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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花開時節動京城。

  第六十一章。花開時節動京城。


  薛冰那兩根銀針不偏不倚,一根射向了那個身著藍衣的男人,而另一根,則送給了買個一直在後面窮追不捨的紅衣姑娘。


  她放過了被藍衣人牽著跑的青衣女子。


  因為薛冰也看出來了,那個女子面如金紙,似乎已經受了傷,若是薛冰也送她一針,那個女子定然躲不開,藍衣的男人也未必護得住她。薛冰這兩針本就是為了威懾,是沒有必要再傷人性命的。


  更何況……哪怕現在的江湖裡,殺人如吃飯睡覺,平常稀鬆,薛冰之前卻還沒有殺過人,她也更不願意在葉且歌面前殺人。


  紅衣姑娘揚起手中的峨眉刺,擋掉了薛冰射來的銀針,她的目光狠戾,卻到底因為薛冰的這一針停住了腳步。


  而那個藍衣的男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他看清那根銀針的行進軌跡,提氣之時卻覺內府一陣空虛,腳下一軟倒在地上,那根銀針也擦著他的耳際飛了過去。


  只是饒是這樣,藍衣人和青衣姑娘牽著的手卻都一直沒有鬆開。


  紅衣女子見他軟倒,直接將手中的峨眉刺向青衣姑娘刺去,一邊刺一邊道:「我今天就刮花你這賤|人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天儀!」


  被點名的男子面上劃過一絲不耐,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將青衣女子護在了自己的身下。鋒利的峨眉刺劃過了他的肩膀,被他肩上的軟甲擋住。


  紅衣女子的手一頓,登時大怒:「好啊,你居然還護著她。」說著,眼眶卻紅了。


  美人垂淚,男子卻沒有一絲動容,他神色更冷,反唇譏道:「秀青是我唐天儀名正言順的未過門的妻子,而我們還順手救過你的性命,你又為何害我夫婦至此?」


  方才他強行催動內力,這會兒已經是一口血直接噴出。可饒是這樣,唐天儀還是將他身下的女子護得嚴嚴實實。


  葉且歌哪能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橫死,方才不出手也只是因為事態未明,她不想好心辦錯事,如今這名叫唐天儀的男子激憤之下已將事情說了大概,葉且歌飛快拔劍,用青君挑飛了刺向唐天儀的峨眉刺。


  紅衣女子眉眼一挑,登時就翻轉手腕,向著葉且歌而來。她功夫雖然俊俏,在葉且歌面前卻終歸是不夠看的。葉且歌還沒有拔出重劍,只一刃青君,三五招之間就已經將女子逼退。


  「你們等著!我大姐不會放過你的!」


  眼見不敵,紅衣女子丟下這麼一句話,飛身便走。她飛騰之間,那一雙綉著圖紋的紅鞋子分外顯眼。


  「呸!我神針山莊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界!」


  也被撩撥出七分火氣,薛冰一手銀針向著那紅衣女子疾射而出,那紅衣女子躲閃不及,被擊中肩膀。


  薛冰的針上沒有淬毒,被射中了之後,那紅衣女子只是踉蹌了一下,回頭分外怨毒的看了薛冰一眼,又看了一眼薛冰身邊站著的葉且歌,紅衣女子終歸不敢逗留,飛身而去。


  「阿冰,窮寇莫追。」葉且歌拉住了要追出去的薛冰的手,看到上面被針尖刺出的一小粒血珠,忙拿出潔白的素帕幫她包好,輕聲道:「怎麼還能被自己的武器傷到,幸好針上沒有抹葯。可見阿冰平日還是功夫不到家。」


  葉且歌這話說的親昵,還順手颳了一下薛冰的鼻子。若是換做是平日,若是換做是旁人,敢對薛冰說這話,她十有*是要怒的。


  不過這一次,薛冰只是吐了吐舌頭,軟軟糯糯的道:「人家不喜歡繡花針嘛,還是阿歌的雙劍帥氣。」


  葉且歌失笑,隨手解下身後的碧王重劍遞給薛冰,自帶三分寵溺的道:「阿冰怕是揮不動,什麼時候阿冰能揮個千八百下不費勁兒了,我再教你用輕重雙劍也無不可。」


  薛冰將信將疑的接過,連帶劍鞘八十餘斤的碧王險些砸在地上,她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轉而卻是狡黠一笑,附到葉且歌耳邊戲謔道:「阿歌你這樣會長不高的,我跟你講~」


  拖出一段可疑的尾音,說的內容卻讓葉且歌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方才吐了一口血的唐天儀緩過了氣來,他對葉且歌拱了拱手,道:「在下蜀中唐門,唐天儀,這位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峨眉掌門親傳弟子孫秀青。這次承蒙兄台出手相救,唐家和峨眉都感激不盡。」


  「唐家堡?」葉且歌不由訝然出聲。


  唐天儀臉上的笑意頓了頓,旋即卻如常的道:「唐家堡正是如今唐門前身。」並不想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唐天儀道:「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聽了唐天儀的話,葉且歌眸子里劃過了一抹黯然。她娘出身唐家堡,唐家人又極為護短,因此雖然她長在藏劍,每年卻也要去唐家堡待上幾天的。


  她舅舅唐無樂雖然對娘親已然失望,但是卻極為喜歡葉且歌這個外甥女,唐家功法,唐門毒術,只要葉且歌想學,只要她能學得會,就沒有唐無樂不肯教的。甚至就連斬逆堂克制千機匣的秘術,唐無樂都在葉且歌面前演示過。


  只是舊事不可追,葉且歌很快掩去了眼底的黯然,對唐天儀笑道:「在下葉且歌,藏劍正陽門下,葉且歌。」


  一旁攙扶著唐天儀的孫秀青忽然抬起了頭,道:「原來是葉公子,家師一直念叨著你,總想尋一時機,邀請你和葉先生上峨眉游賞幾日。」


  「承*孤掌門惦念,孫姑娘身上的傷可還好?」葉且歌點了點頭,溫聲相詢。


  峨眉和唐門都在川蜀之地,唐門弟子和峨眉高徒許諾鴛盟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年初的時候,獨孤一鶴便做主,將自己的女徒弟許了人家。除了決定在峨眉出家的馬秀真,其餘的女弟子都許給了蜀中名門。其中,孫秀青便和唐天儀定了親。


  葉且歌對獨孤一鶴的印象不錯,對他的弟子也就多關心了些。見到孫秀青面色蒼白,她便詢問了一句。


  孫秀青的臉上沒有多少血色,她對葉且歌勉強一笑,唐天儀忙從懷裡掏出了一瓶丹藥讓她服下。


  葉且歌皺了皺眉,抬手搭上唐天儀的手腕,半晌以後更加驚訝道:「你一個唐家堡弟子,居然會中毒?」


  唐天儀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卻也只得訥訥道:「是天儀技不如人。」


  孫秀青握住唐天儀的手,對葉且歌道:「是我連累了天哥,若不是為我擋那陣毒霧,天哥也不至於……」說到這兒,孫秀青本就青白的臉上,更加蒼白了幾分。


  葉且歌沉吟片刻,對唐天儀問道:「點子硬不硬?瓜娃子能應付?」


  這話,是唐門主刺殺的弟子之間流傳的黑話,夾雜在一口純正的川話里。葉且歌其實也不確定,時隔數百年,唐門中人還能不能聽懂,只是面對唐門弟子的時候,她就下意識操起了這副口音。


  唐天儀臉上的表情更奇怪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從腰間的豹皮袋子里掏出一包粉末,也不去找水,就這麼生噎了下去。


  半晌之後,唐天儀吐出了一口黑血,臉色卻紅潤了一些。他身邊面色蒼白如紙的孫秀青看起來也好了一點。


  薛冰跟那個追殺他們的紅衣女子結了仇,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更何況薛冰有預感,這之後一定是一個很是狗血的故事。


  本著想要聽故事的八卦心情,薛冰對唐天儀和孫秀青笑道:「我家就是神針山莊,賢伉儷若是不嫌棄,便去寒舍休整調養一下吧。」


  薛冰平時看起來雖然是故作冷冰冰的樣子,笑起來卻是一個特別甜暖的姑娘。加上方才她出手相救,神針山莊在江湖之中也一向名聲很好,孫秀青便對薛冰拱了拱手,道:「多謝薛姑娘了。」


  唐天儀也被薛冰那句「賢伉儷」取悅到,乖乖的跟在孫秀青的身後,幾個人一道往神針山莊走去。


  而這一路上,薛冰終於如願以償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卻原來,那位紅衣女子名叫左紅衣,會些功夫,脾氣也最是爆烈,時常招惹各種麻煩。


  孫秀青和唐天儀婚事在即,按照峨眉的傳統,即將出嫁的女弟子都是要下山歷練一番的。而這歷練,多半是未婚夫相隨,也是增進一對小夫妻的感情,防止盲婚啞嫁了。


  於是那日下山,唐天儀和孫秀青便恰好救了被人圍攻的左紅衣。而左紅衣便忽視了英姿颯爽,手持雙劍擊退圍攻她之人的孫女俠,直接看上了在一旁暗搓搓撒□□暗器,防止那些不長眼睛的雜碎傷了自家媳婦的唐天儀。


  於是,她就非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唐天儀只覺得這人有病,拉著孫秀青就要走,卻沒想到,這左紅衣追了他們一路,打不過唐天儀和孫秀青,最後這左紅衣竟然從她大姐那裡要來了□□,讓唐天儀和孫秀青內力盡失,想要殺了孫秀青,再強虜了唐天儀去。


  ——這才有了方才兩人狼狽奔逃的那一幕。


  薛冰聽得目瞪口呆。她長到十六歲,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奶奶,江湖好可怕,好多失心瘋呢qaq

  「不過葉兄,你怎麼會說川話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川話,而是他們唐門暗部才會的川話。


  涉及到了唐門內部事宜,再加上還有薛冰這個外人,唐天儀說話也留了半分,只是試探罷了。


  葉且歌面色不變,如常道:「家中長輩有川蜀人,小時候跟著學了幾句。莫說我了,就是江南花家的那幾個公子,還個個都能說一口流利的川話呢。」


  這後面一句,卻是葉且歌特意說出來轉移薛冰注意力了。


  薛冰果然好奇,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道:「那位鮮花滿樓的花七公子,難道也會說川話么?」怎麼總感覺畫風不太對呢?

  唐天儀抿了抿唇,道:「那位花夫人,是我們唐家的姑奶奶。」


  葉且歌也有些驚奇了,望了望唐天儀,她不由道:「原來花滿樓還是你表……弟?」畢竟看起來,花滿樓要比唐天儀年輕一些的樣子。


  唐天儀的唇角抿得更緊,半晌之後,他才悶聲悶氣的說道:「不。」似乎很是難以啟齒,許久之後,他比憋出來一句「他不是我表弟,他是我……表叔。」


  葉且歌和薛冰愣了一下,終於很不給面子的一齊笑出了聲,就連孫秀青,都是忍不住也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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