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議和1
鄧愈、朱元璋兩家大戰的同時,被脫脫百萬大軍圍剿的張士誠,卻是迎來了他的春天!
由於脫脫遭朝中奸臣陷害,被元帝鎖拿發配,百萬元軍臨陣易帥,亂作一團,自行崩潰。
大難不死的張士誠趁機反攻,將群龍無首的元軍各個擊破,招降納叛,聲威大振,聚雄兵數萬,走上人生巔峰!
張士誠擺脫困局,實力暴漲對於鄧愈勢力來說不吝於雪上加霜,張士誠與鄧愈有著殺弟之仇,一旦騰出手來,必定會發兵攻打鄧愈。
消息傳到滁州,鄧愈的心情頗為沉重,連忙尋李恪、董清、呂珍、祁洪、韓猛等文武商討對策。
李恪思慮一陣后,率先發言道:「我軍在與禿堅不花、朱元璋勢力連番惡戰交鋒后,已是實力大損,擁有的戰力與聚攏的聲勢,不及張士誠十分之一,如果現在和張士誠勢力全面交鋒,幾乎沒有絲毫勝算!」
「所幸的是,張士誠儘管從百萬元軍的圍剿中勝出,但眼下高郵等地還留有眾多元軍殘餘力量,張士誠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來收拾殘局,這就給了我軍布局應對的時間!」
「因而,當前我軍的重中之重應是儘快與朱元璋罷手言和,避免兩線作戰的同時,保留一分元氣。然後迅速回師,力保泗州、盱眙、來安等根基之地,再加緊招兵買馬,積蓄實力,以備惡戰!」
李恪的話音剛落,董清便皺著眉頭,瓮聲瓮氣地問道:「依照雲起軍師的意見,我軍折損眾多將士奪來的滁州豈不是要拱手讓給朱元璋?」
?「局勢如此,也只好選擇壯士斷腕,如果我軍抓著滁州不放,朱元璋必定不肯與我軍罷手言和。再者,我軍雖然願意放棄滁州,但如果朱元璋不拿相應的東西來換,那我軍即便交出滁州,交出的也不會是『完好』的滁州!」
「雲起軍師想讓朱元璋拿什麼來換滁州?」
「定遠!!!」
李恪的話音不大,卻震人心扉,呂珍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雲起軍師說的可是隸屬安豐路的定遠重鎮?定遠可是朱元璋的根基之地,他怎麼捨得拿來交換?雲起軍師,你是不是想岔了?」
呂珍的疑惑,同樣存在於祁洪、韓猛、張岐等將領身上,在他們看來,拿根基之地換一個必然到手的轄地,怎麼想都是不划算的。
不過,對於具有現代靈魂的鄧愈來說,他卻是頗為認同李恪的觀點,從朱元璋火急火燎地來和鄧愈爭奪滁州可以看出,朱元璋心中已勾畫出:奪下滁州,渡過長江,佔據六朝古都建康城(元稱集慶)作為根基之地的藍圖。
對於朱元璋來說,滁州是必爭之地,定遠雖然重要,但隨著朱元璋勢力的重心轉移到長江以南,那定遠的重要性將大大降低。
更為關鍵的是,朱元璋拿不準鄧愈是否和他一樣,想通過滁州作為攻取六朝古都建康的跳板,畢竟六朝古都建康可是南方少有的王霸之基。
一旦朱元璋佔據整個滁州,那不管鄧愈有沒有通過滁州作為攻取六朝古都建康跳板的心思,在奪取建康的問題上,朱元璋都將佔據先手。
理清思緒后,鄧愈對李恪的觀點表示贊同,至於理由,卻沒有細說,有些東西,只可意會,畢竟,穿越這件事對於古人來說,太過玄妙!
第二天,鄧愈派遣頗有辯才的宋辰宇(字子軒)前往朱軍營寨和談,到了朱軍營寨后,有士卒向朱元璋、徐達稟報。
徐達聽說來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文士,聯想到前日收到的關於高郵戰況的消息,當即猜到鄧愈的打算。
思慮一陣后,徐達向朱元璋建議今日暫且不見鄧愈使者,待準備一番后,來日再行召見。
朱元璋採納了徐達的建議,命報信士卒回復,言朱軍文武正商議要事,兩日後再做接見。
宋辰宇聽了報信士卒傳達的話語,好似早有預料,沒有半點怨氣,當即上馬趕回滁州城。
兩天後,宋辰宇再次前往朱軍營寨求見,徐達出寨迎接,將宋辰宇引入寨內,宋辰宇見寨內操練的朱軍士卒精力旺盛,士氣高昂,不禁眉頭微微皺起。
徐達將宋辰宇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頗為滿意,隨後將宋辰宇引見給朱元璋,分主賓坐好后,宋辰宇拱手說道:「揚州路西部諸城乃是我破虜軍血戰韃子獲得的轄地,朱鎮撫同為反元義軍,卻出兵搶奪我軍轄地,實在是於理不合,還望朱鎮撫早日退兵會定遠,免得戰亂再起,傷及無辜百姓!」
「哈哈哈!!!」
朱元璋聽言,當即哂然大笑,宋辰宇目光坦然,聽著朱元璋充滿不屑的笑聲,臉色毫無變化。
朱元璋笑畢,起身睨視著宋辰宇,冷聲喝道:「適逢亂世,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鄧愈沒有能力保全轄地,是他無能,怎可以怪別人!更何況,縱使我將所佔城池歸還,他日張士誠攜雄兵攻打,他鄧愈也難保轄地不失!」
「如此,鄧愈還不如率眾投靠於我,我合兩家之兵必可殺敗張士誠,即時一統河山,成就王霸之業,我大可將今日之地盡數分封給他!」
朱元璋野心磅礴,一言道出,宋辰宇頓時臉色連變,心中怒罵這朱元璋太過自大。
不過,宋辰宇心知大任在身,於是壓住怒火繼續說道:「我家大帥以『驅逐韃虜,恢復漢家江山』為已任,征戰滁州韃子,深受漢家百姓愛戴,眼下雖然局勢不利,但我軍上下一心,如果朱鎮撫不願退兵,我軍當與朱鎮撫死戰到底,玉石俱焚!!!」
「哈哈哈,好一句玉石俱焚!鄧愈與張士誠有殺弟之仇,眼下張士誠實力大增,必定會發兵報復,鄧愈敗亡在即,還敢叫我退兵,今天我便先斬你,送予張士誠作為投名狀!」
朱元璋怒聲一喝,左右兵士立即將宋辰宇擒拿,對此,宋辰宇挺胸傲立,毫無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