忙讓開,蔣青得了縫隙,也不追,直接朝著裏頭去了。
“壞了。”周牧麵色大變,趕忙匆匆跟了進去。
蔣青闖到裏麵,卻不知雲想容在哪個房間,不由得挨個推門,尖聲喝叫著。
“青兒你別胡鬧,這玉佩真不在此處,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周牧趕忙抓著蔣青的手,要將她拖走。
“你放手?你攔著我做什麽?你是不是心裏還惦記著她,怕她吃虧?”蔣青尖叫著質問。
周牧臉上無光,冷聲道:“鬧什麽鬧,便是玉佩在容兒這裏,也當是我來取,你還未過門,做這事有失體統。”
“何人在此喧嘩。”皇上派給雲想容的侍衛頭領聽到動靜,帶著人出來喝問。
當值的兩個侍衛趕忙上前,將蔣青闖入院中的事情告訴侍衛頭領。
侍衛頭領聞言頓時目光一沉,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有令,命我等好好護衛公主殿下,還請郡主不要為難。”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這樣與我講話。”蔣青神色一惱,直接一鞭子朝著侍衛頭領甩去。
侍衛頭領伸手直接抓住了蔣青的鞭子,神色冷沉。
蔣青的侍衛見狀紛紛上期阻攔,她帶來的侍衛雖然不是很多,但對付起雲想容的侍衛來竟是毫不落下風。
一時間,院子裏充斥著刀光劍影。
蔣青沒去在意這些,依舊叫著雲想容的名字。
“雲想容,你個人賤人,縮頭烏龜,有種出來,”蔣青不斷的叫囂著。
正中一間大門總算緩緩打開,雲想容緩緩走到門口站定,看著下方的混亂,神態平和得好像眼前不是在看這種混亂的場麵,而是在看珠寶首飾的。
雲想容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蔣青的身上。
“郡主真是好興致,大晚上的帶著一群侍衛來我這兒,鬧成這般,是覺得如今京城的談資不夠,要親自加上幾筆麽!”雲想容冷聲道。
“玉佩呢?還來。”蔣青忍著揮鞭子的衝動,惡狠狠的瞪著雲想容。
果然是為了玉佩而來。
可惜玉佩已經被霍琛拿走了。
而且他當時的神色很不對勁。
雲想容不及回話,蔣青卻是沒有了耐心,直接一鞭子朝著雲想容揮去。
鞭子的攻勢又快又急,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公主殿下。”侍衛頭領大喝一聲,想朝雲想容而去,卻被蔣青的護衛給攔住了。
趙曦離了雲想容身邊,見狀直接朝著鞭子撲去。
雲想容見鞭子朝著自己揮來,下意識的往後退,楚兒和趙月又同時伸手拉她。雲想容一個踉蹌,重心不穩,整個人頓時摔倒在地。
蔣青的鞭子緊隨而下,發出一聲啪的脆響,像是結結實實的打中了雲想容。
蔣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一抬手又是一鞭子要揮下去,卻被周牧死死的抓住了握著鞭子的手。
“你瘋了嗎?你這是要打死她嗎?”周牧無比驚怒的喝問。
距離稍遠,他這邊看來,雲想容是結結實實的受了蔣青一鞭子的。
雖然和雲想容生了嫌隙,但是卻不妨礙雲想容在他心裏紮根。
如今雲想容在周牧的心裏,便是美麗,端莊,從容,高雅的代名詞,而蔣青,則是越來越不堪,哪怕有那個高貴的身份在,依舊是一個實打實的悍婦!
如今見雲想容似乎被傷了,他心裏又急又怒。
“你凶我,你竟然為了她凶我。周牧,你心裏還惦記著那個賤人是不是?”蔣青被他吼得一愣,怔怔的看著他,委屈的尖叫著。
周牧看著她抓狂的模樣,實在是頭痛得很,有心說兩句重話,打發了她算了,可是她身後畢竟還有個皇後,而且已經定了她與自己的婚事,退又退不得。
恐惹惱了她還是自己遭罪,要是被皇後逮了錯處給皇上吹吹耳邊風,受罪的卻還是自己。
雲想容這時已經由楚兒她們扶著站起了身,臉色透著蒼白,手臂上的衣服也被鞭子給抽爛了,因為衣服顏色稍暗。加之夜幕降臨,倒不知傷得如何。
雲想容臉上盡是冷漠和蒼白,冷聲道:“臣婦不知道郡主在說什麽,郡主一來便以無名的緣由胡亂傷人,若是是覺得這裏場子不夠大,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宮裏如何?”
雙方的侍衛還在對視著,周牧聽著卻是慌了,心裏雖惦記雲想容的傷,卻不敢去查看,趕忙去拉蔣青,“都說了不在這裏了,你到底還在鬧什麽!”周牧看到蔣青這般強勢而潑辣,臉色極差。
想到自己不久後就要娶這樣一個悍婦進門,心裏更是悔不當初。
再抬頭一看雲想容娉婷的站在台階上,一襲廣袖衣裙,嫻靜的站在台階上。在如水的月色下,整個人美得叫人心醉。
心裏對蔣青的厭棄更多了幾分。
周牧看向雲想容時眼中閃過的迷醉讓蔣青大怒,一心隻覺得雲想容還不死心的在勾引周牧。
“雲想容你個賤人。去便去,誰怕誰!”蔣青尖叫道。
“來人,備車。”雲想容說著,真就從台階上下來,朝著特意開出來的側門走去。
“不可,容兒不可,為了這點小事驚動聖駕不值當的。”周牧趕忙鬆開蔣青要去拉雲想容。
然而這次趙曦姐妹卻是死死的防著他,不讓他靠近。
周牧又道:“容兒你是個明白人,怎地也這般胡鬧。”
“周大人既然管不住郡主,叫她胡亂傷人,我便隻能找管得住的人來評評理了。”雲想容冷淡的說著,步子不停。
蔣青見狀更氣,合著在周牧的心裏雲想容是個明白人,她就是個糊塗的了。
心裏怒氣上湧,也不甘示弱。轉身朝著周府大門而去,她的馬車還停在那裏呢。
周牧見蔣青轉身走了,趕忙又去追。
如今雲想容那裏是攔不住了,隻希望蔣青還能聽他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這尊瘟神送走才是要緊的。
周牧追著蔣青到了車上,蔣青依舊冷著臉,吩咐車夫去宮裏。
周牧按耐住不凡和心煩,抱著抓狂的蔣青低聲哄著,“青兒,這皇宮不能去啊,我這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不明白了呢?”
他歎息著,聲音傳到蔣青的心裏卻讓她又驚又疑,還有些不忿。
怎地攔著她做她想做的,還是為了她好了。
她看他倒是處處都在幫著那個雲想容才是。
見她不服,周牧趕忙道:“青兒你想啊,你如今還未曾過門。便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將當家主母都給打傷了,若是傳了出去,外頭又該說你是非了,萬一傳到皇後的耳中,還不又得說你了,你快別鬧了,趕緊回去,玉佩和此間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置。”
蔣青一聽,想起了皇後在賞菊宴後便囑咐了要自己安分點的事情,心裏頓時慌了,又見周牧這般說,隻能點頭,不敢再說要去皇宮的事情,等周牧下了車之後,便吩咐車夫會國公府。
她都沒去了,雲想容總不能一人去見皇上吧。
周牧勸下了蔣青。又叫車夫駕車朝著雲想容那邊追去。
然而方才到她的門口,卻見雲想容的車未曾走,趕忙吩咐車夫停車。
葛全牽著馬正要回馬廄,周牧便問:“少夫人呢?”
“少夫人方才出了院門便暈過去了,如今趙月已經將少夫人送回府裏了,趙曦已經趕去請孫大夫了。”
“什麽,怎地就暈了?”周牧頓時大驚。
周牧連忙回到了芙蓉園外頭,要進去看雲想容,可是這次兩個守門的侍衛卻死活不讓他進去了。
方才便是因為周牧來了之後,蔣青才來的,令得雲想容受了重傷,他們此刻正難辭其咎呢,如何還會放周牧進去。
周牧好說歹說,侍衛就是不放行,他急得幾乎跳腳,卻怎麽都進不去。
芙蓉園裏,侍衛頭領打發了其餘的侍衛好好守住院子。自己則快步走到雲想容的房間門口,大聲問道,“楚兒姑娘,趙姑娘,公主可有大礙。”
趙月剛將雲想容放在床上,雲想容便睜開了眼睛。
“啊”楚兒沒想到雲想容是裝的,驚叫剛出口,就被趙月捂住了嘴巴。
“哭大聲些,好叫外頭聽得清楚些。”雲想容湊近楚兒的耳邊,低低道。
楚兒瞪大眼睛點了點頭,趙月鬆開楚兒,然後便聽楚兒放聲大哭了起來。侍衛頭領在門外聽著裏頭的動靜,拽進了拳頭,眼裏閃過一抹恨意。
倒不是多擔心雲想容的傷勢,而是明知他們是皇上的人,蔣青卻還是這般舉動,將他們置於何地?
一股濃濃的屈辱感在金侍衛的心裏繚繞。
“楚兒姑娘好生照顧公主。有吩咐便和旁的侍衛說一聲。這青陽郡主也太過無法無天了,趁著宮門未閉,小的這就連夜進宮稟告皇上此事。”侍衛頭領大聲說道。
裏頭楚兒應了一聲,金侍衛這才能匆匆進宮去了。
而後趙曦帶著孫逸匆匆趕來,周牧一把抓住孫逸的手,急急道:“孫大夫,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容兒,拜托了。”
孫逸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甩了他抓著自己的手,跟著趙曦進了屋。
孫逸進門之後,看到雲想容正坐在床上吃著水果,那表情,簡直錯愕不已。
方才趙曦去孫生醫館找他,說是雲想容出事了,被人給打得昏迷了,他來不及細問,提了箱子就趕過來了,見到如今這個狀態,頓時莫名的看了趙曦一眼。
趙曦有些無辜的回看他,孫逸上前抓了雲想容的手把脈。
“怎麽回事,大晚上的拿我消遣呢。”孫逸放了雲想容的手,麵無表情。
“不叫你來,這戲怎麽能演得真呢。”雲想容笑了笑,一臉無辜。
孫逸:“”
“發生了什麽事?”接過楚兒遞過來的茶杯,孫逸坐在椅子上,淡聲問道。
楚兒忙將方才的事情給說了。
“這青陽郡主真是太欺負人了,還沒進門就這般囂張,以後若真是進門了,還不得上天呢!”楚兒憤憤不平。
“不怕被人揭穿?”孫逸問道。
“這不就叫你來了。”雲想容輕笑,說:“你肯定有法子吧,叫人脈象顯得虛弱的藥,然後弄點藥塗在身上,做出讓人看不出破綻來的傷口。”
孫逸抬頭看她,合著這是把他當成萬能的了。
俊逸而儒雅的臉上閃過淡淡的無奈,他對誰都可以不假辭色,但是唯獨對她不能。
她與他有恩,而他最重恩義。
好在雲想容性子也是個好的,他甚是欣賞。
孫逸顯得有些無奈,在藥箱裏一陣翻找,取出兩瓶藥。
“吃的,塗的。”孫逸分開遞給雲想容。
雲想容笑著收了,“今日真是麻煩孫大夫了。”
“自己小心些,我回了。”孫逸擺了擺手,提著藥箱便往外走。
雲想容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卻有些虧欠。
她當初救他,隻是因為知曉了前世的事,知道他能救霍琛。
可是孫逸卻將此恩記在心裏,但凡她有事,有所求,便義不容辭。
但是幫了她後,卻又走得幹脆瀟灑,讓她心生愧疚。
趙曦收到雲想容的眼神,趕忙追了上去,“孫大夫,我送送您。”
孫逸出了院門,周牧還在等著,看到他便迎了上來,“孫大夫,容兒她沒大礙吧。”
孫逸看著周牧,停下了腳步,淡淡道:“周大人既無心於夫人,又不能護她周全,何不給她一紙和離書,也好過這般拖著夫人,累她受累。”
周牧聞言神色頓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沒有搭話。
雲想容是他的妻。哪怕最初他不將她放在心上,但如今,她卻已經在心底紮了根,真要在這時放手,他如何能做到?
便是這般糾纏著,她還掛著他周夫人的名號,兩人還有牽絆,總好過和離之後,她和別的男人一道來得好。
孫逸見他不說話,也不多言,越過他直接離開。
周牧抬眼看著芙蓉園的大門,心裏憂心雲想容的情況,卻也知道自己看不到她,轉身匆匆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得想法子把玉佩找回來才行,要不然這蔣青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有侍衛頭領連夜進宮向皇上稟告了蔣青夜闖芙蓉園的事情,皇上大為震怒,直接帶著侍衛頭領去了皇後的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