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此情無計

  「也就是說，這件事你本來就知道。 」6曉君感到非常意外，心裡還有些氣憤。


  「很小的時候，這個丫頭就喜歡楚家的那個小子，我們讓她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麼多年來，我們以為她早就明白了，沒想到這個傻孩子原來還是這麼執著。」左旭晨的銳氣已經全無蹤影，只剩下深深地哀愁。


  「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為什麼你們非要阻止她呢？」韓子峰對左旭晨的做法非常不理解。


  「你說的沒錯，可是身為陰陽師家族的孩子，很多時候婚姻是沒有選擇的。很久以前陰陽師家族就是地位的象徵，那時候即使沒人逼迫，很多孩子還是會為了家族榮譽爭著繼承陰陽師衣缽。當時有六個家族格外有名，被大家稱作『三王三尊』，三王就是『鬼王楚家，蠱王姚家和獸王左家』，三尊就是『醫尊林家，文尊莫家和武尊韓家』。陰陽師最鼎盛的時代，連皇侯將相都要給「三王三尊」面子，儘管無錢無勢，他們的身份卻非常顯赫。而且六個家族各守一方，交情非比尋常，尤其是楚家，韓家和林家，很久以來這三家相互的姻緣線幾乎沒斷過。」老爺子說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一下，韓子峰心虛地看了看6曉君和白靈，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姻緣線」三個字就會感到心虛。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六個家族都已經沒落了，陰陽師註定不可以大富大貴，所以許多年輕人都不願意從事職業，在他們看來陰陽師根本就沒有前途，一個個都離開家去找自己大富大貴的前途了。當時為了挽救這種衰敗的局面，大家不得不採用強強聯合的手段來維護大家共同的利益，其中最有效的強強聯合就是聯姻。我們六家把子女全部集中到一起進行篩選，現林家的丫頭和楚家的小子是這十幾個孩子中資質最好的，所以林家和楚家就當著我們的面給他們兩個結下了姻緣線，強制林家的女兒和楚家的兒子繼承陰陽師的衣缽。你們說，我作為當事人之一，除了阻止自己的女兒還能做什麼。」左旭晨的話讓大家都感到很無奈，天賦被當做終生幸福的籌碼這種事情還真是難以評價，尤其是還要背負起六個家族的復興任務，讓人只能感到深深的同情和惋惜。


  「不過好在楚家的小子和林家丫頭從小就很對脾氣，你來我往的感情還不錯，結婚也算是你情我願，沒有讓我們幾個老傢伙後悔。」左旭晨最後的一句話讓6曉君終於感到安心了，因為在她眼裡外公和外婆始終是人間美眷的典範，如果這些不過是個假象而已，她對這個世界上的感情也就徹底失望了。


  「這麼說起來，騙你女兒去密室的人有可能知道這段歷史，而且還挺了解你們之間的關係。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這個人很可能也是拿走獸骨的人。」白靈和6曉君的感覺不一樣，他因為沒有這麼複雜的背景感情，因此依然可以置身於度外，保持清醒的頭腦去思考。


  「你女兒是怎麼自殺的？」6曉君忽然現大家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左旭晨的女兒選擇上吊或者吃藥這些方式自殺的話，那麼鏈子上的血跡就應該是當時兇手留下的，左旭晨夫妻絕對沒有理由不去注意女兒身上受傷情況的。


  「割腕。」當時的情景又一次在左旭晨的眼前浮現，早上起來傳來妻子的尖叫聲，跑到女兒門口那滿房間刺鼻的血腥味和驚人的紅色讓他到了現在仍然忘不了。


  「原來如此，那密室很可能是第一案現場。你究竟多久沒進過你的密室了？」6曉君又問，這一下血跡的主人又成了謎。


  「女兒死了一個星期，老伴兒就因為悲傷過度心臟衰竭也走了。我每天只想著找楚一凡報仇，哪有心思進密室，到現在也沒進去過。」提到楚一凡，左旭晨依然滿臉怨氣。


  「那你怎麼知道獸骨沒了？」6曉君想到死後他的天魂根本沒有可能進入這種戒備森嚴的密室，也根本不可能看到獸骨沒有了。


  「那天生車禍的瞬間，我曾經召喚過獸骨來救我，結果三次都失敗了。」左旭晨回憶著說，「後來死了，就準備等著勾魂使者來，結果莫名其妙的被一種力量帶回來家裡，那時我就想用獸骨探明自己被困住的原因，結果也失敗了，我就明白自己的獸骨已經不在了。」


  「一塊骨頭究竟能有什麼用呢？」韓子峰其實對這個問題已經好奇很久了。


  「你這小子是誰？說話真沒家教。」左旭晨似乎對韓子峰已經不滿很久了。


  「他姓韓，是不是武尊韓家的後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爺爺叫韓一桐。」6曉君白了韓子峰一眼說。


  「原來是一桐那小子的孫子，和他爺爺一樣沒大沒小。」左旭晨的話讓6曉君和白靈感到好笑，卻把韓子峰氣的不得了，不過人家是他爺爺的長輩，他也只好認了。


  「你以為獸語者很輕鬆嗎？我們從小要和野獸打交道，絕對不比你們韓家舞刀弄棍的耍把式容易。每一個獸語者必須在入門之前徒手殺死一隻猛獸，取出這個猛獸最靠近心臟的骨頭，清水洗凈之後用特製的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在夏天日頭最猛的時候拿去晾曬一個時辰，最後把自己的血塗抹在這塊骨頭上，如果滲進去了才算有緣，才有資格當獸語者，而且從此以後所有的修鍊都要和這塊獸骨一起進行。只有這樣，出了師門這塊獸骨才能鎮住會反抗獸語者的猛獸，才能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提醒獸語者。獸語者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召喚獸骨，它還會在危機的時候救出獸語者。如果其他陰陽師得到這塊獸骨，只要懂得獸語者的秘法，還能召喚出獸骨的原身動物來幫忙，你說這塊骨頭有什麼用？」左旭晨邊說邊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從神態上大家都相信如果左旭晨現在有肉身肯定會打韓子峰幾巴掌。


  「難道說誰得到獸骨，只要會用都能隨便使用嗎？」6曉君感到問題有些嚴重了。


  「那怎麼行，這個人身上必須有塗抹過獸骨主人鮮血的信物才行，否則也操縱不了它。」左旭晨在綠光里搖著自己的腦袋說。


  「果然是只寵物。」韓子峰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又一次成功地讓左旭晨想掐死他。


  「如果不是主人而是主人至親的血，可以嗎？有血緣關係的那種。」6曉君一邊踹了韓子峰一腳，一邊問。


  「威力會減弱，不過也可以操縱。」左旭晨回答道。


  「我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要騙你女兒去密室了，如果不這樣他根本拿不走獸骨。」6曉君立刻明白了。


  「說的是。或許因為找你太危險，所以這個人才把目標放在了你女兒身上。很有可能你女兒當時識破了這個人，所以他才殺人滅口的。」白靈補充說。


  「也就是說你們很有可能互相認識，至少他認識你。說不定那個人和我外公也認識，那天晚上編了個理由把他騙走之後才給你女兒寫了張假字條。」6曉君忽然有一種瞭然於胸的感覺。


  「咱們或許從這些照片里能找到線索。」韓子峰舉著一堆搜尋出來的各種紀念照大聲喊著。


  「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今天你最聰明。」6曉君高興地贊了韓子峰一句，結果卻讓韓子峰感到非常不舒服。


  左旭晨此時心裡也充滿了對真相的期待，於是陪著幾個孩子一起興緻勃勃地翻看起了照片，可是此時誰也沒料到更大的危險正在悄悄向他們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