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會
店裡頭三個人齊齊望著門。
「呦!你們三個呆若木雞,是要如何啊?看見我高興傻啦?」
說話的不是旁人,而是秦流金。
吳山快步迎了秦流金進來。
「流金,你這陣仗實在大,我以為只你一人。」
秦流金進門后,緊跟著兩女一男便熙攘著進來了。
「沒想到你這窮鄉僻壤間還有如此漂亮的地方,真是難得!流金哥哥,委屈了我這麼多天,今天才算到了一處像樣的,看來以後我便是這裡的常客了。」
夏煒彤進了店,只是自顧翻翻衣架,順手便拿起櫃檯扇架上的團扇把玩起來。
「你們哪個是老闆?」夏煒彤欣喜地將扇子抱在懷裡,眼角掃視一圈店裡的人。
吳山有些愣神,臉上的表情驀地沉下來,沒有出聲。
他根本沒把夏煒彤放在眼裡,金玉閣的客人大都是文人雅客,即便是富家小姐太太,也無人隨意把玩店裡的擺品,甚至連尤巧顏都是如此,只是吳山要打狗,也先得示意主人。
「滬上帶來的妹子,夏煒彤,叫煒彤便可以,也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可如今來了金玉閣的樣子,像從來沒見過世面一般,足足見得吳哥的東西都可用珍寶二字了!」
秦流金有些尷尬,過去從夏煒彤手裡用力拽出團扇,轉身妥貼安置在扇架上。
「如此,請進堂里喝些茶吧,旁人不知便罷了,難道連流金也不知嗎?金玉閣的綢緞料子沒有太張揚的,客人更加不至如此。」
吳山的話硬朗得很,秦蓁蓁倒是無妨,她接待過的客人各式各樣,只是此時金玉閣的空氣凝住一般,倒沒人動彈了。
「那便喝一杯吧!」秦流金沒管夏煒彤,直接扶著吳山,陪著笑,「金子,快些把將金玉閣的好茶沏來,讓我嘗嘗鮮!」
「得,幾位爺先安坐,茶馬上就來!」金子靈敏,他倒不是為了沏壺好茶,這裡實在讓人難堪,躲躲也是好的。
如雪和懿抒也隨著進了堂里,「如雪!」秦蓁蓁不禁叫了聲。
「蓁姑娘且等,我來和姑娘說說話。」
如雪小聲說了句,步子卻沒停,她雖是性情之善人,卻仍是秦府下人,頭頂著府里的規矩。
夏煒彤此時倒是聽話,也不是聽吳山的話,她眼瞧著秦流金為她受了些虧,心裡萬分捨不得,只這閉嘴的委屈,她也只為秦流金受著。
一行人各懷心思,相坐無言,手裡上好的蒙頂甘露似也飲之無味。
「金子,你且在此處陪著,我在園子左右忙些,去去便來。」吳山打發了自己,朝秦流金微微頷首。
「吳哥,你先忙,我且先說說話。」
秦流金起身送了吳山,便示意如雪去和秦蓁蓁說話。
如雪的眼眶突然紅起來,她輕手揭開珠簾,徑直走到秦蓁蓁面前,單膝跪下,行了大禮。
「快起,如雪!我說過你我不分主僕。」秦蓁蓁看著如雪如此,鼻子酸酸的,她不易,如雪更是,眼瞧著如雪雙眼泛光,心裡刺痛起來。
「我說,如雪啊,你演的真夠好,淚眼蒙蒙的,可是要我帶你去滬上作個明星了嗎?」夏煒彤快步挪出進店裡,伸手就想往如雪身上打。
「為何這樣對她?你厲害什麼?」秦蓁蓁見狀,死死護住身後的如雪。
夏煒彤不成想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對她,有些驚慌,帶著哭腔喊了秦流金出來。
秦流金深嘆了口氣,女人的官司是最難斷了,搭上一個夏煒彤,更是攪也攪不清了。
「何苦呢煒彤?如雪千般不是,回府再說也不遲,在別人店裡動干戈,可是沒臉人乾的。」秦流金扶起如雪,「如雪,今日和舊主說話不方便,改日吧。」
夏煒彤的脾氣再大,秦流金一開口,她便懨懨的,不再說什麼。
「流金,再說下去,今日的要事怕是要忘了。」秦蓁蓁拿過櫃檯上的西裝,雙手奉給秦流金,「當日未留意領型,便照著時興的模樣做了,請回去先試穿,若有不適,我再改!」
秦蓁蓁抬手撫撫秦流金身上的西裝,仔細為他整了整衣領,嫣笑著拍拍他的胸口。
「你鬆手!別碰流金哥哥!」夏煒彤見此,萬分不樂意。
「這位小姐,你的裝扮自然都是時興的,只是花紅柳綠的都往身上披,怕是沉重了些。」秦蓁蓁瞥了夏煒彤一眼,擺擺手,便進了堂里。
秦流金低頭看看西裝的領口,皺眉沉思半響,出了金玉閣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