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毀滅的世界與拯救的方法
在「屏幕」之中,楊庭滿看到了在蔚藍的天空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飛機在急速地飛行。擺成整齊隊形的飛機群幾乎遮滿了整個天空。而在這些飛機的下面,成片成片的軍艦整齊劃一的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航行。一聲聲刺耳的警報從甲板上傳來,緊張的海員們不斷地進進出出。每一個導彈的艙門都已經打開,看起來隨時都可以火力全開,於千里之外奪取不知道幾千幾萬人的性命。
但是敵人的打擊似乎來得更快,更狠。隨著各種劃破天際震耳欲聾的呼嘯聲,深藍色的大海上很快就變得火光一片。巨大的爆炸聲,痛苦的呻吟聲和反擊的炮火聲此起彼伏。
就在一陣喧囂之後,就在一切剛剛開始要恢復平靜的時候,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從不遠處傳來。楊庭滿感覺一片刺眼的白光瞬間充滿了整個「屏幕」。那股巨大的衝擊力,差點震得「屏幕」之外的他都癱倒在地上。
楊庭滿嚇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就像魔鬼一樣在萬丈火光之中升騰而出,肆無忌憚地炫耀著自己的狂暴。
在那一聲巨響過後,迎來的就是無盡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放佛就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被這個死神一樣的巨大雲彩嚇得屏住了呼吸。
楊庭滿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顫抖。恐懼、憤怒還是無助和悲傷?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到底屬於這些之中的哪一種,又或者是其中的哪幾種。他用顫顫巍巍地聲音說道:「這是……」
「迷霧」用冰冷的口氣回答說:「楊博士,我知道你是多麼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做為你創造出來的分身,我十分清楚你現在一定在心裡提醒著自己,這不過又是那些迷惑人的小把戲。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就就是你口口生生說要回去的那個世界,絕對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
「核戰爭?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他們要毀滅地球嗎?」楊庭滿歇斯底里地向「迷霧」嘶吼著。
「迷霧」倒並沒有被瘋了一樣的楊庭滿所感染,依然用冰冷的口氣回答道:「是的,雖然看起來愚蠢透頂,但時他們就是決定要這麼做,而且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為什麼?這.……這究竟是為什麼?!」楊庭滿痛苦地抱著頭。多少年來,這個世界的科學工作者們最害怕見到的場景,終於還是發生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開啟全面核戰爭意味著什麼。
「迷霧」嘆了一口氣,說道:「很遺憾,楊博士,這其中的原因,和你有很大的關聯。」
楊庭滿一臉茫然,不知道「迷霧」這句話什麼意思。
「迷霧」癱回自己的搖椅之上,一邊扳著自己的「手指」一邊說道:「你的上一任『救世主』沒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你的研究最終還是泄露出天堂島。研究超級戰士的「斯巴達」計劃隨後被開啟,並且很快就被公之於眾。最終,引發了這場必然會毀滅人類的戰爭。」
「怎麼可能?就因為我的實驗?就算真的能造出超人,那也不知道是什麼年月的事了。他們.……他們至於這麼著急同歸於盡嗎?」
「你的實驗只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便沒有你的科學理論,即便沒有這場戰爭,地球人類文明的滅亡,也不過就是未來幾十年的事情。又或者說,這場人類歷史上規模空前的全面戰爭,就是為了有效地減少人口,為有幸能存活下來的人類提供生存下去的條件。」
楊庭滿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團「迷霧」,聽著它毫無感情地說出如此聳人聽聞的話。他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冰冷得如同死人一般,心中痛苦得連正常呼吸都難以做到。唯一還能證明他尚且還是個活人的證據,就是他那在不住顫抖著的雙手。
「你知道什麼叫做宿命嗎?這就是地球人類的宿命。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你不能欺騙自己,毫無理性地否認這就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唯一能改變這個世界命運的希望,只有帶著『自由者的吶喊』的『救世主』。雖然不知道有多少『救世主』倒在了挑戰命運的路上,但是沒有一個退縮,沒有一個後悔。他們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重擔,如果他們放棄了努力,放棄了掙扎。那麼原來那個世界之中的每一個人類,都不會再有任何希望。這些『救世主』們憑藉著一腔熱血和堅定的信念,在這個方洲世界里苦苦尋找著戰勝宿命的方法。而這一切的重擔,現在就落在你的身上。楊博士,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你是如此的重要了嗎?」
楊庭滿頹然坐倒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用細微的聲音喃喃地問道:「告訴我,如果沒有戰爭,又會是什麼毀滅了人類的文明。」
「迷霧」盯著楊庭滿看了半天,嘆了口氣反問道:「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有意義嗎?對於我來說,能和你說這些,已經是未來的你賦予給我許可權的極限了,其餘的都是『禁止事項』。而且我相信,『自由者的吶喊』是希望『救世主』們通過自己的行動去尋找事實的真相。雖然我無法透露更多細節,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來自天堂島的楊庭滿博士,未來會創造我的那個偉大科學家,只要你能堅定地走下去,最終是一定會知道所有答案的。一切的真相就在這個叫做方洲的世界里。而且也只有在這裡,你才能獲得拯救人類命運的方法。不過很遺憾,迄今為止所有的『救世主』都失敗了。事實上,像你的上任那樣能活著回到天堂島的『救世主』……」
說到這裡,那團「迷霧」忽然停下了話頭。它「深吸」一口氣,低著「頭」沉默了起來。就這樣過了許久之後,它才像是從漫長的回憶當中回過神來。
那團「迷霧」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楊庭滿,低沉地說道:「能活著回去的人,其實真的是少得可憐……」說道這裡,「迷霧」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和之前完全的不同——那是一種另類的哭腔,又或者說是不易察覺的哽咽。
楊庭滿能夠理解,對於留守在「永安仙境」里的這道被創造出來的影子來說,這無疑是最沉重最傷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