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沒人理解的夸父
「想要抓我,叫你父親親自來吧。??? 」
「我…認…」封乾艱難地重複著那三個字,隨即他面色一狠,竟一口將自己的舌頭齊根咬斷!
「你想自殺么?哦,不對,這裡是死不了的。」步休微笑道:「我很佩服你的意志。但我要告訴你,僅在幾個月前,我還不會絲毫武功。你認為我會像過家家一樣慢慢地踏在修鍊之路上么?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哪有那麼明確的實力定位?一夜成仙,在這裡,不是神話。」
「生命法則…不死不滅…靈魂重生…**重塑…」
「那…傳給我生命法則的他,帶我來這裡的他,是不是同樣不死不滅?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這一切,究竟有何意義?」
「還是那句話,想抓我,叫你父親親自來吧。」
隨即步休便不再管封乾,轉頭看向單凰,露出了不多不少八顆牙齒。
單凰看著瞳孔渙散的封乾,再看看笑容燦爛的步休,漸漸地陷入了絕望之中。
「在我現單雀母親即將死亡之時,便注意到了你們。當時夢曼問我:『對一個真正的人來說,這個世間,什麼最珍貴?』是什麼?自然是感情。親情。愛情。友情。」
「她又問我:如何得到這些感情?」
「我說:當我們沒有這些感情的時候,那便偷吧。」
「我是一個賊。賊,也分小賊與大盜。」
「何為小賊?以偷為生,以偷為樂;他們所竊取的,是生存,是樂趣。」
「何為大盜?是敢偷他人所不敢,竊他人所不能竊?」
「或者是所謂的俠盜?劫富濟貧,不圖名利?」
「錯。」
「真正的大盜,是不在乎這些的。這些只會讓他們越來越空虛。」
「他們在乎的,是自己。」
「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感情。」
「所謂竊情,即是如此;所謂人類,即是如此。」
「自私么?也許吧。但,當一個人真正偷得某種情感時……會傷害他人么?」
「自然不會。」
「當你想因恐懼太陽而豢養太陽時,即便身處籠中的她再耀眼,也不屬於你。」
「從來都不屬於你。」
「一秒鐘都沒有。」
「唯有當你沐浴於太陽下時,唯有你無愧於心,唯有你以同樣的情感共鳴之時,她,才屬於你。」
「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太陽。有些人天生便感受著那種溫暖。」
「但,他們卻依舊在羨慕著別人的太陽。」
「所以,我們每一個人的一生所追逐的,便只是那太陽罷了。」
「沒有其他。」
「現在,你知道單雀舉起來的,是什麼了么?」
「那不是心臟。而是一顆,璀璨生輝的太陽。」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驅逐掉你心中的黑暗。」
「你明白為什麼嗎?」
「因為…那太陽的光輝,半點,都不屬於你。」
「沒有一絲。」
「沒有一毫。」
「不屬於你。」
「完全不屬於你。」
「夠了…」單凰顫抖著身體,眼中沒有一絲光芒:「不要再說了…」
「你以為我在救贖你?」步休笑道:「你錯了。」
「我只是在說給夢曼聽而已。」
「我從沒有殺過人,一個都沒有——即便是白睿。」
「而你,是我第一個想,親手,殺死的人。」
單凰恐懼地癱坐於原地,雙目無神,全身抖如篩糠。
「你看看所有小說中忠勇智帥,性格溫和的主角。」
「他們對待仇人時不是滅門就是屠城,或者,千,刀,萬,剮。」
「雖然很傻很殘暴,卻令人看得很刺激很爽、熱血沸騰分外解恨不是么?」
「不…不要…」
「不要?」步休微笑地俯視著單凰,開口道:「那你,便自裁吧。」
「不…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我…我今後任你擺布…求求你…不要…」
「我對單雀說出的唯一一句謊話,你知道是哪一句么?」
「我說她,和你一樣美。」
「而我的真實想法卻是:你,不配和她比。」
「趁我的眼淚還沒有流出來,趁我還能微笑著與你說話…」
「你,還是儘快自殺吧。」
「否則你一定會現,就連自殺,都是一種奢望。」
單凰恐懼至極地望著步休。
「你若想偷襲,就請先思考一下能不能殺死我。」
「你若想等人來救你,那我會遺憾地告訴你:沒有人會救你。」
「你覺得為什麼那些化氣階教師沒有趕來?」
「為什麼所有人在知道我擁有生命法則之後,還會如此淡定?」
「因為他們…」步休用嘴型一字一頓地說道:「都,想,殺,你。」
單凰吃驚地望著四周,果然,所有人都用著蔑視與憤怒的目光注視著二人,彷彿若步休放過了她,他們便會一擁而上將其肢解一般!
單凰獃獃地重複道:「不可能…不可能…」
步休的嘴角漸漸落了下來。
看著步休慢慢冷下來表情,單凰終於崩潰了!
她搶過步休手中的匕,在瘋狂地尖叫聲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還會活過來么?」步休淡淡地問著歐陽晴。
「不會。」
「好的。我們…走吧。」
步休、歐陽晴與夢曼三人緩步離開了大殿,離開了聖院。
……
封域內一處叢林之中,步休望著面前的小紅問道:「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人家就想幫你恢復原狀嗎…」小紅低著頭,乖乖地答道。
「所以,」步休指著一旁同樣低著頭的單雀問道:「這一切都是幻象?難怪我總感覺有些不對。」
「哥哥的步法太厲害了…所以稍微露出一些破綻也是很正常的嘛…不過…」
「不過?」
「有一些地方…是真實的。」
「哪些?」
「單雀告白的那裡…還有…哥哥為她…塗抹藥水的時候…」
「……晴兒,你還缺一套狐皮大衣對吧?」
小紅渾身汗毛一豎,連忙化為人性,媚笑道:「哥…」
「叫我大人。」
「大…大人…」小紅嘴角一抽。
「嗯。什麼事?」
小紅沉默了一秒,隨即再次媚笑道:「大…」
「哦對了,你確保他們不會記起關於我功法的事情么?」
「不…不一定。高手很多,若是被現有蹊蹺,難免會有辦法查出真相。」
「哦。剛剛的事,你可以接著說了。」
「……」小紅尷尬地立在原地。「這種氣氛還叫人家怎麼說啊…」
「沒事么?那算了。再有下次,我讓小黑收拾你。」
小紅先是面色一白,隨即小聲問道:「大人…小黑她…究竟…」
「你們都是妖,你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步休無奈地說道:「算了,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夢曼,你現在對情感有一些了解了么?」
夢曼輕輕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立刻搖頭。
「感情的事情,還是慢慢來吧。」歐陽晴在一旁笑道,像一位姐姐一樣,輕輕地從背後將夢曼抱在懷中。
步休微笑著點頭說道:「好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爭取在暴露之前,解決掉白睿的事情。」
幾人再次愉快地走在了路上。小紅笑著邀功道:「大人,雖然單雀的事我瞞住了你,但大人不也恢復正常了么?而且,單雀自殺的那一幕不是非常非常地震撼么?咯咯咯,還有單凰之所以會自殺,我也功不可沒呢~」
「你還敢提單雀自殺?」步休將后槽牙磨得嘣嘣直響。
小紅縮在夢曼的懷中,瞪著溜圓的雙眼一縮脖子,搖了搖頭。
單雀默默地跟在幾人身後,面上既有委屈也有幸福。歐陽晴輕嘆了口氣,明白步休的意思——能陪他死在一起的女人,只有她一個。但她還是忍不住落後幾步,拉著單雀說著悄悄話。
不久,單雀的嘴角便變得晶瑩剔亮……
步休突然輕咦一聲,在眾人的注視下對著身邊的人造蘿莉問道:「夢曼,你…會變身么?」
夢曼直視著步休的雙眼,一言不。
歐陽晴看著步休強忍著笑容的認真臉龐,陰陽怪氣地出聲問道:「對了呢,步兒,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呢…」
「什…什麼?」步休吞了口口水「步…兒?」
「你的生命法則很厲害呢~以後是不是脫女生的衣服都不用手呢?」
步休聞言虎軀一震,強忍著豎起大拇指的衝動答道:「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生的!」
「是么?哎呀真好」歐陽晴微笑道:「你的回答意外地令我滿意呢~原來你不是一個禽獸啊。」
步休嚴肅地說道:「以後生命法則只有一個作用:那便是定身術。」
「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攻擊敵人。」
「哎呀,值得被獎賞呢。」
「慚愧慚愧。對了夢曼,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會不會變身?」
夢曼面無表情,輕輕地向後挪了兩步。
「誒?奇怪了,小紅當初不是說你可能有無數種人格么?為什麼你一直是這副表情?」
「我是我,不會是別人。」
步休打了個響指,笑道:「明白了。不過不用壓制地太狠,某些情緒地出現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夢曼點了點頭。