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未名湖畔
「哎……」寧澤長嘆一口氣,收功起身,這是東嶺歷險后第三日,他打坐嘗試修復經脈,效果甚微……
東嶺洞中,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他雖外表沒事,體內筋脈卻大亂,主脈糾纏,支脈斷裂,真氣運轉難以為繼,此三日恢復艱難,寧澤對此一籌莫展,他思緒放飛,想起當日變故……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嗯?你還清醒,意志不錯……」陰川老道贊道,有些意外。
「老師還沒回答弟子問題?」
「徒兒,為師現在正在為你洗鍊身體,老師再以醍醐灌頂之秘,將為師數百年修道所悟盡數傳授於你,徒兒放開心神即可,快…為師時間不多,……」老道催促道。
「老師到了這一步,就不必再欺瞞徒兒了吧……」寧澤心中道。
「呵呵……說的也是……」老道陰測測說著就撲了上來,要吞噬寧澤靈魂。
老道元神何其強大,寧澤靈魂雖然不弱,卻也難以招架,只得四處躲藏……
「老師,你不是看淡生死了嗎?既知天命不可違,又何必如此?」寧澤譏笑道。
「能活著,誰願意死?最後告訴你個道理,修道就是為生,什麼狗屁天命……」陰川對已是口中之食的寧澤叫囂道。
「老師,弟子也要告訴您一個道理,因果報應,自有定數,今天弟子就給老師一個報應吧……」
寧澤心神歸一,默默念道,他靈魂發出一種排斥波動,將陰川元神向外推去……
「啊……不可能,你怎麼會……歸元咒……不可能……」老道絕望大叫道。
「徒兒停下,快停下,你誤會老師了……快停下……為師還有一處道場……」
寧澤對此毫不理會,全心念咒……
「徒兒,老道放開心神,你吞了我,你真可以得到老夫畢生所學……」
寧澤念咒不止,心裡嗤笑道:「那樣的我,還是我嗎?」
「你再不停下,老道就毀了你……」老道說著引動道氣,本來順轉洗鍊的道氣,開始逆行……
寧澤對凌遲般的疼痛置之不理,一心念咒。
「哈哈…哈,真沒想到,老夫隨便選個徒兒,就是個狠角色……看來真是非死不可,為師只有一個疑問,你怎麼會歸元咒?」
寧澤直到將老道元神驅出體外,才對即將消散的元神道:「這原來叫歸元咒,剛才在《太玄策》上學的,原本以為只有護持之效,效果不錯。」
老道元神發出最後的哀嘆,「報應……」隨之煙消雲散。
……
當時寧澤身體被折騰了個翻天覆地,血脈逆行,七竅流血,多虧寧澤體修根基深厚,加上老道開始確實在為他洗鍊身體,要不然真有身死之危。
自身傷勢,他沒有對寧宇提過一字,不想弟弟擔心愧疚,於事無補,至於《太玄策》,除了歸元咒有護持心神之用,其它秘法,他看都看不懂,而且來路不正,是個禍害,更不敢暴露,此時藏在暗格。
「一場夢,忘記吧……」寧澤心中決定深埋心底,永不對人提起。
寧澤睜開回頭,嚇了一跳,眼前兩個腦袋,在近距離觀察他,一個寧宇,另一個就是朝天辮,寧豎。
「你們怎麼了,站這麼近幹什麼?」寧澤有些生氣,嚇到了。
「我們還想問你怎麼了?一個時辰了,站著一動也不動,」原來他發獃了這麼久。
……
今天早上寧豎來找寧澤,見寧澤又不在,就問旁邊的寧宇,兩人一聊,挺投緣,就一起來澤軒找寧澤,看到寧澤一動不動,還閉著眼睛,這一大一小,來興趣了,就近研究……
「你既不習武,也不打坐,這練的什麼功?」
練武就是永不停息的修鍊武技,也就是拳不離手,孰能生巧;而氣道修鍊,要打坐,搬運真氣,他這樣站著,確實練不了什麼,所以兩人才會好奇。
「想一些拳法上的問題,」寧澤隨口答道,這兩位也沒有追問。
「我轉化完真氣了,」朝天辮伸出他的小手,只見一層海青色的真氣,在寧豎手掌上浮動,這位又是來分享喜悅的。
「你是否轉化真氣了?」
寧澤也點頭稱是,這傢伙又說起了另一話題,這次他轉向了寧宇,他們都在修劍,兩位立志要成為劍道宗師的傢伙,看上去,有點志同道合的樣子。
……
筋脈未修復之前,一切武技功法都無法修鍊,唯有修持莽牛拳,此拳法主旨在養,比較溫和,但對他此時的經脈來說還是有些負擔。
想了一會,寧澤有了想法,看來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靠自己了……
寧澤,輕車熟路的入了莽牛原,在大樹下,並沒看到牛氏一族,寧澤想了想,便大著膽子向中心地帶走去。
一刻鐘左右,寧澤眼前莽牛多了起來,遠處有一個明鏡似的湖泊,在這莽原上,有這麼漂亮的一個湖泊,真是讓人身心俱爽,寧澤正在猶豫,是否繼續前行,這裡莽牛這麼多,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給他一腳,那就悲劇了。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熟悉的吼叫聲。
「不錯,是小莽牛……」
一頭小莽牛,朝寧澤奔跑過來,相逢總是喜悅,小牛低下頭,用自己剛剛長出的角,蹭了蹭寧澤,然後轉身向前走去,不時轉過身來,瞅瞅寧澤,看他是否跟著自己,寧澤緊緊跟著小牛,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
不一會,他們到了牛氏一族領地,說是領地,其實就是這五大三小莽牛,休憩地,莽牛每個家庭也有自己的領地,不許其它莽牛在裡面吃青禾草,否則就決鬥。
寧澤到了這裡,鬆了一口氣,另外兩頭小牛也吼了兩聲,和他打招呼,五頭成年莽,牛卧在那邊閉著眼睛,看也不看寧澤,但寧澤明白,在一定程度上,他已經被牛氏一族認可了,否則,敢進入它們的領地,啥也不用說,一腳踩扁。
牛氏一族的領地位置,是離湖水最近的幾塊草地之一,看來地位不低。
眼前的淡水湖,蔚藍色,看不到邊際,如鏡似的湖面,清亮透徹,深吸一口氣,水氣襲來,寧澤心情好了很多,這樣廣闊的一個湖泊,竟然沒有名字。
也是,這裡是圈養莽牛的地方,人煙不至,又有誰在乎,寧澤決定給這個美麗的湖,起一個溫暖的名字,可是想了半天也不滿意。
突然眼前一亮,「對,對,就叫『未名湖』。」
他對著湖大喊:「未名湖,你就叫未名湖!」這個十二歲的小夥子,發泄著心中多日的抑鬱和不快。
小牛們也很不理解,這個一貫沉默的傢伙,吼叫什麼?但是牛腦子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它們有的吃,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寧澤身形晃蕩,一道道殘影飄起,三個草垛一會就成了,寧澤知道,他不能在一個地方拔草,否則,一個地方很快會變荒,沒看見那些莽牛都是走著吃草,它們也不會將一塊草地,全部吃光。
要不傷及草根,又要大範圍的收割草,這是寧澤前不久前通過觀察莽牛的進食學到的,雖然不是武技,卻是生命延續的自然道理。
寧澤看時間不早了,得早點離開,這裡是莽牛原的中心地帶,出去還要一段時間,寧澤看見大小莽牛都在休息,他便尋來路返回。
很多莽牛看了一眼,不再搭理這個小不點,可能看到寧澤和牛氏一族在一起,不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