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虛妄3
第423章 虛妄3
木之青是真的不會做飯,她去找書生,書生也犯難,於是她們兩個去找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幫了她們。
木之青看著冒著黑煙的糙米,“你不會就說你不會,亂逞強什麽?”
教書先生沉默,看上去有些費解。
木之青推開他,抱著大縮水的糙米準備走人。
她腳步一頓,身子晃了晃,一雙大手扶住她,她抬頭看到清風朗月的臉上沒有擔憂,“身體這樣差,建議你不要進村?”
“為什麽?”
“會被挫骨揚灰。”
木之青揮開他的手,指著他,“我勸你別靠近我,我看你很不爽。”
“我明白實話沒人願意聽,但是希望你友善些。”
木之青回以冷笑。
她隻想快點醒來吃她的紅燒雞翅,而不是和一個來來回回“之乎者也”的家夥討論挫骨揚灰的問題。
木之青看了看他,補充想:一個在黃塵滿天的農村裏麵穿白衫的可惡白癡。
“青青你別生氣了,”書生安慰她,“你身體不好,要不跟我一起去許願吧?”
“許願?”
書生點頭,“我記得村外以前有個寺廟的,雖然寺廟被拆掉了,但是裏麵的許願樹還在,很靈的,你可以去許願自己身體康健。”
木之青聽得皺了眉,“你自己去吧。”
暈眩感又襲來了,木之青回到牛棚躺了一會兒。
木之青想吃好吃的,想吃紅燒雞翅,想住高樓大廈,但是糟糕的條件就這樣,她也不是不能吃糙米,吃野菜,住牛棚。
但是住了一段時間,她暈眩的時候更多了,有時候一覺醒來,竟然過去兩天,害得她不得不軟著手腳去喝水。
她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迷信一下。
“這就是那棵許願樹?”
她不過暈了一段時間,書生就又長了兩歲,但是看上去並沒有成熟多少。
他的眼裏帶光,看著許願樹的眼睛在發亮,“對!它可靈了!”
木之青看著枯得發黃,有少許枯葉的小樹沒說話。
書生去舀了水過來澆樹。
木之青蹲下來,“怎麽許願?”
他雙手合起來,虔誠道,“隻要對著許願樹說小樹小樹,我願做你忠誠的信徒,你能否給予信徒想要的東西,許願樹就會同意了!”
“……”木之青拒絕,“好傻。”
書生急了,“可是真的很有用!”他的眼睛裏滿是認真。
木之青看了一會兒,“好吧,我試試。”
她學著書生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小樹小樹,我是你虔誠的信徒,你快讓信徒醒過來吧,這裏的人都是白癡。”
書生急了,“青青你怎麽可以罵人呢!”
木之青睜開眼,“啊,對不起,原來我說出來了嗎。”
“……”
“嗬。”身後傳來輕笑聲,木之青回頭果然看見討人厭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拿著書籍走進寺廟殘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怎生這樣沒禮貌。”
木之青垂眸看眼自己,果真長大不少。
她不甚在意的抬眸,稚嫩的臉龐上嫩生生的,神情卻沒有多麽友好,“那先生活了好幾十年了,怎麽還隻會之乎者也呢?”
教書先生一頓,“之乎者也蘊含許多,很是深奧。”
“是啊是啊!”書生支持他,“隻要我學會教書先生的知識,我一定就能做村長了!”
木之青歎了口氣,站起身,“你少對小樹說話,人家可不一定願意聽你說。”
書生有些委屈。
木之青看向教書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幾歲了?”
教書先生頓住。
書生理所當然的道,“先生看上去那麽年輕,年歲一定不大。”
“我好像,”教書先生似乎有些費解,“快要兩千歲了。”
書生睜大眼。
教書先生想了想,自己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改口。
木之青已經先嘲笑出聲,“那是我低估先生的笨拙了,活了好幾千年了,就隻會個之乎者也,真是個老妖怪。”
教書先生皺了眉,不願意聽到她這麽說。
木之青卻先跑了,“不接受反駁!”
身體明明不好,她卻一蹦兩尺高,靈動的跑遠了,像是頭山中鹿。
可是跑得太快,樂極生悲,撞到人了。
“嘶!誰沒長眼睛!”農夫轉過身,看到隻到腰高的木之青氣笑了,“又是你這個小災星!找死是不是!”
他拿起鋤頭嚇唬她,“給我滾遠點去!”
木之青繞過他跑遠了。
跑了一段距離,她氣喘籲籲,腦袋又開始眩暈。
什麽毛病?
她摸了摸手腕,感覺骨頭發癢,皮膚似乎都在發燙,燙得她忍不住嘶嘶作響。
木之青找到一條小溪,把手放在冰涼的溪水裏才好受一些。
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溪水裏有血紅色的線在扭動,她連忙抽出手,緊張得不行。
“我還會夢到蟲子?”木之青趴在溪上瞧了瞧,沒看到。
手腕好受了一點,她剛要站起身就感覺到後背受力,她猛的栽倒在小溪裏,全身浸滿了溪水,頭發緊貼在臉上,看上去狼狽極了。
“嘻嘻!災星就要好好洗洗!洗幹淨了不就不會變成災星了!”
木之青鑽出清澈的水麵,看到一群孩子在對著這邊玩鬧,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鼓掌歡呼。
“……”
木之青沉默的遊到岸邊爬起來。
小孩們看上去更加得意了,“知道怕了吧!”其中一個鼻涕蟲還嚐試來推她。
木之青一個避讓,毫不猶豫伸出腳踹去。
“噗通!”
鼻涕蟲落了水。
其他孩子們震驚。
木之青環臂站在岸邊,衣衫和頭發還在往下滴著水,她毫不在意,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活該!”
“我的孩子!”
頭頂帶花的農婦急切的奔了過來,鼻涕蟲上岸後她狠狠瞪向木之青,“你推我孩子?”
木之青放下手。
這是給她糙米的那個農婦。
其實她大可以說是他們先動的手,但是木之青重新抱臂起來,“對,就是我。”
說了又怎樣,她滿身濕噠噠的,她能看不出來?
甭管之前怎麽樣,但是對人對事都有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